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裴子逸懶洋洋地微微掀動眼皮看了端木烨一眼,然後随手便抓起身邊一瓶Vielle Bon Secours遞了過去:“是兄弟的……喝!”
端木烨眼底波瀾不興,隻默默地接過了那瓶Vielle Bon Secours。
然後,倆個男人各自舉起手中的酒瓶沖對方示意。
下一刻,倆人一仰頭!便咕碌咕碌地一口氣灌下了整瓶啤酒……
将酒瓶直接往地上一丢,順便拿手擦了一把嘴巴,裴子逸終于開了口:“烨,你還記得這裏嗎?”
端木烨眸底幽黑地掃視了房間一眼,然後才緩緩出聲:“當然記得……當年你從M國過來找我時,我給你安排的就是這個房間。”
“哈!真好!你果然還記得這地方……不愧是我裴子逸的好兄弟。”裴子逸順勢把長腿一攤,仰頭大笑一聲。
“兄弟是一輩子的。”端木烨微微斂目,語重深長地道。
“那女人呢?”象是突然得到啓發般,裴子逸猝然扭頭看了過來,眼光中閃爍着一種執着。
“女人隻要愛上了也是一輩子。”似乎不用思索般,端木烨立馬就給出了一個答案。
“那你愛她嗎?還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裴子逸邊說,邊緊緊盯着眼前的發小,似乎想從他的神色中找出一絲的破綻。
“……”
端木烨沉默了好一會,就在裴子逸以爲他要放棄回答時,他卻擡頭看向裴子逸,一字一句地道,“經過昨晚,我肯定自己是愛她的。”
“……那她知道嗎?又或者她根本就不喜歡你呢?”
“我會讓她知道!而且我想,她應該也是喜歡我的。”
端木烨邊說,邊想起黎五月在自己面前小臉紅紅的樣子,莫名的,心底仿佛被一片輕柔的羽毛拂過般,酥酥的、軟軟的。
“……”看到端木烨眼中一閃而過的溫柔,裴子逸咬了咬薄唇,終是不願放棄,“烨,不管怎麽樣,我絕對不會放棄小月。”
“剛好,我也一樣。”端木烨沉聲回了一句,然後便直接轉身,闊步朝門口走了過去。
剛走至門口,他卻猝然停下,回頭沖裴子逸說了一句:“不管結果怎樣,我們都是一輩子的兄弟。至于女人……公平競争。”
“好兄弟!公平競争。”
倆人視線在半空輕輕一碰,卻又極快地分開。不過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瞬間,但彼此心意已然明了。
端木烨步出酒店大門後,卻立馬掏出手機,撥了一記号碼……
一秒鍾,另一頭立馬傳來了聲音。
“藍柒,有件事……”
…………
第二天醒來時,黎五月才驚覺自己睡過頭了。
匆匆忙忙收拾好,還打了一輛出租車,才險險趕在通告時間到達了片場。
一路走進去,黎五月内心卻有一絲的忐忑,畢竟昨晚有不少圈子裏的人都獲邀前去參加盛皇的周年慶典,光這個劇組裏的人就去了大半……
萬一他們待會因爲昨晚的鬧劇而取笑自己時,自己應該怎麽應付呢?
正當黎五月愁得直咬手指頭時,卻突然發現,迎面走過來的人幾乎都對自己露出了一臉友善的笑容。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黎五月一邊在心裏嘀咕,一邊忙着給對方回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直到她走至拍攝現場時,一個好心的劇務大哥才拿出幾份報紙來,告訴了她其中的原因。
邊聽劇務大哥在耳邊唠叨,黎五月邊滿腹狐疑地翻看着手裏的報紙,她這才發現,報紙上幾乎整整一個版面的,都是關于自己的報道。
所幸的是,那些報道都是一邊倒地站在自己這一邊。
昨晚陳夫人作出來的那一場鬧劇,在這些文筆犀利的娛記手底下,甚至被寫成了一篇充滿正能量的現實報道……在最後,還爲黎五月敢爲身份卑微的母親挺身而出,并當場下跪叩謝母親偉大的養育之恩而拍掌叫好!
而另一份報紙做得更絕,居然還把昨晚的事情跟之前自己無私幫助受傷女學生的事情也一并報道了出來,在文章結尾,更是把黎五月誇成了德藝俱佳的新生代藝人代表,是演藝界難得的一股清流。
…………
看着這些阿谀奉承的報道,黎五月隻覺得臉上一陣陣的發熱。
再也顧不得細看下去,趕緊把手中報紙一卷,逃避似的塞回給了劇務大哥:“報紙上寫得太誇張了……”
“誇張嗎?不覺得啊。”劇務大哥滿心不解地在報紙和黎五月之間來回打量了一下,最終搖搖頭走開了。
嘿,小黎這丫頭果真太善良、太謙遜了。
從來那些藝人們隻有嫌報紙上寫得不夠好、不夠多的,象她這樣嫌報道太過的,還真是少見,少見哪。
…………
整整一個上午,黎五月都被衆人的奉迎聲弄得坐卧不安起來。
于是戲一拍完,她便趕緊捧上自己的盒飯,躲得遠遠的,獨自享用起午餐來。
不過一邊吃飯,她卻突然想起,今天的裴子逸居然沒有象往日一般粘在自己後頭,相反的,一向大大咧咧的他似乎有一點異于尋常的沉默……也不知道他到底出什麽事了?
不過自己的事還沒理清楚呢,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再說吧。
一天的拍攝工作總算過去了,黎五月剛走出片場,就接到了母親打來的電話。
黎雅文在電話裏似乎有那麽一點的受寵若驚,說是端木老夫人竟然派人送來了一大堆的滋補品,還說有空讓自己和外婆一塊上端木家的老宅走走……
黎五月心裏明白,肯定是莊媽媽覺得昨晚上的事情吓到了“親家母”,所以特意慰問示好來了。
雖然明白事情的真正原因,但黎五月面對自己母親卻隻能裝糊塗,隻一個勁地開解自己母親,讓她不要大驚小怪,因爲那些滋補品什麽的在人家有錢人眼裏根本就算不上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