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巷。
冠山書院。
坐落于半山之巅的書院,很多年前便是方圓成百上千裏之内,最頂級的門派,沒有之一。
百姓尋常時日,喜歡稱呼他們爲山上門派。
而,這宗門派, 美其名曰書院,其實發展側重點,更傾向于功法傳授。
不同于向來高調的秋水劍谷。
冠山書院極少出世,甚至不喜歡染指江湖之争。
但這次,源自于書院培養了十數年的後起之秀,王騰的成功出山, 一下子讓這宗門派的脊梁骨, 徹底挺直。
尤其是在王騰公開宣戰甯河圖的當天。
冠山書院的知名度,一蹴而就,幾乎達到宗門無數年發展的最頂峰。
王騰之名,一時間傳遍大江南北。
不過,甯塵目前在将軍冢對付秦莫邪,暫時無心搭理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名門驕子。
“哼,不敢第一時間應戰,莫不是是怕了我兒王騰吧?”
“我兒王騰,蟄伏數十載,一招出山,如此重要人物正式出山,并肩王難道不應該重視重視嗎?”
此時此刻。
偌大的北方,均是知道甯河圖要對付一個站在武道頂峰的絕世強者。
暫時不應戰,也算情有可原。
畢竟,一心不能二用。
但,王騰的父親,一位名爲王舒的中年男人,以甯塵膽怯畏戰爲由, 大肆議論。
不過,這位聰明人說話很有玄機。
沒敢正面嘲諷, 僅是旁敲側擊的通過以甯塵爲墊腳石,趁勢拉高自己兒子的無上地位。
說到這江湖。
縱意潇灑,無拘無束,但也有着一些不成文的規矩。
同輩宣戰,屬于最司空見慣的事情,而正式開戰之前,所有嘴上言語,都算作爲己方陣營助長士氣的常用套路。
再者,堂堂并肩王,也不會因爲王舒的一番話,大發雷霆到要抄冠山書院的家。
畢竟,整個北方無數上三流,下三流門派,都在緊密盯着這一戰。
輿論導向,加上各方關注。
縱使甯塵心有不滿,也隻能在正式交手之後,揚眉吐氣。
何況,蟄伏十數年的王騰,以十五歲的年齡便已參悟到至尊境的玄妙之處,這等天賦,其實比甯塵當年還要出類拔萃。
如今再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距離觸及半聖門檻,僅有一步之遙。
這般駭人的戰鬥力,足以橫掃年輕一輩,也難怪冠山書院會有恃無恐。
若是這一戰,真的能赢下甯塵,于冠山書院的自身門威,于王騰的境界提升均有益處,即使輸了,也沒什麽損失。
說白了,這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倘若,冠山書院要是獲悉,不久之前,甯塵就跻身亞聖修爲,也不知道還敢不敢指派王騰出來挑戰。
奈何,關乎甯塵的境界,向來是秘而不宣,知根知底的僅有那麽幾位。
而這次将軍冢一戰,因爲聲勢擺得太大,讓不少門派覺得誇大其實,甚至猜測并肩王這是在爲自己造勢。
槐花巷那座屹立于半山腰的書院。
此時此刻,可謂是相當熱鬧。
冠山書院代徒公開宣戰,讓這位年輕驕子,成爲萬衆矚目的焦點。
照理說,既已宣戰,後面應該進入緊急備戰的階段,但實際上這位不到三十的年輕男兒,這幾天相當輕松。
非但無所事事,甚至抽空和一些套近乎的江湖人,花天酒地。
男兒二十七八九,正值當打之年。
現如今的王騰,可謂春風得意,那種高高在上,怡然自得的閑散态度,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早已赢下了這一戰。
中午時分,槐花巷有場踐行酒。
目的當然是爲了送别王騰。
名門驕子即将離開冠山書院,正式曆練,臨别之前自然要大張旗鼓一番。
或許是受制于冠山書院的浩蕩門威,或許是實屬被迫無奈,整座槐花巷,都在爲了送别王騰而忙碌準備。
王騰的父親王舒,負責操辦這場離别的酒宴。
按照他的話來說,就是我兒王騰猛虎出山,他日歸來必将名滿天下,咱槐花巷,屆時一定與有榮焉!
于此,王騰沒有發表任何的态度。
相反,整個人自始至終都非常輕松。
他越是輕松淡定,冠山書院上下,越是期待王騰。
“區區一個甯河圖,不足爲懼,待我半隻手赢了他,到時候就去挑戰老輩人物。”
最近一場酒宴,這位桀骜男兒,又是公開放話了。
雖說是酒桌上的私下言語,可言辭鑿鑿的态度,着實讓一幫陪襯的江湖前輩,樂呵得一陣溜須拍馬,阿谀奉承。
王騰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不以爲意。
旁座一桌的王舒趁熱打鐵道,“我兒王騰,這一世注定要站在無敵之巅,諸位,拭目以待吧。”
我兒王騰。
區區四個字,足以表現出王舒對這位兒子的期待和認可。
……
日上三竿的時候。
一位年輕男子抱着一柄被粗布纏繞的佩劍,終于風塵仆仆的趕到了槐花巷。
他記得,自己的朋友兼兄弟甯河圖說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如果大張旗鼓的手握名劍第二,興師動衆登門出戰,難免會在路途被人盯上,他李玄黃可不想成爲衆矢之的。
所以,他選擇悄無聲息的進城。
做人嘛,要低調行事。
做高手,更要低調,再低調。
至于先前和少女阿朱的一番吹噓,完全是一場意外,可以不提。
然而,當他一步邁進槐花巷,這天地之間,突然泛起一股凄涼的寒風,風裹塵沙,漫天舞動。
雙手環抱的年輕劍客。
背對驕陽。
站在城門之下,靜靜得打量着這座初來乍到的陌生城池。
李玄黃的五官并不出衆,相反還帶着一股與年齡不符的稚嫩,但往日裏平平無奇的他,這一刻格外出衆。
“河圖呀,這小子竟然說半隻手就能降服你,真他媽的嘴欠,看老子今天不打廢他。”
李玄黃嘀咕兩句,故作高深莫測的咳嗽了兩聲。
“轟轟轟!”
下一刻。
整座槐花巷,陡然變得躁動起來。
尤其是位居半山腰的冠山書院,第一時間做出有别尋常的反應,一時間門下弟子全部被調動起來。
“咋鬧出這麽大動靜?發生什麽事了?”
“冠山書院一位長老說,槐花巷好像來了一位頂尖高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