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驿站是空的,皇上不在裏頭。”
“報,防衛錦鄉鎮區域的小将軍曹青率軍攔住劉健壯的去路,雙方激烈厮殺。”
“報,司徒少将軍領大軍趕到,劉健壯跑路,被參将殺死。”
“報,參将自殺。”
“報,皇上與貴妃換馬車前行,司徒将軍親率兵士護衛。”
……
大慶殿内,東方俊的眉眼緩緩地舒散開來。
“李信,把消息集中起來,傳給孝親王爺和世子爺。”
“是。”李信也挺高興。
他剛想走,東方俊叫住了他,神情略有些猶豫,手指在案幾上輕輕地點着。
好一會兒,他淡聲道,“怡王尚在柳城,将他最近半月的日常情況傳過來。另外,再加派人手盯守。”
李信知道厲害,不敢多言,躬一記身,“是,王爺。”
“還有威武将軍府,想辦法塞幾個人進去。”東方俊眸光收緊,冷聲吩咐着。
李信聽出了端倪,心髒狂跳着,“是,王爺。”
他急匆匆地出去。
大殿之上,東方俊的眸眼很是深沉。
他仔細想過了,這樁事情看着與鎮武将軍府有關系,實際,司徒家族沒有動機做這等大事。
反而威武将軍府,很是可疑。
雖然老威武将軍在關鍵時刻沒有支持自己的親外孫,轉而支持東方昊上位。
但是此一時彼一時。
梅允騰戰死沙場,将軍府嫡系一脈無所出,老将軍恨死了楚家。以至于他的那個潑婦媳婦上街哭喪,他沒有懲罰,隐晦地表明了他的态度。
現在,楚思九去北地議和,若談得攏,聲勢大漲,威武将軍府不僅勢力受阻,深仇大恨亦不得報。
東方钰是梅家的外孫,若東方昊與楚思九同時死了,北地議和之事受阻,戰事将會繼續。
兩府的勢力高漲之時,老威武将軍振臂高呼,稱幼主不能鎮場,推東方钰上台。鎮武将軍府與他有情誼,必會支持。另外,李家與怡王府本來就是戰略合作關系,韓家也在怡王府下過本錢,必會順勢而爲。
此計一箭數雕。
不得不講,東方俊确實是聰明人。這麽短的時間便判斷出幕後主使,必然是……老威武将軍。
隻是,威武将軍府紮根大餘國二百餘年,在武将之中的聲威極高。
梅允騰之死,更是激得同仇敵忾。
經易不能動之啊。
沉沉地吸起一口氣,手指又在桌上輕點了幾下。
這樁事情看着複雜,通曉利害關系之人,便能猜出幕後之人。皇上能夠使出這等金蟬脫殼之計,勢必早有防範。
便如父皇當年剪除楚家,五皇兄也能幹翻老威武将軍。
從小到大,他背靠着東方昊,得了好些便利與好處,對他有着非同尋常的迷之自信。
……
得了消息的東方毓,便如打通任督二脈一般,神清氣爽不商量啊。
與東方俊一般,他對東方昊也有着非同尋常的迷之自信。
站在北城門的門樓上頭,東方毓仰天長笑。方才還火一般燒灼得眉毛起火的烈日,清涼了。
神奇啊,哈哈~~~
“下去。”神氣地揮一揮手,便欲往下走。
突地,他眸子一亮。
城樓下頭,那個穿着藍錦鍛長袍子,搖頭擺尾巴,走得象個騷包似的,三角眼潑皮混混,不就是調戲他家美眉的,宣府吏家的周二公子麽。
看樣子那算盤不夠給勁啊,十幾日便能出來現世了?
本世子還愁逮不住你呢。
手指勾一勾,孔炎過來了。
他也看到那個死纨绔了,前幾日世子爺讓他去宣府吏家裏頭,把那厮揪出來。
他好生地勸了。
再如何,也是朝庭四品官,還是武将派系的,這幾年拉風得緊。事情可以幹,但是幹得這般上扛上線就沒必要。
好嘛,這厮居然出來溜達了,還讓咱們英勇無畏的世子爺給看到了。
這就不怪哥哥不對付了。
“世子爺,你就瞧好了。”
不等東方毓吩咐,他一溜小跑地下去了。
東方毓也不管日頭曬着,趴在城頭上看熱門。
周二公子看着走得威風,實際心裏頭憋屈着呢。小爺長這麽大,還是頭一回沒勾搭上小娘們,反算暗算,還砸出了血。
業城就這麽點大,這麽多日了,刑部居然沒逮着人,甚情況呐?
小爺自己上街來逮。
等咱逮到了,一定往死裏弄你,弄得你嗷嗷的,以後見着小爺,就象隻小蜜蜂一般地粘上來。
今日是第一日,城門口溜一圈先。
正走着呢,突地從側邊奔出十來個人,手上都拿着麻袋。
他微怔,不懂這夥人想幹嘛。哪裏知道,他們朝自己撲過來……眼前一黑,他被一隻麻袋給套住了。
聽聲音,後頭跟着他的那五六隻,也被麻袋套了。
然後便被推到在地。好幾個人蒙在一處,各種掙紮。
再然後……大棒子上了身。
哎喲喂,痛得他哦,腦子都清醒了。
肯定是那小娘們找來的人。
“别打了,小娘們給你們多少銀子,我翻倍給啊。”叫得那叫一個慘啊。
然而卻引來了更多的兇暴與殘忍的攻擊。
也就一刻鍾,他的身上已經莫得一塊好肉,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無人問津。
有人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聲道,“周二公子,你這回踢到鐵闆了。養好傷就乖乖地呆在府裏頭别出來混了,否則見一回打一回。”
“你們是誰,留個名字,下回也好答謝。”
果然是混街面的,打成這樣了,還能硬氣地甩話。
孔炎也是服氣的。
吃吃地笑一聲,“還答謝呐?當心你爹的官帽子被撸了。”
周二公子呻吟着,“你别吓唬人,小爺我不是吓大的。”
孔炎狠狠地踢他一腳,“那你就試試。”
這一腳果斷把周二公子給踢得痛暈過去了。
東方毓在城樓上看得爽,沖着孔炎打個響指,又豎個大拇指,幹得棒。
裏外裏的,好些人都看到了。
這個周二公子果斷是業城街面上的毒瘤,尤其喜歡調戲良家婦女,大家夥一直是敢怒不敢言。
這會兒見他吃了虧,還是孝親王府的世子爺幹的。
那厮果斷翻不了身了。
“世子爺爲民除害。”
“世子爺好俊呐。”
“世子爺,您來我的店喝茶,免費啊。”
“對啊,世子爺,歡迎您來咱的酒樓吃飯,免費的啊。”
……
剛開始聲音很輕,之後愈來愈響,簡直是歡騰啊。
把東方毓說得又是羞臊又是飄飄然。
腰闆挺一挺,朝着下面的百姓颔首微笑。稍後,他狀似淡定地從城牆後頭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