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昊冷冷瞟她,“司徒天羽也是她暗殺的。”
楚思九的腦子轉得不夠快,暫時還沒想到這個茬。被他這麽一提醒,又是一聲真摯無比的驚呼。
“啊?”
“阿九知道她去了哪裏麽?”東方昊的眸光又冷峻了。
楚思九心裏頭有一個小鼓,咚咚咚地敲響了,象是戰鼓擂動,竟然有了作戰的感覺。
面色還很勉強地維持在自然的狀态。
這個時候,東方昊要是發神經,抱她一抱,感覺一下她的歡快的心跳,便知道這女人有多麽地心虛了。
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她選擇東拉西扯。
“王爺若是逮住了她,會弄死她嗎?”
東方昊其實還是瞧出些異樣的,不過這個異樣剛剛好,顯示出楚思九與古碧琪有些交情,擔心她的安危。
畢竟,楚思九在東方昊的心目中,是個善良的好孩紙。
“她犯的是死罪。”
楚思九倒抽了一口氣,半晌說不出話來。
“所以,阿九知道她去了哪裏?”東方昊繼續問。
楚思九直覺他已經懷疑上林梓陌了,暗自幸慶着,這丫的跑得真及時。方才她帶隊去用素齋,便是爲他騰出跑路的空檔。
幾個時辰過去,他應該跑遠了吧。
咬着唇,又垂下眸,“古碧琪爲甚要刺殺司徒天羽,還有……毒殺姬瀚浩?”
東方昊強忍住氣,詳細地給她作解釋,“她是塢國的奸細,因爲塢國要并吞北地國,怕大餘國幹涉,刺殺司徒天羽是爲了撓亂視聽。至于毒殺姬瀚浩是爲了免除後患。”
“哦。”楚思九若有所思地點頭,突又問,“那她應該是有功夫的喽?”
“據肖劍說,她的功夫不亞于雲朵。”東方昊耐着性子,回答她。
楚思九覺得自己再磨叽下去,對面這隻王爺要怒了。
偷偷地瞟他一眼,“她與我講,她要回渭北老家了。”
“今日走麽?”
“這我不知道,她隻是說這幾日,昨日,今日,明日都有可能。”
東方昊眸色深沉,緊緊地看她,“她還有說甚?”
楚思九覺得這話問得……象是在試探她?
撩起眸子,似乎有不解地看他,“我與她又不是非常的熟,她能與我說甚?哦,她有說,她會搭林梓陌的車隊回去。你知道的,我與林梓陌絕交了,不愛聽這方面的消息……”
她叨叨着,東方昊的眉頭松了下來。
他自然知道古碧琪跟着林梓陌走了,刑部已經派人從各個驿站傳信出去,攔劫林梓陌一行。
宮裏頭有消息傳出,崔文聯緊急入宮,向皇帝告發林梓陌。行刺姬瀚浩的那個人,是林梓陌埋在兵部尚書府的暗探。
崔文聯是否清白,尚不清楚。
但是林梓陌基本可以确定爲塢國埋在業城的頭号奸細。
考慮到林梓陌曾經與楚思九關系密切,必要的試探是需要的。
“林梓陌也是塢國奸細。”他淡淡地說。
這一回楚思九沒有驚叫。
她隻是慢慢地停了說話,又呆呆地看他,“确定麽?”
“确定。”
“那他爲甚要告發吳令起?”
“爲了取得信任,官職愈高,他能做的事情愈多。”
“哦。”
悶悶不樂地垂下頭,“王爺,我想靜一靜。”
她确實需要靜啊。
然而心裏頭的那面小鼓,還在“咚咚咚“,真是不想讓人活的節奏啊。
東方昊知道她想起了吳令起,果然不打擾她。
垂了眸子想自己的心事。
就這麽靜啊靜的,到了王府。
……
把楚思九送入梅花小院後,東方昊便要出府去。
這麽多事情發生着,他這個皇帝候選人必須站在關鍵的崗位上。目前來看,這個崗位必須是皇宮。
所以,今晚他不一定會回來睡,阿九你要好好休息,不要記挂他。
他關照着。
楚思九委屈地點頭。
東方昊無奈地撫了撫她的頭發,“乖乖的,明日本王一定會回來的。”
“恩。”
楚思九輕聲地應下。
看着他的清俊朗貴的背影,消失于視線範圍。楚思九的心頭浮起不舍,心髒象是被一隻大手捏緊了,呼吸都很困難。
“我累了,睡覺去。沒有特别的事情,不要來吵我。”她關照春環。
“馬上就要用晚膳了,您吃完……”春環猶豫地看她。
“不用,中午吃太多,撐着了,晚膳不用吃了。”擺擺手,她徑自走去卧房。
心累,睡一覺或許會有緩解。
晚上,東方昊果然沒有回府。
皇宮裏頭,燈火輝煌,孝親王父子被緊急宣入宮。東方歸一忍着頭痛,給他們開小會。
直到四更天,小會才開完。
調子定好了。
一、崔文聯錯用下屬,犯下大錯,革去兵部尚書職務,留府查看。(就是監禁的意思。)孝親王東方慕一暫代兵部尚書,東方毓爲長史。
二、清查林梓陌,所有與他親近的人,都要審查一遍。
三、派東方銘、東方钰去雲城、山城巡視,加強邊關防守。(和離之事已經辦妥,東方銘一行正在回程的路上。東方歸一發出口谕,讓其直接去山城,不用回業城了;東方钰的刷臉工程交給戶部,立時動身去往雲城。)
四、暫時不支持姬瀚浩。(一來他的傷勢太重,至少三個月才有起色;二來需要看看林胤景的後續動作。)
關鍵時刻還得看自己人。
東方昊坐陣中央,其餘姓東方的各司其職。
五更早朝,前三條一經抛出,舉朝嘩然,皇帝定下的這個基調,從側面肯定了太子之位必屬東方昊。
其實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
大餘國的朝堂,與楚思九無關。
蒙頭睡了一大覺,也沒能緩和心情的她,郁郁寡歡地坐在畫廊内院……嗑瓜子。
雲朵的小感冒還未痊愈,經常打個噴嚏啥的,明面上的說辭是怕受感染,實際上是想說些悄悄話。
總之,水寒冰耐着性子,把雲朵送回府裏去了。
回來時,楚思九依舊眉眼寡淡,還在……嗑瓜子。
難得寒冰大神也有些按捺不住,急不可待地在她對面坐下。
“一晚上了,想得如何了?”他問。
楚思九淡淡地看他,牛頭不對馬嘴地問,“爲甚會有長犄角的菩薩?他是管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