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着相片裏的照片,看着照片裏的媽媽,這張照片是我進大學的時候,跟我爸爸媽媽一起拍攝的,照片裏的媽媽笑的很開心,沒有白頭發,皮膚還算是挺好,但是昨天看到媽媽給啊召喂飯的時候,那雙手,都能把啊召給拉哭了,那頭上的白頭發,也多了一層。
時光啊,你真的讓人不明覺厲啊。
我放下照片,陳玲從床上下來,這兩個月來,我都在昆明,不管珠寶街那邊如何炸鍋,我都沒有管,不管他們如何要我盡快履職,我都沒有去。
陳玲看着我盯着照片許久,就笑了一下,說:“都五個月了,你第二個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你大兒子都大班了,馬上就能上小學了,時間真快啊,我們也三十了。。。”
我聽着這句話,尤其的感慨,是啊,說馬上三十,其實已經三十了,隻是不願意去面對這個數字而已,真的,仿佛隔世,之前,我還覺得我隻是個大學生,但是現在,我已經是個三十歲,馬上兩個孩子的父親了。
陳玲摸着我的頭,說:“阿默已經被送回來了,在醫院裏,那些精神病機構在沒有得到資金的支持之後,真的就把阿默給送回來了。”
我笑了一下,我說:“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精神病不會在精神病醫院裏,正常人反而會進去,一切,都是錢鬧的。”
我坐起來,摸着陳玲的肚子,懷過老大的他,沒有那麽緊張了,現在他全心在家來,什麽都不做,專心待産,這樣挺好。
她說:“這兩個月,你不覺得你有點過分嗎?什麽都不做,公司的人來了一批又一批,協會的人請了一遍又一遍,但是,你都給推了,天天窩在家裏。。。”
“看着讨厭了是不是?”我問。
陳玲點了點頭,說:“是的,雖然還是那麽帥,但是,給我點自由空間吧,你去工作吧,求你了。”
我看着她無奈的樣子,就站起來,穿上衣服,拿着手機,看着手機上有很多短信跟電話。
協會的,公司的,都有,公司有很多會議要開,樓盤開發,銷售,活動,一系列的,都有,都要我去管,我現在終于體會到了陳玲的辛苦,真的,我現在體會到了那些老闆的難處了,沒有一個人的錢是好賺的。
我給公司回電話:“喂,佘小姐,會議取消了,一切設計,你搞定好了。”
我說完就挂了電話,佘曼是一個很出色的人,所以,我讓他做了設計總監,對于房地産我是不懂怎麽運營,就交給那些行家好了,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好了,我喜歡翡翠,賭石,我就撲在這上面好了。
我下了樓,看着周瑤跟李吉都在門口等我,看到我下來了,周瑤就進來,說:“你到底還要拖到什麽時候?”
我笑了一下,從冰箱裏面拿出來一瓶水,我說:“怎麽?”
“珠寶街都炸鍋了,他們手裏的料子出不去,我們的料子又賣的那麽便宜,他們是賣給我們貼本,不賣沒辦法維持生計,在這麽下去,你會把珠寶街的人給逼瘋的。”周瑤說。
我笑了一下,我說:“那行吧,今天我就去就職,李吉,公盤的事情,忙的怎麽樣了?”
“師父,都已經搞定了,我們在盈江搭建了公盤會場中心,能夠容納一萬人同時進場,安保方面,也做好了,對了,師父,吳彬已經派人聯系我們了,問我們什麽時候能把他的料子拉過去上公盤?”李吉問我。
我笑着走出去,走到了停車場,李吉上了車,很納悶的看着我,他開車之後,問我:“師父,不回複嗎?”
周瑤有點憤怒,說:“你有病啊?回複他什麽?告訴他師父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把他的料子拿過來賣?”
我笑了一下,李吉還是有點單純啊,居然會想到我可能把吳彬的料子拿過來賣,我當然不會了,吳彬的料子,隻有他自己切,真的,他自己不切,沒有人會買的,我也不會幫他賣,吳彬所有的家業都賭在了那塊石頭上,他想保本,門都沒有,要麽賭一個石破驚天,要麽到天台排隊,這就是賭徒的下場,我逼着他上天台。
車子到了瑞麗珠寶街,我下了車,我看着珠寶街的商戶,都在門口等我似的,大概都街道了信息了。
看到我來了,所有人都圍過來,我有點皺眉頭,我很讨厭被人包圍的感覺,很有壓迫感。
“邵老闆,什麽時候開公盤?”
“都沒米下鍋了,就是,要不,你把我們的料子收了吧?就以前收購盈江的價格就行了。。。”
“邵老闆,你說句話啊。。。”
我聽着不少人都圍着問我,我就說:“幹什麽?你們很閑啊?公盤會場地,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們這麽着急公盤,怎麽不去盈江看看?到盈江找陳德做登記,圍着我幹什麽?我坐牢的時候也不見你們來看我一眼。”
聽到我的話,所有人都尴尬的很,周瑤說:“今天,邵老闆就會就職瑞麗賭石協會的會長一職,因爲現在事情很忙,所以,所有的慶典都取消,盈江公盤地,都已經建造好了,本地商人登記在月底結束,過時不候,所以别在這裏呆着了,趕緊去盈江吧。”
聽到周瑤的話,所有的人這才火急火燎的離開珠寶街,我看着很快就空了的街道,有點唏噓,昔日繁華的珠寶街,所有的翡翠生意的源頭都在這裏,但是如今已經轉移到盈江了,這就是風水輪流轉啊。
我笑了笑,朝着我的店鋪去,到了店鋪,我看到了李雷在訓斥他的徒弟,二十幾個人,站在門口,低着頭,李雷破口大罵,罵的很難聽,有的人都被罵哭了。
看到我來了,幾個人就說:“邵老闆,這料子丢了太可惜了,你看,隻是錯了一條線,沒有人能看出來的。”
李雷聽到有人告狀,他直接把料子奪過去,在我腳下給摔了,我看着細碎的翡翠,心裏就有點火,李雷說:“跟我李雷學手藝,就得聽我李雷的,我說一點瑕疵都不能有,他就不能有,邵老闆,你說是不是?”
我聽着,就苦笑了一下,看着那群學徒求救的樣子,我就說:“李師傅說的對,我有的是翡翠,我不要瑕疵品,我隻要精品。。。”
我說完就看着地上的翡翠,玻璃種的,我咬着牙,媽的,雖然隻是一塊玻璃種的葉子,但是也是好幾十萬,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能就真的如那個學徒說的一樣,隻是雕錯了一條線路,但是這個李雷,直接給砸了,還是當着我的面。
真的,肉疼,他這個人,砸的是威風了,是有魄力了,但是損失的可是我,那可是幾十萬的錢,媽的,就這麽砸了,我雖然是賭石大王,但是這些翡翠都是拿錢買來的。
而且,他砸也就砸了,我還的跟着說他砸的好,李雷的手藝沒話說,真的沒話說,店裏的精品,都是他雕刻的,北京人拿的最多的工,也是他的作品,我誠心聘請他來,那就把工藝這件事,都交給他,所以,他在訓斥學徒的時候,我是不會幫着的,就算是砸了我的料子,我也隻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裏咽。
我走進店鋪裏,沒有管李雷訓斥學徒,我說:“以後都給我看仔細了,那些不認真的學徒都給我攆走,媽的,這犯一個錯,都是幾十萬上百萬,我雖然是賭石大王,但是經得起他這麽砸嗎?”
我說完,看着外面,又砸了一批,我有點肉疼的咬着牙,幾個人都很無奈,周瑤說:“之前我就說過他脾氣暴,他可是個雙刃劍。”
我點了點頭,說:“看出來了。。。”
李吉拿出來訂單,說:“師父,這是訂單,有六成的客人,都點名要李師傅的工。。。”
我看着訂單,我說:“知道了,他要不是工好,我能忍着他嗎?”
我說完就走,朝着珠寶街行政大樓去,媽的,心不見眼不煩,這砸的都是錢啊。
我到了行政大樓,保安都跟我問好,我隻是揮揮手,跟周瑤他們上樓去,到了會長辦公室,周瑤打開門,我站在門口,有點感慨。
周瑤笑了起來,說:“師父,恭喜你,你終于,走進這扇門,成爲這裏的會長了。”
我笑了一下,走了進去,看着辦公室裏的一切,還是那些東西,一成不變,都是翡翠的制作品,價值連城的翡翠,讓這裏顯得熠熠生輝,我張開雙手,走到辦公桌前,坐了下來,靠在椅子上。
兩個人站在我面前,笑了起來,但是我覺得有點。。。
“師父,怎麽了?你什麽感覺?是不是太激動了?”周瑤說。
我搖了搖頭,苦笑起來,我說:“我跟珠寶街的緣分,是三進三出,我被開除了三次,又被請回來三次,對于會長這個位置,我也是垂涎若可,想盡辦法得到,但是,今天真的坐在這個位置上之後,我又覺得,真他媽無聊。。。”
聽到我的話,周瑤無奈的搖頭,說:“師父,都是自己人,沒必要裝的那麽認真。”
我哈哈大笑起來,靠在靠椅上,但是雖然笑,但是心裏卻是有種無聊的感覺,好像很蒼白。
這或許就硬了那句話了,得不到之前,真的是費盡心思垂涎若可,得到之後,才發現,他就是一個位置,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東西。
我現在終于是能體會到周會長的心情了,他就是個位置,沒有什麽特别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