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嗤。
沈劍君五指微微收力,羅峰整個人就被攥得直翻白眼,張嘴結舌間連話都吐不出來,這種感覺像是被嗆在水裏,導緻呼吸凝滞,非常難受。
胡言, 羅峰帶來的人,以及附近湊熱鬧的所有看客,均是癡癡愣愣,呆若木雞的看着這邊的狀況,一臉驚容。
尤其是羅峰的隊伍,他們可是在刀尖上過日子的人,照理說,這條道上什麽大人物沒見過?但這一次,他們真的被吓到了, 感覺鐵梨花的幾個掌舵,都比不上沈劍君一個手指頭。
如此氣勢沖霄,蓋世威猛的偉岸身姿,讓他們錯以爲遇到了一尊戰神。
“老子是鐵梨花的人,如果兄弟是道上的同僚,就放了我。”
羅峰預感事情不妙,掙紮數次之後,終于能說話了,于是忙不疊的自報家門,希望沈劍君手下留情。
這之後,羅峰表情有點不自然的看向不遠處車門緊閉的商務車,他很好奇,這裏面到底坐着什麽人物?怎麽會有身手如此淩厲的随從?
類似沈劍君這種層次的高手,莫說是在他們鐵梨花輕而易舉的拿個掌舵位置,就是執掌一方, 稱王稱霸也毫無難處。
但如此威猛的男人,居然隻是區區一介随從。
以此推測,羅峰意識到車裏面坐的人,未必是他們鐵梨花能招惹的,隻是不知道,爲什麽好好的纏上了胡言?
胡言此時此刻也懵了,以至于大腦一陣空白。
他本以爲請來鐵梨花的人幫忙,就能輕而易舉的化解今天的矛盾,但事實狀況,讓他大跌眼鏡,那骁勇的羅峰,直接被人生擒活捉了。
“嘶嘶。”
胡言倒吸涼氣,全身發抖。
這可怎麽辦?
轟!
那一邊,沈劍君單臂掄動,當場将羅峰按向地面,由于慣性作用,羅峰被摔得頭暈腦脹,七暈八素。
随後沈劍君如入無人之境,幾個勁步沖進對面人群,連續抽手,數個巴掌接連而至。
前後不過三分鍾,一排二十人,嘩啦啦的全部跪在地上,面朝商務車,背靠胡言。
如此一幕,當真令人既震撼,又莫名興奮。
羅峰臉色憋屈,鼻尖上還挂着血迹,但這個時候根本不敢站起來,隻能硬着頭皮,齊齊跪在地上,時不時的瑟瑟發抖。
“胡大主編,現在能好好談事了嗎?”沈劍君擡眉,望向胡言。
胡言腳脖子一歪,兩百斤的肥壯身體,轟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難堪,就跟剛剛死了妻兒老母似的。
稍稍冷靜幾十秒,這位中年人終于意識到了什麽,忙不疊的站起身,手腳麻利的靠近商務車,一邊低着頭擦着眉心冷汗,一邊本本分分的站在車窗前,膽戰心驚。
“這位先生,您找我,究竟有什麽事情?”胡言再也沒有先前的那副傲氣,畢恭畢敬的敲敲車窗,認真請問。
又是一陣沉默。
毫無動靜。
胡言身體僵硬,表情尴尬,硬着頭皮再次敲動了幾下,然後頭耷拉得更低,整個身體也是手腳冰涼。
商廈入口處彙聚的看客越來越多,尤其是看見往日裏趾高氣揚,态度冷傲的胡言,此刻畏畏縮縮到這個程度,越發感覺好奇。
“這來的是誰啊?胡大主編都吓成那樣了,這可不像是胡主編往日裏的作風哦。”
“估計不好招惹,沒看見那邊還跪着一排嗎?”
周邊衆人低頭議論,有疑惑不解,有莫名興奮,當然也有幸災樂禍。
胡泉和一群保安也在現場左顧右盼,表情凝重。
尤其是胡泉,此刻差不多腸子都悔青了,這麽一号人物先前客客氣氣向自己申請預約的時候,如果态度和善一點,也不至于鬧出這麽大的風波。
現在倒好,事情鬧大了,别說自己被吓得半死,自己的叔叔胡言親自出場,都壓不住了。
“這位先生……”胡言再次敲窗示意。
終于,商務車的車窗,輕輕搖了下來。
不過沒有全部落下,隻是留了一條縫,胡言通過縫隙,隻能看到一張年輕的側臉,非常俊朗,氣質出衆。
他有點疑惑,雖然看不清全臉,但這個人面相很陌生,不像是鳳天本地人士。
不過如此出衆的氣質,倒是讓胡言心裏冷不丁得一緊,鳳天城是什麽時候來得這麽一号年輕人物?
相較于曾經偶有接觸的鳳天四子,無論哪個,甚至全部加起來,也沒他現在看到的這位,初見一面,便能引人眼睛一亮。
仿佛,車中的人自帶光環,走到哪都是萬衆矚目的焦點。
同時間,不遠處的無數人踮起腳尖,想越過車窗看一看裏面的人物,可惜胡言都看不清全臉,又何況是他們?
衆人失望,但明顯還有人不死心,繼續擡頭觀望。
“這位先生,您找我……”胡言深吸一口氣,哈着腰,畢恭畢敬的再次開口詢問。
隔着車窗,甯塵道,“我姓甯。”
“嗯,這位甯先生,您……”
這句話還沒說完,胡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整個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如雪,他踉踉跄跄倒退幾步,嘴巴張大,簡直是一陣瞠目結舌。
“甯塵?”胡言不能鎮定了,整個人慌張得站都站不穩。
雖然這段時間,胡言極少參加上層人士的宴會,但甯塵這個名字,其實早有耳聞,那可是連陸家都敢不放在眼裏。
而且聽說前兩天,厲家也吃了不小得虧,差點栽在他的手裏。
這個人,怎麽突然的就跑來面見自己了?
所謂事出反常必要妖。
胡言感覺自己将要面臨滅頂之災。
“甯先生找我有什麽事?”胡言膽戰心驚,可最終還是硬着頭皮,進行第三次詢問。
“也沒什麽,就想問問你,一年前有關厲風的那件事情,厲家給了胡大主編多少好處?”甯塵唇紅齒白,似笑非笑。
“嘶嘶。”
胡言倒吸涼氣,眼皮跳動。
沉默數秒,他搖搖頭,故作鎮定道,“我聽不懂甯先生說的這些是什麽意思?”
“真不懂?”隔着車窗,甯塵終于轉頭,回望了胡言一眼。
“我真的不懂甯先生在說什麽。”胡言心虛道。
甯塵沒再追問,順勢沉默下來。
這反而讓胡言越加焦躁不安,心情沉重,他很想知道,甯塵好端端的提及這件事,究竟想幹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