這兩個女的,怕是有皇室背景。否則不會這麽高調,燒了他的寨子不說,還敢在陣前招安,鼓動倒戈。
自古民不與官鬥,裘虎自恃武功高強,敢于扛上央洲大陸第一高手水寒冰,卻不敢往皇家天庭上頭撞。
與水寒冰打一場,無論勝敗都能揚名天下。與皇家撞一頭,死無全屍,外加滅門九族。更何況大餘國的皇帝東方昊,是第一劍客燕聶的徒弟,許墨的師弟,也是一個威振武林的存在,行事作派更是霸道淩利。
他相信玉兒的說法,三日之内,猛虎寨必定會被官府剿滅。
現如今,他隻有一條路可以走。打完這一場,立時隐匿起來,從此亡命天涯,江湖不現。
事情已經犯了,下場也已經定了。以他兇惡的本性,無論如何都要給自己報個仇。他目眦欲裂,兩柄短槍使得呼呼起風,打算快刀斬亂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若雲和玉兒也是拿出了看家本領,左突右閃,打得熱烈。
外頭不斷有人進來,紅皮一直在外頭,既沒有聽到玉兒講的“殺無赦”,也沒有聽到裘虎講的“到場就領十萬兩”,沒能給出正确的引導。
進來的人一時拎不準方向,站在邊上看熱鬧。
許彥悄沒聲息地走過去。早在彈弓戰的時候,他就到了,一直站在隐蔽的地方觀察。
單論招式,玉兒和若雲合在一起,是可以與裘虎打成平手的。但是裘虎身經百戰,實戰經驗豐富,尤其這會兒起了殺心,志在必得,出得俱是淩利的殺招。
不過三十餘招,玉兒差點被他的槍頭掃到,吓得若雲面色白出一陣,舍了性命地拼殺過去。
一柄長劍橫過去,接住裘虎的短槍,聲音沉定,“我來。”
許彥資質甚高,是許墨精心教導起來的,在後起之秀裏頭,可以排到頭排,與當年初出茅廬的水寒冰,有得一拼。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裘虎心頭驚起,都說自古英雄出少年,然而他出道這麽多年,何時見過這麽多俊美富貴,又武功高強的年輕人?
似乎也隻有皇室才有這般的産出。
心裏頭懊喪起來,同時又是氣急,老子混迹江湖多年,竟然要陰溝裏翻船了麽。
他沒有退路,隻有強行打起精神,繼續戰鬥。所幸這個功夫雖然高強,卻在他的能力範圍,尚可一戰。
有許彥到場,若雲與玉兒就勢退到後頭觀戰。
二人香汗淋淋,喘着氣互看了一眼,面色俱有些複雜。
若雲是個實誠的,微蹙了眉頭,悄聲地說,“怎麽辦,我很肯定是他。”
玉兒抿了抿唇,斟酌了一下,“你看他的武功路數,與黃裳父皇是一般的,他應該是許師伯的徒弟。”
若雲想了想,猛點頭,“對,我看他與辰哥哥的功夫差不多。”
玉兒是個聰明的,與楚思九一般擅長推理分析,皺着眉頭頓了頓,湊到若雲的耳邊,聲音極小。
“應該是黃裳父皇把他送去許師伯那裏的。他的身份很敏感,咱們要裝作不知道。”
若雲時常在皇宮裏頭走動,對這方面的事情比較敏感,一聽便明白。
她又是點頭,“懂了。”
立場這個東西,是可以決定腦袋的。兩個好姐妹就這麽說定了。
說完了這樁事情,兩人便安心地看起了熱鬧,順帶着還點評幾句。
“沒想到林公子的功夫這麽高?能與那個道士對上這麽久,居然也沒露出敗相。”若雲驚詫地揚起眉,唇角更是嘟得高,“之前真是沒看出來。”
玉兒功夫不同,眼力卻是不錯,“他的功夫不是咱們大餘國的路數,象是北地國的。”
若雲托着下巴,仔細地看,“對,親爹爹有講過,北地那邊的人的出招的角度與咱們不同,死道士應該是不習慣。”
玉兒的淺淺地眯起眼睛,他是從北地國來的。
姓林?
親娘娘有講過,北地楚家以前就是姓林。這貨不會是在诳我吧,他其實是皇室中人。
便若親娘娘的大侄子一般,是個世子爺?
玉兒沒把他往太子這種高端生物上去考慮,否則,這會兒的心情怕是要複雜好多。
若雲的注意力已經從楚紹佑的身上移開了,轉移去了許彥身上。
她從小就是個超級顔控。當初雲朵懷倚雲時,忽悠她接受腹中的小孩,她才兩歲呐,便說出“不美,不要。”
最初被東方彥錦吸引,也是因爲她覺得他長得美,漂亮,可以與辰兒并列。
聽說他死了,她還哭過一回,從此将那個美哥哥埋入了心底。
這兩年,她随玉兒參加過幾回長公主開的花會,閱遍業城美男,卻再也沒見過如東方彥錦這麽漂亮的男生了。
再次見到,她的小心髒突突地跳,美哥哥長大了,還是辣麽地美,氣質也好,功夫更是高,依舊可以與辰哥哥并列。
她看得眉眼生花,忍不住扯一記玉兒的衣袖,“他很漂亮。”
玉兒知道她的德性,喜歡漂亮的男孩子嘛,但是這一個的身份……不合适吧。
然而看她滿心歡喜的樣子,玉兒又習慣性地想要寵着她,竊笑着問,“怎麽,看上他了?”
若雲直腸子,有啥心事都會與玉兒講。
嬌羞地橫她一眼,“九娘娘說,找夫君一定要找個養眼的,一來自己愉快壽命會長;二來是對下一代負責任。便若她和娘親。”【楚思九冤枉臉,我真沒有忽悠若雲嫁給許彥。不過,這個其實也不錯。】
玉兒翻白眼了,真敢說啊,這麽就夫君了?
輕“咳”一聲,“娘娘的話,當然是有道理的。”
偷偷地瞟一眼楚紹佑,這個長得也養眼啊。
小女兒心思萌哒哒,觀戰的那些人卻都蠢蠢欲動起來。他們接的江湖令便是逮這兩個女的,目标就在眼前,逮住了可以換白花花的銀子。
相互對望着,眸底都是一般的心思,如何?一起上?
若雲對氣場敏感,悟出氣氛不對,面孔闆起,瞬息間,柳葉刀又握于手中。玉兒好不容易松緩了一陣,見她這般架勢,也覺出了危險。
面色跟着嚴峻起來。
劍拔弩張之際,大人物到場了。
水寒冰踩着峻寒的步子,慢慢地走來。每一步都很穩,所到之處,氣溫跟着下降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