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姜折問了一句。
馮姣本不想跟人說這件事情，但是在姜折面前，卻很有表達欲和分享欲，簡單說了一下譚宇恒的事情。
姜折唔了一聲，“那個孩子确實難纏。”
“不說他了。你怎麽一個人帶着這麽好幾個孩子出來。家裏人放心嗎？”
“不是我家裏的孩子。福利院的。”
面對着姜折的坦誠，馮姣楞了一下。
那幾個孩子，竟然是福利院的嗎？
很難得，幾個孩子都被養得不錯，光看舉止投足，确實看不出是從福利院出來的。
馮姣心念一動，問道：“這麽說起來，你對福利院挺熟悉？”
“還行，一直在裏面當過義工，也有朋友在裏。”
“錦城？”
“嗯。”
馮姣想了想問道：“有沒有差不多十歲多的孩子，男孩，被人送去福利院的……”
說了兩句後，才想起自己其實并沒有關于孩子更多的信息。
而且孩子是在京城丢失的，也未必就會在錦城。
馮姣自嘲地笑了笑，也沒多指望。
卻聽到姜折說道：“回頭我在資料單上幫你查看一下。”
馮姣沒抱希望，但是聽到姜折這麽正經地回應自己的問題，還是由衷說道：“謝謝。”
譚宇恒穿着泳褲蹬蹬蹬地跑過來：“馮阿姨，好啊，你在這裏。讓你去找人帶我打遊戲，你倒是好，在這裏偷懶來了。”
馮姣雖是譚局長的下屬，也是京城很多人仰望的存在，在自己的部門算是一把手。
也隻有譚宇恒這種毫無禮貌的孩子，敢在她面前大呼小叫。
偏偏馮姣還得由着他。
譚宇恒一身的水，跑到一地都是。
姜折指了指地上，對他說道：“滾出去。”
譚宇恒愣了一下，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人對自己說這樣的重話。
他瞪圓了眼睛，一時之間，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你、你……說什麽？”
“我讓你滾出去，聾了嗎，聽不到？”
馮姣被姜折的态度搞得一愣，不過倒也沒開口。
這孩子，确實欠收拾。
譚宇恒被這樣罵，氣得沖向姜折。
馮姣剛要幫忙，姜折已經一手拎起了他，說道：“想找死啊？”
譚宇恒騰空，淩空的感覺吓得他不斷地撲棱起來，大喊：“救命。”
“你喊吧，這邊是酒店最邊緣的陽台，一向很少有人來。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看到下面了嗎？從這裏摔下去，如果是頭部先着地，基本會像西瓜一樣的，嘭一聲爆開來。”
譚宇恒吓得哭聲和求救聲止住。
“如果是四肢着地呢，那差不多會摔成一截一截的。但是痛感應該還會持續幾分鍾。不過你放心，就幾分鍾而已，幾分鍾之後，你就感覺不到了。因爲那個時候，你差不多應該被收屍隊收走了。”
馮姣怕鬧出事，本想勸勸，但是看姜折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個熊孩子，确實該有人來收拾收拾他了。
果然，譚宇恒在姜折的手中，已經吓得縮成一團了。
姜折垂眸看着他，雲淡風輕的樣子：“怎麽，想不想下去？”
“不、不、不想。”
“不想就要乖，懂？”
“懂，懂，懂。”
姜折拎着他，又掂量了掂量，吓得譚宇恒魂飛魄散。
終于，她放下譚宇恒。
譚宇恒哇地一聲大哭出來：“我要告你，我要報警抓你！你是殺人犯！”
“哦，那你報吧。這邊的監控之前就壞掉了，完全沒有證據。”
“馮阿姨！你幫我作證！”譚宇恒指着馮姣。
但是臉色煞白，根本沒有了之前的氣勢，不過是強弩之末而已。
馮姣說道：“我什麽都沒有看見。”
“！！！”譚宇恒臉上的表情皲裂，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了，你現在可以滾出去了。”
譚宇恒要爆發，姜折指着地上：“對了，滾之前，把這裏收拾幹淨了！”
不等譚宇恒哭鬧，姜折用指尖拾起一旁清潔工阿姨落下的毛巾，扔在譚宇恒臉上：“用這個。”
毛巾搭在譚宇恒的臉上，讓他徹底的懵了。
他扯開毛巾，鬼使神差地，蹲在地上，開始擦水。
馮姣輕咳了一聲：“姜折，這……”
“擦個水又死不了人。”姜折聳肩。
馮姣就不說話了。
譚宇恒完全不熟練，這邊擦了那邊濕，半天都擦不幹。
姜雲軒領着小七和方婷過來，他還在費力巴哈地擦地。
看到姜雲軒要踏腳進來，他忙阻止：“哎哎哎，别進來，又帶一身水進來。”
姜雲軒扔開自己身上的毛巾，露出裏面已經換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T恤短褲。
小七和方婷也早就換好了。
譚宇恒愣住。
姜折拎着姜雲軒站在自己面前，說道：“這才是有家教的好孩子。”
譚宇恒低頭，瘋狂擦地上的水。
姜雲軒看不下去了：“你自己一身的水，再擦多少次，也擦不幹。”
譚宇恒反應過來，捂着一身的水，跑回去洗澡。
“姐，那個破孩子欺負你了？”姜雲軒問。
“你覺得他有那個能力嗎？”姜折反問。
姜雲軒笑了兩聲，知道自己多慮了。
“收拾一下，去吃午飯。”姜折說。
姜雲軒帶着小七和方婷，将泳衣毛巾收拾齊整，順便将姜折用過的茶杯全部都收走。
“阿姨的要收嗎？”姜雲軒禮貌問。
馮姣認真地看了他一眼，将杯子遞過去：“麻煩你了。”
“不麻煩。”姜雲軒收起送到指定的地方。
“不如我請你們吃飯吧，姜折？剛才的事情，你也算是幫我了。”
姜折沒拒絕：“好，那就叨擾了。”
馮姣訂了個位置，姜折先下去，給姜雲軒發了消息。
一會兒後，姜雲軒連夏恩慈也叫過來了。
馮姣将菜單遞給姜折，姜折懶得點，順手遞給姜雲軒。
姜雲軒詢問了一下大家口味，點了菜，将菜單還給馮姣。
馮姣當然是喜歡孩子的人，可是早被譚宇恒磨得沒脾氣，在姜雲軒這裏，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有教養的孩子。
不過對方是福利院出來的，她也不好過于誇這方面的事情，怕别人反而不高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