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五更天了。”是春環的聲音。
楚思九迷迷糊糊地從薄被裏探出頭,“讓我再睡一個時辰。”
“哎。”春環走開了。
阖上眼,腦子卻漸漸清明起來。
丫丫的東方昊,與皇帝談好條件,一年内不近我的身。
卻還來撲我?
又是手,又是口,他倒是爽了,那我呢?!
想到昨晚又被他哄着弄了一回,楚思九的心裏頭有點憋屈。
然而麽。
她帶着腦子,會判斷會分析。
東方昊這隻富貴帥氣又多金的王爺,是大餘國貴女最恨嫁的男人。
她這個王妃剛剛下堂,韓李兩家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家的嫡女擡入府。
慕容老太爺和忠勇侯爲了肅王妃的這個位置,更是撕破了臉皮,在皇帝面前掐上了架。
這種極品,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他倒好,哪個都不要,隻巴巴地纏着她,蹭着她,偷偷摸摸地來她這裏尋些福利。
所以,他是喜歡她的,而且是很很很……喜歡的那種。
楚思九的唇角抿出了歡喜,心裏頭更是泛出了甜,眸眼裏滋滋地冒着小桃花心心。
她想起自己與他的第一回。
那是新婚之夜,她面上淡定,其實心裏頭惶恐不已。面前的這個男人清俊絕倫,眸光專注。
他俯身過來,眸底閃着細碎的光芒,柔軟的唇瓣挨住她。
那時的他,明顯也是清澀的。
他細細地吻她,動作輕柔又溫和。關鍵時刻,她拽住他,“王爺,今後您若近了别的女人的身,我便不會要你。”
他擡起頭,幽沉的眸子在她的眉眼之間流轉着。
突地,他霸道地咬住她的唇,身下更是起了力,直接頂了進去。
她痛得想要蜷起身體,卻被他死死地抱住。
唇瓣附在她的耳邊,他喘着氣,卻無比清晰地說,“你是本王的,本王也是你的。”
……
重重地吸一口氣,楚思九的臉頰上覆上了一層薄紅。
所以,那時,他便與她立了誓麽?
隻是初來乍到的,他怎麽就肯與她說這種重話呢?難道,他其實很早就喜歡她的麽?
楚思九愈想愈覺得可疑。
這男人性子沉鸷,喜怒不現,從來不見他對哪個女子假以顔色的。但是,那回在宮裏遇見時,他竟然帶她去看花?
難道是那一日,他被本姑娘的美貌傾倒,就此一見鍾情了?
哈哈哈。
楚思九裹了被子,樂不可支地在床上來回地滾。
這個腦洞開得夠大。
東方昊從小呆的這個地方叫後宮,美女如雲哇。連月娥湖邊的那隻美女都傾不倒他,她又哪來的自信喲。
嘿嘿。
既然不是靠美貌,那必須是才情了。
隻是麽,那玩藝兒,她似乎也沒有。
至少明面上,她是業城貴女圈裏有名的草包,仗着楚家的權勢,整天逛街玩飾品,還昂頭挺胸不知悔改。
所以,既不是美貌,也不是才情。
那麽,東方昊究竟看中她什麽了呢?
可能,愛情就是盲目的吧,比如烏龜看綠豆,對上眼了呗。
楚思九嘎嘎地笑兩聲,決定不想了。她心大,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歡-她。
很巧,她也喜歡他呢。
這樣就算是兩情相悅了。
楚思九心裏頭美得不行,眉眼唇角俱是含着笑。精神氣更是高漲,一掃近期的郁結之氣。
當然現實還是很殘酷,但她已經與東方昊達成了共識。
“未來不可期,咱們快活一日便一日吧。”
……
辰時出府。
水寒冰是隻敏感的,立時察覺出她的變化。
“心情不錯?”
“是啊。”
水寒冰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側顔,極有把握地說,“又得寵了。”
楚思九把他當哥們,按着前世沒皮沒臉的勁頭,與他逗起了樂,“有這麽明顯麽?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水寒冰的眸子冷沉了,别過頭去不看她。
楚思九哼哼着,“見不得别人好。”
話音剛落,突然感覺邊上有勁風掠過,轉頭一看,水寒冰這厮已然飄去了十幾米開外。
靠,什麽節奏?
一言不合,便扔下她了?
“喂,你不至于吧。”
楚思九懵了圈,額角挂下了三條黑線。
再看那水寒冰,身姿輕盈,悄然掠上了院牆,遁……遁走鳥?!!!~~
春環也是呆,“夫人,寒冰公子真厲害。”
二人正面面相觑中,便見得拐角處竄出一枚美女,紅衣勝火,便如哪吒踩上了風火輪,騰騰地飛躍過來。
聲音嬌憨,“寒冰哥哥,你站住。”
一眨眼的功夫,她也掠上了牆,不……不見鳥?!!!~~
哇哦。
這世界玄幻了哦。
楚思九莫名驚詫,眉毛挑得老高老高。
她不太确定,轉過身去問,“春環,方才有一個穿紅衣的女子從咱們面前跑過吧?!”
小丫鬟也有見大白天見着鬼的感覺,愣怔怔地點頭,“确實有。”
楚思九若有所思起來,倏而,她呵呵地笑出聲來,“能把大神吓到扭頭就跑的女人,必須是傳說中的未婚妻。”
笑完她就憂愁了。
寒冰公子不在,她不敢上街呀。
誰知道前方會不會刀光劍影,一不小心就嗚呼了她呢。
正躊躇着,那抹豔麗的紅色又出現了,幾個飛躍,一陣風似地沖到她的面前。還沒等楚思九看清楚她的模樣,便見得一柄铮亮的柳葉刀在面前閃出寒光,下一秒便搭到了她的脖間。
“呲……”
牙關子抽緊了,那冰涼的刀身挨着皮膚,可不是好玩的感受。涼絲絲的,直直地竄入心坎,在身上長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
春環吓得全身哆嗦,卻也勇猛地大喊,“救命啊!”
陳六斤兄弟與秦陌人就在拐角處,聞訊跑将過來。
“别動,不然我殺了她。”那女人兇神惡煞,字字锵锵。
楚思九咽了一口唾沫,小心地與她打起了商量,“姑娘,有話好好說,動刀子可不好玩啊。”
“把寒冰哥哥喊回來,我便放了你。”紅衣女子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恨恨地說。
楚思九的額角滲出了冷汗,“對付男人,要靠騙的。尤其是寒冰公子這種男人中的男人,必須得用繞指柔才能化得了他那百煉鋼。”
“真的?”紅衣女子的眸光凝定了,狐疑地看着她。
“當然啊,比如現在,就算把他喊出來,又如何?他可以繼續跑啊,治标不治本的。”楚思九諄諄教導之。
紅衣女子咬住了唇,陷入了某種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