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折覺得她這性子挺好的，什麽都直來直往，過得開心。
姜耀望看向姜折，姜折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本來就無所謂。爺爺的東西，爺爺自己做決定就好。”
姜耀望失笑，這兩孩子，一個是天性就不裝事, 一個是天性就無所謂，倒是也挺好的。
……
秦家。
雖然秦家人數衆多，但是都集中在偏支旁系，老夫人對他們态度一向淡。
這次也推說了身體不好不喜人多，沒有讓那麽多人前來打擾。
秦鳳也因爲要養胎安胎，不宜車旅奔波，沒有過來。
年夜飯的餐桌上, 隻有老夫人和秦景琛在。
秦老夫人聽到說姜耀望放棄了這筆補貼款, 笑着問道：“他當真一分都不要？”
“是，西郊建設缺錢，上層做事也難。上次把我叫過去，直接找我要了同意書。”秦景琛夾着菜，吃得優雅斯文。
秦老夫人點頭：“這是聰明人。他這樣做，又何嘗不是在告訴你，他家裏的孩子和你聯姻，沒什麽所求的。是指望你以後待小折好。”
“我待小折好不好, 不需要這些東西來換取。”秦景琛眉色微挑, 不否認這個說法，卻也不喜歡。
“他也不光是這一個意思了, 拿着那麽大一筆錢, 以後少不得有人圍繞在他身邊, 這東西一多, 紛争也就多。不然怎麽會有陳力平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被介紹給小折那種事情發生？全然不要落個清靜，但是就算沒有小折，他給了國家這麽個情分, 以後自然也不會有人太爲難他身邊那幾個孩子。看着丢失了多了，其實換來了子女更多的平安和未來, 他是會想的人。”
秦老夫人以前對姜耀望的印象不過是停留在救了秦老爺子這麽簡單的恩情上，不明白當年老爺子爲什麽對姜耀望評價甚高。
現在她倒是慢慢地看懂了。
越是懂舍棄的人，越是不簡單。
秦景琛靜靜地聽着，給老夫人夾了一筷子菜：“您邊吃邊說。”
……
年一過，就是正月新春。
姜凡月一早起來跟随父母，去找姜西良和文霞拜年。
今天連姜雲軒也跟着一起去了。
坐下後，相互說了拜年的話，姜凡月就發現姜西良文霞夫婦，情緒并不如何高漲。
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閑聊了幾句後，姜西良便和盤托出姜耀望昨天的決定。
因爲姜璋本就是私生子，姜耀望昨天連線的時候，也并沒有想到他。
聽到這個消息，姜璋和梁金蘭都很詫異。
原本以爲到自己這裏，或多或少能有一點的。
姜凡月咬了咬唇，思緒複雜，心中又升起一股很無力的後悔感。
姜折呆在爺爺身邊，怎麽也比自己現在的狀況好，但是她同時又是欣喜的，哪怕姜折呆得再久, 也就那樣了, 連這塊地的補貼款都沒有了，以後怕也不會有什麽好東西給姜折了。
姜凡月心中說不清是悲是喜，也聽不到姜西良和文霞又說了些什麽，情緒低落。
倒是姜折這邊，一早就有秦家的車過來接。
她本就跟秦景琛說好今天要過去一趟探望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早上得知這個消息，忙讓人開車過來接姜折。
“到什麽地方了？”
微信上，秦老夫人的語音消息裏帶着笑。
“一半了，奶奶。很快就到。”
“好，好。”秦老夫人放下電話，指揮添春整理屋子裏的花卉。
“老夫人，都整理好幾遍了。”
秦老夫人笑：“整理幾遍也不多嘛，這過年過節的，得好看點。女孩子不都喜歡這些花花草草什麽的嗎？”
“是，我這就再整理着。”
添春笑着說道。
秦老夫人身邊孩子少，一向寂寞。
偏支旁系那些孩子倒是愛來湊熱鬧，但是有的人抱着什麽心思，秦老夫人一眼就看透了，自然不喜歡那些帶着功利心接近的孩子。
姜折跟他們完全不一樣。
說話間，外面的車就到了。
管家領着姜折過來了。
大過年的，姜折依然穿着一身校服，衣領拉到了下巴的位置，拎着書包進來了。
“哎呀，這樣穿冷不冷？”秦老夫人忙問。
“到處都是地暖，不冷。”姜折應道。
秦老夫人上前一摸她的手，冰冰涼涼：“這還不冷呢？”
“她的手一向如此。”秦景琛的聲音從樓梯口的位置傳來。
他一身簡潔的居家服，因爲不出門沒有專門搭理頭發的緣故，發絲有一點點微卷，讓他少了淩厲也少了溫潤，多了少見的……孩子氣。
姜折多看了他一眼。
秦老夫人嗔他：“你又知道了。”
秦景琛當然知道，指尖下意識地摩挲了一下，也還殘留着半個月前牽了她手的玉質般的觸感。
這麽一想，還真的很久沒有跟姜折獨處過了。
姜折慵懶地在沙發上坐下，感覺到他目光當中有些不一樣的意味。
熱的，滾燙的那種。
她就不怕在長輩面前這個樣子，一會兒被揍？
“添春，給小折盛碗熱雞湯。”秦老夫人說。
秦景琛在姜折身邊坐下。
秦老夫人欣慰地笑，有人能引他注意力，有人能治他，可真好。
添春也忍不住地笑，大少爺總算是跟那佛學寺廟無緣了。
姜折帶了禮物來，雪耳和彩耳。
現在姜耀望身份已經明白，她也就不裝什麽了，說道：“爺爺親手做的。”
“這……難得啊。添春，趕快收起來。”秦老夫人知道黑市上這一耳難求，隻是沒想過，竟然是姜耀望自己能做的。
難怪他對于那些外物都看不上了。
秦景琛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事情：“爺爺做這個？”
“嗯，一直。”姜折點頭。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秦景琛饒有興味地問道。
“他來姜家接我回家那天，臨走的時候，掏了兩袋出來給姜家做禮物。他們沒要，我要了。”姜折說得簡略。
秦景琛馬上想起那次她從書包裏掉落的雪耳。
不由有些好笑，原來還有這些曲折在裏面。
姜折偏頭看着秦景琛：“你别跟爺爺說，他不知道我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