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到了賭石店,店鋪裏的光很暗,到處都是手電筒的光,賭石街在晚上是不開燈的,在案台上隻有不怎麽亮的台燈,方便開關,因爲賭石的時候,自然光下看料子是最好的。
所以在晚上賭石,你在街上隻能看到手電光,其他的自然燈光都是關閉的,整個街道漆黑一片,到處都是手電筒的光,這也是我爲什麽敢讓李吉他們去盈江賭石市場賭石的原因。
“師父,人好多啊,你聽的見嗎?”李吉問我。
我說:“戴耳機,讓阿寶給你打燈,今天我教你打燈看料子,把袋子裏的一百萬都給賭了。”
“什麽?一百萬,師父,這,這太大了,我從來沒賭過這麽大的,師父,我行不行?”李吉緊張的問我。
我笑了一下,我說:“你也是厚道,你現在連一百萬都不敢賭,我怎麽敢讓你賭一千萬,一個億呢?難道,你隻是心甘情願做一個賭幾百塊小料子的蹩腳三嗎?”
“師父,我知道了,我,我隻是緊張,一百萬,我拿在手裏都覺得沉甸甸的,真的,好沉啊。”李吉說。
我說:“看阿寶,他都比你鎮定。”
“他不是鎮定,而是沒概念,信不信,你問他一百萬是多少,他肯定不知道,阿寶,一百萬是多少錢?”李吉突然問阿寶。
阿寶支支吾吾的,說:“我,我當然知道了,是,是很多錢嘛。。。”
我聽着就笑了一下,我說:“行了,别貧嘴了,今天教你賭會卡至尊,這種料子,能成就你,也能坑死你,會卡位于香洞場區東南,這裏有很多小河彙聚成會卡河,然後會卡河向北在香洞以北注入霧露河,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會卡場口,會卡最著名的場口是展噶,基本上我們說的會卡的料子,基本上都是這個場口的料子。”
李吉走動了一會,很快就說:“師父,找到了,這裏都是會卡的料子,展噶的也有,但是也有其他的場口的,磨東,蘇把瓊,槍送,好多啊。。。”
我笑了一下,我說:“這都是主要的場口,我跟你說,會卡的料子,有三層,上層爲黃色沙礫層,多爲大象皮、灰白色、翻砂、種老、常常出高色料子,中層爲鐵鏽色層,多爲紅辣椒油殼,有好有壞,有高色的,也有狗屎底,參差不齊,下層爲黑灰色層,多爲黑蠟殼烏紗,黑灰色層下面爲可見基岩,爲較硬的藍綠色片岩。”
“師父,我懂了,是不是要選第一層的料子呢?”李吉問我。
我笑了笑,我說:“你還挺聰明,是的,找第一層的料子吧。”
他聽着,就開始沉默了,我看着他跟阿寶在石頭堆裏找了起來,還好料子擺放的比較整齊,不需要怎麽費力,兩個人找了一會,找了幾塊料子出來,我看了一眼,都是老橡皮的,黃沙皮的料子現在很少了,跟白鹽沙一樣,幾乎都快絕種了。
現在市面上的黃沙皮的料子基本上都是偏口的,但是偏口的價值就小很多了。
“哇,師父,你看,這個水好好看啊。”李吉驚訝的說着。
我看了一眼,他選的料子,打燈确實很好看,但是我說:“别驚訝,這是會卡的特點,皮殼薄。打燈即可見水見色,對你這種新手誘惑力很大,但這種蠟殼料子多爲新場會卡,在我們邊境市場很多,經常會切出共生體,也就是水沫玉,根本不值錢的,所以,不要被會卡的燈給騙了,要謹慎對待會開的料子。”
李吉嗯了一聲,問我:“師父,怎麽賭?”
我說:“記住,會卡的料子,要賭就賭有蠟殼的料子,賭石呢,隻要知道幾個點就行了,第一知道場口,第二知道什麽料子容易出高色,第三,排除不能出的,留下有幾率的,剩下的就看運氣了,懂我的話嗎?”
“懂了師父,可是師父,我怎麽看到有人賭那種已經切開的?是不是切開的,容易賭?”李吉問我。
我說:“沒學爬,就學走?”
“對不起師父,我就是好奇問問。”李吉立馬說。
我沒有再說什麽,拿出來煙,柱子給我點煙,他站在身邊,就安安靜靜的站着,無趣的很,但是很會做事,也很讓讓你安心。
我抽着煙,等着,他們兩個人很謹慎,也很細心,配合的也很好,阿寶打燈,幫李吉翻料子,李吉仔仔細細的找,我可以看的出來,李吉跟阿寶的關系明顯比冷超要好,雖然他們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我感覺的到。
阿寶是沒腦子的,李吉相反很聰明,但是内心又有原則,他知道冷超的爲人之後,或許在内心上已經在刻意的疏遠他了,我也在刻意的疏遠他們的關系,并不是我要離間他們,而是,我要他們知道,人與狗是不同的,不能一言二語,否則,日後就算李吉有什麽成就,也會敗在冷超手裏的。
兄弟,要真心實意才是兄弟,不真心實意,那就是利用。
“師父,你看這兩塊怎麽樣?”李吉拿着料子說。
我看着料子,會卡的料子有大有小,但是大的也不過上百公斤,小的幾百克的也有,這塊還算大,十五公斤左右,蠟皮殼,阿寶拿着手電打燈,讓我看皮殼。
我覺得還行,李吉算是懂了要領,把我說的精髓都給領略出來了,這麽多料子,一塊塊的,大概有幾千塊,他隻是聽了一次,就把這裏面頂好皮殼的料子給選出來,也是牛逼的不得了。
我皺起了眉頭,我說:“幹的漂亮,皮殼非常好,你剛才敲了一下,我聽到了聲音,非常的硬,我跟你說,這種料子種老,水頭肯定好,上面還帶紅色調“鐵鏽”的黃綠色蠟皮,外皮顯得細,那麽裏面的肉質肯定也是十分細膩的,記住,選料子,皮殼雖然不能百分之百決定一切,但是皮殼不好,裏面的肉質肯定也就不會好,就拿這塊去問價,然後開窗,如果不見色,就賣了,不管是什麽底子都給賣了。”
“師父,如果開窗是玻璃種的,怎麽辦?”李吉問。
我說:“會卡的料子賭的不是底子,而是色,會卡料子從豆種到冰種都有,一般以豆種、糯化豆種和糯化種爲主,也會有變種,中粗玉質至細膩玉質都有,所以就算是出玻璃種的,也有可能變種,隻有他出色了,我們才有賭千萬的機會,你懂了嗎?”
李吉說:“我懂了師父,會卡的料子隻有色重要,我們隻賭他能出的,不出的一概不要。”
我點了點頭,我說:“快點去。”
李吉沒說什麽,跟阿寶抱着料子,就去結算,貨台很多人,我看着那形形色色的人,心裏多少有點不爽,這裏越繁榮,我心裏就越不爽,因爲這裏是我建造的,這裏的人也因爲我的名聲而來。
但是現在我卻跟賭石基地沒什麽關系,還被鄙視,昔日的哪些人常常高喊翡翠大王邵先生,但是現在誰還記得我?
這就是人性,不管你以前是多麽的風光,你消失個一兩年,就沒人記得你,人都是善忘的。
“師父,他要六十萬,才三十斤,他居然要六十萬?我的天呐,這麽貴?”李吉驚訝的說。
我笑了一下,我說:“你選了頂好皮殼的料子,人家也不傻,一看也是個高手,人家沒問你要百萬就不錯了,六十萬雖然貴,但是規矩,可以拿下,會卡的料子,賭的就是一個刺激,要不然會卡至尊這個名聲是怎麽來的呢?”
李吉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麽,直接付錢,把錢袋子往桌子上一放,我看着兩個人還緊張兮兮的,四處看,我笑了一下,真的是沒見過世面,真的,來這裏賭石的人,帶現金的很多,一千萬一千萬的帶多的是,他們這點錢,還真的不算什麽。
别看賭石基地裏面不怎麽華麗,但是每一個攤位都是百萬富翁,一百萬在賭石行業來說,真的不算什麽,連毛毛雨都算不上。
兩個人付了錢,把料子給拿走,阿寶說:“師父,我心好疼啊,真的,好疼啊,六十萬啊,小姐姐說,誰能幫他還了高利貸,就跟他滾床單,但是這六十萬就買了一塊石頭,我心好疼啊。”
我笑了一下,我說:“阿寶,記住,女人可不值這六十萬,想要滾床單,一萬塊就能找到比你的小姐姐好十倍一百倍,還懂活的女人,記住了,不要拿錢去衡量女人,能用錢衡量的女人,都不是女人,而是一堆肉,想要找女人,就要找那些不能用錢衡量,隻能用心去關愛的女人,懂了嗎?”
“好深奧啊。。。”阿寶撓着頭說。
我聽了就苦笑起來,簡直是對牛彈琴,李吉說:“知道了師父,現在該怎麽辦?”
我看着他手裏的料子,四方形,還算正,我看着阿寶打燈過來,看到一片松花,這塊料子松花不少,我說:“看到那個像是松花蛋裏面的松花的點了嗎?讓師父在那個點上開一個兩厘米五毫米的窗。”
李吉點了點頭,我沒有告訴李吉松花的事情,有些東西,我不能明說,得讓他自己去悟,如果這次松花能開出來色,那麽他就記住了,如果我說出來,反而他以後會執着于買松花,這反而不好了。
六十萬的料子,不知道能不能開出來千萬,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