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齊老闆不一樣,他身家億萬,瑞麗還有賭石店,隻要讓他活着回去,那麽我們的麻煩就大了,他可以支持一個萬龍,也可以支持兩個萬龍,有錢,就有勢力,所以,我們必須要逮大頭來抓。
車子一直開,我感覺有點冷,渾身的都是濕透的,我手裏夾着煙,一口口的抽,車子行駛在公路上感覺還很平坦,但是從帕敢到木姐,有幾百公裏,開車一天一夜都到不了。
齊老闆是不可能去仰光的,因爲太遠了,而且,他不敢确定我們有沒有在前往仰光的路上埋伏他,現在他最想的就是趕緊回到内地,隻有回到了内地,他才有活命的機會。
我躺在後座上,田光看着手表,我們都在沉默,沒有說話,這次能赢,隻能說賭對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心裏想着坤桑,想着我們之前賭石的種種,仿佛以前的事情曆曆在目,但是眼前,坤桑死了,而我跟齊老闆也将決裂,決一死戰。
“有沒有想過去帕敢做生意?”田光問我。
我笑了一下,我說:“爲什麽要去帕敢?”
“馬幫要複出,肯定會做以前做的生意,五爺讓你做二鍋頭,你還不明白嗎?他想要你重新開辟馬幫的生意。”田光說。
我皺起了眉頭,我問:“你想嗎?”
田光笑了一下,說:“我也想,但是,得我坐上總鍋頭才行,不過,你可以先聯系,打好基礎,那個女人就是不錯的路子。”
我苦笑了一下,我說:“光哥,别鬧了,做完這件事,我要回家陪我媽媽,陪我女朋友了,那個女人是個蛇蠍,跟他做生意,會被吃掉的。”
田光捏着下巴,沉默了一會,說:“男人,總是要離巢的,昆明那邊的小九九,該收的就收掉吧,我不喜歡。。。”
我沒有再說什麽,人的貪婪總是在變,以前田光隻是想要做馬幫的大佬,但是現在又想要開展馬幫的生意賺更大的錢,誰知道他下一步又想要什麽,人的貪婪總是支配着人的意志。
田光在支配我,不管我願意不願意,我都必須要去做,我不能讓他爲難,他一爲難,我就不會好過,四眼就是個例子。。。
車子開了一天一夜,終于進入了木姐市,我們就一直跟着齊老闆,沒有動手,沒有超車,就這麽跟着,像是一群秃鹫在跟着他一樣,等着他死,然後食肉喝血。。。
車子停在了别墅門前,外面的雨依舊在下,齊老闆果然在這裏落腳,疲于奔命的他,隻有在這裏落腳,他不敢去仰光,不敢直接回國,他是個老謀深算的人,他知道我如果早就要對付他的話,那麽肯定會在各個方面攔截他,仰光的路,我們有人,回國的路上,當然也有人,我要的就是把他逼如這個死胡同裏。
想殺齊老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身邊的二十幾個保镖不是吃素的,我們有槍,他們也有,真的打起來,我們也會死傷不少人。
我坐在車裏,看着所有的兄弟們都冒着雨,把别墅包圍起來了,柱子說:“光哥,怎麽辦?在路上我們可以截擊,但是現在在别墅,他們龜縮在裏面的話,我們強行攻入的話,會更慘。。。”
田光看着我,問我:“你準備了嗎?”
我點了點頭,我說:“喊,告訴齊老闆,讓他投降,我們的人就在外面。。。”
田光笑了一下,說:“邵飛,你這麽天真嗎?你就是這麽準備的嗎?他要是會投降的話,路上就投降了。。。”
我捏着下巴,我說:“不是給齊老闆聽的,而是給她聽的,喊吧。。。”
田光皺起了眉頭,但是沒有多問,随即他就揮揮手,很快柱子就去安排,我聽着外面的叫喊聲,一陣接着一陣,我冷冷的看着外面,怎麽選,就看她了,但是我相信,她一定會選擇自由的道路。。。
喊聲一陣接着一陣,但是根本沒有效果,裏面的人沒有任何回應,外面的人淋着雨,顯得很凄慘。。。
田光耐着性子,我也耐着性子,但是耐性始終都會被耗光,田光說:“你在等什麽?”
我伸手做了個噓的聲音,田光皺起了眉頭,我感覺差不多了,天已經黑了,我感覺差不多了,田光看着我神經質一樣的神色,就皺起了眉頭。
“砰!”
一聲槍響來的太突然,田光被吓的猛然一怔,所有人都趴下來,不明所以,但是隻有我笑了起來,這一聲槍響終于來了,我剛笑一下,槍聲又持續起來,一槍,兩槍。。。五槍,那孤零零的槍聲,讓人心中發寒,但是對于我來說,卻是最美妙的聲音。。。
槍聲停止了,我下了車,我對着别墅吼道:“老闆死了,你們投降吧,都他媽給我滾。。。”
我吼完就看着大門,田光也下來,看着我,小聲的問我:“你哪來的自信?”
我笑了一下,沒有回答,突然,我看到大門開了,我們的人立馬緊繃着神經,看着十幾個人穿着西裝的保镖走了出來,手裏舉着槍,但是做投降的姿勢,所有人都很詫異,不明白爲什麽他們會突然投降。
柱子走過去,把所有人的裝備都卸了,然後讓人沖進去,過了一會,出來一個兄弟,說:“安全。。。”
田光驚奇的看着我,不明所以,我笑了一下,朝着别墅裏面走,我大步的跨進别墅裏,跟田光一起朝着樓上去,到了樓上的卧室裏,我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地闆上一條鮮血彙聚的河流朝着門口流淌。。。
我們推開了門,走了進去,我看着地上躺着一個人,沒有穿衣服,光着甚至,身上有幾個*,還在咕噜噜的冒血,而在他身邊,站着一個女人,手裏還拿着手槍,他恐懼而麻木的看着我們。
我走了過去,她又扣動了扳機,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我也一樣,但是沒有子彈射出來,因爲子彈,都已經打進了齊老闆的身體。
我一把将槍奪過來,然後摟着她的身體,她害怕而顫抖,我說:“沒事了,你自由了,你自由了。。。”
她聽着我的話,才戰戰兢兢的蹲下來,然後抱着頭,開始痛哭,我沒有再理會她,而是走到了齊老闆的身邊,蹲在地上,我跟田光一起看着齊老闆,他還沒死呢,隻是嘴裏冒着血沫子,眼神絕望。
我笑了一下,看着齊老闆身上的彈孔,他的槍法不是很好,沒有一槍打中心髒或者是要害的部位,所以齊老闆很倒黴,挨了這麽多槍依然沒有死。
他看着我,想要擡起來手,我笑了一下,抓着他的手,我說:“齊老闆,疼嗎?”
他想要說話,但是卻說不出來,眼睛不停的眨動着,我緊緊的握着他的手,我說:“齊老闆,你放心的去,該準備的後事,我都會給你準備的,你有沒有家人,我會幫你照顧的。”
我的話像是惡毒的錐子一樣,紮在齊老闆的心窩上,他激動的喘氣,想要起來,但是根本就沒有翻身的餘地。
我丢開他的手,站起來,說:“齊老闆,跟你說句實話吧,我知道你要去帕敢,所以,我早就在帕敢等着你了,你知道爲什麽我會知道嗎?”
齊老闆吐出來一口血,眼睛死死的瞪着我,我笑了一下,我說:“你沒有告訴任何人,跟萬龍演了一出又一出戲,費盡心機的把我騙到帕敢,然後做掉我,但是怎麽也沒想到被我反手将了一軍,你到現在都不明白我爲什麽會知道你在帕敢陰我是嗎?我告訴你,有人告訴我的。。。”
“誰。。。誰。。。”
齊老闆的嗓子裏咕哝出來這麽兩個字節,他不甘心的看着我,不停的抽搐着,我笑了一下,指了指天空,我說:“老天爺,是天,讓你亡的,懂了嗎?你的店,馬玲會幫你打理的,一路好走。”
齊老闆聽了我的話,激動的抽搐起來,伸出手,想要抓我,說:“給,給我,痛,痛快。。。”
我皺起了眉頭,田光走過去,抓起床上的被子,蓋到齊老闆的身上,說:“在湄公河的那天晚上,我逃出來的時候,我就告訴我自己,我會慢慢的折磨你,這是你應得的,我敬佩你是個人物,我不羞辱你,所以,好好的等着吧。”
我們站在看着,被子在抖動,那枯燥的聲音從他的嗓子裏面不停的發出來,像是惡鬼在哀嚎,我沒有同情他,隻是冷冷的看着,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想要殺别人,就要做好被别人殺的準備。
我看着那抖動的身體,那不甘的哀嚎聲一直在持續,斷斷續續,斷斷續續,帶着無盡的哀怨雨憎惡,帶着無盡的可惜與惋惜徹底的停止。
柱子掀開被子,看着齊老闆瞪大的眼珠子,就搖了搖頭,我歎了口氣,終于,你還是死在了我的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