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蹙起了眉頭,“防守得很嚴,不好走啊。”
水寒冰面色極淡,拿筷子在桌上擺了個角度,“我在那裏有一個相好的,可以幫着躲躲。”
相好的?
楚思九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大冰塊真是敢說話啊。
再看看梁君,他若有所悟地揚起眸,哈哈笑起,“白城可是個溫柔鄉啊,既然有相好的,當然要過去了。這邊過去,走水陸最方便,我給你們搞一條船,在包水鎮東邊的碼頭上船。”
“好。”水寒冰淡淡地應下。
接着便是梁君的事面,他胡亂地講着這些日子的見聞,楚思九饒有興味地聽着,殺手的世界果然精彩呐。
突地,梁君停了下來。
水寒冰也是緩緩地沉下眉頭。
楚思九莫名其妙地看他們,“怎麽不講了?”
梁君嘿嘿地笑,“想聽,拿酸湯魚來換。”
切,楚思九瞪他一眼。
回過頭,目光尖刺般地瞪向水寒冰,“看不出來啊,你居然有相好的?雲朵知道麽?”
“方才有人在偷聽。”水寒冰看傻子一般地看她。
“啊?誰?”楚思九愣一記,幾個意思?
“應該是玉面蛇君,他擅長跟蹤與刺探,又有殺手圈的信息,所以第一個尋過來。”水寒冰冷冷地說。
“雲朵是誰?”梁君挑了關鍵詞出來。
“你不知道?”楚思九奇怪地看他,紅葉山莊的雲朵不是鼎鼎大名的麽?
“我爲甚要知道?”梁君好奇呐,挑着眸子,興緻盎然地看她。
“送我們去柳城。”水寒冰斜刺裏插進來一句,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嗯呐,沒問題,明日一早就送你們去。”梁君很不在意地應承下來,一邊繼續看着楚思九,擰着眉頭猜測着,“姓雲?與紅葉山莊有關系?”
楚思九感覺到氣場有些冷,瞟一眼水寒冰,那張臉果然比平時要冷肅一些。
她雖然八卦,卻是現代人的價值觀,既然當事人不願意公開隐私,那她就忍痛不分享吧。
作出一副兇相地,扯開話題,“雲朵是我的好閨蜜,我要替她看着你。說,你到底有沒有相好的?”
水寒冰原本還沒有辣麽寒涼,聽了她的這番話,面色驟然沉下去。
站起身,冷冷地說,“去弄兩匹馬,咱們現在就出發。”
梁君的腦子“咯噔”地打了個折,狐疑地打量着楚思九,“連夜趕路?如夫人能行麽?”
“等……”
楚思九做個STOP的手勢,唇角翹起,“你先把稱謂改一下,叫我二小姐。”
“二小姐?楚家二小姐?”梁君頗有些吃驚。
這才剛剛跑出來呐,就把肅王爺給撂下了?
“對啊,我是楚家的嫡二女,之前别人都管我叫二小姐。”楚思九揚起眉毛,很是神氣。
“楚家以嚣張霸道,飛揚跋扈著稱于世,你少惹我啊。”
梁君撓了撓頭,目光爍爍地看她,“在下去過業城,遠遠地看過一眼二小姐,早知道你這般有趣,那時就來結交于你了。”
楚思九爽朗笑起,“現在也不晚呐。這一回多虧你了,不管能不能跑出去,我都交定你這個朋友了。你放心去弄馬,我能夜行的。”
“你們先收拾,我很快便會回來。”
梁君開心之極,興高采烈地出門去了。
水寒冰冷清清地看她,“你倒是豪邁,如魚得水一般。”
楚思九翹起嘴角,笑容甜美,“怎麽,搶了你的好基友,嫉妒啦?”
見她嘴裏又吐出不懂的詞語,水寒冰直覺不好,不欲與她糾結,回去房裏收拾東西。
楚思九卻不肯放過他,跟了去,“說,到底有沒有相好的?”
“沒有。”聲音冷冷。
“就是嘛,寒冰大神就象是從天上下來的神仙一般,一看就是個玉潔冰清,不染纖塵的,哪有可能與那些風塵女子扯上幹系。必須由雲朵妹子這種高潔無華又沒皮沒臉地收去啊……”
水寒冰真是摟不住心口的那股子郁氣。
掉轉回頭,冷眸子灼灼地盯住她,一本正經地說,“若你肯收我,也可以。”
轟隆隆,一個響雷打到了楚思九的頭上。
龜裂。
之後。
反應極快地閃身而出。
跑得快,還抛下一句話,“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
……
夕陽燦爛,鋪滿了天際。
一行三人,“踏踏踏”地馳上了去往柳城的小路。
趁着天色微明,着實急奔了一陣。
待到天色盡黑,三人往路邊的深處拐了拐。
這裏是丘陵地帶,小緩坡一個接着一個。拐去邊上,有平坦的草地與岩石,倒也幹淨。
這幾日,除了弄吃的,楚思九還做了一個類似上世帳篷的東西,絲綢的面料,拿竹子撐起,剛夠她一人進去。
這玩藝兒不擋雨,但是從男女有别的角度講,倒也十分合适。尤其這會兒與兩個大男人呆在一起。
水寒冰默不作聲地撿了些枯枝,又劈了些木塊,點了一堆火。荒郊野嶺,取暖照明防狼三合一。
梁君是隻好奇寶寶,覺得楚思九的那個篷子很稀奇,又礙于男女之别,隻能遠遠地瞟着,嘴裏頭還是啧啧啧。
“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随便拿一樣東西出來,便瞎了我的狗眼。”
楚思九抿着唇笑,“這東西有講究的,等我找着人,批量生産的時候,送你一個。”
梁君沒有聽到“批量生産”的意思,但是他聽懂了“送他一個。”
眸子立時亮了,歡喜地說,“二小姐真是爽快,那我就等着了哈。你這個玩藝兒若是做出來,我能幫你賣出去不少呢。”
這話一點都不吹牛,有梁爺這個殺手工會主席做後盾,妥妥的哇。
“好啊。”
楚思九沒想那麽多,卻笑盈盈得應了下來。
梁君還在叨叨,“還有那個魚,啥時候教我一教,我的刀功縱然比不上孤狼,切這種薄魚片,還是妥妥的。”
“好啊。”
這頭剛剛應下,突地水寒冰眸光凜起,寒沉的氣息散出一圈,整個營地的氣場都沉了。
“噓,不要說話。”
蹙起眉頭,手指搭到了劍柄上,整個人處于一種高度警戒的狀态。
梁君的神情也是深沉,緩緩地從地上撿起四根枝叉,擺了兩個角度,意思是邊上至少有兩撥人。
水寒冰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