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雲眼神錯愕的望過去。
周邊衆鄰居,忙不疊得朝後退開,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并非因爲畏懼甯塵這種存在,完全是不想和章雲沾染上半點關系。
甚至極個别鄰居,眼神遊離, 動作迅捷,佯裝着一點都不認識章雲。
這種潛在動作,已經很能證明問題。
“我,我……”
這一刻,章雲真得是啞口無言,無地自容。
所謂善良,不過是一句自賣自誇, 可笑至極的笑話。
甯塵俯過身子, 居高臨下的凝視着章雲,這眼神,鋒芒畢露,烨烨生輝,隐隐約約還帶着一股毫不掩飾的威嚴。
章雲咕噜一聲,感覺呼吸都不能順暢了。
此時此刻,她除了無話可說,還有源自心底的恐慌和後怕。
這到底,是個什麽來曆的人物啊?
殺|人,砍手,連眼皮子都不眨動一下,始終保持淡定從容的姿态,仿佛,過往很多年,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畫面?!
泥瓶村雖然不大,但也有官方人員管理,可, 現在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出面。
而,那些往日裏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鄉紳,村子,全都跟死了似的。
唰!
一番沉默,章雲扭扭捏捏,戰戰兢兢道,“我,我畢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哪怕再有錯,你一個大男人,欺負我這麽個弱女子,是不是太不像話了?”
心虛之下的強詞奪理,終歸是過于牽強。
甯塵眯起眼,“你弱你有理了?”
“砍。”
一字呵出,章雲當場癱軟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爬起。
李廣林一刀就砍了過去,血迹當場綻放。
這一刻,章雲痛得差不多要昏死當場。
院子外側,幾十号先前跟着章雲氣勢騰騰跑過來看熱鬧的無關人等,這時候,差不多吓得心都涼了。
甯塵擡起頭,淡淡開腔道,“貌似,你們都很喜歡爲虎作伥,落井下石?看着章雲欺負自家小|姨|子,很能給你們帶來成就感和快|感?”
一句質問,無數刀鋒同步而動,雪亮的光澤,宛若皎皎朗月,精芒閃動。
“我,我沒有。”
“不關我的事,家裏有點忙,我先走了。”
甯塵扭扭脖子,沉默不語。
風四娘站在甯塵旁邊,欲言又止,今時今地的甯塵,殺伐之果斷,完全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過轉念一想,有這麽一個人,二話不說護着自己。
忽然覺得,心中有股暖流,在緩緩而動。
從春熙巷逃離,輾轉落身到泥瓶村,這段時間的艱苦生活,雖然過得很窩囊,但,終究是等到了自己願意等的人,一切都值得了。
風,微微揚。
甯塵坐在院子正中間位置,神色安然,雙目緊閉。
先前一度不知所蹤的雲杉,終于醉醺醺得晃蕩着步伐,走回了家,半閉着眼,張嘴就是吆喝一句,“小雲,四娘那賤|丫頭,是不是該下工回家了?”
“這段時間在工地幹活,也不知道積攢了多少工錢,明個你去看一下,提前向工頭預知一點出來,我要買酒喝。”
半醉半醒的雲杉,隔着栅欄,緩緩走來。
忽然,冷不丁得一股寒氣,襲遍全身,讓他眯起的雙目,猛得瞪大。
轉過腦袋,發現自家院子,密密麻麻的聚集着一批人。
再看一眼,刀鋒閃爍,血迹橫流,這……
下一刻,預感到局勢不妙的雲杉,硬起頭皮,佯裝着不認識跪在院子裏的章雲,邁着腳步,低下腦袋,就要穿行而過。
一步,兩步。
第三步落下的時候,甯塵睜開了眼。
李廣林擺了個眼神,兩位同袍,立馬就出門抓人。
雲杉吓了一大跳,一張臉頓時變得苦哈哈,想跑,但喝得如同爛泥的他,才走兩步,當場就癱軟在地上。
“轟!”
東張西望,驚慌失措的雲杉,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雖然暫時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章雲兩隻手都被砍了,而且風四娘就站在那個鋒芒畢露的年輕男人近前,他再傻,也猜到大禍臨頭了。
不過,略微鎮定下來的雲杉,沙啞着嗓子,質問甯塵,“你,你到底是誰?貌似,我家沒怎麽招惹到你吧?”
甯塵沒做聲,晃了晃五指,李廣林心領神會,迅速雙手托舉西涼王刀,恭恭敬敬得交到甯塵的手裏。
五指拳握,刀鋒閃動。
随後,站起身,慢悠悠的蹲在雲杉的近前,瞳孔深處,有殺氣彌漫。
“你,你要幹什麽?”
雲杉膽戰心驚道。
“我的女人,哪怕是我自己都舍不得打,你哪來的膽子,敢碰她?”
甯塵五指落下,刀鋒滲入土壤,“哪隻手碰得?”
雲杉深吸一口氣,右手哆哆嗦嗦的同時,迅速擡頭看向風四娘。
昨夜酒醉之下,一巴掌扇過去,當真是洋洋灑灑,大男子氣概一覽無餘。
可,此時此刻,雲杉後悔得差不多腸子都青了。
風四娘也愣了愣,撫摸過略顯青腫的臉頰,情緒複雜。
原來,他早就看出來了。
隻是放在心裏,沒有親口過問。
“問你哪隻手?!”
甯塵食指彈動,刀鋒顫動,音色清冽。
雲杉吞吞口水,臉色發僵。
他眼神再次錯愕得看向風四娘,完全想不到,這個任打任罵,柔弱多病的女人,背後竟然站着這麽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哧!”
甯塵懶得啰嗦,一刀拔起。
橫空掠斬。
“啊……”
雲杉凄厲得咆哮,貫徹現場,他眼睜睜的看到,自己的右手,被齊根斬斷,鮮血連着森森白骨,突兀的斷裂開來。
“你,你。”
雲杉咬着發紫的心腸,痛得一身酒意,全數散去。
甯塵蹲在雲杉近前,神色淡然的盯着他。
這讓雲杉憋了一肚子,罵|娘的話,被硬生生的堵在喉嚨口,說不出來。
他旁邊,是吓得眼神早已黯淡失光的章雲。
“風四娘,枉我雲杉照顧你幾個月,你竟然帶着外人,欺負我夫妻兩人,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掉了?”
雲杉不敢和甯塵叫闆,隻能發難風四娘。
風四娘沉默不語。
甯塵扭了扭脖子,淡淡開腔道,“郊區的溝渠,聽說是每家抽調一位男性勞動力參與工程修建。”
“将泥瓶村管事的叫過來,我要問問,章雲這一家子,是有特權還是咋滴,竟然讓一個柔弱女子,頂替你雲杉,上工?”
一句話,驚得雲杉汗毛倒豎。
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