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折站起身來，問叫号的那位老師：“我們呢？”
那位老師隻是一個助理老師，并不清楚裏面的情況，說道：“我進去幫你們問問啊。”
他跑進去，眼鏡老師推了推眼鏡說道：“告訴他們，并不是每個拿到号牌的都可以真正的面試。讓他們回去吧。”
他很快出來，轉話給了姜折。
姜折嚼着口香糖：“不讓面試怎麽會通知我們過來？”
“抱歉, 我這就不清楚了。”
姜折伸手推門。
助理老師趕忙攔她，卻根本就攔不住。
裏面的老師正在面試學生，看到姜折推門進來，都很詫異。
她穿着一中的校服，看模樣是高中生。
頓時有人認出了這個眉眼帶着狐狸神色的學生：“是姜折。”
“姜折，你有什麽事情嗎？”眼鏡老師問道。
“爲什麽通知他們來面試，卻又不讓他們面試？”
姜折的語氣很冷, 帶着狂傲, 口裏依然嚼着口香糖。
“我們之前已經解釋過了, 拿到号碼牌，隻是證明他們過了筆試，并不是一定有真正的面試機會……”
他說這話的時候，其他老師都朝着小七和方婷看過去。
原本以爲手腳有問題的孤兒院出來的孩子，必然畏畏縮縮，模樣古怪，看着就令人難受。
但是跟在姜折身邊這兩個孩子，絲毫跟他們想象的毫無關系。
不光大大方方，還生得粉雕玉琢, 十分可愛，雖然穿着十分樸素的小學生校服, 卻依然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連眼鏡男老師都懷疑自己考試那天是不是眼花了，他明明記得這兩個孩子, 一個胳膊有問題, 一個腿部有問題, 當時看着就讓人不舒服。
但是今天再看他們, 竟然完全沒有問題？
姜折将号碼牌扔在他們面前：“噢, 是嗎？那我倒是想看看, 是不是确實有人跟我們一樣，拿着号碼牌，也不能面試。”
幾個老師的臉色瞬間都變得尴尬，知道自己剛才的想法，确實是太不正确了。
怎麽能夠因爲孩子身體上有瑕疵，就連面試機會都不給呢？
何況，後面拿着号碼牌的學生，人人都要面試的，他們根本不可能糊弄。
原本以爲這倆孩子是孤兒院來的，就随便糊弄了一下，現在想來，确實是不應該。
那位年長的老師說道：“這樣吧，既然孩子來都來了，就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面試吧。”
“怎麽，是單獨給的機會，還是按道理他們本來就有這樣的機會？”姜折問。
見她咄咄逼人，眼鏡老師也有點不高興了：“姜折，機會都已經給了，他們兩人現在有面試的機會了, 你是想故意攪掉他們面試的機會嗎？後面還有那麽多人等着，希望你不要耽誤别人時間！”
“是你們先耽誤時間的！”姜折漫不經心，眸底卻是冷光閃爍，“能回答我的問題嗎，面試是本來就該有他們的，還是臨時有的？”
“這并不重要好吧？”
“這很重要！”姜折偏着頭，“這意味着，你們所有人，是不是該跟他們倆道歉，以及，你們的面試到底有沒有什麽貓膩。”
旁邊有家長沒有離開，聽到貓膩兩個字，也都豎起了耳朵，生怕自己的孩子被貓膩耽誤了。
幾個老師都有點不高興了，姜折這是對學校流程的公然侮辱！
姜折說：“無從解釋？也不道歉？那就是說有貓膩了？”
“姜折！”眼鏡老師大聲制止她，“好，我承認，是我們不想讓他們面試。畢竟他們是福利院來的，身體還帶着隐疾，這樣的孩子，對班上其他孩子的影響并不好。我們也是爲了大多數孩子着想。”
小七和方婷不由低下頭去，不安地扯着衣角。
其他家長也都不說話了，似乎默認了他的說法。
姜折冷笑了一聲，“有相關法規嗎？規定你們這樣做？”
當然沒有。
眼鏡老師很明顯是爲了自己利益着想。
就像見到兩個孩子後，又覺得可以給他們安排一個面試的機會一樣，一切都是因爲，他覺得合适就合适，他覺得不合适就不合适。
其他老師也覺得他确實說的很過分，本來就不應該這樣區别對待。
現在被姜折咄咄逼人的質疑，将事情搞到這個地步。
其中一個老師，忽然翻到小七和方婷的成績，詫異了一下。
全科成績都是滿分。
這次的考試相當難，本就是各家學校提前掐尖子生的一場招生，題目比普通考試難度大幾個級别。
能夠考上九十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沒想到，這兩個孩子，竟然是并列第一名。
這樣的學生，誰不想要？
他們都挺後悔之前沒有了解清楚情況，就直接聽信了同事的話。
“姜折，這樣吧，我們給你們道歉，這件事情确實是我們做得不對。面試馬上就安排。身爲老師，應該對所有的孩子一視同仁。”年長的那位老師打圓場。
“你們以爲，我現在還能相信你們的一視同仁？違規的事情，你們自己擔着吧。”姜折對小七和方婷說道，“我們走。”
三人往外走去。
老師們面面相觑，都知道這次是碰到硬茬兒了，一邊很後悔沒有能夠留下這兩個尖子生，一邊也後怕他們的所作所爲确實違規，肯定會受到懲罰。
他們正在無所适從的時候，初中部的校長走了過來，美滋滋地問道：“我那兩個尖子生呢？并列第一那兩個，我親自來面試！”
姜折瞥了他一眼，“不需要了，他們不會來這裏。”
校長的笑容僵滞在臉上，旁邊馬上有人将事情告訴了他，他看了一眼現場負責面試的幾個老師，轉身朝着姜折那邊追過去。
老師們頓時心情極度糟糕，夾雜着些後怕。
校長跟出去，看到二中還有另外幾所學校的校長将姜折圍住了，不用說，也都是來趕着要尖子生的。
姜折聲音冰冷：“他們倆，對錦城的學校沒興趣了。”
說完，三人上車。
一中初中部的校長，看着他們離開的車，後悔不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