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從鬓角流下,劉能連連說:“知道知道,采摘月白花的時候意外遇到了變異蟲子的攻擊,多虧兩人浴血奮戰,才救了我們,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姜芷瑛滿意地點點頭,還算識趣,她微微擡了擡下巴:“帶上這兩個人,走吧,回去。”
劉能吃力地拖着兩個人,跟在他們兩個人的後面,他慢慢地走着,慢慢地梳理剛剛發生的一切。
想到這個嬌小的女孩眼睛眨都沒有眨就把鄭安則殺了,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念頭,這兩個人莫不是也看不慣丁興昌那群人的行事?
想到這,他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如果是這樣的話……
他的心頭忍不住一陣火熱。
他看到了曙光。
回到基地,守門的人一看隻有五個人,還十分的狼狽,甚至兩個人重危,臉色瞬間就變了,立即通報了高層,沒有一會丁興昌就趕了過來。
臨時醫院裏,丁興昌看着昏迷的重傷的三個人,臉色變了變。
“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的語氣十分陰沉,目光不斷的掃向謝安澤和姜芷瑛兩個人,懷疑的表情非常明顯。
“基地長這目光是什麽意思?懷疑是我們動的手嗎?”姜芷瑛十分不客氣地質問。
丁興昌一愣,好久沒人這樣對他說話,他甚至感覺有些奇怪,他不悅地看着姜芷瑛,冷冷的對謝安澤說:“禍從口出,謝兄弟還是管好你身邊的人。”
呦!威脅人啊!
姜芷瑛貓眼一眯,噼裏啪啦地說:“我哪裏說錯了?你那目光不就是懷疑是我們動手殺的人?”
“你來之後問了情況嗎?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嗎?還是說你有千裏眼已經看到了現場?”
“這麽随意懷疑别人,基地長就不怕寒了大家的心嗎?”
“辛辛苦苦救回來人,結果卻被污蔑,謝安澤,我們還是走吧!這個基地不大也罷。”
說完後,姜芷瑛拉着謝安澤的手就要走。
謝安澤也冷漠地看着丁興昌,“看來是我看錯人了。”
丁興昌心中惱怒不已,這個女孩扣了一個高帽子給他,他再深究下去就顯得他非常小氣。
想得這,他的臉上露出一個假笑:“謝兄弟這話嚴重了,我隻是太着急了,畢竟這次的損失比之前都要嚴重。”
“謝兄弟諒解一下我焦急的心情。”丁興昌稍微放低了下姿态。
姜芷瑛撇撇嘴,站定沒有說話。
謝安澤臉色緩和了一些,淡聲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唯一清醒的劉能也說:“對,一開始隻有變異天牛王,謝兄弟已經牽制住它,我們非常順利的采集月白花,采集到一半的時候,另外兩隻蟲子忽然冒了出來,我們誰都不知道它是從哪裏出來的。”
“大地搖動,次聲波攻擊直接把我們震暈,然後被戰鬥波及,我運氣好距離的比較遠,才撿回一條命。”
丁興昌目光閃爍:“忽然出現的變異蟲子嗎?”
“你們有發現什麽異常嗎?”他問道謝安澤。
謝安澤還沒有說話,姜芷瑛就慢悠悠地說:“什麽發現?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那塊區域直接被打得亂七八糟,有什麽東西也被打爛了。”
“沒有嗎?”
丁興昌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他看向謝安澤:“這次意外多謝謝兄弟了,要不然一個人都回不來。”
說着他感歎一聲,“次聲波攻擊的威力太大,而且基本沒有任何的防禦手段,碰上就是死,如果這些蟲子不會次聲波攻擊,我們的處境也不會這麽被動。”
這說的是實話,清源市這裏的蟲子最大的手段就是次聲波攻擊,如果不會次聲波攻擊,戰鬥力至少削弱了七成。
而次聲波攻擊是針對精神力的攻擊,在這個靈力修煉方法都還沒有大規模的傳開,修煉精神力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姜芷瑛和謝安澤一樣,擁有變态一般的精神海。
“你們安心養傷,我會派人去調查一番。”把所有情況了解後,丁興昌對劉能說,随後他和顔悅色地看向謝安澤:“謝兄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的。”
謝安澤微微點頭,拉着姜芷瑛走了出去,丁興昌看着兩個人的背影,眼神暗沉。
“估計又被記恨上了。”走出臨時醫院,姜芷瑛輕哼了一聲。
謝安澤揉了揉她的腦袋,打趣道:“貓貓,我之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伶牙俐嘴?”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姜芷瑛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掌,她還是一個寶寶呢,還要長個子呢!
老是摸她的腦袋會長不高的!
謝安澤順從地把手放下,牽着她的小手慢悠悠的走:“記恨了就記恨了,反正我們最後也是要他翻臉,早一點晚一點沒有什麽關系。”
“說的也是,不過你弟弟還沒有找到呢!也不知道舒文他們發現了點什麽沒有,實在不行我直接開着隐匿一天24小時跟着丁興昌,就不信找他。”姜芷瑛磨磨牙。
“今天再聯系聯系舒文,看他們的進展怎樣。”謝安澤看了看基地外,他希望舒文帶着小白能發現點東西。
“劉能,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在跟我說一遍。”兩個人在後,丁興昌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劉能面前,目光陰沉。
被他直勾勾地盯着,劉能心裏直發慌,他知道最大的考驗來了,必須要騙過丁興昌,不能讓他看出一絲端倪,定了定心神,他開始緩慢講述。
房間裏一片寂靜,把所有事情說完的劉能看着閉目沉思的丁興昌,努力放平呼吸,不讓心髒跳動的這麽劇烈。
“老大,這次應該隻是一場意外。”站在丁興昌後面的一個人說。
劉能認識這個人,丁興昌的心腹,最倚重的人,苗容。
“那裏應該是有寶物孕育。”丁興昌緩聲道:“立即調一隊人過去搜尋,老苗,你親自過去,說不定還能找到點什麽。”
“好,我立馬就過去。”苗容幹脆利落的應下,不知道寶物有沒有被那兩隻蟲子吃掉。
他現在隻能希望于那兩隻蟲子還沒有吞下寶物就被驚動了。
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後,丁興昌随口安慰了劉能幾句,轉身離去,他的離開後,劉能臉上誠惶誠恐的表情一收,平靜的躺在床上。
苗容肯定會撲了一個空。
雖然沒有看到那兩個人手裏拿着任何東西,但是劉能莫名的就覺得真的有寶物肯定被那兩個人拿走了。
微微閉上眼睛,他強迫自己什麽也不想,先養好傷勢再說。
此時基地外,一處破落的街區中,衆多人影竄來竄去,這行人正經景瑜那群人,他們在小白的帶領下,小心翼翼的摸到了基地周圍的街區,開始一個街區一個街區的搜尋,力圖找到謝子衡。
“老大,沒有找到!”一個大漢從樓房中鑽出來,對景瑜搖搖頭,地下室裏毛都沒有!
“這片地方都搜幹淨了,也問過在這片遊蕩的人,沒有看到基地的人出沒。”
“那應該不在這裏,還剩下最後一個街區,走吧,我們争取今晚搜完。”景瑜看向天空,烏雲漸漸彙集,冷風淩冽的吹着,空氣中的水汽十分豐富。
要下大雪了啊!
“走吧,小白,這裏沒有找到。”景瑜看向趴在旁邊的小白,眼神十分尊敬,小白也不是趴在地上,而是趴在一隻巨大的蟲子身上,這隻蟲子被蛛絲包裹着,堅硬的口器插入蛛繭裏,蟲子血肉被小白所吸收,壯大着它的力量。
小白緩緩睜開兩隻眼睛,翠綠的眼睛格外的無情,長腿一動,她從蛛繭上面下來,八條腿挨個動了動,好像在活動身體一樣。
景瑜一群人站在小白身後,像是一群小弟一樣,甚至那群大漢看着小白的目光的帶着絲絲狂熱。
“人都到齊了吧,那現在就走,速度快點晚上就能回去。”舒文十分理解他們的心态,當一個人強大的可怕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景仰。
對于他們來說,小白就是這樣的存在。
一行人浩浩湯湯的走在滿是蟲子的街道上,沒有絲毫遮掩行迹的想法。
有小白在,所有蟲子都不敢靠近,這種想法在他們親眼看到小白輕描淡寫的把一隻龐大的變異蜈蚣殺死之後達到了頂點。
潔白的蛛絲快到了極點,高昂着身體的變異蜈蚣被數十根蛛絲穿透,堅硬的外殼沒有任何的防禦力。
漫天蛛絲飛舞,變異蜈蚣的身體被撕扯的七零八落,碎肉的灑在地面上,腥臭的氣味遠遠的傳遞出去,周圍的蟲子像是火燒屁股一般急忙爬走。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有被蟲子忌憚的存在。
後來又有不長眼的蟲子想吞噬了小白壯大自身,都被小白幹脆利落的解決掉,連一分鍾都沒有超過。
真的是強大的可怕!
到了最後一片街區,隻睜開一雙眼睛的小白睜開了所有眼睛,八隻眼睛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建築物,她輕輕擡起一條蛛腿,意念傳遞出去。
然後所有人就看到,蟲潮呼啦啦的向遠處跑,甚至還有好幾他們之前見着就要躲着走的兇殘蟲子,現在卻像是一個哈巴狗一樣。
真是魔幻啊!
舒文看着呆滞的衆人,輕輕咳嗽了一聲:“小白已經把所有的蟲子都驅除了,大家放心的進去搜尋,速度快點我們盡早回去,要下雪了。”
“好好好,我們速度一定快。”一個大漢滿臉笑容的說,随後他又扯了扯景瑜的衣服,用眼神示意他:真的不能想辦法留下這隻蜘蛛嗎?
景瑜用眼神示意:别想了,還是洗洗睡吧!不是我們的就不要肖想,省的起心魔,最後做了錯事。
景瑜的心态一直都是這樣豁達,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大漢歎了一口氣,挪動腳步去街區搜尋。
舒文站在小白身邊,“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小白重新閉上了眼睛,什麽也沒有說,在她的感應中,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再她看來找到人的可能性不大。
果然一個小時後,所有人都空手而歸,毛都沒有找到。
“舒文姑娘,這裏什麽也沒有,我們回去吧,估計人被藏在别的地方。”景瑜走到舒文的面前,無奈的說。
“辛苦你們了。”舒文溫婉一笑。
景瑜搖搖頭:“舒文姑娘這就客氣了,有小白保護,這可算是最輕松的活,哪裏來的辛苦。要是讓他們選,估計所有人都希望每天都做這樣的事情,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說到這,景瑜有些惆怅,太多的人因爲各種各樣的危險而死去,一開始他還會傷心,後來直接就麻木了。
死人了,能把屍體奪回來就奪回來安葬,屍體都奪不回來的隻能拿一些平常的衣服立一個空墳。
隻是活着就非常艱難,根本沒有力氣和時間去傷感。
想到這,他的情緒有些低落。
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舒文看出了他的低落,安慰道:“你放心,這種危險的生活很快就會過去,你們一定會過上相對安穩的生活。”
景瑜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笑了笑:“借你吉言。”
“肯定會的。”舒文語氣十分的肯定。
這是源于對謝安澤和姜芷瑛的信任,他們既然說了要改變這畸形的秩序那就一定可以。
到時候景瑜還會被抓壯丁,想到管理一個基地的難度,她提前爲景瑜默哀。
加油吧!未來的打工人!
趕在傍晚之前,一行人回到了地下室,舒文看着飄起雪花的天空,放出了蝴蝶,一直目送着蝴蝶消失在天際才轉身進入地下室。
飄飄悠悠的蝴蝶穿過鵝毛大雪,飄落在窗戶外面,舒晴有所感應,微微打開窗戶,蝴蝶立即從小縫中飛入客廳。
蝴蝶停在舒晴的手指上,舒晴稍微閉上眼睛,開始讀取信息。
不一會她睜開眼睛,臉上有着遺憾之色,果然沒有找到,把這個消息給姜芷瑛和謝安澤一說。
姜芷瑛當即說:“從明天開始,我就跟蹤丁興昌,就不信找不到謝子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