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終的結果,總是出乎我意料。
“總鍋頭,你坐,還是我坐。。。”
這句話讓我皺起了眉頭,我想了一千個一萬個可能,但是從來沒有想到田光居然會問我這句話,弄的一時之間,我居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
我有點拮據的咳嗽了一下,然後嚴肅的說:“沒興趣。。。”
“那就做幹淨點,漂亮點。”
我聽着電話裏的忙音,就把電話拿下來,我看着他們三個,他們三個也都看着我,我覺得莫名其妙,爲什麽他要問我這句話?我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告訴他,我對總鍋頭的位置沒有興趣,馬玲現在也沒有興趣,但是他卻問我這句話,這讓我的内心,變得很不開心。
“飛哥,媽的,連他一塊幹掉,媽的,我們幫他做了那麽多事情,但是我們最後得到了什麽?在你落魄的時候,他幫你了嗎?連過問都沒有過問你,他不仁我們不義,這次既然我們要下手了,就幹掉他。”張奇不高興的說。
我看着趙奎,他說:“我也覺得可以,飛哥,我們對得起他了,但是他卻對不起我們,是他自找的,如果你當初肯坐總鍋頭的位置,那麽也不會有現在的尴尬了,這個位置,早就應該你做了。”
我看着楊瑞,他倒是很中肯的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們說的對與錯,但是飛哥,你做什麽,我楊瑞一定跟着你幹。”
我笑了笑,揮揮手,我說:“他想要,給他好了,我想要的東西,不是那個東西,我又何必去争,争到了,我也不會太珍惜,所以,不如給想要他的人去拿吧。”
“飛哥。。。”
兩個人還在說什麽,但是我已經站起來了,走出去,那個位置,我看清了,太多人想要,也太血腥,我不想要他,所以,就給田光好了,至于我們的兄弟義氣,就到此爲止吧。
一切的兄弟義氣,都在權勢與金錢中被消滅掉,我也一樣,避免不了俗套。
我看着電話,對付馬欣,要面面俱到,要斷他的後路,要讓她絕望。
我想,最終送他上路的人,應該是垛堞,隻是,不知道垛堞玩夠了沒有。
我又給垛堞打電話,電話通了,我聽到垛堞直接問我:“你告訴我,我現在應該怎麽辦?”
我皺起了眉頭,我問:“看你的樣子,很煩,或許,你又要面臨你媽媽的困境與瓶頸了。”
我曾經聽說過垛堞媽媽的一些事迹,她的媽媽是女中豪傑,在帕敢創造了一系列的傳奇,但是卻夾雜在政府軍與克欽人之間,雙方的争鬥,讓他隻能選擇一個,一方面,他是克欽人,他必須要回歸主群,因爲在帕敢生存,不打着克欽人的名号,你是沒有辦法生存的,而另一方面,他又跟政府軍做生意。
現在,緬甸又打仗了,所以垛堞在政府軍跟克欽人之間,肯定又難辦了,我相信,克欽人也讓他做出選擇,而政府軍也依然要他做出選擇,無論怎麽選擇,他都要得罪一些人,而無論得罪誰,他都不好過。
“爲什麽?爲什麽一定要我選?爲什麽一定要這樣?我隻是想好好的賺錢,我隻是想要活的舒服一些,爲什麽?你告訴我。。。”
我聽着垛堞憤怒的怒吼,我就說:“如果我是你,我選政府軍。”
“選他們?那我的原石賣給誰?我走什麽路?你知不知道密支那那條路線是克欽人的,他們的首府就在那裏,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政府軍現在占領了密支那,但是他們會打回去的,會重新奪回帕敢的,這個時候我怎麽選擇?我選擇政府軍,他們殺回來,我就死定了,而我選擇他們,我現在連活路都沒有了,怎麽辦?你告訴我。。。”垛堞憤怒的吼着。
對于垛堞的憤怒與無奈,我能感受的到,我說:“相信我,他們回不去了,不信,你可以等,在此期間,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麽事?”垛堞冷漠的說。
我笑了笑,我說:“馬欣好玩嗎?”
“哼,你現在跟我說這個?”垛堞冷笑着說。
我說:“趁着能玩的時候,多玩幾天吧,我相信,他肯定會找你對付我,在緬甸斷我的後路,但是可惜,這次,是他自己要逃到你那裏去了。”
“你這麽自信?”垛堞冷漠的說。
我說:“就當是我送你的禮物吧,選擇政府軍。”
“他們就要發動總攻了,對帕敢的總攻,你要我現在選擇政府軍?不是找死嗎?”垛堞咬着牙說。
我笑着說:“時間,是證明一切的好良藥,他們現在越猖狂,輸的越快,你是聰明的女人,能夠把握局勢,好了,不跟你廢話了,多的我就不說了,不要在來找我,我會親自找你的,但是,希望我找你的時候,你已經玩夠了。”
我說完就挂了電話,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時間是個好東西,局,我已經布置下來了,但是有多少人會入局,就不知道了。
我看着天空漸漸暗下來,天空上的烏雲,将太陽遮蓋住,那耀眼的光芒消失了,但是還留有一片金黃的餘輝。
晚上,大雨就下來了,我看着海綿上的風浪,那平時一波不起的海面,現在居然狂風駭浪,小船在上面飄蕩着,看着讓人有一種心驚動魄的感覺。
我心裏牽挂着陳玲,我經常告訴我自己,不要打電話給她,要忍着,但是我最終還是牽挂的太難受,在狂風駭浪之下,我給陳玲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了,陳玲沉默起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那天走的太決絕,以至于我們現在相對無言,不過,男人始終要大氣一點,我說:“還好嗎?”
“不怎麽好,醫院的空氣都是冷的。”陳玲說。
她的聲音很冰冷,也很刺痛人心,我說:“不舒服嗎?”
“我坐在手術室的門口,三個小時了,這個決定很難做。。。”
我聽到他的話,心中很震驚,我說:“你要做什麽決定?”
“我爸爸讓我跟你離婚,他要幫我介紹一個比你有錢的,聽話的,又好心的男人,但是,他要我把孩子給打掉。”
我聽着陳玲的話,看着那波浪壯闊的海面,我說:“你從來都不聽你爸爸的話,這次也不會聽的吧。”
“錯了,我會聽,他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都是爲我好,我以前不知道,我現在終于知道了。”
我深吸一口氣,我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不管他的事,不要作孽。”
“是嗎?現在你不要我作孽?那倒地這個孽是誰做的呢?”
我聽着陳玲怨恨的口吻,他不停的哭泣,我内心也很糾結,我皺着眉頭,心裏一狠,想着,就這麽一了百了吧,我跟陳玲,也應該結束了,隻要我做這個決定,一切都結束了。
我沉默了很久,聽着電話裏醫生傳來的催促,最終,我做了決定,我說:“給我一次機會,等我回去,一切都會好的,相信我,最後一次。”
電話挂了,我聽着忙音,内心很糾結,我看着電話,歎了口氣。
陳老闆,你真的好狠啊,可以,但是,你覺得你能擺脫我嗎?對不起,這輩子,你都會在我的陰影之中。。。
我内心又升起一股怨氣,但是最後我還是搖頭,是我的錯,我應該彌補,男人,不應該怨念太深。
不過,那個孩子,我會留下的,我說:“趙奎,讓他們保護好陳玲,回去之前,我要他們母子平安。”
趙奎點了點頭,快速的去打電話,我看着黑暗中的燈塔,我人生最迷茫的時候,有個女人出現拯救了我,但是我卻沒有辦法跟那個女人走到最後,這就是愛情吧,陰差陽錯。
但是,我會彌補,盡我一切可能的去彌補。。。
雨一直下,下了一夜,東南亞的雨季似乎都在同一時間到來,早上,我還是習慣的坐在沙發上,趙奎冒着大雨,從外面跑進來,把報紙給我,說:“飛哥,緬甸那邊出大事了。”
我看着報紙,笑了起來,意料之中的,趙奎說:“緬甸軍方出動了戰機,對克欽果敢聯盟軍進行狂轟亂炸,聯盟軍抵抗不住,被打的朝着佤邦跑,二十幾萬軍隊,全線潰敗,八千克欽軍被趕到了木姐,政府軍已經請示了我們軍部,要對他們進行最後的圍剿,這場戰争,快要結束了。”
我搖頭,我說:“不會結束的,隻會談判,不過,這不關我們的事情。”
“是的,因爲國際需要,戰争真的是雷厲風行,果敢老街已經被占領,政府軍把已經肅清了果敢的殘餘部隊,都已經打到南天門去了,看來,吳沙将軍的老窩也要被掀掉了,政府軍還是政府軍,在無能,他們也比那些烏合之衆厲害。”趙奎認真的說。
我笑了笑,這就是死循環,政府軍不能打遊擊,喜歡一次性大規模作戰殲滅,因爲他沒有大殺器,而反叛軍最大的優勢,就是像牛皮癬那樣,怎麽都打不死,隻要一打,躲進山裏,他們就沒轍了,但是他們作死,居然要聯合跟政府軍打。。。
我的電話響了,我看着号碼,是緬甸那邊的,我笑了一下,看來,有人是該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