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應便是這夥人聯合起來給他下套,要搶他的阿九。
暗啞而又憤怒,“不接受。”
段清揚微怔,這反應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東方昊不是應該拿他的冷眸子上上下下地瞪他,猜度他有甚陰謀?然後婉轉迂回,旁敲側擊,與他鬥智鬥勇的麽?
你TM是皇帝哎,不需要爲你的臣民們考慮一下的麽?
對于這種不按劇本走的答案,段清揚表示憤慨,連帶着腦子有點亂。
懵懂地看他,“爲甚?”
他的神情盡數落在東方昊的眼裏,眸底生出些探究,又轉回頭看一眼楚思九。
她眸光呆怔,看着也有些懵。
實際,她的心裏頭有一萬隻神獸在奔騰。楚梓陌你真TM不要臉,拿這種借口出來忽悠人,東方昊能上你的當?
東方昊的眉頭擰起了,阿九果然是不知情的。
她哪裏舍得辰兒和玉兒。
心裏頭安定了些。
走回到段清揚的劇本裏頭,開始迂回地猜度這中間的陰謀。
“爲甚?把朕的貴妃弄去呼城,他們想玩甚花樣?萬一扣作人質怎麽辦?”
從他的話裏頭,段清揚找到了感覺,義正言辭地回答,“既然是南地國出來斡旋,自然會保證貴妃的安全。若北地國耍花樣,南地國會出兵援助大餘國,殺它一個落花流水。”
東方昊冷冷地看他,“若朕的貴妃有個三長兩短,朕就算把北地國打下來并入國境,也無意義。”
這話。
段清揚怎麽有被塞了一嘴狗糧的感覺。
不爽快啊。
眸子瞟去楚思九那裏,還是一副愣怔怔的模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貴妃娘娘,本王得了你堂兄楚梓陌的保證,一定會好生地迎接你去,又會好生的送你回來。你如何看?”
很幹脆地,把這個問題抛了過去。
楚思九眨一記眼,眸子瞟向東方昊。
那張冷若冰霜的俊酷臉,就象一幅還未上色的木刻闆畫,冷硬闆沉地,也看着她呢。
“段清揚,有樁事情你大概不知道。”她慢吞吞地站起身。
“唔?”
“我是大畫家千葉青。”
“啊!”
“這會兒突然來了靈感,要作畫去了,你們慢慢聊。”
撣了撣裙擺上的褶皺,剛想走,想了想又回過頭,很認真地看着段清揚。
“四公主與司徒天羽愛的癡纏,他倆天生一對,地造一雙,普通的阿貓阿狗是插不進去的。四公主肚子裏的寶寶已經七個月了。司徒天羽俊酷深沉,四公主潇灑爽朗,寶寶能取到他們的優點,必定會是萬人迷。”
真是哪裏痛,便往哪裏戳,段清揚聽得唇角直抽抽。
這女人啊,真是……咳,她這麽聰明,定然猜出些真相,知道我給她刨坑,存心氣我呐。
然而,我TM的還真是被氣到了,簡直……氣死了歪。
說完了一個,再說另一個。
揚起頭,楚思九四下裏瞅啊瞅啊的,這地方曾經做過小戰場,她的腦子裏有些粉紅泡泡的香豔小圈圈。
眸子轉向東方昊,憋着悶笑一般,細聲地說。
“司羽天羽的那個小婊砸表妹,我讓梁君偷了她,送去北戎。萬一她回來,下一個地點就是南蠻。長公主說我蔫損,與黃裳天生一對。”
東方昊眉梢挑起,放松地莞起唇,“阿九幹得很妙。”
楚思九呵呵哒,黑烏烏的大眼睛微微地眯起,“鎮武将軍夫人以爲自己牛逼,指手畫腳弄不靈清,把我弄得惱火了,也會給她尋個好去處。”
她這是要杠上鎮武将軍府的節奏哇。
東方昊微張了口,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口。
鎮武将軍夫人确實太過份了,有一段時間,他也琢磨着如何陰她一道呢。阿九肯替四皇姐出頭,是好事情。
至于後果麽,他扛得住。
楚思九又瞟一眼段清揚,淡淡道,“銜着的時候是塊骨頭,丢了就是塊肉,然而再如何,也不會回到你的碗裏來。”
段清揚揚起了眉頭,心情郁到暴,他都要嘔死了。
“你們慢慢聊,我走了。”
楚思九沒啥好說的了,緩緩的,真走了。
……
議事殿裏,沉寂了好長時間。
一隻男明顯是被打擊到了,需要些時間恢複元氣。
另一隻男在默默地思忖楚思九那句話的話的意思,“銜着的時候是塊骨頭,丢了就是塊肉……不會回到你的碗裏?”
阿九是在暗示甚麽?
應該不是吧,阿九在朕的心目裏頭,一直都是塊香噴噴的小香肉,無論如何也不存在骨頭的說法。
所以,她隻是在數落段清揚?
然而也不保險,阿九心思沉,慣常東拉西扯地說些隐晦之言,要防一記。
萬一她狠了心,連二小隻都不要了,一門心思地跑路了,他上哪兒找她去?
所以,堅決不能同意她去呼城。
打仗怕什麽,已經三四年下來,繼續啊。
北地國哪有我大餘國财力充沛,再打下去,國庫空了,老百姓沒飯吃了,反了楚家。他再把姬翰浩派出去,讓北地國重新姓姬。
不行,那樣太便宜姬家了。
阿九能生,咱們再生個兒子,殺過去接收北地國。
就這麽定了。
挑起眸子,灼灼地看着段清揚。
“楚梓陌給了南地國什麽好處?”
“啊?”段清揚愣怔。
對接這種不按着劇本走的台詞,真TM心累啊。
段清揚也是怒了,心虛地拍案而起。
“南地國段姓皇室爲央洲大陸同宗同源的百姓計,出盡心力調停斡旋,大餘國皇帝不領情也就罷了,怎麽可以懷疑我們的誠意呢。”
東方昊抿緊了唇,情緒不明地掃着他,又淡淡地指了指位置,“坐下談。”
段清揚拿喬了,袖擺拂起,冷冷道,“不談了。”
老子不伺侯了,咱們談崩了。
氣哼哼地,段清揚端出個大架子,昂然地出了議事殿。
按理說,他是不能進來這裏的。
然而,一來,他要見二小隻;二來,暗搓搓地要與楚思九聊幾句。東方昊才讓他進來議事殿。
此時,便由太監引路出去外宮。
進來時的整套行頭還在,一夥人在陰涼處候着。
見他出來,立時站起來,殷勤地看住他。
段清揚心裏頭不得勁,看着這些排場就覺得有點搞事情。他性子原本就随意,揮一記手,“解散了。”
隻留了一駕辇轎,他抱一個冰格坐去裏頭,擡着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