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主子互相拉拉扯扯,因爲有之前的教訓,都沒敢往對方的臉上撓,還算有節制,
即便如此,也弄了個妝容不整。
都沒敢去東方昊面前晃,各自帶了人,灰溜溜地回了自家小院。
等東方昊趕回王府,這場架已然打完了。
沒抓着現行,隻見着滿地遭了殃的花花草草,被踩壞了好幾塊。
默不作聲地聽汪興講了一遍過程,東方昊的眉頭皺緊了,剜一眼鳴沙,淡淡道,“你就任她們鬧?”
鳴沙委屈臉,“王爺,那二位是側妃,屬下不方便下手。”
東方昊腦補了那畫風,确實……驚悚,以及不好下手。
“汪興,把這裏的花草都處理好。”他退而求其次。
“是,王爺。”汪興一直跟在後頭,此時連忙應下。眨巴着眼,還等着下一句。
他尋思着,鬧成這麽個樣子,總得罰吧。
哪裏知道東方昊不再說話,甩了甩袖子,徑自入了梅花小院。
汪興蚊香眼,撩一眼鳴沙,悄聲道,“鳴侍衛,王爺是不是忘記了?”
“忘記啥?”
“罰那兩個側妃禁足啊,食素啊什麽的。”
鳴沙搖頭,分析給他聽,“韓側妃和姬側妃都是做事不考慮後果的,罰得狠了,怕是會死纏着如夫人。”
汪興頓悟,“鳴侍衛說得有理。”
二人對一個眼神,各忙各的去了。
……
小院裏,楚思九坐在廊前,倚着邊欄喝茶看花兒。
盛夏時分,汪興把那些蝴蝶蘭都端去後院陰涼的地方養着。天氣涼爽了,端了一部分回來,擱在院角。
此時迎着微淡的斜陽,綻着新姿,便如一隻隻的蝴蝶,振翅欲飛着。
楚思九知道這種花畏寒,扛得過酷暑,卻挨不過嚴寒。
可惜這一世沒有玻璃,也沒有塑料薄膜,搭不了暖房。
想着它們遲早會煙消雲散,她又多想了……
東方昊進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一個嚴肅思考的楚思九,斜陽在她的前面掠了一面亮色,卻将她映在了暗格裏。
蹙起眉,心裏頭咯噔着,阿九這腦子吧,不走尋常路,這會兒不知道在琢磨個啥。
快步過去,聲音溫沉,“又想什麽呢?”
楚思九撩起眸子,沉吟着看他,“王爺,外頭又打了一架。”
東方昊怔然,“阿九爲何說得這般認真?”
楚思九眨了眨眼,擺出一張迷惑臉,“王府的側妃老是這麽打來打去的,您這個一家之主,不該開個染坊給她們點顔色瞧瞧嗎?”
這話有點繞,東方昊想了想才明白過來。
沉一口氣,坐去她的對面,“阿九是想讓本王教訓她們麽?”
“不想。”
楚思九突地變了臉,朝他擠一擠眼,“我與王爺開玩笑呢。那倆側妃這般好玩,就跟抽風似的,定期來一場,給大家瞧個熱鬧,也是有趣味的。”
說完她就哈哈大笑,真是太可樂了。
東方昊無語,這女人怎麽就這麽不把事情當事情呢。
他也不說話,隻淡淡地看她。
待楚思九笑得停下來,他緩悠悠地問一聲,“笑夠了?”
“唔。”楚思九點頭。
東方昊凝起了眸子,腦子裏頭彎彎繞繞的,想着如何與她講?
楚思九多聰明呐,立時抿出味來。
“王爺有話要講?”
“唔。”蹙着眉頭應一聲。
氣氛有些沉,楚思九正襟而坐,“說呗。”
見她這般正經,東方昊知道她心裏頭又在起毛球。
生了蔫壞的心思,大手伸過去,順了順她的後背,“我說了,你别跟我鬧。”
鬧?
這個字用得?
楚思九起了警惕心,“皇帝又給你送女人了?”
東方昊就知道,一言不合,阿九便會往這上頭想。
“沒有。“答得極其幹脆。
楚思九眯起個眼,上下地瞅着他,“去過慕容府了?被老太爺灌了米酒湯,打算回來睡美人兒了?”
東方昊一聽便樂了,當然面色還是繃得緊。他想知道楚思九到底還有多少想象力,蔫不拉矶地答一句,“沒去慕容府。”
這話聽着像是故意地轉移視線。
沒去慕容府,不代表他不想睡美人兒。
可疑指數“蹭”地往上跳了一格。
楚思九朝他翻個大白眼,懶散地倚到椅背上,“憋不住就去吧,放心,我不會與你鬧。不就是個男人麽,出了肅王府,滿大街都是呢。”
東方昊的臉色驟變,黑沉沉,“阿九故意氣我麽?”
“是啊,氣的就是你。”楚思九不在乎,你都要去睡美人兒了,還能與你客氣?
WHO怕WHO了個怪!
東方昊磨一記牙,“行,本王這就睡美人。”
站起身,扛起楚思九便往卧房走。
“喂,喂……”楚思九敲他的背,白日宣淫不合禮數。
東方昊哪會理她,面色鐵青地扔上床,又撲過去。
XXOO,不解釋。
一個回合結束,楚思九服了,這貨體力值爆棚,氣他等于折騰自己。
好歹把事情弄清楚,“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東方昊的面色還是沉的,“滿大街的男人與你甚關系?”
“路人甲的關系。”應得賊利索。
東方昊發現自己跟她真是氣不上來,滿滿的一口氣,竟然被這三個字給趕得無影無蹤了。
蔫壞的情緒又上來了,拿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繼續問,“路人甲與你甚關系?”
楚思九一頭撞進他的懷裏,“睡都睡過了,你還有完沒完啊。”
東方昊摟住她,在她的脖子上輕咬一口,“以後不許說那樣的話。”
“好好,不說。”楚思九縮起了脖子。
男人這個物種,占有欲強,以後确實要少說這種刺激性的語言。楚思九是個豁達性子,懂得批評與自我批評,很幹脆地認了慫。
見她态度良好,東方昊不再與她計較。
翻個身,選了個舒服的姿式躺好,“今日我去過大理寺了。”
“唔。”
“梅将軍也在,他與我講了人情,我應下了。”
“哦。”
“沒意外,明日就會判了。”
“判啥?”
“革去軍籍,流放雁城邊郊。”
楚思九不懂,蹙起了眉頭,“這算輕算重?”
東方昊抿一抿唇,淡然道,“對于普通兵士來講,自然是重的。但是對于趙伍梁來講,雁城原本就是他的安家之所,有梅将軍護着,置些田莊,做些小生意,也可以過得滋潤。”
楚思九不甚在意,隻是問,“他的手廢了麽?”
東方昊漫不經心地答,“本王親自下的手,就算治好了,也隻是表面上的好看,肯定廢了。”
楚思九點頭,“這處理挺好的呀,我爲甚要鬧?王爺就是欺負我老實,故意逗我的吧。”
結果把自己給逗惱火了。
然而最後還是落到了楚思九的身上。
咳,這連環套呐,也是一把辛酸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