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昊伏去她的耳邊,輕聲的說幾句。
楚思九暈了菜了,拽了他的衣裳使勁地搖,“我沒說過這段話。”
東方昊擡起手,摸她的臉,聲音溫柔,“朕有帶你在椒房宮裏看過桃花麽?”
“有啊,那年我十二歲,不光看桃花,你還帶我看了好些别的花呢。”
“冬獵的梅林,偷偷看朕舞劍的也是你吧。”
“對啊,你轉回頭,我就跑了。真想不通,那會兒怎麽就辣麽慫,一點也不象我的風格。”
楚思九嘿嘿地笑一聲,探起頭在他的臉頰上啵一口,得意洋洋,“這才是我的風格嘛。”
東方昊眯一記眼,強壓住吻她的沖動,淡聲道。
“朕有追上來,說要娶你麽?”
“沒有。那會兒咱倆的親事已經定了,不需要說這話吧。”楚思九輕眨了眸子,遲疑着說。
東方昊郁沉了,眸底閃了些寒光,“但是在朕的記憶裏頭,阿九被換成了錢夕眉,梅林那裏,朕還追上去,說以後會娶她。”
“啊?”
楚思九感覺自己被雷劈到了,琢磨了一下午,竟然是這麽個理由。消沉了一瞬,她的眸子又轉上了,“黃裳,如此講來,您的腦殼還真是瓦特了。”
東方昊皺起眉,“甚意思?”
楚思九認真地解釋,“腦子壞掉了。”
東方昊不高興了,甕聲道,“沒有壞掉,是被人施了法。”
“對對,被施了法。”
楚思九不與他擰着幹,順從地應下來,“皇上,這樁事情好複雜的,咱們先去用晚膳,吃飽了再研究。”
東方昊不語,盯着她。
突地他埋下頭,狠狠地壓緊她,把她壓得氣都喘不過來,簡直要嗷嗷了。
松緩了些,他擡起頭,眸光柔軟如水,“阿九,朕不會負你,你也不能負朕。”
這話是楚思九說過的,在當時的情境下,她說得流利又自然,現在麽,就有些面子薄,不好意思了。
“嗯。”垂着眸子,輕聲地應下來。
東方昊心情極好,一把抱起她,“走,咱們用晚膳去。”
……
毓秀宮。
李婉開了小膳廳,與錢夕眉一同用膳。
這倆人年歲相仿,當年也是混得同一個貴女圈,實際是認識的。
聊起往事來,也是唏噓。
“這時間呐,真是彈指一揮間,咱們都不再是當年的青蔥少女了。”李婉歎息着。
“咱們能在宮裏頭遇見,一同爲妃,也是緣份。”錢夕眉客氣地舉起酒盅,“淑妃先入宮,便爲長,妹妹敬你一杯。”
她一幹而盡。
李婉笑一笑,跟着幹一杯。
吃一口菜,李婉也不瞞她,淡淡道,“這一回,咱們是不打不相識,你也别怪姐姐下手狠,在這個後宮,咱們隻有楚氏一個敵人。隻要她還在,咱們誰都起不來。”
錢夕眉輕輕地歎一聲,搖頭道,“之前妹妹隻是聽說楚氏嚣張跋扈,這回是真的體會到了。”
李婉輕漫地笑一聲,“誰讓她得了皇上的心呢。”
錢夕眉貌似詫異,“這麽多年了,皇上就沒有喜歡過别的女人麽?”
“沒有。”
李婉拿起酒壺,緩緩地斟着酒,言語絕斷。
“那……大皇子是怎麽回事?”錢夕眉問。
“那是慕容晴雪算計皇上得來的。”李婉淺淺地抿一口酒,輕笑一聲,“機關算盡,下場也不好。”
她心頭虛空,想着楚思九送她的那句話,“……不要抱僥幸心理,你的任何選擇,最後都會回報到你的身上。”
苦笑啊,年少不懂事,因爲對東方昊存了一份不該有的幻想,選擇入肅王府爲側妃。
選錯了第一步,之後便是步步錯。
原本打算偃旗息鼓,在後宮占一個妃位,平安度日。卻因爲家族的利益,不得不沖上前線。
嫡兄無能,父親一定要她想辦法搬掉楚思九這塊石頭,要她掌控後宮,爲李家做後盾。
這是她完成得了的事情麽?
诶。
除了歎息,她也沒有旁的辦法了。
心裏頭凄惶,面上卻上淺笑盈盈,“妹妹這回入宮,可是出了大多數人的意料呢。”
錢夕眉抿起眉,狀似羞怯地笑一聲,“我十二歲時便認識了皇上,算是……舊交吧,他見我在外頭過得不好,才把我宣進宮的。”
李婉恍然大悟地揚起眸,“原來……如此。”
“姐姐别說出去,皇上不喜歡我到處說。”錢夕眉的耳朵根子有些紅,看着很真實。
不得不說,她真是個戲精來着。
然而李婉上心了,猶疑地看着她,問了一個楚思九也想過的問題。
“既然皇上對你有情,爲甚不……睡你呢?”
錢夕眉的臉“刷“的就紅了,“也是怪妹妹運氣不好,剛入宮那幾日,剛好來葵水,敗了皇上的興緻。後來,貴妃娘娘回來了。”
“哦。”李婉緩緩點頭。
講真,她不相信錢夕眉的話。
前半段有可能是真的,皇上确是因爲念舊情把她弄進宮爲妃。但是皇上的心思全在楚思九那裏,根本不願意睡旁的女人,包括錢夕眉。
不過,皇上倒确實吃了她很多回湯點。
或許,可以做些文章。
輕緩地笑一聲,“我很早就入了肅王府,知道好些事情。妹妹有興趣的話,我可以與你講一些往事。”
“好啊。”錢夕眉又驚又喜。
李婉果然講起來,毓秀宮的小膳廳裏頭,燈火通明,很晚很晚都沒有滅。
……
坤和宮裏頭,東方昊與楚思九食不言,動作很快地用完晚膳。
莫得辦法,要說的事情太機密,被太監宮女聽到,也是乖乖不了的。
洗洗涮涮,二人一同窩去了床上。
“皇裳,國喪期,咱們……”楚思九拖了長音,一邊捏住他的鹹豬手。
東方昊輕眯起眼,眸光裏頭帶了些狡黠,“父皇不是老太後生的。”
楚思九挑一挑眉,“幾個意思?”
東方昊揚了揚眉頭,很自在地摟住她,又不要臉地說,“三日便可。”
“切,若是被你的臣子們知道,案幾上能多幾大筐奏折。”楚思九啐他。
東方昊淡淡地挑開眉頭,“你以爲他們都會守?不會有人吃飽了撐的來寫這種讨罵的奏折。”
楚思九扁一記嘴,“難說,這幫人正在挑我的毛病呢。”
東方昊想一想,“唔,有可能。”
翻個身壓住她,“反正也違規了,一回兩回無差别。”
“流氓。”
楚思九狠敲他兩下,阖目想了想,這幾日正好是安全期,違規成本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