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寨子的入口前,看到梁斌,他站在村口等我,我走了過去,跟他握手,他笑了笑,說:“邵先生,驅車辛苦,是先休息一下在看貨,還是。。。”
我說:“看料子吧,梁先生看完料子,在休息也不遲,工作重要。”
聽到我的話,梁斌就帶着我進寨子,我好奇的問梁斌:“梁先生,你這麽有錢,爲什麽不投資一下這個村寨呢?”
“噢,邵先生,你可能不知道,這個地方,不值得投資,這個地方,是我們雲南華人的聚集地,但是,并不是常住地,這裏可以做生意,但是絕對不适合生活,真正的有錢人,都已經到清邁市區養老去了,誰願意在金三角這個地帶常住?不安全的,所以,投資這裏是沒用的,在清邁,有個華人回民鎮,這裏大部分的人,都在哪裏居住。”梁斌說。
我聽着就點了點頭,我看着這裏,但是人還是挺多的,可能,哪裏都是窮人比較多一點吧。
梁斌帶着我們到了一個倉庫,這個倉庫挺大,有專門的人把守,而且配着武器,梁斌讓人開門,我們走了進去,裏面是棚戶形式的倉庫,跟緬甸存儲原石的棚戶差不多。
我看着很多原石堆放在地上,都是黑黝黝的黑烏紗,在遠處,放着一塊一米多高的原石,長大概一米五,很大一塊,從皮殼看,很細緻,這塊相信就是梁斌重點推薦的那塊會卡的原石了。
梁斌請我到棚戶裏面,說:“這裏有大概五噸左右的老帕敢的原石,我可以跟你保證,市面上,隻有我這裏有這麽多正宗場口的老帕敢原石,五個億,你絕對不虧的。”
我聽着就笑了一下,但是我還沒說話,陳輝就站出來了,說:“這我就不同意了,如果我們虧了,你是不是要補貼我們?”
聽到陳輝的話,我楞了一下,梁斌顯然也楞了一下,看着陳輝,他臉色不高興,陳輝又立馬說:“我師父告訴我,神仙難斷寸玉,你敢保證,這裏每一塊都能賭赢嗎?如果是這樣,那你還賣給我們幹什麽?”
聽到陳輝的話,我心情有點不好,梁斌笑了一下,但是沒說話,我說:“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陳輝還跟我犟嘴,說:“生意歸生意,人情歸人情,總是要分開的,談生意,還是談生意的好,一切都說在明處,梁先生的話,會讓以後生成麻煩的,如果我們虧了,是不是可以回來找梁先生?梁先生做生意不仔細,要不回來賬,這是教訓,所以,我們得牢記,梁先生說過的話,是不是算數呢?”
陳輝的話,尖酸刻薄,真的有商人的潛質,把梁斌說的站在那裏很生氣,但是,我聽着卻很爽,陳輝這個人,确實有做生意的天分。
陳輝看梁斌不說話,于是就說:“梁先生,我聽說,你是最大的紅寶龍集團的董事長,你們的原石也是最好的,但是,原石還是得挑過了才能決定價格,既然我們都來了,那麽我們現在就看貨給價,這樣,也顯得你們公司公平,不是店大欺客,是不是?”
這句話,如果是來之前這麽說,我非常贊同陳輝說的,但是我們已經談妥了價格,所以,就不能變,這是賭石的規矩。
我說:“沒你說話的份,一邊去。”
陳輝聽到我的話,就有點惱火,但是還是乖乖的站在一邊,我說:“梁先生,年輕人,不懂事,我們談好的生意,不變。”
梁斌點了點頭,就說:“請。。。”
我點了點頭,就帶着他們進棚戶看料子,我拿起來一塊料子,是黑烏沙,都是黑烏沙,從皮殼上看,料子烏黑油亮,是非常好的皮殼料子。
我說:“帕敢場區位于烏尤河中遊,距隆肯西南大概八千米,是開采時間最早的場區,也是曆史名坑,場區面積大概有五十平方千米,有大大小小餘個場口,屬于優質次生礦場區,開采多在山區水系兩邊的斜坡進行,這裏礦坑分布最多,較集中,是緬甸翡翠的主要産地,屬于老場區,現在能開采的,也就隻有紅寶龍公司了。”
陳輝跟黃廣聽着就點頭,表示了解,李吉蹲下來,拿着料子,說:“老帕敢常出高價值,高品質的翡翠原石,因此喜歡賭這個場口的人多,行内人深信帕敢基常能出色、種都一流的翡翠原石,但是現在老帕敢已經很少大批出現了,前幾年還封礦了,所以,真正的老帕敢就越來越少了。”
我點了點頭,這些事,他們這些青瓜*是不知道的,老帕敢場口的翡翠原石分爲山石和水石,山石以黑烏砂爲最好,其次是黃鹽砂和白鹽砂,結晶細、種好、透明度高、色足,個頭較大,從幾公斤到幾百公斤,各種大小礫石分布在沙土中。
水石多松散堆積在烏尤河床中,皮殼薄而光滑,大多未形成風化外殼,這種石頭是最好的,我看着這裏的料子,基本上都是水石。
老帕敢的料子,有幾種表現的形式,一是砂發似鹽,多爲黃白色,顆粒感強。
二是少見蠟殼原石,常見松花、綠帶特征,其内部常有綠。
多數地水好,色正,色足,并有黃霧和白霧,還有混合霧。
老帕敢的外皮不僅砂硬,砂細,且砂粒均勻,一般皮殼較厚,燈照不透,且基本沒有蠟殼。
我小聲的跟李吉說:“帶他們兩個看料子,讓他們挑挑料,練練手,知道怎麽選老帕敢的料子嗎?”
聽到我的話,李吉說:“知道,師父,要找皮黑似漆,砂發有力,有“莽帶”“松花”表現的,你常說,皮上有廯,皮下有霧,常出高翠嘛,這個我懂。”
我點了點頭,我說:“剛才那個說話的人,脾氣有點硬,你使勁給我磕,要是不聽話,可以打,但是掌握分寸。”
李吉點了點頭,就帶着人到裏面去,我站在梁斌面前,我說:“梁老闆,說正題吧。”
梁斌笑了笑,說:“邵先生,剛才那個年輕人,我看着眼熟,好像跟一個人很像。”
“好眼力,黑手發的兒子。”我說。
聽到我的話,梁斌就點頭了,說:“難怪。”
他也沒多說什麽,就釋然了,帶着我去看那塊會卡的料子,我們站在料子前,梁斌蹲下來,拍着料子,說:“這塊料子運過來,死了十幾個人,帶血啊。”
我聽着就點頭,我說:“那一塊翡翠不帶血?”
梁斌笑了起來,說:“還是邵先生看的透徹,邵先生,請吧?”
梁斌是個行裏人,所以他不說料子好壞,全憑我自己看,這是最中規中矩的,我拿出來放大鏡,還有強光燈,料子的皮殼看,是大象皮,我說:“頭層的料子啊,現在很少見了啊,而且這麽大一塊。”
“是啊,這是收藏的料子。”梁斌惜字如金的說着。
我沒有多問,自己看料子,料子有蟒帶,環繞一圈,而且蟒帶很粗,很有力,在向上的一面,還有松花,一片一片的,我摸着料子的皮殼,紮手,這就是會卡頭層的料子的,非常典型的料子。
會卡的頭層石頭,它的皮殼、松花、翻砂和蟒帶都很典型,做手環抛光出來水會增加幾分,帶色的地方色根增加幾分,糯化變糯冰。
所以這塊料子,隻要賭赢了,就是大賺,這種料子,是公盤料子,外面市場上你根本就見不到,就是小塊的都喊難找。
我站起來,看着梁斌,我問:“梁先生,這麽好的料子,你爲什麽想到要出手?而且,看樣子,你還很缺錢的樣子。”
梁斌尴尬的笑了一下,說:“家大業大,需要資金周轉,緬甸最近的局勢不是很好,稅收又加重,選舉在即,民盟改革的決心很大,所以,對于未來,我也不确定,需要多留一些資金在手裏。”
我聽着就笑了,我低下頭,他這麽說,分明就是在敷衍我,緬甸的局勢什麽時候好過?民盟要改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是最近才下決心的。
我擡起頭,我說:“梁先生是看中了泰國的市場吧?所以選擇要從原石開采到加工一條龍吧,所以,需要大筆的資金,在泰國投資,開辟一條道路,而我,剛好可以做你的提款機。”
聽到我的話,梁斌楞了一下,很快尴尬的笑了一下,但是沒有說話。
我擡頭看着天,我說:“梁先生,要不,我們合作怎麽樣?我已經購買了泰國最大的珠寶交易大樓,我是翡翠皇帝,你是開采大王,我們合作,是最有利的。”
我說着,就看着梁斌,他皺起了眉頭,我很希望他能說好,這樣,就不用費那麽大的勁了。
但是,當我看到他搖頭的時候,就知道,我的算盤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