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上至掌門張青，下至宗門弟子。
幾乎全部愣在現場。
除卻此起彼伏得倒吸涼氣聲，再無其他雜音。
仿佛整個虛空都被禁锢住一般。
堂堂二等宗門的長老，竟然被一位年輕人，擡手間就鎮殺, 中途甚至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這……
如此驚世駭俗的事件，怎能不讓人心驚膽戰？
許久，張青頗爲心悸得抿動嘴唇，這才開口道，“剛才的事情，實在多有誤會，還請後生諒解。”
相較剛才, 張青的态度，已經出現了驚天大逆轉。
客氣程度，像是在觐見一位前輩，而自己卑躬屈膝的如同一個小孩。
甯塵冷笑，“正當本王的話是兒戲？如果不是看在許兄的面子上，讓你六扇門血流成河，也不過一念之間。”
張青眉頭跳動，神色緊繃。
其實從徐聰主動挑釁開始，他就猜到了前者的目的，無外乎幻想讨好陳氏豪門，看能否趁此讓六扇門的地位，再往前走兩步。
畢竟，陳氏豪門與甯塵的矛盾，已然公開化。
這個時候，誰爲陳家解決了麻煩，誰就能從中拿到更多好處，龍虎門有這個意向, 而他六扇門，自然也野心勃勃。
何況，在先前的私下推測中，他們是不太認可甯塵的實力。
一個三十歲不到的人王，莫說人族屬地沒出現過，先天天賦更爲逆天的妖魔兩族，更是未曾出現過。
既然如此，他們談何相信一個凡俗世人，能達到人王境？
縱然天賦逆天，但超越常理，也就意味着不存在，不現實。
從而，因爲不相信，不認可。
六扇門才鬧出了這麽一場風波。
但，最終的事實，非但狠狠打了張青一個耳光，還付出了宗門一位長老的性命爲代價。
這……
張青擡起頭，看着近在咫尺的甯塵，心中湧起無限情緒，有羨慕嫉妒恨，也有莫名的畏懼。
恍恍惚惚間，他感覺站在自己跟前的，是一尊真神。
輕描淡寫一個眼神，都能讓他一代掌門，屈尊于人。
甯塵慢慢脫開掌心，早已身死的徐聰，形同一片枝葉，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
現場一衆本是抱着幸災樂禍心态的弟子，均是吓得齊刷刷的朝後退去。
這樣一來，張青的位置，就顯得更爲接近甯塵。
他低着腦袋，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
甯塵沒搭理張青，而是望向站在更靠後位置的秦霜，“你在六扇門什麽地位？”
“我？”
秦霜啞然。
下一刻，這位老人出于禮貌，于是答複道，“長老之一。”
甯塵點點腦袋，“我和陳家的恩恩怨怨，說白了是兩方過節，但你們六扇門無故插進來一腳，那就别怪本王清洗一輪了。”
話，說得不輕不重。
但言外之意，讓張青和秦霜均是心神一緊，表情驚恐。
甯塵的視線回到張青，然後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徐聰所作所爲，應該是你在指使？”
“老夫并不知情。”
張青猛然擡頭，開口反駁。
甯塵微微一笑，露出滿嘴燦爛的白牙，“那隻能抱着甯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的心态，送你上路了。”
“你……”
張青被這句話吓得連續後撤幾大步。
甯可錯殺一千，不願放過一個。
換言之，縱使徐聰是自作主張擅自開罪甯塵，但事後作爲徐聰庇護着的張青，依舊要付出和徐聰相同的代價。
如此殺伐果斷的年輕人。
張青真是第一次遇到。
談不上冷血無情，但處事态度，非常果決，這無異于在斬草除根，将一切潛在威脅，扼殺于萌芽之中。
“後生，我六扇門已經退出一步，你難道還要糾纏不休？”
張青深吸一口氣，面色不忿道，“這般行事，是不是太蠻橫霸道了？”
秦霜站在旁邊，沒有說話。
甯塵沒做聲，而是下意識的搓動拳心，神态慵懶，似笑非笑。
張青全身警惕起來。
如果剛才他還懷疑甯塵是不是在敲打自己，那麽，現在足以看出，對方是真的想送自己上路。
“後生，望你網開一面，不要深究，畢竟你我沒有血海深仇，退一步海闊天空難道不好嗎？”張青嘗試緩和氣氛。
周邊一衆弟子，除去目瞪口呆，幾乎沒有任何動作。
許峰，許昕也是癡癡愣愣，不敢作聲。
蘇苟，绫羅作爲局外人，更不會插手其中。
時下的張青，基本處于孤立無援的狀态。
“轟！”
陡然間，甯塵一拳抓出，隔着浩淼的虛空，直接攤開碩大的掌紋。
遮天蔽日。
勢大力沉。
連帶得還有陣陣虛空破碎的聲音。
這太恐怖了，感覺比剛才鎮殺徐聰，還加了幾重力度。
如此一幕，吓得張青青筋暴跳。
他到底有多強，從而能夠引起如此驚心動魄的景象？
“你該死。”
甯塵輕嘯，繼而五指沉穩落下，就着張青的脖子，便是猛烈抓攏過來。
姿勢淩厲。
動作迅捷，宛若大漠上的蒼鷹捕殺獵物。
“我跟你拼了。”
迫于無奈的張青，唯有順勢反駁，他瞪大眼珠子，然後兩手朝着半空騰起，試圖扛住甯塵的攻擊。
立身原地，紋絲不動的甯塵，僅用單手進行捕殺。
“太強了，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站在附近的秦霜，先是看了眼裝若癫狂的掌門張青，再是看了眼笃定自信的甯塵，兩者應對态度，簡直天差地别。
自然，彼此實力如何。
高下立判。
“放肆，我六扇門的掌門，是你想殺就能殺的？”
關鍵時刻，一道厚重得呵斥，劃破蒼穹，震蕩虛空。
“老祖。”
張青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近乎聲嘶力竭的尖叫起來。
“早就猜到你們六扇門，藏着一尊老古董，可惜，本王殺你之心，天王老子親自出面，也無用。”
甯塵抽空看了眼虛空。
然後，一巴掌拍了下去。
噗嗤！
剛剛還是滿身淩厲氣質的張青，當場被甯塵一巴掌拍斷脊椎骨，随着整個身體坍塌，連人帶廣場，一起凹陷了下去。
“人，本王殺了。”
“如果不服，那就出來打一場。”
甯塵順勢補上一腳，再轉動身體，望着雲層湧動的虛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