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雙眼睛依然明亮,帶着歲月沉澱的智慧,歲月不敗美人,從那張蒼老依稀能窺見她年輕時候的美麗。
“媽,我回來了。”謝安澤看着眼前的婦人,聲音微微有些哽咽,這還是自己那個什麽時候都要注重自己形象、優雅大方的母親嗎?
“是安澤?我沒有眼花吧!”謝母看着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大兒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
“是我媽,我從a市回來了。”謝安澤扶着謝母的胳膊,“我還遇到了子衡,他目前也非常好,在朝陽基地停留了一陣後,會繼續南下,他現在非常厲害,媽你不用擔心他。”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謝母的眼角有些濕潤,她連聲說,她一直向菩薩祈禱着大兒子能安然無恙,菩薩有眼,總算讓她如願以償。
“這些都是你的夥伴吧,請進,快請進。”謝母擦擦眼淚,把幾個人迎接到屋子裏。
“你父親去接任務了,現在隻有我和你二叔一家,你二嬸在最初的動亂中不幸去世,現在你二叔家隻剩下你二叔和子顯那個孩子了。”謝母一邊走着,一邊介紹着現在的情況,“結果……一場意外,子顯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你二叔也卧床不起。”
“媽,這些我都知道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您放心,我肯定會找到方法救治二叔和表弟。”謝安澤拍拍謝母的手,沉聲道。
他既然回來了,所有的一切就交給他好了。
“等你父親回來再說吧。”謝母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裏的愁色更深。
“看我,老糊塗了。你們一路奔波都累了,趕緊坐下休息一下,我給你們倒水喝。”謝母引着衆人坐下,目光好奇地在姜芷瑛身上轉了一圈,以她的眼力,自然不會看不出來兒子對這個女孩的愛護。
“家裏隻有涼白開,湊合喝着吧。”謝母有些慚愧,現在謝家落寞,連茶水都拿不出來。
“謝謝伯母,涼白開就好。”姜焰十分有眼色地接過茶水。
“媽,他們都是我的同伴,一起從a市基地走過來……”謝安澤一一介紹。
“你們好,謝謝你們跟安澤一起過來。”謝母真誠地道謝。
“哪裏,哪裏,其實還是老大罩着我們多一些。”
“謝哥最厲害,如果沒有他,我們也到不了首都基地。”
……
一陣寒暄後,謝安澤鄭重地對謝母說:“媽,這是你的兒媳婦,姜芷瑛。”
“伯母好,我是姜芷瑛,很高興見到您。”姜芷瑛的心髒跳動得像小鼓,她捏着自己的衣角,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落落大方地介紹自己,隻是那通紅的耳垂和緊張的眼神出賣了她。
謝母心中早就有猜測,她慈祥地看着姜芷瑛,小姑娘長得非常可愛,白嫩白嫩的,圓溜溜的杏眼像幼年的奶貓一樣水潤,看上去嬌嬌弱弱,眉宇間卻英氣勃發。
“小姑娘怎麽就看上了我這個木頭一樣的大兒子。”謝母輕笑着開口。
姜芷瑛一愣,她還在緊張地等待着謝母發話,沒有想到她第一句居然是這個。
緊繃的心神蓦的放松下來,她輕輕彎起嘴角,白嫩的臉頰上露出兩個若隐若現的小酒窩。
“謝哥他很好。”她握着謝安澤的手,語氣有些羞澀。
“我自己的兒子我很清楚,小姑娘,他要是欺負你就來找我給你做主。”謝母白了謝安澤一眼,接着她拉起姜芷瑛的手慈祥地說:“姜芷瑛,是個好名字,我以後就叫你瑛瑛可以嗎?”
“當然可以。”姜芷瑛立即說。
謝母越看姜芷瑛越滿意:“終于有一個姑娘不嫌棄這根木頭把他收走了,我終于不用擔心他孤獨終老。本來謝家的兒媳婦是有一個家傳手镯,隻可惜現在都沒有了,隻能先委屈你,以後安定下來了肯定給你補上。”
謝安澤看着自己被嫌棄,臉上十分無奈。
“不用不用,伯母,現在就挺好。”姜芷瑛連連說。
“不行,之前謝家兒媳都有,你一定也要有。”謝母在這點上十分執拗,姜芷瑛說不過她,隻好求助地望向謝安澤。
結果謝安澤十分贊同地點點頭:“對,這些貓貓都要有,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芷瑛的小名叫做貓貓嗎?真是可愛的名字,我以後也叫你貓貓吧。”聽到謝安澤的稱呼,謝母又注意到姜芷瑛頭上的帽子,目光閃了閃。
“好啊。”姜芷瑛一口答應。
“媽,我想去看看二叔和子顯。”眼見謝母還要說什麽,謝安澤連忙打斷了她。
“舒文和舒晴會醫術,有可能治愈兩個人。”
“醫師?”謝母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暗淡了下來,首都有名的醫師都過來看過,沒有一個人找到病因,她已經從希望到絕望。
“對,我和姐姐都是醫師,說不定能幫上忙。”舒晴落落大方地介紹。
“兩位請跟我來。”謝母十分尊敬地說。
“謝伯母,我和小白出去轉轉。”看着沒自己什麽事情,姜焰開口道。
“不用擔心,我們兩個人很快就回來。”
“好,注意安全。”
……
一行人首先來到謝二叔的房間中,面色蒼白的中年人躺在床上,他面色發黃,瘦骨如柴,好像下一秒就要咽氣。
“你二叔不知道中了什麽毒,每天都要發作一陣,疼痛難忍。”謝母上去給謝二叔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舒文走向前,眼前的中年人緊緊地皺着眉,即使是睡着了還緊緊地蹙着眉,忍受着疼痛。
她召喚出小粉,粉色的蝴蝶圍繞着謝二叔轉了兩圈,最後停留在他的胸口,柔和的靈力試探着探入他的身體,舒文閉眼感受着謝二叔身體内的情況。
陰冷的感覺順着靈力反饋到舒文那裏,舒文緊緊地皺着眉頭,過了一會後,她睜開眼睛,沉吟着說:“謝二叔身體裏有一股陰冷的靈力附在血肉上,這股靈力十分奇特,它即是毒素也是靈力,我試圖分離它,卻無疾而終。”
“陰冷的靈力?”姜芷瑛第一時間想到了魔靈尊。
“是哪個人的手筆?”她隐晦地問。
“不像。”舒文搖搖頭,“這股靈力并不帶血腥,而是一種……潮濕感,黏上就甩不掉的那種。”
舒文想了一會才想了一個合适的詞語來形容。
“二位姑娘能救治嗎?”謝母有些急切地問。
“徹底抹除這股靈力我做不到,但是可以壓制疼痛。”舒文想了想說。
“能壓制疼痛就很好!”聽到舒文的話,謝母狂喜,急切地說。
“隻不過,我這個方法是以毒攻毒,您看您能接受嗎?”舒文和舒文對視一眼,舒文又開口道。
“可以可以,隻要先讓他不要忍受痛苦就行。”謝母直截了當地說:“他現在生不如死的活着,每天都在苦苦煎熬,要是沒有你們,說不定他早忍受不下去了。”
說着說着,謝母眼角又濕潤了,謝二叔之前也是一個有骨氣的人,卻被這毒素折磨得活生生的失去生的意志。
“我需要一些時間調配藥劑,估計一個晚上就可以。”舒晴估摸了下時間說。
“二叔的問題暫時解決了,再去看看子顯。”謝安澤扶着謝母,擔心她情緒起伏太大而脫力。
來到謝子顯的房間,他的房間十分簡陋,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清秀的年輕人躺在床上,呼吸平穩,隻臉色有些微微的蒼白。
“子顯這個孩子的情況更詭異,很多醫生都說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就是沉睡不醒。”謝母簡單介紹了下謝子顯的情況。
“我先看看。”舒文走上前,小粉落在謝子顯的胸口,靈力緩緩侵入他的身體内,過了一會,舒文疑惑地睜開眼睛,在謝母期待的眼神中說:“他的身體的确沒有任何問題,反而十分健康。”
“果然是這樣。”謝母歎了一口氣。
“身體沒有損傷嗎?”姜芷瑛若有所思地說:“讓我來看看。”
她走到謝子顯的身前,精神力緩慢地向他伸過去,細密的精神力觸角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就進入到了他的腦域,果然,姜芷瑛心裏有了明悟,跟她猜測的一模一樣。
謝子顯的腦海中空空如也,隻殘了幾絲精神力在遊蕩。
睜開眼睛,姜芷瑛的面色有些沉重,“我知道他的問題是什麽。”
“子顯到底怎麽了。”謝母急忙問道。
“他的精神不在體内,或者說換個說法,他的靈魂不在體内。”姜芷瑛如實說:“他的靈魂應該是在外面那個地方,如果靈魂沒了,他的軀體不可能還活着。”
“這……”謝母千想萬想沒有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那要怎麽找回?這無疑是大海撈針!”
“這就要看他最後去的地方是哪裏了,會縮小一些範圍。”姜芷瑛說。
“子顯他們受傷是在一個任務上,隻是這個任務老謝死活不告訴我。”謝母苦笑:“你們想知道,隻能去問老謝。”
“晚上我和父親交流下。”謝安澤立即說:“把所有問題都找出來就好,剩下的就隻剩下解決。”
“媽,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傍晚,謝父親回來的格外晚,父子見面沒有過多的寒暄,兩個人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了彼此的意思。
謝父拍拍謝安澤的肩膀,“很不錯。”
謝安澤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辛苦了,爸。”
“走,喝一杯!”謝父欣慰的笑笑,轉頭向二樓走去。
拍拍姜芷瑛的手背,謝安澤轉身跟上了謝父的腳步,謝母在旁邊笑着說:“房間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隻是沒有多餘的房間,要委屈你們擠一擠,床褥都給你們鋪好,好好的休息休息吧。”
“謝謝伯母!”舒文和舒晴叫的格外甜,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她們已經和謝母相處的非常融洽,謝母知道了兩個人的遭遇,對她們多了幾分憐惜,把兩個人當做親閨女來看。
兩姐妹久違的從謝母身上感受到了母親似的關愛。
狹小的書房,謝安澤和謝父相對而坐,小桌上放着一瓶白酒,謝安澤倒了兩杯酒,把其中一杯推到謝父面前,直言道:“爸,你的那個任務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