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一位蘇府家丁。
整塊喉骨被刀鋒滲入。
他瞳孔瞪大,死不瞑目的同時。
雙手死死橫抱住兩側刀面,踉跄着向後挪動。
蘇雲長的餘光,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吓得渾身都在冒涼氣, 一眨眼,刀鋒抽開屍體癱倒。
“嘶嘶。”
蘇雲長嗓子眼都快跳出來了。
這要做什麽?
眨眼之間,他的五十号家丁,竟然被殺得幹幹淨淨,一個不留。
如此一幕,哪怕是閱曆深厚的慕長風,也驚得汗毛倒豎。
大人物一出手,便知什麽叫做驚世駭俗, 殺伐果斷。
全程不跟你啰嗦,先殺人,再論事。
沉默許久,頭皮發硬得蘇雲長,忍不住咬着牙關質問道,“甯,甯少帥,我貌似沒得罪你吧?”
“你這麽殺我蘇府的家丁,到底幾個意思?”
“得沒得罪,你心裏沒點數?”
甯塵揉揉耳朵,補充道,“忘了告訴你,本人境界有點高,所以一兩千米外哪怕蒼蠅飛過去,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句聽起來有點多餘的話。
簡直吓得蘇雲長毛孔撐大。
他剛才在慕府門前,可是不止一次,呵斥近前的這位年輕男兒爲廢物,甚至口無遮攔的放言, 甯河圖現在見了他, 也要跪地請安。
“蘇公子,您剛才的話,我還記在心裏,要不向少帥重複一遍?”慕長風眯起眼,刻意提醒道。
蘇雲長反應過來,轉過頭,怒氣沖沖道,“你這個老家夥,故意坑我?”
他要是知道甯塵就在慕府。
借給他蘇雲長一百二十個膽子,也不敢說那種話。
“我現在很疑惑,你蘇雲長幾斤幾兩,自己心裏沒數?”
甯塵笑道,“沒那個本事,偏偏就喜歡口出狂言,很有意思?”
“本王真要向你跪地請安,你……接受得起嗎?有那個膽子接受嗎?”
“呵呵。”
慕長風回複道,“怕是蘇浪來了,也不敢接受,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仗着有爹撐腰,就不知道輕重了?”
轟!
蘇雲長渾身一哆嗦。
不敢耽擱。
連忙跪在地上,告饒道,“甯少帥,剛才是我一時情急,說話有點過分了,還請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見識。”
咚咚咚。
九個大頭,沉悶隆重。
甯塵坐在太師椅上,雙手環握,居高臨下得盯着跪地告饒的蘇雲長,笑容玩味。
“少帥,我真知道錯了。”
蘇雲長繼續哀嚎道。
“一年前,本王可是當着九大氏族族長的面,公開表态過,從今以後這江南道,我甯河圖說了算。”
甯塵回憶道,“現在你爹這麽造次,是不是嫌命活得長了?”
“沒,沒有。”
蘇雲長否認道。
“連本王的話,都敢不放在眼裏,現在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放言,說着什麽往後江南道,他蘇家蘇浪,一言九鼎無人忤逆,真是好大的威風。”
甯塵環握的食指,上下點動。
蘇雲長整張臉都變得扭曲了,這種人,一旦重返江南道,以他蘇家的舉動,絕對要招惹出大麻煩。
如果不趁此緩解事态,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蘇雲長現在很低聲下氣,一邊否認蘇家的所作所爲,一邊對甯塵阿谀奉承,希望能哄得甯塵開心。
“少帥,您這次來江南道怎麽一點動靜都沒?”
蘇雲長轉移話題後,佯裝恭敬道,“我,我這就回去禀告父親,讓他擺宴招待您。”
甯塵沒吱聲,拍了拍手。
宋缺心領神會,腰側歸鞘的西涼刀,再次被抽了出來。
月白光輝,即使在白日下,也燦爛如雪,炫目異常。
蘇雲長被這一幕吓得渾身發抖,擡起頭,臉色難堪道,“少帥,你堂堂一個大人物,跟我這麽計較,有意思嗎?”
甯塵撇過視線,瞧向慕長風,“又被扇了一巴掌?”
慕長風讪讪賠笑,表情尴尬。
今時今地,他真得如蘇雲長取笑的那般,成了隻沒獠牙的老虎,什麽人都敢上來欺壓自己了,一想到這裏,心裏便是氣憤。
“常言道,大丈夫,有仇當場就報。”
甯塵眼神示意宋缺。
宋缺立即将刀遞到慕長風近前。
慕長風一頭霧水的看向甯塵。
“他扇你一巴掌,你砍他一隻手,這買賣不虧。”甯塵指示道。
“這,這……”慕長風既是激動,又是忌憚。
畢竟是蘇浪的兒子,難不成,真要動?
“甯河圖,你不要在江南道太放肆,我告訴你,我爹與耶律王族關系可不淺。”
蘇雲長瞧着死到臨頭,心一橫,張嘴警告道。
“你今天敢動我,就不怕耶律王族勃然大怒,找你興師問罪嗎?”
蘇雲長說這句話的時候,刻意加重了‘耶律王族’這四個字的語氣。
甯塵淡淡輕笑,他問道,“你們家那位耶律蒼狼,有沒有告訴你父親,他耶律王族的族長,見着了本王,也要夾起尾巴做人?”
蘇雲長,“……”
“你,胡說八道。”蘇雲長愣了愣,不敢相信。
“一個所謂家族的少公子死了也就死了,指望他們爲了你跟我甯河圖死磕?暫且不說耶律王族敢不敢,就問一句,你配嗎?你值得他們如此付出嗎?”
蘇雲長頓時啞口無言。
“咔哧。”
慕長風趁着雙方沉默的時間,迅速走進蘇雲長,一刀就斬斷了後者的雙臂。
“啊……”
蘇雲長眼珠子瞧見雙臂斷落,血迹噴湧,又痛又驚的刹那,狠狠瞪向慕長風,“慕長風,你敢動手,信不信我爹扒了你的皮?”
“你爹?”
甯塵挑眉,“蘇浪應該很快在黃泉路上,與你團聚。”
一片槐葉落下。
甯塵輕輕眨動睫毛,同時開口吩咐道,“打包好,用你慕家的名義,将蘇雲長這顆腦袋送給蘇浪。”
“明白。”
慕長風點頭。
“這邊自己處理。”
甯塵拍拍手,先是示意一百零八白衣衛離場,随後帶着阮小二,小彩旗後續離開。
蘇雲長眼睜睜的看着甯塵漸行漸遠,滿心恐慌的時候,嘶啞着嗓子咆哮道,“甯河圖,你不能殺我,殺了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甯塵對此充耳不聞。
反倒小彩旗頓了頓,低聲嘟哝道,“你本名叫甯河圖?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四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