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梅歆瑤--主張讓東方妍回南地國,正經懷個孩子,好好過日子。
長公主東方韻--主張和離。背井離鄉,日子過得又不開心,大餘國的公主沒必要過得這麽憋屈。
二人都是有口才的人,一人一句,誰也不松口。
東方妍笑眯眯地看熱鬧,仿佛與她無關一般。
說得累了,皇後怒其不争,眸子冷沉沉地看她,“妍兒,你若能說出一個不回去的理由,母後也不會強迫你。”
東方妍垂了眸子,漫不經心地說,“段清揚是個風流種子,有好多喜歡的女人,我夾在中間難受。”
“你是大餘國的公主,段清揚的正妃,他會給你應有的尊重。”梅歆瑤瞥一眼東方歸一,語氣沉定。
東方妍眯了眯眼,無所謂的說,“你能過的日子,我過不了,所以我回來了。”
東方歸一的臉沉下去了。
他覺得有必要清算一下後宮的禮教官,都是如何教育公主《女誡》《女禮》《女德》的?
怎麽教出這麽個大逆不道的。
東方銘慣會察顔觀色,淡淡地笑起,“皇妹性子直爽,與夫君鬧了意見,靜下來過一段時間,想通了就好。”
東方妍抿一抿唇,淡聲道,“我與段清揚不吵架,隻是相互無視,他玩他的女人,我守我的空房。七年了,寂寞得夠了,不想呆在那裏了。”
她真是豁出去了,什麽話都敢講。
在男權當道的封建社會裏,皇家後院裏,不得寵的女人,哪怕貴爲皇後、王妃,不都是這樣過日子的麽?
她不樂意就跑回娘家,還要和離,這是要上天的節奏啊。
東方歸一哪能這麽慣她。
“不想寂寞,就想辦法讓夫君去你的房裏。嫁出去的女人都象你這樣,大餘國的風氣何在?”
皇帝把話頭一挑高,這事情就算是定了性了。
東方韻嗔怪地看一眼東方妍,趕緊回過頭去捋順毛,“父皇,妍兒也就是說得狠,您又怎麽知道她沒有做過呢?段清揚是天下有名的風流皇子,一個皇子府的後院都不夠住了。就他這個德性,您當初怎麽會把自己的女兒往他這個火坑推呢?”
然而男人的思路與女人不同,尤其是每三年便往後宮添一回女人的皇帝,哪裏會覺得那是個火坑。
冷冷地瞥一眼東方韻,“這天底下的皇子府,哪個不是如此?女人不都是這樣過日子?”
東方妍自小任性,凡事有自己的标準,“父皇,您說得都是對的。但是我過不了這種日子,要麽和離,要麽就把我的屍體擡過去。”
東方歸一怒了,瞪着梅歆瑤,“看看你養出來的‘好’公主。”
梅歆瑤捂着胸口,一副要吐血的模樣。
東方昊一直沒說話,蹙緊了眉頭,若有所思。
東方韻求助地把眸光投向他,“五皇弟,你有什麽想法?”
東方銘也把眸光投向他,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倆的立場是一緻的。
這些人中,怼上皇帝還能全身而退的,也隻有東方昊一人而已。
“父皇,南地國地域風土與大餘國不同,皇姐在那裏呆了七年,水土不服,久積成疾,恐怕不能再回去了。若南地國三皇子願意來業城定居,此事便能善了。若不能,東方皇室也不能斷了三皇子的嫡系,願意和離。”
這番話太TM合情合理了。
東方銘是個腦子靈活的,眼眸微亮,緊緊跟上一句,“皇妹身體不适,胞兄願意贍養她至天年。”
呵呵,再呵呵。
東方韻眉眼古怪,“難怪啊,妍兒前日莫名暈倒,大夫死活查不出原委,竟是水土不服所緻。可惜我大餘國公主,背井離鄉,竟然得了這般重症。可憐啊。”
她死命地扯一把東方妍。
必須配合啊。
東方妍抹一記眼淚,哭天搶地,“原來孩兒命不久矣,父皇,您要替我作主啊。”
這戲演的……浮誇之至。
梅歆瑤已經看傻了。
東方歸一郁悶之極,手指點點點,突地一甩袖子,走人鳥。
大BOSS走了,二BOSS沒人搭理,一哄而散。
……
都是難得入宮。
東方銘留在椒房宮用膳。
東方韻牽了東方妍去太後宮裏用膳。
東方昊默默地出宮。
宮門口,海清悄悄地守在馬車旁,見他過來,連忙現身行禮,“王爺,您來了。”
東方昊瞟他一眼,眉頭擰出個小疙瘩。
“有急事?”
海清點頭,“與如夫人有關。”
兩樁大事呐,若不及時交待,一準吃不了兜着走。
東方昊的眸子沉了沉,“去前頭講。”
一掀簾子,他進了馬車。
海清急急地去到馬車頭,讓車夫下去,他跳上去,掀開前面的簾子,輕聲地彙報起來。
東方昊面色沉定,喜怒不現。
隻是在聽到梅允騰被楚思九罵得噴血倒地這一幕時,唇角勾了個古怪的弧度。
“唔,知道了。”
“屬下告退。”
馬車“踏踏”地回府,東方昊端正地坐于馬車内,腦子裏不斷地回轉着海清的話,想到有趣的地方,終于抿起唇角,輕聲地笑起來。
阿九啊阿九,真是小看不得你呢。
……
梅花小院内,楚思九托着腮,看着眼面前的豐盛菜肴發愣。
這貨到底幹嘛去了?怎麽還不回來?
今日幹了兩樁大事,肚子餓呢。
不管了,吃吧。
“春環,打一碗飯來。”
“哎。”春環端了米飯上來,又小心翼翼地提醒她,“夫人,王爺沒有讓人過來帶話,便是要來用晚膳的呢。”
楚思九“恩”一聲,表示知道。
可是寶寶餓了,寶寶要次飯飯。
剛剛夾起一粒肉丸,便見到那抹清隽欣長的身影,立于門前。
“怎麽,不等本王一起用膳?”聲音威沉,象是含了些怪罪。
楚思九讪讪地放下筷子,扁一下嘴,“我隻是幫您試一下口味,萬一鹹了淡了,可以讓膳房再做一份。”
“阿九轉性了,對本王體貼入微了。”東方昊緩緩進來。
春環立時遞了巾帕上來,給他拭手。
楚思九耐心地等,今日幹的事情過于驚天動地,這貨恐怕要與她叽歪,還是老實點好。
好不容易地,等他拭完手,又姿态貴氣地端正坐下。
拿起筷子,“阿九請。”
“王爺請。”
這禮數,真TM的膩味。
但是好歹可以吃一口肉丸子了。咬下一口,剛嚼了兩下,耳邊飄過來一句話,“阿九今日都做了甚事?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