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一口酒,心裏很寂寞,這張桌子上,隻有我一個外人,我感覺到了受到排擠時,心裏那種壓抑的感覺。
人在異鄉爲異客,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的強大,我回想在瑞麗,在馬幫,那時候我雖然不是主角,但是我有兄弟們在,有歸屬感,而現在,我隻感覺到了我是一個孤零零的人。
我并沒有像成爲主角,我隻是想要把握局勢,賺錢,賺更的錢,我經曆了那麽多事,我感覺到,人,什麽都可以沒有,但是不能沒錢。
在我回想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何川的話,他說:“邵飛,廣東這邊,沒你什麽事了,公盤很成功,氣氛也帶動起來了,你去緬甸那邊吧,把那邊的礦業打理打理,如果你有好料子,運回來,我們繼續搞公盤,我們可以一個月辦一次,也可以兩次三次,隻要我們貨源足,我們天天都可以搞公盤的。”
我聽着他命令的口吻,沒有回答,李宏說:“幹嘛急着趕我女婿走啊?說了不要着急,我們要壓一段時間,先把其他人的好料子吃了在搞公盤,要不然翡翠的價格會掉的。”
何川很不高興,想要說什麽,但是陳發就說:“我覺得何川說的對,邵飛,緬甸那邊在打仗,現在已經停了,你要抓住時間,把那邊的事情給安排好,我們這邊的事,沒有什麽你能幫上忙的了,所以,你還是盡快去緬甸那邊,把事情辦一辦,貨物有了,不用急,我們可以慢慢來,但是要保證随時能供貨。”
我說:“我還想在賭,畢竟,我們馬幫。”
“什麽馬幫?狗屁的馬幫,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坐在什麽地方啊?這是我們廣東四大家族的場子,你們馬幫,馬幫,我告訴你,現在我給你選擇,立馬退出馬幫。。。”何川不高興的說。
對于何川的話,我握緊了拳頭,但是李瑜抓着我的手,在下面壓着我,她隻是碰了我一下,我立馬就松開了,陳發說:“是啊,邵飛,人,不能三心二意,做事情,要專心的。。。”
“邵飛,他們說的對,你做我的女婿,我能給你的,馬幫絕對給不了,所以,就專心做我們給你安排的事情吧。”李宏也說着,隻是他說的比較委婉。
我站了起來,很想把桌子給掀掉,但是我還是笑了一下,我說:“各位,我收拾一下,盡快回瑞麗,祝你們把公盤辦的越來越好。”
我說完就走,何川很不高興,說:“退出馬幫的事情怎麽樣?說清楚在走啊,反骨仔。。。”
我聽着何川的話,沒有回頭,趙奎他們幾個跟着我,都咬牙切齒的,我下了樓,看着外面,大雨磅礴,趙奎去開車,我站在門口,一個人孤零零的。
我是一個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嗎?絕對不是,利用我給他們公盤造勢,現在我把勢氣造起來了,但是卻要我去緬甸幫他們做另外的事情,真的當我是好拿捏的,有意思啊。
我解開西裝的扣子,我已經很隐忍了,我覺得這是好事,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掀掉桌子,把他們幾個揍一頓,但是現在我學會了隐忍,這是好事,但是不代表我就要被拿捏。
何川,何川。。。
我的手被人給挽住了,我回頭看了一眼,是李瑜,她也看着我,帶着同情,我笑了一下,我說:“你同情我啊?”
“是的,就如同情我自己,我覺得,我比你還要慘,你好歹是個外人,被他們拿捏,你還可以恨他們,而我呢?我是他們的親人,在桌子上坐着的人,都是我的親人,但是他們要我做什麽,我就得做什麽,我連恨他們都難。”李瑜說着。
我笑了一下,我說:“你不會恨他們,因爲你知道,恨他們呢,太無聊了,要做,就奪走他們耀武揚威的東西。”
李瑜點了點頭,伸手挽着我的腰,我本能的摟着她的肩膀,我們之間的距離,居然因爲這麽一句話而無限的被拉進了,我現在感覺跟李瑜談話很輕松,我們兩個彼此都知道,不藏着不掖着,但是又說的恰到好處,她也很主動,這是最重要的。
車子到了,我要上車,但是李瑜說:“我想跟你單獨走。。。”
我點了點頭,把車門關山,看着服務員開來的瑪拉莎蒂GT,我打開車門,請李瑜上去,然後自己去開車,李瑜值得我去給她開車,而且,我也很久沒有開車了。
這輛車,開着很舒服,聽着輕緩的音樂,心裏放松了不少,李瑜放松的靠在沙發上,說:“我喜歡下雨天,我可以在下雨天放松,聽音樂,不用去想那些讓人煩惱的事情。”
我并不喜歡下雨天,因爲會疼,渾身都會疼。。。
車子朝着金沙灘度假村開,我們都沒有在說話,直到車子開到度假村,我下了車,趙奎拿着雨傘過來給我打傘,而我直接拿來,給李瑜打傘。
李瑜走下車,優雅的牽着我,跟我走在青石道上,她并沒有急着走,而是一邊走,一邊跟我說:“其實,我一直都想逃出去,在國外讀書的時候,我很想找一個外地的人男人,但是我不敢。”
“有什麽不敢的,隻要你踏出去,沒什麽大不了的。”我說。
李瑜笑了一下,說:“我跟你說個故事吧,何川有一個女兒,跟我一起去國外留學的,他在國外認識了一個男人,然後陷入了愛河,最後瞞着何川,跟那個男人結婚了,還回到國内發展,但是何川很憤怒,不認他這個女兒,把一切經濟來源都斷了,那個男人也看清了我們家族的本質,就跟他離婚了,她很慘,沒有經濟來源,又找不到工作,你永遠不知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句話有多現實。”
我皺起了眉頭,走進度假村的别墅裏,收掉雨傘,李瑜請我進去坐,房間裏很優雅别緻,有點歐洲鄉間别墅的感覺,她給我拿了毛巾,我擦了一下,然後坐下來,她接着說:“又一次,她生病了,沒有錢看病,就回來找自己的媽媽借錢,你知道嗎,她媽媽一定要她寫借據,否則不借,我們家族,就這麽薄情,後來,她死了,就死在自己從小生活的家裏,但是連屍體都不能入祖祠,後來被丢到了停屍間,政府給火化的。”
我聽着他的話,覺得不可思議,我說:“怎麽可能?”
“我也不信,但是,她就活生生的生活在我的生活在,這是個血淋淋的例子,所以,我很害怕,不過,老天對我不錯。”李瑜說着,他拉着我坐下來。
我就坐在她身邊,對于她的話,我是相信的,但是不願意相信就在我身邊發生,她說:“你是個外鄉人,所以,我期待你跟他們的不同。”
她說着,就拿出來一張紙,然後優雅的寫着中文,英文,我看着是合同,她寫完了,交給我。。。
我看着她的字體,很美,優雅,大方,得體,她給我筆,我拿着,看了一眼“我邵飛跟李瑜簽訂合同如下,今後在廣東所賺取的财務一律歸于李瑜名下,并且立下遺囑,非與李瑜所生子女,不得繼承遺産。。。”
我深吸一口氣,簽了字,李瑜也簽了字,她把這張紙收起來,很好的保存起來,我看着她,她優雅的走過來,端着紅酒,給了我一杯,然後坐下來,說:“在國外,我就是個另類,不談戀愛,不跟男人上床,簡直就是一個怪物。。。”
我沒有去過國外,所以我不了解她說的到底代表什麽,我說:“我在你眼中看到了饑渴。。。”
李瑜委婉的笑了一下,說:“算是吧,二十六年的人生裏,有六年在國外,那裏的世界,真的很難想象,性,很普遍,那邊男女之間,沒有那麽多忌諱與期盼,隻要喜歡,就可以在一起,所以,在那邊,我内心感覺到了無限的壓抑。”
我笑了笑,或許吧,出去留學的人,沒有改變自己觀念的人,都會壓抑的很慘,比如馬欣。
“你未來要做什麽?”李瑜問。
我靠在沙發上,我說:“去緬甸,做一件大事,讓四大家族的人都不在忽視我的事。”
“我感覺到了你的野心勃勃還有自信,告訴我,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我們之間可以敞開心扉了,我會幫助你,你也會幫助我,我們可以爲共同的目标奮鬥,前進。”李瑜優雅的說着。
我笑了笑,搖晃着紅酒杯,外面的雨很大,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告訴李瑜我在緬甸即将做的事情,我現在很被動,我必須要有人幫我,就如一開始我被欺負的時候我需要兄弟一樣,現在,我需要一個在四大家族能說的上話的人來幫我。
我看着李瑜,認真的告訴她:“我在緬甸挖到了一塊三百多噸重原石。。。”
聽到我的話,李瑜的瞳孔都快速的收縮了一下,我感受到了她的震驚,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