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張奇把料子沖水,突然,他叫了起來,說:“飛哥,你看,這個絲,是不是金絲種的線條?”
他說着就興奮的把料子拿給我看,我急忙把料子拿過來,看着開窗,窗口很小,隻是把松花的皮給拔掉了,但是拔掉的松花皮下面的肉質,可是好的沒話說。
拿着燈,在窗口上打燈,我沒有先看料子的那些絲絲線條,這些線條隻是點綴,給翡翠加錢而已,而真正值錢的還是翡翠的質地與顔色。
我看着質地,心裏就很高興,透過光感來看,料子的質地是非常好的,總體來說糯化的感覺有,起膠的感覺并不明顯,晶體很細,水頭非常好,光澤度也非常好,從窗口看肉質,偏瓜皮綠,底色略偏。
我說:“看到了沒有,糯化的料子,化開了,種水達到了冰,如果出滿色牌子,無裂,無雜亂,配合好工藝,好創意,單件市場價值挑戰過百萬的空間有,出正常口*病,飄色的镯子,如果内部晶體質量可控,單隻市場價值挑戰大百萬數的空間有,記住了嗎?這就是好的翡翠原石。”
張奇興奮的點頭,說:“飛哥,這料子咱們是不是赢了,多少錢能出手?”
我笑了笑,看着太子,他很震驚的看着我,雖然臉上的表情還是很平靜,但是已經放下來握着拳頭的手,說明他的内心很緊張,而王靜就更緊張了,有點來來回回的把自己的手擡起來,放下去,不知道該往哪裏放才好。
“你說的金絲,是什麽?我并沒有看到裏面的顔色帶着金色的線條。”王靜緊張的問。
我看着王靜,她并不懂翡翠,我說:“金絲種,顧名思義,肯定帶有絲!至于是什麽樣的絲,是金色的?或是橫的?豎的?都不一定的,金絲種翡翠的形成很有特色,它的紋路别具一格,或鮮豔或濃郁的的翠綠色呈一絲絲狀分布,有時這種絲爲細條狀,并且平行分布于镯身;有時這些細條絲又雜亂分布,讓人摸不着頭腦;有時絲又呈片塊狀,平行分布于镯身;有時又會夾帶着些許黑絲,與之相伴相生。”
我看着王靜,她一知半解的樣子,而太子的目光,早就已經鎖定了料子,我接着說:“總之金絲種最主要的一個特點便是其絲,相互間是平行分布的,用肉眼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翠綠色是沿一定方向間斷出現的,而且這絲可粗可細,一般金絲種的水分有一分至一分半的水,呈透明至半透明态,質地細膩溫潤,裂绺棉紋較少,但是這塊,達到了兩分的水,到了冰,如果能到三分的水達到玻璃種,之開出來個滿料,那麽可就上億了。”
聽了我的話,太子很驚訝,說:“那還等什麽,你快點開,我要看看,這塊料子能不能上億。”
我笑了一下,我說:“你不怕輸嗎?”
“一個女人而已,輸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是能夠親眼看到一塊上億的翡翠開出來,則是不常能看到的事情,你也說了,要記住一塊好的翡翠開出來之前的樣子,這樣才不會錯過。”太子認真的說。
我看着王靜,她很憤怒,但是隻是低着頭不說話,這種女人,城府很深,不知道這個時候在想什麽辦法對付我,不過,在絕對權力面前,你是沒有說話的權利的。
我看着料子,張奇把料子來回反轉着,說:“飛哥,你看,這邊有癬,還要蟒帶,會不會吃了?”
我看着料子,張奇的話,我也很擔心,一塊料子的特點多是好事,但是同樣也是壞事,料子有不少黑癬,癬是我們賭石的人叫法,其實這個癬是指翡翠表皮或内部見有黑灰黑色的斑塊、條帶等,癬的形狀大小各異,這些黑色癬的主要礦物,因爲這些黑色礦物與緻色的鉻離子有親源關系,以及黑色礦物,癬内的鉻鐵礦源源不斷地釋放出緻色鉻離子,在适當的條件下使翡翠緻綠,故癬與綠關系密切。
所以一般有癬的料子,也經常會出色料,但是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賭石的人都知道,”黑随綠走”、”癬吃綠”等。但有癬不一定有綠,有綠不一定有癬,要看癬的生成環境與時間,與癬内是否有鉻元素的存在等因素。
這是我爸爸研究的結果,但是在賭石圈,把這種結果叫做死癬與活癬,在生成翡翠的過程中及以後的多次地質運動、多次的熱液活動中,有鉻元素釋放的地質環境,可使翡翠緻綠。這時不一定有癬,癬與綠關系不大。
若癬與翡翠共生,有利于鉻元素釋放的地質條件、熱液活動,癬内的鉻不斷釋放緻色,當地質環境改變時不利于鉻元素釋放緻色時,終止緻色,就會産生黑随綠走的現象,稱活癬。
這些東西都是我爸爸研究的經驗,但是都是幹巴巴的研究經驗,沒有什麽靈活的運用可能性。
我看着料子上的癬的部位,伸手摸了一下,上面有很多小瘤一樣的疙瘩,我皺起了眉頭,我看着開窗的深度,不到一公分,很深了,我說:“可能是過度色,你啊,把這個帶癬的部位,給我切片,大膽切,把過渡色給我切掉。”
張奇聽了,就點點頭,拿着料子,固定好,就開始切片,我可以斷定,這塊料子的皮下一公分左右,是沒有綠色的,但是這塊料子的癬是活癬,肯定有肉的,哪些瘤子就是個驗證。
這就像是造玻璃瓶一樣,當溶液要固定的時候,拉絲的時候,你不能留下一個平整完整的平底,而是肯定會留下一個帶絲的線條,這個線條會慢慢下墜,然後堆積,形成一個小疙瘩一樣的肉瘤。
地質運動也是這個結果,這個肉瘤,就是證明他是活癬,癬與綠之間的關系是非常複雜的,癬與綠相互包容不易分離,或者癬與綠逐步過渡或界域分明,又或者綠與癬相隔一段距離、各方單獨存在的三種。
有時癬旁有”松花”顯示,這指示其内有綠,但其内綠有多少、形狀實無法判斷,這塊料子有癬有松花,沒有色是不可能的,但是有多少就不确定了,這就需要賭。
我看着張奇推着料子,很小心,我沉住氣,雖然我分析了很多,但是能不能賭赢,還是要看最後切開了是什麽樣子。
王靜跟太子也都緊張的看着,太子或許隻是緊張開料子而已,從這裏我可以看的出來,這個太子雖然霸道,但是也沒見過賭這麽的料子,而王靜或許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了,就等着鍋開,她下去送死了。
料子雖然小,但是還是切了十分鍾左右,張奇把料子一切兩半,我沒有緊張,心裏很笃定,就是呼吸有點急促,興奮造成的,不管怎麽樣,賭石都是會讓我興奮的,那種感覺就像是某種東西因爲沖動要溢出來一樣。
張奇把料子沖水,拿給我看,我一看,就喜上眉梢,果然是活癬,裏面的料子是綠色的,瓜皮綠帶着陽性,糯化開了,種水達到了兩分水,很幹淨的冰種料,我拿着手電,打在料子上,看着晶體,晶體還是很細,水頭非常好,光澤也很好,就是切了一片,裏面的顔色與情況就全部出來了,我看了一下,出四個手镯沒問題,一隻手镯,八百萬不是問題。
可惜料子雖然是金絲種,但是隻到冰,并沒有達到玻璃種,糯化開了雖然很漂亮,但是這個顔色有點淡,隻有瓜皮綠,如果顔色在俏一點,這塊料子上億不是問題的,差了一個等級,就差了五千多萬。
我把料子給王靜看,我說:“漂亮嗎?”
王靜瞪着我,點點頭,我笑了一下,說:“料子是金絲種的質地到冰而且糯化開的料子,有四隻镯子位,八百萬一隻镯子是穩當的,光是镯子就是三千多萬,加上牌子之類的邊角料,四千萬是穩當的。”
她看着我,深吸一口氣,說:“你輸了。。。”
我笑了笑,我說:“又沒說隻賭一塊,是不是太子?”
太子很興奮,說:“是啊,沒有說賭一次,今天,你隻要在我店裏賭赢了五千萬,我就算你赢,但是,你說這塊料子價值五千萬,就價值五千萬嗎?哼當然不能由你說的算,我找珠寶街的人過來收料子,他們是瑞麗珠寶行業最公正的,可以吧?”
我點了點頭,說:“請他們來估價吧。”
我說完就看着王靜,她身體有些顫抖,太子沒有多說什麽,就去打電話,他很興奮,或許親眼看到上千萬的料子開出來也是第一次,而且,好像很期待我繼續賭下去一樣。
我把臉貼到王靜耳朵邊,我說:“真的不知道,你爲什麽要對我有那麽大的敵意,但是不要緊,你讨厭我可以,我會讓你更讨厭我的。”
我看着王靜憎恨我的樣子,就笑了笑,剝開一個女人的内心,實在是有點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