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個天氣,瑞麗還是二十幾度,想要看到雪,如果不離開瑞麗,這輩子怕是難了。
“這個世界上,哪裏的雪景最漂亮?”我問李吉。
“我聽說哈爾濱的冰雕節不錯,漠河的北極村也很有名,還有,咱們國家四川的海螺溝也很有名,還有,成都的西嶺雪山也不錯。”李吉說。
我皺起了眉頭,我說:“你爲什麽給我那麽多選擇?我隻要一個最好的就行了。”
他聽着就笑了,說:“師父也有選擇困難症?”
我問:“還有這種病嗎?”
“呵呵,師父,你雖然隻比我大幾歲,但是感覺,也有代溝啊,嗯,算了,不跟你解釋了,師父,你何必要選擇,都去看就是了,反正都很美,這個世界上,跟自己喜歡的人去看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沒有一個地方是可以錯過的,就算是都是雪景,但是感情,跟心情都是不一樣的。”李吉說。
我聽着就點了點頭,李吉說的對,何必選擇呢?都去就是了,反正人生那麽漫長,能在多一個地方留下一個美好的記憶,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飛機離開了北京,離開了那白皚皚的世界,朝着泰國飛,這個世界,受空間的制約,離開北京之後,下了飛機,就是另外一個世界,在北京需要穿大衣,但是到了泰國,我下了飛機之後,滿地都是汗衫,熱的很。
我們出了機場,張奇跟趙奎還有肥龍親自來接機,看到我之後,幾個人過來,把墨鏡摘下來,說:“飛哥。。。”
我四處看了一眼,不少人都看我,我說:“低調一點。”
我說完,就走進他們的人群,出了機場,鑽進車裏,在車上,我問:“戴瀾呢?”
“噢,在老撾,沒有回來。”張奇說。
我聽着就奇怪,我說:“爲什麽不回來?”
“大哥,你有沒有搞錯?馬進殺了他全家啊,難道你要他敲鑼打鼓的把馬進迎接回來嗎?”張奇搖頭說着。
我聽着,就歎了口氣,我說:“這就是當大哥的難處,他不回來也好,馬進他們在那呢?”
“已經回到了他們之前在清邁的住處,真他媽難斥候,飛哥,你幹嘛還給那個老東西一次機會?回來就回來了,還一定要住他們之前的豪宅,還要投資入股我們的生意,要不是你攔着,我他媽早就做了他們了。”張奇不爽的說。
肥龍哼了一聲,說:“給五億占百分之十,也劃算,幹嘛不讓進。”
“你那邊的?他馬進是咱們仇人,懂嗎?看看你胸口的窟窿,要不是他媽的你肉厚,你在船上就被他的人給幹死了,我張奇是睚眦必報的,懂不懂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啊?”張奇不爽的說着。
肥龍無奈的搖頭,趙奎看着我,也很無奈,趙奎說:“張奇,當着飛哥的面,你就不要耍大哥威風了,你知不知道飛哥很累啊。”
張奇回頭看了我一眼,笑着說:“飛哥,這邊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放心,就算我心裏再怎麽不爽,你吩咐了,我就一定辦好。”
我聽着就點了點頭,我說:“馬進,我也想弄死,但是,我欠馬飛人情,這世上,人情債是最難還的,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馬飛幫我解決了危機,如果我們不記好,還殺人全家,這成了什麽?怎麽社會都會不恥我們的,以後誰還敢跟我們做生意?”
幾個人都點了點頭,我說:“馬進這個人,他要是再不老實,你們就動手,我給他機會,隻有一次,馬飛的人情,我還了,也就還了,不欠他的,咱們也不用再管他。”
“哼,這小子厲害,這次保住了他老子,他跟我說,等你來了把這件事給解決了之後,他就去内地留學,專門精功中國古文化,哼,又要跑了,不過也好,他跑了,馬進就沒有指望了,隻能趴着,要不我說,這小子那麽聰明呢。”張奇說。
我點了點頭,馬飛确實聰明,馬進這一次栽了大跟頭,他什麽都沒有了,海外馬幫也被戴瀾給收拾了,他想東山再起是很難的了,隻有靠他這個兒子能幫他造福了,但是如果他兒子選擇離開這個圈子,出去留學,他馬進還有什麽指望?隻能在泰國養老等死了,而馬飛也知道,這是他父親最好的結果。
所以,馬飛很聰明,這樣最好。
馬飛的願望,就是好好讀書,學習他想學習感興趣的事情,這一次他算是能如願了,如果能有這麽一個聰明的徒弟,我也是樂意看到他往好處發展的。
“他們四個,怎麽樣了?”我問。
趙奎看着我,說:“飛哥,你不用管,隻要你一句話,我們都會回來的,我們都爲錢工作,隻要你有錢,害怕他們不回來嗎?”
我笑了一下,我說:“多虧了他們,想謝謝他們。”
“不用,拿錢辦事的人,不會覺得你欠他們什麽人情,這就是軍人,執行命令,得到最好的結果就行了,飛哥你内心,不需要覺得有什麽虧欠的。”趙奎說。
我點了點頭,車子已經開到了清邁,停在了馬進的豪宅,我還記得第一次來馬進的豪宅的情形,那個狠毒的楊東,殺人不眨眼,那個癡迷帶笑的馬進,陰陽怪氣的,還很狡詐,妄圖控制我的生意,但是風水輪流轉,如今的馬進,隻是一頭沒牙的老狗了,等着我來調解,讓他繼續活下去。
我們下了車,看着大門,很奇怪,大門在開車,敞開的那種,我們所有人都站在門口,我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血腥氣。
我低頭看着地面,都是腳印,鮮紅色的腳印,所有人都看着腳印,張奇說:“媽的,殺豬啊?這麽多血?”
趙奎蹲下來,看了一下,說:“是人血,保護飛哥。。。”
十幾個小弟把我包圍起來,趙奎也站在我面前,擋着我的身體,李吉說:“師父,很安靜,裏面一點聲音也沒有,我記得,馬進家喂了狗。。。
我哽咽了一下,我說:“進去看看。”
我說着,就走了進去,地面上都是腳印,血色的腳印,我一進院子,我就看到了一陣讓我心驚膽戰的畫面,泳池裏的水,是紅色的,鮮紅的一片,在水面上,飄了一層人,都是人,在水面上飄着。
那氣味,讓人作嘔,我看着籠子裏的狗,已經挺屍了,看到這個畫面,我就問:“怎麽回事?”
沒有人能回答我,他們都一臉的蒙圈,我看着路上,都是屍體,有一槍中彈的,也有渾身都是槍眼的,死的很慘。
我急急忙忙的朝着大廳去,大廳的門沒有關,大廳的地面上,躺着許多人,都死了,都是馬進的家人,我擡頭看着二樓,一具屍體挂在上面,我看了一眼,是楊東,他身上都是刀口,像是被千刀萬剮了一樣,挂在二樓的欄杆上,死不瞑目。
我捂着嘴,臉上的肌肉顫抖了起來,這個狠人都被幹掉了,真的有點難以置信,我看着樓梯上,都是血,血水從樓上流下來,流了一地都是,我朝着上面走,到了二樓,看着二樓的客廳,裏面準備的點心都被打碎了一地,我看着馬進坐在沙發上,腦門上一個血窟窿,身體倒在沙發上,旁邊有幾個女人趴在他的腳下,而馬飛也躺在地上。
我走到馬飛的身邊,看着馬飛,他額頭上一個窟窿,要了他的命,臉上的表情很猙獰,眼睛瞪的很大,我伸手要摸,但是趙奎立馬拉着我,說:“飛哥,别動,會留下指紋的,他已經死了。”
“媽的,這是誰幹的?這麽狠?把馬進的全家都給殺了,我草,連狗都不放過。”張奇咋舌的說着。
肥龍咳嗽了一聲,說:“走吧,咱們在這裏,會惹事的,快走。”
他說完,趙奎就拉着我,朝着外面走,我們快速的離開這棟别墅,坐在車上,趙奎說:“飛哥,把鞋給我。”
我把鞋脫了,靠在後座上,車子快速的開走,我的心情,糟糕到了頂點,真的,這畫面,讓我難以置信,全家都被殺了。
車子裏,所有的人都在沉默,沒有人說話,那一屋子的情形,讓我覺得極其難受,更可惡的是,馬飛的屍體,我也沒有辦法帶走,他是我徒弟,但是,我卻隻能讓他死不瞑目。
車子開到了曼谷,我下了車,走進别墅,趙奎讓人給我換了鞋,所有人,都把之前的鞋丢到了火坑裏,我看着熊熊燃燒的大火,心裏的火氣都快燒到了頭頂。
我握着拳頭,久久的沒有說話,張奇看着我,說:“飛哥,這件事,跟我們無關,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我知道他們什麽都不知道,我拿着電話,給戴瀾打電話,我說:“喂,你在那?”
“大哥,我在老撾呢?有事嗎?”戴瀾說。
我聽着,就說:“馬進全家都死了,你别告訴我不知道。”
“大哥,我不知道,他死不死,跟我沒關系,再說了,出來混的,有這個結果,你應該不意外才對。”戴瀾平淡的說着。
我聽着戴瀾的話,皺起了眉頭,是啊,有這個結果,我應該不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