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閃爍,龍躍海在心裏權衡一番,而後望向甯塵,小心翼翼道:“少主,您看,如何處置, 您才會滿意?”
甯塵淡然道:“聶沖是你龍虎門的弟子,如何處置,還是你自己來做的好。”
這番話,就等于是把具體的方法,交給了龍躍海來做。
但其内的意思,卻是分外的明顯, 要是你處理的不合我的心意, 那不行。
這種說法, 就像是男人陪女朋友逛街,問吃什麽,女方說随便。
這個随便,可不是簡單的随便,而是必須要讓女方滿意才行。
龍躍海頓時一怔,沒想到處置聶沖的事情,“那個少主”竟然會交給自己來做。
這可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如若處置的不好,不會令“那少主”滿意,自己龍虎門,必然是要遭受禍端的。
可如若處置的太過嚴重,恐怕也會讓衆多的龍虎門弟子,覺得自己這個掌門,實在是沒有擔當了一些。
坦白講,盡管心裏已經認定,不行就殺了聶沖,但真到這一步,龍躍海還是想要保住聶沖的, 畢竟龍虎門出現一個聶沖這樣的天才弟子, 不容易。
“聶沖!”
心裏思索了一番,龍躍海猛然大喝一聲,道:“你得罪了快劍山莊的少主,這事情,罪不可恕,但念在你在我龍虎門之内,頗爲有着一些貢獻,而且表現良好,今日,廢去你一身修爲,将你貶爲柴房夥計,你可服?”
既然甯塵讓龍躍海自己處置,那麽,龍躍海自然不舍得殺了聶沖。
所謂的廢去一身修爲,也隻不過是說給甯塵聽,最後還是有辦法将其恢複的。
一個天才弟子,給勢力之内帶來的好處,不言而喻,不到最後關頭,龍躍海不會真下死手。
“聶沖憑借着戰敗紫雀的名頭,招搖撞騙,可謂是期滿天下,這事情,早已經鬧得人盡皆知,整個江湖都在沸沸揚揚,掌門你的處置……”
甯塵淡淡的望了一眼龍躍海,話沒有說話,嘴角帶着似笑非笑的意味。
這讓龍躍海心裏猛地一震,知道,自己的處置,沒有讓這位“快劍山莊的少莊主”滿意。
一時之間,龍躍海左右爲難,直接殺了,必然足夠洩恨,但既要保住聶沖,又要讓甯塵滿意,實在是很難拿捏的恰到好處啊。
“你莫要欺人太甚!”
正在這時,龍躍海尚且在猶豫之中,那面如死灰的聶沖,卻是忽然暴怒,猛地站起身,憤怒道:“掌門已然說了要廢去我全身修爲,今後我便會淪爲一個廢人,你還要怎樣?!”
身爲一個高高在上的天才,有朝一日,被廢去修爲,無疑是等于跌落谷底。
這是任何一個心高氣傲之人,都難以接受的結果,比殺了他們,更讓他們難受。
聶沖此時,就是這樣的心态,自己都已經是闆上釘釘的廢人了,甯塵還覺得不滿意,這讓他怒不可支。
“這事情,我承認,的确是我不對在先,但我受到廢去全身修爲的懲罰,難道還不夠洩你心頭之恨麽?”
聶沖咬牙切齒道:“你莫要以爲,你快劍山莊實力強大,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甯塵輕輕瞥了聶沖一眼,輕輕伸手,彈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以爲意道:“掌門,你應該看到了,你門下的弟子,是如何與我說話的,自己有錯在先,還這麽硬氣,當真是罕見啊。”
龍躍海也是咬牙切齒的望了一眼聶沖,有些恨鐵不成鋼,暗罵這家夥真是一個不動大腦的人!
仔細的想了一下,龍躍海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有些無力。
他知道了,自己再怎麽做,也是于事無補。
如果說,先前的時候,龍躍海還能保一下聶沖。
但現在,聶沖的不懂大局,不知好歹,對着甯塵一通怒罵,則是直接将其推入了萬劫不複之地。
龍躍海也無法保住聶沖。
過了片刻,龍躍海輕輕呼出一口氣,看也不看聶沖一眼,這個人如此的不識擡舉,他算是徹底失望了。
目光直接放在甯塵身上,龍躍海有些沉重的道:“少主,聶沖借着您的名頭招搖撞騙,企圖期滿天下,幸得您上我龍虎門,将此子狼子野心揭穿,撕下他僞裝的面具,我龍虎門,這便通知神州大陸各大勢力,将這一切,都是少主您所作所爲的事情,告知天下,同時……”
說到這裏,龍躍海心情愈發沉重,頓了頓,才接着道:“我龍虎門,願意獻上賠禮,以彌補此事的愧疚,也算賠禮我龍虎門管教不嚴之罪,至于那聶沖……死!”
最後一個字吐出來,龍躍海仿佛瞬間蒼老的幾十歲一般,直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微微閉眼,心力交瘁。
但他還是有氣無力的問道:“少主,此事,您看處置的是否得當?”
說話的時候,沒有睜眼,也沒有什麽動作。
他知道,此時的衆多龍虎門弟子、長老、執事,一定都在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自己。
但他沒有辦法,隻能這麽做,否則,龍虎門與快劍山莊産生争鬥的話,必然會消失在這個神州大陸,那他龍躍海,就是曆代龍虎門掌門之中,唯一一個,将龍虎門帶入滅亡的人。
如果這事情,是因爲極大的仇恨,與快劍山莊之間,也不是不可以撕破臉皮,大不了,就是自己整個龍虎門跟着一同陪葬。
但因爲區區聶沖,不值得。
“還算合我的心意。”
甯塵輕輕一笑,仍然顯得極其有禮,謙謙公子一般,目光溫和的望向那面如死灰的聶沖,笑道:“現在,我就告訴你,實力強大,真的可以爲所欲爲。”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衆多龍虎門之人,都是猛地一怔,旋即便是苦笑一聲。
是啊,實力強大,的确可以爲所欲爲。
他們衆人,扪心自問,也常常依靠龍虎門的威名作威作福。
而身爲當事人的聶沖,早就已經沒有辦法在争辯什麽了。
他明白,自己必然要死亡的事情,已經是落實,越是掙紮,反而會死的越快。
聶沖對着甯塵慘然一笑,臉色蒼白,認真道:“我問你一句話,還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明白。”
“如果,從一開始,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如若我聽了你的話,将此事公布于世,是否,我就可以不用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