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人被打的措手不及,紛紛後腿,我站在樹後面觀察,看了很久,我确定,是班輪的人,這個狗日的,爲什麽就一定盯着我呢?從瓦城,到帕敢,媽的,總是在我出其不意的地方來幹我。
我心裏有點後怕,他好像知道我的行蹤一樣,像是一頭惡心的蛆蟲來跟着我,他帶的人也不多,就五十多個人,我看着被殺的,也隻剩下二十多個了,楊瑞的人很猛,不停的朝前推進,反守爲攻。
我看着對方的人開始撤退,我就走出來,想要盡快趕走他們,突然,我的肩膀猛然一疼,我還不知道怎麽回事,伸手一摸,突然摸了一手血,媽的,中槍了,我急忙趴下來,找了一顆樹隐蔽起來,我偷偷的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突然樹皮被打掉了,我急忙躲回來,我劇烈的呼吸着,心中緊張。
槍聲越來越越,我知道他們撤退了,我閉上眼睛,靠在樹上,我看到了,看到了那個冷血的眼神,是班輪,他就在樹後面藏着,我一露頭,他就開槍打我,還好我命大,子彈打中了我的肩膀,但是也很疼。
“飛哥,你怎麽樣?”趙奎關心的問着。
我咬着牙,說:“沒事,他槍法不怎麽樣,擦破了點皮,沒有打進肉裏面去。”
趙奎把我扛起來,我說:“把他們趕走,貨。。。”
“張奇,帶人去拿貨。。。”趙奎吼着,像是很憤怒一樣。
我被他背着,省了不少事,那群老緬從我身邊走過去,沒有一個人跑的,都跟着張奇去拿貨,我心裏很寬慰,媽的,還是好人有好報啊,如果當初,我殺了那對父子,可能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我們睡覺的時候,班輪摸上來,黑燈瞎火的,我們就靜悄悄的死在了黑夜裏。
走運,真的很走運。。。
我們走了三個多小時,終于離開了這條林子,趙奎一直背着我,把我背到了河岸口,船上的人放船讓我們上去,上了船,趙奎急忙叫船醫給我處理傷口,我以爲沒事,就是子彈擦傷,但是當我看到傷口紅腫發紫的時候,心裏還是緊張了起來。
船醫用手術刀給我放血,都是黑血,我人生第一次看到自己留這麽多血,就在眼前,你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血被放出來,那種感覺,很可怕,渾身冰冷。
醫生告訴我,感染了,需要打抗生素,船上有,他就給我打了抗生素,然後輸液,船上的藥品還是很充足的,看來楊瑞是一個聰明的人,準備了該準備的。
“趙奎,貨,快去盯着,幾千萬的貨,不能丢了。”我說。
趙奎很不爽,說:“飛哥,我隻保護你的安全,是我不好,讓你受傷了,貨,就交給張奇去搞定,如果他搞不定,他就别跟你混了,我就守在你身邊,那都不去。”
我聽了就歎了口氣,我看着趙奎很自責的臉色,就說:“我沒事,隻是擦傷而已,你快去盯着吧,你頭腦好,能夠應對這種環境,你盯着我才能放心。”
趙奎聽了,很猶豫,但是沒有在多說什麽,直接就下船了,我咳嗽了一下,跟船醫說我很冷,他說是正常的,我失血過多,又發燒,不冷才怪,但是他告訴我不用緊張,隻是皮外傷感染,回去之後,到正規醫院處理一下就沒問題了。
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就覺得特别冷,他給我蓋上被子,但是還是冷,不過身體卻出了很多汗,我閉上眼睛,心裏很難受,我爲什麽要做這種活呢?想錢想瘋了?我可以有一萬種方法賺錢,我爲什麽一定要走這條路呢?
跟老劉宰肥羊,隻要宰一隻,就是上億,還沒有危險,我爲什麽一定要走這條路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内心就是有一種底線不可逾越的感覺,我想着我爸爸,想着他吊死在房梁上的樣子,很慘,他死了之後,我也很慘,我明白,我是不想更多的人像我一樣慘。
我這一覺睡的迷迷糊糊的,我聽到很多人在說話,亂七八糟,但是我醒不了,總是在做夢,夢到好多人,死了的人,活着的人,周老大,亂七八糟的,交織在一起。。。
我突然感覺到手臂很疼,我猛然睜開眼睛,我看到一個醫生給我清理傷口,我嘴巴很幹,我難受的問:“這是那?”
“市區醫院,别動,給你處理傷口。。。”
我聽着醫生的話,就閉上眼睛,媽的,都回瑞麗了,看樣子,這一覺睡的不短,不知道我的貨怎麽樣了?不知道那幫人怎麽樣了?
我心裏擔心着,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醫生給我處理傷口處理了很長時間,他跟我說,挖掉一塊肉,是感染的壞死肉,我感覺不到痛,不知道是不是打麻醉的原因,媽的,我這副身體,不算強壯,但是身上的傷口倒是不少。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處理好傷口的,我就是困,虛弱,在迷迷糊糊之中清醒着,睡着。。。
在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好多了,我嘴巴裏被人給我喂了一些水,讓我幹渴的嘴唇有一絲濕潤,我看着喂水的人,是陳玲。
她看到我醒了,就伸手摸着我的頭,說:“你那幫兄弟都該死,他們都沒有中槍,隻有你中槍了,他們沒有保護好你,都該死。”
我聽着陳玲的抱怨,就說:“你他媽的知道什麽情況,就他媽亂說話,别他媽的在我面前說我兄弟。”
陳玲瞪着我,把碗放下,眼淚一顆顆的掉,說:“我是你老婆,我是關心你。。。”
“那你爲什麽不跟我一起去?”我憤怒的說着。
她看着我,就擦掉眼淚,很委屈的樣子,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心裏也有點刺痛,我睜開眼就看到他,本來覺得有點安慰的,但是她說那些話,讓我真的很不爽。
“讓他們來見我。。。”我說。
陳玲站起來,打開門,說:“進來吧,别吵。。。”
我看着趙奎他們走了進來,他們三個臉色很難看,都很自責,我說:“你出去。。。”
陳玲沒有多說什麽,就出去了,我看着他們三個,我說:“她罵你們了?”
張奇笑着說:“沒有,嫂子人很好的,怎麽會罵我們呢?”
我看着他苦笑,我就說:“你他媽的,罵你就罵你了,有話實說。。。”
“飛哥,嫂子說的對,是我們沒有保護好你,我該死。。。”趙奎自責的說着。
我很生氣,我說:“别說屁話,媽的,有人要搞我們,防不住的,我們運氣好,才躲過一劫,貨怎麽樣了?”
“貨都拿回來了,現在已經送到馬姐的店裏了,馬姐說要來看你,但是被嫂子擋住了,她說你沒醒之前,不見任何人,嫂子真是厲害。”張奇笑着說。
我歎了口氣,說:“那群老緬還可以,工資結算了嗎?多給點錢,通知阿麗,對那些工人好點。”
張奇點了點頭,我看着楊瑞,說:“你的工人。。。”
“飛哥,沒事,都是跑船的,也登記在冊了,出事的兄弟,公司會給福利的,出來混,想要賺錢,總得有點犧牲的。”楊瑞說。
我笑了笑,說:“這還是我認識的楊瑞嗎?”
我看着楊瑞,長頭發剪短了,刺頭,留着跟我們一樣的刺頭,精神了不少,眼神裏也多了一分狠辣,這次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我們貨丢了不說,人也會死。
“飛哥,跟着你,總得有點本事,要不然,兄弟們不會服氣的。”楊瑞說。
我點了點頭,說:“去餐廳定一桌,回頭,跟兄弟們喝酒,慶祝一下。”
“喝酒?你不要命了?你都這個樣子了,還喝酒?”
我看着站在門口的陳玲,我說:“爺們說話,你能别進來嗎?出去。。。”
陳玲很生氣,推開門,我看着門口站着的田光,我皺起了眉頭,說:“光哥。。。”
田光走了進來,說:“你們都去忙吧,我跟你們飛哥有點事要說。”
他們三個點了點頭,讓我好好休息,等好了在喝酒,我看着他們出去了,陳玲就把門給關上了,陳玲說:“光哥,你覺得他對我怎麽樣?應該這樣呵斥我嗎?”
田光做下來,說:“男人有點脾氣是正常的,邵飛對兄弟們很好,我知道你很擔心邵飛,但是,你也應該找到平衡點,男人在外面打拼是不容易的,不過邵飛,你也應該收斂一點,你的人保護不了你,就是他們的過錯,該罵的時候得罵,該責罰的時候得責罰,要不然,以後會出大事的。”
我點了點頭,知道田光在平衡我跟陳玲的關系,陳玲是千金大小姐,他爸爸有錢,我跟他結婚,對馬幫很有利益,所以田光在沒有坐穩位置之前,希望我能穩住陳玲。
“知道了光哥。。。”我深吸一口氣說着。
田光點點頭,說:“弟妹,你出吧,我跟邵飛有點事要談談。”
陳玲點了點頭,很聽話的就出去了,我添了一下嘴唇,看着田光,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我皺起了眉頭,知道他要說的事可能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