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奎打開車門,讓我上車,我們開車離開馬幫公司,朝着邊貿街去,我要找周會長,問問具體的事宜,落實的怎麽樣了。
“飛哥,張奇最近把四眼的酒店經營的不錯,他還跟我顯擺呢,營業額增收了一半,媽的,沒有飛哥你讓王靜的旅遊團幫他,他能有這麽多錢賺嗎?”趙奎不爽的說。
我笑了笑,沒說什麽,張奇隻是小打小鬧而已,真正的做生意,他沒有這塊材料,他就是個敗家子,有多少錢,都能花掉,有多少東西,都能敗掉,但是你要讓他賺錢,難。
我們到了珠寶街,這裏的店鋪已經開業了,也有一些遊客了,但是稀稀拉拉的,跟以前的風光相比,簡直是判若兩地,我們到了周會長的辦公室,我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人開門,看到是我,就請我進去。
我走進來,看着周會長,他摘下來眼睛,看到我之後,就站起來,走過來,他說:“緬甸最近發生了一次槍擊案,一些不算是重要的人物死了,那邊,好像在通緝你。”
我笑了笑,我說:“跟我無關。”
“不關有沒有關系,你呢,還是要把一些污點給摘幹淨,要不然,你以後做事,會礙手礙腳的。”周會長說。
我點了點頭,周會長是個有大智慧的人,他的意見,我當然會聽,但是污點就是污點,不關你怎麽摘,你就是很難摘掉,除非,你真的就不在意他,我現在就是不在意他。
“啊利,把文件拿過來。”周會長說。
我看着那位美女秘書,拿着文件過來,交給我,我打開看了一眼,上面都是原石的照片,有開窗的,有沒開窗的,大的小的,都有,我光是看着照片,都覺得流口水,我驚訝的說:“這些料子,都是稀世精品啊,呵呵,都是個人收藏吧?”
“是啊,都是瑞麗這麽多年來,在緬甸公盤上買的,有的有幾十年的曆史了,有的是最近才拿到手的,這些東西,都是瑞麗的一些老賭客門的個人收藏,不到死,是不會拿出來的,但是,我發話了,這些人,就拿出來了,也算是救火吧,瑞麗永遠不缺少稀世精品的原石。”周會長說。
我看着料子,每一塊都讓我流口水,那種嬌豔欲滴的綠,那種豔陽的剛性,我看着,現在這種料子都不多了,也隻有有曆史沉寂的料子才能有種好的特性,翡翠是越挖,種越嫩,好的料子越來越少,所以,才顯得這些料子的彌足珍貴,這也體現了周會長這次下的血本了,爲了拯救珠寶街,他真的是拿出來自己的心血了。
周會長看着我開心的臉色,就嚴肅的說:“這些料子雖然金貴,但是卻少了一個點睛之筆,如果想要把我們瑞麗的公盤大會開好的話,缺少這麽一件帶動氣氛的料子,不知道你準備好了沒有。”
我笑了笑,拿出來手機,我給周會長看,我看着他拿着老花鏡,看着手機,頗爲艱難,看了之後,他眯着眼睛,說:“你,總是讓人省心,也從來不讓人失望,這塊料子,百億級别的大料子,足以畫龍點睛了。”
我笑了笑,周會長是賭石高手,一眼就看出來這塊原石的厲害之處,我說:“周會長,這塊原石皮殼看着是黑的,但是其實是白的,爲了掩人耳目才給圖黑的,本來是私人的,但是我把他變成了緬甸政府的,我覺得,跟緬甸政府合作才是安全的。”
周會長點頭,說:“你這個人不但聰明,而且求穩,這就很難得了,啊彬敗在你手裏,就是他還沒有洗掉他身上的義氣用事,如果他能夠穩一點,不那麽急功近利,或許,今天也不會在牢房裏呆着,以前有阿海輔助他,我還能放心,他們叔侄也如父子,阿彬一直沒有結婚,把阿海視如己出,阿海一死,影響了他,總得來說,還是可惜了阿海。”
我捏着手指上的戒指,内心又自責了,一下,但是,這總歸是無法改變的,我說:“周會長,我會去緬甸,跟政府軍接洽這件事,至于公盤的事情,我決定在盈江舉行,我的賭石市場已經初具規模了,我邀請廣東那邊的人,我盡我所能的,讓他們來,而其他人,就靠你了。”
周會長點了點頭,他有點難受的說:“廣東人,哎,你跟廣東人上次下了一步好棋啊,用低價搜刮了一批好料子,又帶了他們的生意,所有的錢都被廣東人賺去了,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還回來,我在賭石界,有點面子,但是瑞麗現在的情況很難說,在盈江也好,隻是,希望你能記得,你肩膀上承擔的是什麽責任。”
“周會長,我有兩條肩膀,一個爲公,一個爲私,如果一旦我偏袒那一方,我的重心也就會不穩,要麽一輩子歪斜着走路,要麽一頭摔倒,我這麽說,周會長你懂嗎?”我笑着說。
周會長點頭,說:“你很學問,說話的學問很高,或許,這跟你的人生曆練有關,可以,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了,你安排你的事情,我安排我的事情,具體的日期,定在什麽時候,我們不能給人家一個空頭支票,他們需要一個具體的日期,然後期待着。”
我皺起了眉頭,具體的日期,需要跟政府軍交涉之後才知道,具體的日期我也沒辦法估算,但是我必須要給一個日期,因爲,隻有确切的日期定下來,那些人才會期待,你連日期都沒有,人家又怎麽會相信你呢?
“一個月之内,應該能完成。”我說。
周會長點了點頭,說:“好,就一個月,也不算太趕,現在已經年關了,我們在年關之前,辦一次公盤,我相信,會有好彩頭的。”
我點了點頭,就準備走,跟周會長沒有什麽好說的,但是周會長說:“你不想開個會嗎?”
“開會?”我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周會長笑了笑,說:“你來之前,我讓珠寶街的商戶們,一起到會議室開會,你也是一員,隻是在珠寶街沒有商鋪而已,所以,就旁聽吧。”
我聽着就點了點頭,我也想見識一下,周會長沒多說什麽,他的秘書扶着他,走了出去,我看着他蹒跚的步伐,心裏卻是有點過意不去,都這麽大年紀了,一隻腳剛從鬼門關裏爬出來,但是卻因爲我還要在這個位置上勞心勞力,如果不是我,現在他或許已經退休了。
我做的孽,有點多。。。
會議室并不是在大樓的會議室,而是在樓下的一個放映廳裏,我跟周會長走進去,我一進去,我突然驚訝了,這是一個一千多平的會議室,燈很亮,座位很多,有主席台,而我跟周會長就走在主席台上,我看着台下面很多人,有一百多人,這麽大的會議,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他們看到我之後,都開始議論起來了,沒有人臉色好看,就是因爲我,害的他們損失了上百億,這些富商,每個人都“瘦”了一圈,等于是我割了他們的肉,他們怎麽能不恨我?
周會長站在主席台上,聽到議論聲,就在話筒前說:“安靜。。。”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充滿了威嚴,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他說:“我隆重的介紹一下,這位相信大家都認識了,他叫邵飛,一個有前途的年輕人。”
我有點慚愧,站在他身邊幹笑,周會長說:“我從你們的言語中,聽到了憤怒,但是我想問你們,你們有什麽資格憤怒呢?你們不覺得慚愧嗎?邵飛曾經到珠寶街買過兩份珠寶,他買的時候,沒有問價錢,就是直接付款,但是你們是怎麽做的呢?偷龍轉鳳,給他瑕疵品,你們不覺得慚愧嗎?他是沖着珠寶街的名聲而來,相信你們,但是你們卻爲了利益,而毀掉了你們自己的名聲。”
所有人都低下頭,臉色難看,我也沒有說什麽,周會長說:“你們應該感謝他,他是你們的恩人,他狠狠的給了你們一巴掌,然後把你們打醒,打疼,讓你們感受到做壞事的切膚之痛。”
聽到周會長的話,我有點惶恐,但是台下卻響起了掌聲,很雷動,這讓我有點驚訝。
周會長說:“邵飛,是我親自挑選的人,他已經是瑞麗玉石協會的會員,當然,都是從底層做起,今天,我們的會議,他會旁聽,以後,站在這個位置上,給你們做會議的人,可能經常會是他。”
他說完,我就有點驚訝,但是内心更多的是狂喜,我看着台下的人,那種舍我其誰的感覺,一下子就燃燒起來了,一個人領着我下去,帶我到一個不顯眼的位置坐下來,身邊的人跟我握手,我禮貌的握手,我感覺到了他的熱情與釋懷。
我很高興,珠寶街的人并沒有那麽仇恨我,相反,周會長一番話,确實讓他們改變了态度,這證明,他們并不是全部都是朽木。
我看着周會長,他開心的笑起來,但是沒有在過多的強調什麽,而是開始開會,那個位置,雖然站着,雖然辛苦,但是我覺得,我想要去。
欲望。。。
這就是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