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腦海裏忽然閃現出那晚見過的那個矜貴男人的面容,顧嘉恒又有了一絲的自我懷疑。
感覺到姜凡月伸過來的手指,握住自己的,他又自信起來,那樣矜貴不凡的男人,又怎麽會是姜折能夠把握得住的?
姜折一定還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注意到她。
隻是這方式, 未免讓人有點煩悶。
顧嘉恒想起姜折爲什麽覺得自己有,一定是那晚林雪的經紀人給遲風打了電話。
确實,那晚過後,顧嘉恒馬上找林雪的經紀人要了遲風的聯系方式,卻再也沒有打通過那個号碼。
不然,何至于大家來找姜折?
以顧家和姜家聯合之力都拿不到遲風的聯系方式, 可想而知難度。
聽說顧嘉恒有,大家都投來希望的目光, 還有人已經給他戴起了高帽:“嘉恒不愧是顧家的長子, 能力太強大了,這才念大學,就已經有這樣的人脈了。”
“顧家就是顧家!”
“那肯定啊,顧家以後的家業都是嘉恒的,他有這樣的人脈也不足爲奇。”
顧嘉恒哪裏可能有遲風的聯系方式?
姜家這一衆人越是這樣說,他内心就越是尴尬得無地自容, 别人的誇贊仿佛是在打他的耳光。
每一句話都那樣的刺耳, 紮在他的心尖上,一陣陣尴尬的疼痛。
他心中對姜折更是生出幾分怨念,爲什麽每次都是如此?每次都要靠這種方式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顧嘉恒面對着衆人期盼的眼神, 不得不說道:“抱歉,我沒有。”
“是啊,遲風最近一直在換聯系方式,很多人都聯系不上他。恒哥哥原本是有的,現在聯系不上了。”姜凡月也适時地出來給他解圍。
大家都很失望, 齊齊地哦了一聲,尴尬地閉口不言。
顧嘉恒向來什麽事情都能解決,是高高在上的,這會兒被大家集體以失望的眼神對待,心中落差太大,手指攥緊。
“沒事的,恒哥哥。”姜凡月溫柔安慰聲音傳來。
顧嘉恒才想起自己還抓着她的手指,他忙松了力道,面對着她的溫柔,臉色緩和下來。
看起來顧嘉恒這邊無望了,大家知道,隻有姜折是突破口了。
“小折,你看嘉恒也沒有,不如你就……”
“沒有。”姜折這一次更加幹脆果斷,根本不給别人說完的機會。
梁金蘭臉上挂不住:“姜折,無論如何,你也是我從孤兒院收養的孩子,不是姜家,你可能就一直在孤兒院了。連肖萌你都肯幫忙,引薦她認識音樂學院的教授,遲風的聯系方式,也不是那麽難給出來吧?”
“是啊,連外人都幫忙, 家裏人要你幫幫,就那麽難嗎?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你真就不爲姜家做點什麽嗎?”
姜雲軒小小的眉頭鎖起來,越聽越聽不下去:“姐姐之所以幫肖萌姐姐,是當初姐姐才去孤兒院的時候,肖萌姐姐一直照顧姐姐,還給姐姐留了饅頭!”
“是嘛,留一個饅頭都可以這樣回報,那姜家給她吃了多少山珍海味了?抵多少饅頭?”
“那姐姐也回報了姜家很多啊!”姜雲軒的聲音還帶着童稚,但是擲地有聲,“以前媽生我的時候,難産大出血,是姐姐去找醫生幫你治好的,保住了你的性命對嗎?我之前體弱多病,總是生病,也是姐姐請醫生幫我治療好的對嗎?光是這些,還不夠嗎?”
“雲軒!”梁金蘭對這個兒子又愛又氣,卻又不舍得打罵,出言阻止都顯得溫柔。
“媽,姐姐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她說沒有聯系方式,就是沒有,這很難理解嗎?”
姜雲軒長得好看,既不像姜璋一樣國字臉,也不像梁金蘭隐隐帶着的刻薄,他長得讨喜,說的話本身就有可信度。
大家也想起,姜折确實做過這樣的事情,尤其是姜雲軒生下來就體弱,幾乎是姜折找醫生一手幫他調理到現在這個樣子的。
那個時候,很多醫生都說姜雲軒的命肯定都保不住,顧家和姜家都請了很多醫生,但是全部沒用,眼看着姜雲軒奄奄一息。
連梁金蘭自己都覺得這個兒子可能留不住,隻能聽天由命了。
隻有姜折沒有放棄,不聲不響,冒着大雨出去,後來帶了藥回來,說是一位偶然遇見的名醫給的。
那時候,姜家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态,給姜雲軒喂了那些藥。
結果奇迹發生了,姜雲軒從一息尚存當中,慢慢地恢複了,之後又吃了不少那些藥,慢慢地竟然恢複到了正常的狀态,生長發育也跟上了其他的小朋友。
想起那個雨天,雷聲震耳欲聾,姜折也不過才幾歲,她回來的時候,像隻落湯雞,凍得瑟瑟發抖,嘴唇青紫。
這個畫面在腦海裏一出現,大家就無法再用任何道德綁架去對待她。
連梁金蘭的臉上也不時地閃過尴尬的笑,姜凡月做的事情,她每一樣都牢牢的記着,姜折做過的,如果不是姜雲軒提醒,她壓根兒就忘記了。
既然大家都想起來了這件事情,梁金蘭再想道德綁架姜折,就很難了。
再想用忘恩負義這種詞語去形容她,也簡直是大錯特錯。
如果說忘恩負義,光是姜折對姜雲軒做的事情,就已經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說是姜家對姜折忘恩負義還差不多。
姜凡月也想起了那個時候的事情,不過,她也是不知道哪裏有名醫,不然自己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她也是沒想到,姜折救了姜雲軒,還在襁褓裏的姜雲軒就如同完全記得這些事情一樣,對她既依賴又喜歡。
甚至把這些事情全然牢牢地記在心中。
姜璋也覺得羞愧,姜折做的這些事情,不說他還真忘記了。
她性子太過獨立自由,大家已經忘記了她爲姜家的付出,隻記得她那些不合群的瞬間。
姜璋心中暗暗升起了不少的愧疚,這個家裏,向來是妻子在管事。
他的很多話都是從梁金蘭那邊聽來的,不免對姜折就有些成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