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凜冽,維持着高冷雍容的氣度。
肖劍迎上去,“王爺,回去麽?”
“唔。”
胖掌櫃依舊端着一張彌勒佛的笑臉,恭敬地将他們送去門外,又團團作着揖,“王爺您慢走。”
“黑霧”一路疾馳,眼前的風景急速地在眼前掠過,東方昊的心思沉靜又有力度。
關于阿九,司空影明确表達,他已經接下聖旨,暗衛對皇帝負責,該做的事情,會認真去做。
按他的原話,“請肅王爺見諒,且拿出本事來,本座不會手軟。”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身體象是即将出鞘的利刃,愈繃愈緊。
爲了阿九,本王必定會拿出全部本事。
司空影,你且接招吧。
肖劍等人緊緊地跟在後頭。他們長年跟随東方昊,大概能夠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以他們的經驗來講,王爺與司空影的會面必定不同尋常。
是宣戰麽?
無妨,盡管放馬過來。有下一屆皇帝撐腰,咱們不怕暗衛。
感覺大戰将即,侍衛們俱是精神抖擻。
……
回去業城,東方昊又去皇宮上班,國家大,細瑣的事情就多,每日穩穩的兩大筐奏折,逢着災荒,還會多出一筐。
做皇帝,就是做天下人的爹。
天下的小孩好了,有孝敬,不好了,就來哭訴。
你得細緻耐心地幫着解決。
現在,有鄰居來挑釁,做爹的得組織家裏能打架的兄弟,出去幹仗。
打赢了還好,若是打輸了?
大餘國有威武、鎮武兩府,駐守與北地的兩大關卡。這麽些年下來,一直都很穩健。
百年前,北地國因爲連年災荒,民不聊生,爲了轉移國内矛盾,姬姓皇族率軍南下,兩國有過一次兵戎相向。
那一回的戰役集中在威武府鎮守的雁城區域,當年的威武将軍血戰沙場,爲國捐軀。最後,在鎮武将軍府的馳援下,将北地騎兵阻于國界之外。
僵持不下之時,南地國段姓皇族出來調和,由南地國調派米糧援助北地饑民,北地大軍方才退兵。
這場大戰,威武府損失慘重,皇帝爲表彰其功勳,将威武府提了一級,之後曆任威武将軍,俱是一品一等大将軍。
比鎮武府要高一級。
武将以戰功立世,對此,鎮武府也是服氣的。
之後,東方皇族痛定思痛,采用了當時丞相提出的勤商政策,鼓勵大餘國商賈與北地國以物置物,用米糧換馬匹等。
北地國有了糧,老百姓能吃飽飯,漸漸安定下來。
自此,央洲大陸三大國之間,超過百年未有戰事,國家富足,百姓安樂。
當然,各自都有些異族外患,尤其是北地國,因其地理使然,北面的戎族極其強悍,時常挑起戰争。雙方三年一小打,五年一大打。
但是北戎如何講都是小股,充其量隻能算戰役。
不能與兩個大國之間的對戰相提并論。
大餘國這一邊,異族外患較少,曆任皇帝對于兩府坐大,亦有戒心。精心培養過一些非兩府的高級将領。
以最後的實效來講,這些人都不如帶有家訓,宣誓效忠東方皇室的二府傳人忠誠。
之後,也就罷了。
轉而實行約束性的政策,比如建立符兵制,利用兵部牽制兩府的兵權等等。
如今大戰在即,兩府的壓力陡然增強。
東方昊每日都看前線軍情戰報。
他知道威武将軍梅耀輝重用閩青,委其獨立骁騎将軍稱号,單獨訓練了一支騎兵,很有戰鬥力。
鎮武将軍這邊,司徒天羽想用戰功換取與東方妍的長久安樂,亦是志氣昂揚。隻是鎮武将軍的夫人偶爾騷擾之,很是不識時務。
仰起眸子,他淡聲問,“孝親王在内殿麽?”
小太監立時上前,“回王爺,孝親王已經離去了。”
東方昊點點頭,這樁事情得讓皇叔去。他那個嘴皮子,尤其擅長做這種“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事情。
多磨個幾次,至少能把老鎮威将軍心裏頭的那道老繭給磨薄了,後頭就好辦了。
一樁事情想完,他的腦回路又轉去了忠勇侯府—燕家。
入宮前,他讓海清派人過去偵探。
手指在案桌上點點點。
他肯定,燕家有大秘密!
……
深秋,是紅葉山莊最美的時節。
楓葉、銀杏、栌樹、烏桕……的樹葉,紛紛變了顔色。深的黃,淡的橙,淺的紅,甚至還有紫色。
層林盡染,疊疊不盡。
所以,雲朵有大自信,楚思九一定會喜歡秋天的紅葉山莊,最早見她的時候,便拿這個做幌子來忽悠。
如今物似人非。
她中了毒箭在山莊養傷。
沒多久,楚思九悶聲不響地從肅王府裏跑路了。
第二日,二哥便回來了。
雲豪另派了三個資深人士過去坐他的位置,以顯示紅葉山莊對大餘國的重視。
二哥回來後沒多久,收到了韓明軒是朱雀街刺殺案的元兇。仔細分析之後,确定無異。
之後,便組織了一場大報複,直接搗了韓家的清風谷侍衛訓練營。
原本想去支援寒冰哥哥的,結果……楚思九,失蹤了。
寒冰哥哥再次底氣反噬,臉色白至透明,被大哥好死賴活地拽回來療傷。
他拍着胸脯,保證找出楚思九的下落。
結果呢?
遣盡精英,半個月了都,一點線索都沒有貓着。
真是墜了他那塊陰險的招牌。
幾日前,二哥帶消息回來,說業城因爲肅王府的緣故,流行讓“緊吾那菩薩”鎮宅看院。
還托運了一尊回來。
見到這尊佛像,水寒冰立時認定,這是楚思九在給他遞信。
所以,她是被肅王爺藏起來了。
雖然之前就是這個定論,但是總有個萬一,不能百分百肯定。
得了準信,雲豪的膽子也大了,藏一個人要做的事情可多了去了。下人這麽多,總有那麽一兩個出疏忽的。
……
紅葉山莊。
雲朵的閨房。
“小姐,您還沒有好透呢,别起來啊,大夫讓您卧床的。”小丫鬟急得很,拼命地拖住她,“馬上就要喝藥呢。”
雲朵完全不在意,烏黑的眸子滴溜溜地轉,“寒冰哥哥來了沒?”
“哎呀,小姐,寒冰公子每日下午都會來,且說一會兒話呢。您不用這麽着急。喝完了藥,再過去探一眼嘛。”丫鬟知道她的脾氣,隻能好言好語的勸。
想想也對,雲朵又躺了回去。
兩隻手枕着頭,歎息道,“原本以爲傷好了就可以嫁人。現在這種情況,連爹娘都閉口不談了。”
“小姐啊,寒冰公子是個重諾言的,他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您就等着做新娘吧。”丫鬟笑眯眯地寬慰她。
雲朵眼神兒淡起,垂下眸子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