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甯塵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孫老虎前後态度,反差太大,以至于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本來還想着單槍匹馬,一人點滅孫老虎帶來的人,現在看來, 不必多此一舉了。
并且看孫老虎的神情,的确被吓到了,雖然這位也稱得上是鳳天城有頭有臉的金貴人物,但頭頂上畢竟還有更高層次的權貴。
甯塵猜測,剛才那通電話,有人暗中發力,讓孫老虎放棄了追究, 甚至進行了警告。
“你倒是識趣。”甯塵撇撇嘴, 神色譏诮的看着孫老虎。
孫老虎的确害怕了。
而且低着頭細細琢磨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再加上陸家突然暗中警告自己,兩者相聯系,孫老虎意識到近前的這個年輕人是誰了。
前幾天,自己的兒子孫毅在參加完皇後大酒店的宴會之後,可是親口告訴自己,說那邊出來個年輕人物,直接對陸劍雲下手了。
當時孫老虎吓得一哆嗦,差點沒将手裏的茶杯打碎,敢找陸家的不痛快,這幾年,鳳天城還真沒幾個做到。
本以爲事後這個莽撞的年輕人,會得到陸家殘忍的報複,但沒想到,陸家中途居然認慫了。
這件事, 可是在鳳天城的權貴圈子,掀起了軒然大波。
孫老虎記得自己兒子提及過那個人的名字, 姓甯,名塵。
他猜測,近前的這位鋒芒畢露的年輕人,就是甯塵了。
“甯,甯少,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孫老虎急匆匆的掃了眼喜怒不形于色的甯塵,刻意的改口尊稱甯少。
甯塵眯着眼,靜靜的打量着孫老虎。
孫老虎驚歎,他知道自己猜對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正是當日敢讓陸家低頭認慫的彪悍人物。
試問,連陸家都頗爲忌憚,他哪敢針對?
現在回想孫毅暈死之前的警告,孫老虎腸子都悔青了,要是聽自己兒子的意見,事情也不至于鬧到這一步。
此刻,西餐廳一片死寂。
無數人眼神烈烈的觀望着甯塵,等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畢竟孫老虎已經認慫了,而西餐廳方面也意識到,現場來了個讓陸家都束手束腳的人物,一咬牙,餐廳直接歇業。
并将後面準備進場的用餐客戶,拒之門外。
“既然事情已經鬧大了,說吧,怎麽解決?”甯塵淡淡的詢問孫老虎。
孫老虎其實并不知道自己兒子哪裏得罪了甯塵,一聽甯塵有協商的意思,心裏竊喜,隻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我願意做出一定金額的賠償。”孫老虎表态。
甯塵笑問,“準備賠多少?”
“五十萬?”孫老虎試探。
甯塵不說話,慢悠悠的繼續品嘗着溫熱的果汁,那股氣定神閑的舉止形态,讓周圍一衆看客,心之神往。
現場不乏富豪,權貴,甚至有身價不俗的豪門子弟。
但這些往日裏隻知道鮮衣怒馬,揮金如土的豪門子弟,遠遠不如此刻類似甯塵這般紮眼,仿佛這個家夥,骨子裏就流淌着一股貴族血脈。
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優雅娴熟,信手拈來。
這種不由自主散發出的氣質,必然代表着自幼飽受熏陶,從而讓個人品性出類拔萃,雅而不俗,貴而不驕。
孫老虎距離甯塵較近,自然能将他的言行舉止盡收眼底。
此情此景,他不得不長歎一口氣,以掩飾心中的失落,同樣家底不薄,但自己教育出的兒子遠不如甯塵這般,令人初見一眼,便是驚豔全場的感覺。
趙婉清也是心裏百感交集。
女人驚豔或許是常态,但男人驚豔起來,那真的是萬裏挑一,可遇不可求。
“這個甯塵,以前到底來自哪裏?”趙婉清一直對甯塵的來曆嗤之以鼻,甚至抱着不屑的态度。
但,今天一幕。
讓她對甯塵的印象,徹底改觀。
這個男人,絕非鳳天城那些所謂權貴子弟可以攀比。
孫老虎見甯塵不說話,一咬牙,繼續加重籌碼,“一百萬!”
現場衆人倒吸涼氣。
僅僅是甯塵一個輕描淡寫的動作,就迫使孫老虎心甘情願大出血,足見,這個年輕人,手眼通天,能量巨大。
甯塵聽完孫老虎報出的數字,眉頭挑了挑,放下果汁,抽出一張紙巾,緩緩擦拭嘴唇。
他依然沒有開口的意思。
孫老虎頭皮有點發硬,自己這兒子到底是鬧出了多大的風波,以至于一百萬都沒辦法平掉這件事?
“五,五百萬!”
孫老虎無可奈何,最終報出了五百萬的天價數字。
這筆錢,于上流權貴而言,并不算什麽,但對于孫老虎而言,那就有點傷筋動骨了。
可沒辦法,今天這事不妥善解決,就算是甯塵答應不再找他麻煩,陸家也會扒掉他一層皮。
“這位甯少擡擡眼皮子,就帶走了孫家五百萬的資産,可真霸氣啊。”
“孫毅往日裏橫行霸道,今天算是徹底踢到鐵闆了,不拿錢息事甯人,怕是鳳天城都待不下去了。”
周圍留在現場的人,低聲交談,他們或震驚于甯塵的能量,或詫異于孫家的賠償數字,但無一例外的,甯塵是此時此刻當之無愧的焦點。
“這筆錢,麻煩以投資的形式注入到鳳天美院的賬簿上,就當孫家大發善心,爲鳳天城的教育事業做一次貢獻。”
甯塵并沒有染指這五百萬的意思,而是示意孫家投進鳳天美院。
“給我三天,馬上處理完善。”孫老虎立即表态。
甯塵嗯了聲,眼神溫柔的回望向趙婉清,“走吧,我們回家。”
趙婉清六神無主的起身,拿包,然後下意識的跟在甯塵後面。
孫老虎眼神複雜的看着甯塵漸行漸遠的背影,一陣唉聲歎氣,鳳天城突然殺出這麽一号人物,以後還不知道鬧出什麽大風波。
街道外,星空下。
華燈初上。
趙婉清雙手環抱,靜靜的跟在甯塵後面,其間數次擡頭觀望甯塵的背影,張張嘴想問些什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許久,她才忍不住追問,“爲什麽幫我?”
“因爲你是女人啊。”甯塵道。
趙婉清怔了怔,疑惑不解。
“女人,天生是用來寵的,而不是用來被欺負的。”
甯塵輕飄飄的一句,宛若雷電,一瞬間擊穿趙婉清的心房。
她心想,這句話,你該好好銘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