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餐廳裏,喝着緬甸特殊的油茶,味道很清爽,李吉他們從公盤裏回來,坐在我對面,李吉說:“師父,今天成交額七億,加上稅收十四億,三天來,我們做的都很平均,現在手裏還有五億多,還可以在掃一批。”
我點了點頭,我說:“把料子運回去,讓盈江賭石市場的人知道這件事,等我回去開會,商量怎麽處置這批料子。”
“哼,怎麽處置?你不都是已經想好了嗎?開會隻是個過場吧?”周瑤說。
我笑了一下,我說:“怎麽說,也得通知一下,民主嘛。”
周瑤喝了一口茶,說:“哎呀,這幾天珠寶街的人好慘啊,料子壓在手裏出不去,全中國的商人都來參加緬甸公盤了,珠寶街那叫一個冷清,可是,吳彬居然拿了一塊三億五千萬歐的料子,師父,你不擔心他翻身嗎?”
我搖了搖頭,我說:“不擔心。”
這個時候,我剛好看到吳彬哈哈大笑着來到了餐廳,他身邊跟着幾個人,是金絲眼還有冷超,他們也看到了我們,吳彬的笑容很快就變得得意起來。
“邵老闆,謝謝你承讓啊。”吳彬說。
我聽着就挑了眉毛,我問:“怎麽?”
“哼,可能你還不知道吧,我委托百格麗公司,幫我拿下了今年的标王,三點五億歐,加上稅收,七個億,這個價格,今年應該不會有人超過了吧?”吳彬得意的說着。
我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說:“恭喜你。。。”
我說完就要走,但是吳彬攔着我,說:“邵飛,不要急着走,我們都是生意人,咱們不管有什麽私人恩怨,但是關于生意,我們還是可以坐下來談談的,咱們的目的都是爲了賺錢,現在有很好的項目一期賺錢,爲什麽我們不可以放下私人恩怨呢?”
我笑了笑,沒什麽好說的,而是看了一眼金絲眼,他也看着我,手裏的雪茄叼的是有模有樣的,跟魏忠有的一拼,但是,畢竟是條狗,除了有形之外,其他的沒什麽像的。
我離開了餐廳,回到我自己的房間,我站在窗戶面前,等着晚上跟冷超的見面,吳彬已經入坑了,其他的事情,就等着好了。
我的電話響了,是梁律師的電話,我說:“喂。。。”
“邵老闆,你讓我查的事情,有了頭緒了,四聯公司在去年被做上市,股價發行價在一塊五一股,現在發型了兩億股,市價四塊二,市值八億多,有六個大股東,陳辰,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周歡,仇雲,還有劉賀,分别持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而黃槐跟李瑜分别持有百分之五跟百分之十,放出的股份,占據了百分之三十五,公司經曆過三次危機,今年才從危機中走出來。”梁英跟我說着。
我皺起了眉頭,我問:“李瑜并沒有占據絕大多數股份?”
“是的,他的股權被架空了,一開始他是持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的,但是公司要上市,就要對外募股,股東就要稀釋股權,但是,根據一般的情況來看,決策者絕對不會過分稀釋自己的股權的,但是他卻把自己的股權稀釋了三成,這其中有什麽問題,我也不知道,隻有他們内部知道了。”梁英說。
我點了點頭,我朝着李吉招招手,我小聲的問:“現在我們手裏有多少錢?”
“師父,昨天晚上的三十億,加上你手裏本來就有的十億,現在有四十億,還有一塊五億的原石沒有切,總資産大概在四十五億左右。”李吉說。
我聽着就點頭了,我說:“梁律師,我支出十億給你,幫我收購四聯公司,但是記住,不要有太大的動靜,而且,不要用我的名字來收購。”
“邵老闆,你,手裏有多少資産?現在我們這邊的資金并不寬裕。”梁英說。
我笑了一下,我說:“放心,這十億,是我盈利的錢,昨天晚上赢了三十億。”
“呼。。。邵先生,雖然我很不同意賭這個字,但是,每次你都能在賭石上創造奇迹,好,我盡量幫你收購,以誰的名義很重要,因爲,這關乎到股權與十幾億的生意,所以,邵先生,你還是想好了再說。”梁英說。
我聽着,就皺起了眉頭,我說:“那就以陳氏翡翠珠寶公司的名義收購吧,算在總公司的名下。”
“好,這樣最好,總公司控股,将來好做賬。”梁英說。
我挂了電話,四聯公司的總資産并不高,因爲經曆了很多次風險,陳發死亡,四大家族破滅,家族重組,外來者入侵,哼,一些列的重創,讓四聯奄奄一息,我現在總算是明白李瑜有多辛苦了。
一個人撐着那破滅的公司,期待着有人來拯救她,但是期待的那個人卻坐牢了,奄奄一息的公司走向滅亡,被外來者入侵,最後,爲了生存,她隻能做妥協了。
我可以想象的到,那種無奈的妥協是一種什麽滋味。
不甘,而又無能。
外面的雨,嘩啦啦的下着,連太陽也不見了,我期待着深夜與他的會面。
我在酒店裏什麽人都不見,一個人,靜靜的等着黑夜的到來,沒有人來找我,所有人都知道,我今天心情不好。
我看着時間,深夜兩點,蘇芮走進來,說:“師父,天台見。。。”
我走出去,穿上衣服,跟着蘇芮上了天台,她有點不平靜,我沒有說什麽,趙奎跟張奇兩個人在前面給我開道,到了天台,打開了門,趙奎要給我打傘,但是我把傘拿着,自己走了出去,我看着天台上站着一個人,他抽着煙,另外一隻手打着傘,看着那漆黑一片的世界。
火星在一點點的燃燒,我站在他身邊,說:“恭喜你,揚名立萬了。”
“師父,你永遠都知道,那隻是虛名,别人越稱贊你,你越是知道,那虛名有多可惡。”冷超說。
他的語調很平靜,但是卻充滿着期待,我笑了一下,我說:“人要麽爲錢活着,要麽爲名活着,但是其實很多人都不明白,其實,徒有虛名是痛苦的,我知道,你從來都是一個務實的人,想要得到的從來都不是什麽名頭。”
“是的,我不想要虛名,如果隻是要虛名,我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就好了,賭石大王的徒弟,到哪裏都是威風的,你對徒弟也很大方,錢随便花,跟着你,就什麽都有了。”冷超認真的說。
我笑了一下,我問:“那你爲什麽還背叛我?”
“因爲你從來沒有接納過我啊,我也不存在背叛你,隻是選擇了一條更适合自己的路。”冷超說。
他說完,就把煙頭丢在地上,我歎了口氣,是的,我從來沒有接受過冷超,隻是把他排擠在邊緣之外,這是對的,對我而言是對的,但是對他來說,就是一種錯誤,所以,我們才會有那一天。
“你想得到什麽?”冷超問我。
我笑了一下,我說:“我想要魏忠死。”
“不謀而合,但是,我比你要的更多。”冷超冷冷的說。
我看了他一眼,我問:“你想要什麽?”
“魏忠死,還有他的衣缽。”冷超看着我,很冷靜的說着。
如果是普通人跟我說這樣的事,我一定覺得他瘋了,魏忠是我都要敬畏,覺得可怕的人,我都不敢做這樣的夢,但是他冷超卻敢,真的是在老虎身邊做事,都忘了自己是一條狗了。
雖然我心裏不屑,但是我還是贊賞他的,我說:“可以,目标很遠大,夠野心,但是,這需要很大的智慧。”
“誰都不是傻子,今天我就覺得你們不平常,我抓了這次機會,我知道,你跟金絲眼之間有一層解不開的恩怨,剛好,他就是阻礙我霸占魏忠在亞洲市場的阻力,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我買了門票,是不是就可以上船了?”冷超問。
我笑了一下,我說:“你已經在船上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你現在已經到了一種可以跟我面對面談條件的程度了,金絲眼,我是一定要除掉的,魏忠也是一樣,至于他的衣缽,我不在乎,你有本事,就拿走,但是,計劃,我沒有。”
“我有。。。”冷超冷冰冰的說着。
天空打出一道閃電,冷超恐怖的臉被照射出來,很恐怖,那貪婪與内心的冷血,被一點點的照射出來。
我看着他,我說:“要緊密,你我都知道,他有多恐怖。”
冷超不屑的笑了一下,說:“任何人都有破綻,他最大的破綻,就是深居宮中,所以,這邊的事情,他全靠金絲眼,如果除掉金絲眼,那麽他就是個瞎子,任由我擺布。”
冷超真的很自大,雖然他看清楚了很多事情,但是他太自大了,這是個緻命的弱點。
我問:“怎麽除掉他?”
“在龍肯礦區深處,有一個叫做目亂幹的廠區,這個廠區地勢很高,是他們種植美麗罂花的基地,如今那花已經盛開,如果燒一把火,把所有的東西都燒了,金絲眼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冷超說。
我皺起了眉頭,目亂幹嗎?原來在哪裏。
我轉身離開,冷超說:“我希望他死在火災裏。”
“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