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軒眉頭漸漸擰成一條線，而後視線落向劉泰。
劉泰連忙轉頭詢問家丁，“什麽事情？”
“他，他來了。”
“一個人。”
這位家丁，哆哆嗦嗦的彙報完之後，便是徑直離開現場。
現場的人, 自然清楚，提及的他，不是别人，正是近些時日，在鳳天城翻江倒海的甯塵。
“這條狗來的還真不是時候。”
待劉泰視線轉向程軒，後者惱煩的淬了口唾沫，表情陰沉。
“要不等會再吃？”
劉泰硬起頭皮, 嘗試性的建議道。
沒辦法, 這位軒二公子, 性格實在過于神經兮兮，而且吃飯的時候，最讨厭外人打擾。
現在，不請自來的甯塵雖然出現了，但程軒貌似沒有立馬接見的興趣？
果不其然，程軒橫眉一豎，吓得劉泰慌忙閉上嘴巴。
敲敲湯匙，程軒漫不經心道，“讓那條狗外面候着，我吃飯飯，自然會親自見他……”
這下子，衆人都是神情一繃，倒吸涼氣。
敢讓名滿鳳天的甯少帥，站在外面靜候，也不知道這年輕人，是真的有這份底氣和自信, 還是不知天高地厚？
然而，程軒面對衆人的表情，僅是輕描淡寫的一笑，“怎麽？害怕那條狗沖進來咬人?”
這樣的問題，誰敢答複？
見着程軒的視線，逐一掃過來，現場衆人齊刷刷的低下眉頭，生怕被程軒挑中。
程軒看着這一幕，氣極反笑，“一幫沒見識的廢物，區區一個年輕人，就将你們吓成這樣？”
“的确沒見過世面。”
最後，又剩下背後的老仆與程軒一唱一和，他努努嘴，繼續道，“說句不客氣的話，像那種年輕人，老奴一隻手能捏死七八個。”
劉泰想了想，認真道，“我怕他強闖進來打擾公子用膳的心情，要不……”
視線一揚，落向程軒背後的老奴。
老奴輕哼一聲，不屑道，“咋滴，是想讓老奴出面攔狗？”
“還請勞煩前輩了。”劉泰舔着臉，恭恭敬敬道。
“下手輕點，别弄死了，公子我還想和他說說話。”程軒終于開口，親自指示道。
老奴跨前兩步，扭扭脖子，“公子放心，不會這般痛快的殺了那姓甯的。”
“這樣，豈不是便宜了他？”
随着腳步走遠，罵罵咧咧的聲音，也逐次消失。
重新恢複笑容的程軒，一手握刀，一手舉叉，吩咐道，“行了，大家繼續用膳。”
聚湘樓外，陰風怒号。
一路走來，肩頭布滿飛雪的甯塵，先是抖了抖衣物，剛要登上台階，發現台階上近百人聞風而動。
緊接着，一位老者居高臨下的打量着他，二話不說，就是一句略帶侮辱性的問候，“你就是那條廢狗，甯塵？”
甯塵似笑非笑的打量向正是程軒仆人的老奴。
“看樣子就是你了。”
老奴翹起大拇指，反身指向背後的正門，“我家公子恰巧在用膳，暫時沒工夫接見，你跪在這裏等着便是。”
甯塵挺了挺腰杆，紋絲不動。
老奴勃然大怒，“讓你跪在這裏等着，沒聽見？”
“還是說，你敢反抗？”
一步跨出，盛氣淩人的逼向甯塵。
甯塵深邃的目光閃了閃，“你多大年紀了？”
“嗯？”老奴面對甯塵這句詢問，一頭霧水。
不等答複，甯塵搖搖頭，呢喃自語道，“看樣子，又是一個大把年紀活到狗身上的跳梁小醜。”
這下子，老奴聽見了，“你還敢還嘴？！”
轟！
睫毛微顫，雪花飛卷。
前一秒還會氣勢騰騰的老奴，忽然瞳孔緊縮，等他意識到不妙的刹那，視線中的那道人影，逐次放大。
直至，五指騰空。
硬生生的将他一把老骨頭，拎在了半空之中。
這之後，甯塵回轉視線，僅用餘光打量着驚慌失措的老奴，“你家公子，吃的是斷頭飯？要不要送顆腦袋進去，改善一下夥食？”
“你……”
咔哧。
這位老奴，剛剛才有所動作。
甯塵強硬的五指，宛若根根鋒銳的鋼刀，攥得老奴頭暈眼脹，四肢發涼，同時還有一股源自對方的威壓，籠罩周身。
若是仔細觀望，會發現虛空中，泛起絲絲縷縷的金色光線。
無序交錯，緩緩遊動。
“你……你也是聖級修爲？”
老奴大驚失色，這家夥，怎麽也是聖人修爲？
看面相，遠沒有自家公子大，但内在功力的敦厚程度，竟是超出了他想象的極限。
猛烈得晃了晃腦袋，老奴幾乎在咬着牙根的情況下，還是聲音顫抖道，“你，不是普通的聖級修爲？”
半步爲聖。
這之後，才是貨真價實的亞聖，算上觸摸到了聖人奧義。
但，近前這位年輕人，怕是還要在亞聖之上。
換言之……
“大，大聖級别的存在？”
不到三十歲的大聖，這，簡直駭人聳聞。
然而，不等老奴再次劇烈掙紮，甯塵已經形同鋼刀般的五指，硬生生得捏斷了前者的腦袋，手腕一帶，身首異地。
聚湘樓客廳。
剛剛用完一塊七成熟牛肉的程軒，前一秒放下刀叉，下一秒，一顆黑紅之物，勢大力沉得落在瓷白的盤中當中。
哐當兩聲，脆音陣陣。
經由這道響聲吸引，衆人的視線，齊齊看了過來。
刹那之間，連帶程軒在内的所有人，均是頭皮發涼，瞳孔炸裂。
這尼瑪……
先前還頤氣指使，大言不慚的老奴，竟然被強行擰斷了腦袋，并扔了回來。
唰唰唰。
幾乎同步動作，一群人的視線，再次齊整的望向客廳門外，果不其然，一道年輕修長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正是甯塵。
“本王在北方殺人，從來都是以萬計數，不知道，你們程氏一脈的家族，夠不夠本王殺一個來回？”甯塵揚起手指，拍落胸前的一縷積雪，笑問道。
“好，好大……的口氣。”
程軒雙手按住桌角，蹭得站起身，不知怎得，原本一氣呵成的話語，突兀的出現停頓。
“本王？”程軒眯起眼，表情微凝。
啪！
甯塵懶得啰嗦，揚起一巴掌，隔空就扇了過去。
看似氣定神閑的程軒，竟然被扇得當場跪地。
“這……”
劉泰，劉洋等人見到這一幕，直接就被吓傻了。
高高在上的程軒，如此不經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