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車上,朝着機場趕,我沒有準備回家的打算,而是匆匆忙忙的趕飛機。
楊瑞死了,我也就沒有要坐船的打算了,心情會差,他的死,對我來說,是一種打擊吧。
我們到了機場,坐在大廳裏等飛機,到了深夜,我們才上飛機,趕往仰光,這是到仰光的最後一班飛機。
我們到了仰光,在酒店裏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準備去礦區。
仰光的黎明,在四月天是非常美麗的,沒有那麽燥熱,也沒有那麽煩人,更多的是一種柔和的溫暖。
我在餐廳裏吃着早餐,很安靜的那種,我喜歡這種安靜的生活。
我看着趙奎帶着李瑜過來了,就招招手,李瑜很快坐下來,我說:“吃什麽?”
“廣東人什麽都能吃,來份咖喱*。”李瑜說。
趙奎點了點頭,就去叫,我喝了一杯緬甸清茶,比内地的茶要淡,但是沒有那種幹澀的味道,很獨特。
“我感覺到了你滿足跟放松的心情。”李瑜說。
我笑了笑,我說:“這裏是仰光,跟雲南一樣,這裏的生活節奏都很慢,很舒适。”
“可是,我明顯的感覺到,你現在應該緊張起來,幾十億的豪賭,你應該要緊張。”李瑜說。
我點了點頭,我說:“先放松放松身體,後面的事情,後面在說,我很忙,享受的時間很少,所以,我要在我能享受的時間,好好享受,哪怕是一個小時,隻要這一個小時,我不需要工作,我就好好享受,不去想任何事情。”
李瑜沒有說話,喝了一口茶,她點的東西來了,是已經分好的雞肉塊,她優雅的吃起來,我看着她,覺得很美,她吃飯的樣子,也不接地氣,屬于美的那種。
我不知道,她結婚之後,生了孩子,會不會還會這樣,不知道她的優雅在孩子面前,還能不能保持下來。
“你在想什麽?”李瑜問。
我笑了一下,我說:“我再想,會不會跟你生一個孩子,想想未來的生活。”
李瑜放下刀叉,說:“未來十年,我不考慮。”
我聽着他的話,就點了點頭,女人,有的喜歡孩子,有的不喜歡,李瑜就不喜歡,我感覺的到,或許她不是不喜歡,隻是還沒有準備好。
“準備好去礦區吃苦了嗎?”我問。
李瑜說:“工作而已,沒有什麽吃苦不吃苦,我覺得,你不應該低估一個女人爲了事業拼搏的決心。”
我點了點頭,喝了口清茶,看着沒怎麽動的咖喱雞,她吃的很刁鑽,隻是把最肥嫩的部位給吃了,其他的就丢掉了,極大的浪費。
我站起來,我說:“你會懷念這份咖喱雞的。”
李瑜笑了笑,擦了擦嘴,站了起來,挽着我的手,跟我走出去,李瑜說:“邵飛,如果可以,我很想,就跟你這樣手牽着手,環遊世界,把我們該享受的,都享受了,把我們應該享受的時光都度過了,那時候,我才能考慮孩子的事情,我是個非典型的廣東人,我也希望你不要被我們廣東人家族人丁興旺的觀點給左右。”
我笑了笑,沒說什麽,李瑜是個現代女性,我懂她的思維邏輯,我們上了車,趙奎開着車,朝着龍肯礦區開,在下午的時候,我們到了龍肯寨子。
龍肯寨子的路修了,比帕敢的路好十倍,最起碼不是坑坑窪窪的泥土路,而是渣土路,所以車子走在上面,很平穩,車速也很快。
當我下車的時候,我感覺有點震驚,我才離開短短的一個月不到,龍肯寨子的規劃區就樹立起了一座宏大的教堂,雖然還沒有竣工,但是已經有很多人在裏面做禮拜了,而在教堂的周圍,也建設起了緬甸矮樓形式的房屋,街道,還有集市,雖然還沒有成型,但是集市上,已經開始有人出售農作物了。
“飛哥,這裏的建設好快啊。。。”趙奎說。
我點了點頭,我說:“錢到位,又有安全保障,緬甸人的速度也不慢的。”
龍肯寨子離礦區并不遠,頂多一個小時的路程,現在又修了路,看來以後就不用天天在礦區裏呆着了。
我們隻是短暫的停留一下,然後繼續上車,李瑜不用呆在礦區,以後可以在教堂裏寄宿,或者在那些旅社裏度過。
三十億的資金,包括在城鎮區域建設之内,這筆錢,會有多少投入進來,不決定于我,而是決定于緬甸政府,看着他們現在的建設速度,應該會投入很多的。
作爲政府收入的四大産業支柱之一,翡翠礦業很被看重,所以對于礦區周圍的建設,肯定不會差的。
我看着很多背包客從外面回來,我知道,他們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城鎮裏,或許,下午他們還要參加建設城鎮的工作,很累,但是我沒有看到他們臉上寫着疲倦或者是陰沉的表情,每個人都很高興,走着說着笑着。
人的未來如果是光明的,可以預期的,那麽人的内心會油然而生的産生一種喜悅的心情,哪怕是辛苦一點,他們也會覺得開心。
我們在下午的時候,到了龍肯礦區,到了礦區,我們下了車,大莫邊的礦區,人很少了,偌大的礦區,沒有什麽人,到處都是機器,鏟車,挖掘機,到處都是,而且都是新的。
“老闆。。。”阿麗開心的對我揮手,然後跑過來。
我笑了笑,看着跑過來的阿麗,我問:“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莫西沙那邊的礦坑太子在負責,現在是一邊開采,一邊建設礦井,放心吧老闆,我們會好好做的。”阿麗說。
我點了點頭,跟李瑜一起走在礦區裏,阿麗說:“這個礦區基本上已經挖不出來什麽好料子了,我們又挖了十米深,但是還是一樣,所有的料子,都是不入流的料子,運送到龍肯寨子做基建了,所以,這個礦區,就作爲後援基地跟倉庫了。”
我點了點頭,阿麗帶我來到倉庫,我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倉庫裏有不少的料子,我問:“有多少?”
阿麗說:“這是鐵龍生,老闆,鐵龍生十幾年前礦坑就關閉了,現在我們重新開了,因爲挖的比較淺,原石都在礦區表面,我們就先挖了一批出來,而且,那些背包客很厲害,一天就淘出來一噸多。”
我拿起來一塊料子,看了一眼,翡翠中以綠色最爲常見,也最具價值,滿綠翡翠的價值簡直高不可攀,但偏偏有那麽一類翡翠,它同樣擁有濃郁的綠色,可是它的價值卻一直很低,這種料子,就是鐵龍生。
一般來說,鐵龍生中的鐵和鉻的含量比較多,已經部分取代了翡翠中的鎂和鋁,因此它的顔色會更加的濃豔,水頭也要差很多,翡翠的種水很重要,一水頂十色,如果一塊料子隻有綠色,而沒有種水,那麽就算是在濃綠的綠色,也不會有高的價錢的。
這也是鐵龍生不值錢的原因。
我把料子丢掉,鐵龍生是生不逢時,現在也是一樣,鐵龍生的場口被關閉之後,有一些香港人囤積鐵龍生,等着鐵龍生能暴漲,但是可惜,他們打錯了算盤,鐵龍生并沒有暴漲。
我說:“料子給我打包,統計一下,全部都給我拉到盈江去。”
阿麗點了點頭,我拍拍手,鐵龍生雖然算不上高檔貨,但是賭的人喜歡,而且翡翠成品商就更喜歡了,因爲鐵龍生本身就是滿綠,雖然種水差了點,但是可以抛光,加樹脂,這樣出來的料子,雖然處理過的,但是依然是翡翠,而且還很綠,有人就喜歡這種綠,市場很大。
所以這幾噸料子,隻要拉回去,就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我說:“我準備去莫西沙的場口。”
“好的老闆,我跟你一起去。”阿麗說。
他說完就去安排,我站在礦區裏面等,心裏有點擔憂,真的,龍肯礦區基本上都挖了幾百年了,很多場口都是挖絕的,現在我又買過來挖,能不能挖出來貨,是一件很難說的事情。
阿麗準備好了,我們就上車,朝着莫西沙的場口去,我所有的希望,其實都寄托于莫西沙場口,這個場口造就了翡翠大王,我希望能造就另外一個翡翠大王。
不過,上次坤西已經說了,莫西沙場口的料子很難在挖到好料子了,如果可以挖到,他也不至于破産了。
不過事在人爲,看天吧。
莫西沙場口離龍肯寨是非常近的,也就兩公裏左右,所以,如果我當初直接去場口,現在也不用白跑那麽多路。
我們又開了四十多分鍾才到場口,在天色暗淡的夜晚,我到了莫西沙的場口,下了車,我看着那忙碌的礦區内部,裏面的工人密密麻麻的,這裏是表生礦,不需深挖便能得到翡翠塊體,但大都沒有皮殼,屬原生型礦床。
但是,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的莫西沙場口,已經被挖的很深了,已經挖到第三層了,想要挖到翡翠,就得往更深的深處去挖。
我看着偌大的場口,不知道,這個百年的老場口,能不能在創造一個新的翡翠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