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清不是太喜歡跟人幹架,尤其是主動找上門跟陌生人幹架。
小黑子雖然是去惹事了,還需要餘子清來接他,但不是幹壞事,餘子清就不會怪他。
回來的路上,餘子清跟厲鬼小黑子聊了聊,他很高興,厲鬼小黑子有志向,有想法,雖然有點莽,可心是好的,也敢去做,那就行。
經驗不足,那就慢慢積攢,手段不行,那就慢慢學。
人家跟了他,那麽他就要罩着小弟,在小弟笨拙學習的時候,護住他們别被人幹掉了。
餘子清去當後盾,要爲厲鬼小黑子以後鋪點路,那他就不能上來就把一群人的頭擰下來,先結個死仇。
震懾就行了,能不動手最好,化解誤會,禍水東引,再結個善緣自然是最好的。
所以,他的陽神去了,眼不瞎的都能看出來他是餓鬼。
而餓鬼現在基本就跟錦岚山劃等号了。
再拉着一堆小黑子,還有長橋虛空而來的效果,震懾效果是肯定有了,那說話自然就要客氣點了。
人家願意後退一步,不管這事,不出手,任由他們離開,那餘子清轉手就送去所有修士都拒絕不了的禮物。
但總要有人來背鍋拉仇恨,那就沒有比現在的錦衣衛更合适的目标了。
反正這次事的起因,就是因爲錦衣衛想要私下裏捂蓋子引起的。
别說什麽下面的人做的事,跟上面的人沒關系,扯犢子呢。
老宋還在的時候,錦衣衛下面的探子,在這種事上,有誰能全程瞞着老宋,給鬧到這麽大?
坐在指揮使這個位置,掌控不了錦衣衛,那就乖乖把鍋背好,背穩了。
要是老宋來處理這事,那結果八成就是下面的人無能,讓厲鬼跑了,老宋嘴上罵兩句,下次有什麽任務,該給還會給。
指不定私下裏還會跟身邊的人說,那種逼出來厲鬼的貨色,死了就死了,那厲鬼既然報了仇就跑,那也不是沒腦子的貨色,還去費勁去追什麽,錦衣衛天天都很忙的,哪有空管這種屁事。
私下裏的話,不作數,卻會直接影響到下面人辦事的态度,指不定也會悄悄傳出去。
這事最終就會這麽不了了之,死的人活該,但是老子很忙,不深挖了,相關的人也别給老子上眼藥。
執掌錦衣衛,殺人是最不重要的,維護皇權,維護神朝穩定,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凡事最怕對比,老宋當年是善戰者無赫赫之功,最大的貢獻,就是當個被朝臣集火的靶子,等他不在了,被同行一對比,那差距就大了。
餘子清把老宋挖到大兌,執掌謎語人,代号甲十五。
來了這麽久了,表面上看,好像也沒幹出來什麽拿得出手的成績。
可實際上,大兌這些年也沒有發生過什麽大事件。
甲辰城每年來來往往那麽多人,砍頭季人山人海,各個地方來做生意的,第一站都是甲辰城。
而且自從老宋來了之後,一次劫獄的事情都沒發生,一切都非常平穩,那還要什麽自行車?
餘子清是巴不得大兌什麽大事件都沒有,最好連強點的修士交戰這種事都能避免了。
要是大兌的凡人,都能不受天災人禍,人人都能平平穩穩的活到老,老張他們怕是做夢都會笑醒。
飛舟還在南海上空急速飛馳,餘子清跟王子軒在這閑聊,順手把厲鬼小黑子拉了出來,讓他聽着。
按理說厲鬼小黑子是知道不少事的,可惜,知道和實操是兩碼事,要說厮混經驗,這些小黑子被王子軒甩了倆神朝的距離。
喝茶聊天,聊到一半,餘子清轉頭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小黑子。
“你帶回來那個厲鬼,你準備怎麽處理?”
“啊……”厲鬼小黑子有點懵,他還真沒想那麽遠,就是腦子一熱,就沖上去了。
“你把人帶出來了,總不能讓人家窩在裏面吧?來,說說,伱要怎麽安排。”
厲鬼小黑子站起身,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我沒想到,請大人教我。”
“那厲鬼生前是個小姑娘,死于非命之後,雙親也尚在呢。
但是她的家人,暫時不用擔心,就算錦衣衛的人沒腦子,也不敢做什麽了。
而且,會有人出面照拂。
你隻需要考慮一下,你怎麽安頓她。
你在這聽了好半天了,現在好好想,慢慢想。”
厲鬼小黑子一驚,他的确沒想那麽多。
之前光顧着聽吹牛打屁了。
現在回想一下,把獬豸叫過去,除了讓錦衣衛吸引注意力,順便喂一下獬豸,還有這方面的考慮麽?
再加上給之前交戰的人,都送去了禮物,請他們幫忙照拂受影響的凡人,那自然也是把那厲鬼的家人給囊括進去了。
鬧到這種地步,錦衣衛也好,那些大勢力也好,想要搞清楚事情原原本本的來龍去脈,搞清楚身份來曆,自然是不難的。
隻是順手多照拂幾個凡人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肯定是沒人會拒絕,也沒人會省這點事。
而且,這可不止是一個勢力,好幾個勢力,都收到禮物了。
再怎麽拉胯,也總會有人能做好,做的妥帖。
因爲實在是太簡單,随便派個弟子,稍微上點心就能做好。
所有的後續,也都不用厲鬼小黑子再考慮了,他隻需要考慮怎麽安排那個厲鬼。
跟個穿開裆褲的小屁孩一樣大的厲鬼小黑子,坐在那托着大腦袋,一臉認真的思索。
他獲得過的經驗裏,的确沒有這方面的東西,有的隻是怎麽複仇,以及痛苦和怨恨。
等到天黑了之後,厲鬼小黑子伸出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重頭開始思索。
送回去吧,肯定是不合适的,那厲鬼實力尚弱,都還沒完全凝聚鬼體,跟凡人生活在一起,那是在害人。
“大人,我有個想法。”
“說說看。”餘子清坐直了,正色傾聽。
“我想帶着算了。”
“帶着?你帶着?跟你一樣,待在長橋上?那你想過,她生前隻是個小姑娘,她能跟你一樣,習慣那種連個聲音都沒有的地方?”
“呃……”厲鬼小黑子還是想不明白,除了帶着之外,還能怎麽辦。
“你就沒想過,去問問她自己有什麽想法麽?”
“……”厲鬼小黑子一臉震驚,他還真的沒想過這些。
“先去問問吧。”餘子清笑着拍了拍厲鬼小黑子的腦袋,将其送回去。
王子軒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等到厲鬼小黑子走了,才有些羨慕的道。
“他們跟着你,的确是走了大運了。
古往今來,可從來沒有人會去真心教導一下這些家夥。
從我有意識的那天起,我能得到的教導,都是碰的頭破血流而來的。”
“難得他有志向,還願意去嘗試,那我也樂得往好的方向引導一下,在我看來,他們除了知道的多點,其實跟小孩沒什麽區别。”
……
長橋上,厲鬼小黑子邁着小短腿一路狂奔,來到那厲鬼身邊。
厲鬼小姑娘站在橋邊,都沒敢靠着欄杆,哆哆嗦嗦的也沒敢說話,周圍那些小黑子給她的壓力實在是有點大了。
“問你個事,你以後想要做什麽?”
“我……”
“你不用擔心其他,你盡管說。”
厲鬼猶豫了好半晌,才試探性的道。
“我想回去看看我爹娘,還有我弟弟,還有……還有隔壁的弟弟,我想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厲鬼小黑子忽然就有些懂餘子清說的那些話了。
“放心吧,他們都沒事的,但是你暫時是不太可能回去了。”
厲鬼小黑子話音一頓,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這也是爲了他們好。”
“除此之外,你還想要做什麽?盡管說。”
“我想去讀書。”
厲鬼小黑子愣了一下,他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但看着厲鬼眼中,帶着一絲期待,這明顯是生前就有的願望。
“好,你等着,我去求我家大人。”
厲鬼小黑子邁着小短腿,風風火火的又跑掉了。
出來之後,厲鬼小黑子撲通一聲跪在餘子清面前,一臉認真。
“大人,我想送她去讀書,求大人幫忙。”
餘子清拉起厲鬼小黑子,眉眼帶着笑。
“安排讀書是小事,不用跪。
不過,你可以繼續想想另外一個問題。
這一次隻是一個,若是以後還有其他情況的厲鬼,你準備怎麽安排?
你都要管,都要安排麽?
那你怎麽去做?
這個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不用急着回答我。”
“好。”厲鬼小黑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餘子清很滿意厲鬼小黑子的變化,一個承厲鬼之名的小黑子,按理說,怨恨一切才是主基調。
但厲鬼小黑子,會爲了一個厲鬼來求他,這種本質上的轉變,就讓餘子清特别滿意了。
思來想去,可能也跟獬豸出世有直接關系,若是有一線光明,恐怕便是厲鬼也不願意躲在陰暗的角落裏怨恨着一切。
複仇,說到底,也可以算是别無他法之後,追求光明的一種方式。
餘子清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會不會有朝一日,等到壽數耗盡,自然消亡的那天。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小黑子們,肯定是能存在很久很久很久……
車輪那些家夥,餘子清可以将他們綁定在人族,以互惠共利的方式,來作爲長久發展下去的布局。
但這些小黑子們,就沒法如此簡單粗暴的解決了。
因爲他們本身來自于鬼物,而鬼物本身,基本都跟負面的東西相關。
餘子清想試試更根本,更深入的方法。
把這些小黑子當做小孩子一樣,一點一點的引導和教導,讓他們懂得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讓他們有自己的志向,塑造他們的三觀,讓他們懂得會去思考。
這樣,就算是有朝一日,滄海桑田,無論力量是什麽,如何變化,最起碼這些小黑子不會如同曾經的諸神一樣,完全站在人族對立面。
餘子清都不指望小黑子變成兩隻腳都站在什麽正義上的正派人物,隻要能站在中間,他都能欣然接受。
真正的世界裏,絕大部分人可都沒那麽偉光正,就算獬豸這種可以說是非常正,以位格錨定的神獸,都還會吃人呢。
餘子清對這些小黑子的期望,就是他們能跟一個不壞也不偉光正的正常人一樣就行。
畢竟,這些小黑子的出身來曆,也注定了他們不可能化作人族眼裏的偉光正形象,在鬼物眼裏有這種形象倒是還有點可能。
琢磨了琢磨之後,要不然,給辦個學堂吧。
反正沉淪大魔已經無了,小黑子們要面對的危險也沒那麽高了。
讓他們天天蹲在長橋上,怕是再過一萬年也沒什麽進步,更沒有什麽實際體驗。
辦個學堂之後,把小黑子們都塞進去,起碼讓他們經曆點東西,去實際感受,再結合教導,效果肯定會好的多。
還有,厲鬼小黑子不是說,讓那個小姑娘去讀書麽,那不正好麽。
餘子清閉上眼睛,呼喚了一下車輪。
“你給老張傳個話,就說讓他們在甲辰城附近蓋個學堂。
給異類準備的,暫時就鬼物吧。
要是不太方便……
唔,我記得甲辰城附近是不是有個廢棄的地祇神國,還沒有敕封新的土地。
就安排在那吧。
以後所有的異類,都得來讀書接受教育。
先把地方安排好,再看着招幾個蒙學的老師,不要活人。
剩下的等我回去再說。
要是有什麽事,就讓他呼喚王子軒。”
這種不是太機密的消息,餘子清就懶得跑一趟。
當然,也因爲他現在已經距離陸地很遠了,最遠的傳訊飛劍也費過不去。
玉簡傳訊傳達這麽複雜的消息,還是太過麻煩了。
所以,還得送王子軒去大島,讓王子軒配合研究一下,給整出來個簡單點的通訊手段。
用七陰大王留下的材料,搞個公開傳播的廣播,餘子清倒是覺得沒什麽,但若是用來搞私密通訊,尤其是重要信息,餘子清就總覺得不安全。
以正常的材料能搞出來的最好。
像是七樓戒指之類的,那也是借助了材料特殊性,再加上制作水平實在是太高,幾乎不可能複制了。
要是有希望能複制,都不用餘子清說,老羊早就給開課題了。
飛舟急速前行,等到到了大島,還未落下,餘子清就看到降落的地方,已經有好幾個院首在那裏翹首以盼。
飛舟緩緩落地之後,就見幾道遁光飛來,又多了幾個院首。
餘子清拱手見禮,看着這些大佬面帶微笑,一臉和善的樣子,心裏就有些發怵。
他以前來可沒這種待遇,别說十個院首來迎接,能有一個在他主動去找的時候,搭理他一下,那就算是非常客氣了。
恩,這話也不對,應該說,除了來送重要的核心素材之外,就再沒這種待遇了。
“來了,快點裏面請,牛肉正炖着呢。”
“哎呀,這一路辛苦了,先歇息一天,不着急來參與研究。”
“一天哪夠?舟車勞頓的,起碼不休息三天?”
“也對,後面怕是就很難有休息時間了,那就先休息三天吧。”
“……”
餘子清還沒說什麽呢,這些院首就一唱一和,把餘子清給安排的明明白白。
餘子清眼皮跳了跳,什麽都沒說,反正來之前,他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跟傳送門相比,其他的都不是事。
他現在就想要傳送門!
他娘的,豁出去了!
“不用休息,立刻開始吧,在研究院裏,研究最重要!”
餘子清大手一揮,硬氣的很。
衆院首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他們就怕餘子清被逼着來,配合的時候會有小情緒,還在這拿話頭堵餘子清呢。
現在多好,都不用堵了。
至于什麽研究院不研究院的,一個名頭而已,他們在這裏待了這麽久,早就不在乎是不是多一個名頭了。
餘子清那點小心思,在場衆人誰看不明白。
餘子清邁着步伐,雄赳赳氣昂昂,看起來似乎比那些院首還要着急。
王子軒跟在後面,目光中帶着欽佩,這覺悟那是相當的高了。
當然,沒有院首熱情的招待王子軒,隻有倆從牛馬學子進階到院首學徒級别的家夥,在熱情的招待他。
從這裏就能看出來,在諸院首心裏,研究個長距離加密通訊方法,是遠遠比不上研究傳送門的。
當卡了許久之後,看到新的素材,有了希望,衆院首沒去把餘子清綁來,已經算是非常克制了。
……
大兌,老張得到了傳訊,忍不住砸吧了下嘴。
自家陛下整天到處瞎逛就算了,怎麽總是愛搞點異類回來。
要說車輪這些家夥吧,好用,那是相當的好用。
一個人就硬生生的将……那個詞怎麽說來着,唔,生産力,對,就是生産力。
一個人就能把神朝生産力擡升一個層次。
硬要比的話,起碼僅僅隻靠大兌如今的人力,肯定是達不到如此地步的。
甲辰城那小廟立的,也是相當好用,比謎語人用各種方法,費勁吧唧的折騰容易多了,還能免去太多麻煩。
最近夔侯國那邊就有人來談,說夔侯國裏那些十惡不赦的死囚,能不能送到甲辰城受刑。
當然,給錢。
一年一次費用,一個人頭再額外算一次費用。
因爲曾經,夔侯國就吃過一次大虧。
誅殺了一個十惡不赦的邪道,誰想那邪道有壓箱底的保命邪法,騙過了所有人,奪舍重生,之後變得更加小心,重新再來之後,報複夔侯國主,險些讓當年還年輕的夔侯國主隕落。
本來老張是不太樂意做這種交易的,但是想到自家陛下告訴過他有關小廟的事情。
再加上這兩年大兌需要被送到甲辰城砍頭的十惡不赦者,逐漸減少。
在大兌境内,想抓個邪道,都變成碰運氣了,邪道實在是太少了。
而夔侯國,又可以算是目前跟大兌最友好的勢力了,天天往大兌送錢。
老張在内閣開了會,大家都覺得實在是不太好拒絕。
所以,這事還在談,談成基本沒什麽問題了,現在隻是在談細節。
如今聽着傳訊,怎麽都覺得怪,謹慎起見,老張還是親自聯系了一下餘子清。
按照傳訊的說法,他開始呼喚王子軒。
王子軒當了傳聲筒,在餘子清這确認了之後,老張歎了口氣。
罷了,做就做吧,反正大兌荒廢的地祇神國,其實挺多的。
當年地祇之亂的時候,強大的地祇可是不少,他們死後,地祇神國也留下來了不少。
而後續,新敕封的地祇數量極少,自然留下了不少荒廢的。
把這些地祇神國利用起來,也算是有人看守了,省的以後時間長了,會藏污納垢,出現什麽魑魅魍魉。
鬼物就鬼物吧,反正前些天,神獸都出現了。
大兌什麽沒有,也不差個鬼物學堂。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鬼物,把這些鬼物整合起來,也算是件好事,起碼能杜絕大部分隐患。
找人吧,其實也簡單,現成的就有。
老張琢磨了琢磨,一路來到了庚子城。
他一路來到城外,在這裏找到了一座祠堂,上書俞氏宗祠。
這裏看守的老人,認得張曲力,見面之後,行禮之後,便不再多管,顯然老張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
進入祠堂,老張上了香,望着其中一座牌位。
“老鬼,出來見人了。”
香火袅袅而上,卻不見有任何變化。
“老鬼,這次有好事找你。”
“我保證!”
飄起的香火打了個轉,落入那牌位之上,隻見牌位裏伸出一個濃眉大眼髯須胡的老者腦袋,瞪着銅鈴大的眼睛,怒視着張曲力。
“姓張的,你不要太過分了!
之前不讓我出祠堂,就算了,現在我在地祇神國裏的地都荒了!
我連牌位都不出去了,你還要幹什麽?
趕盡殺絕麽!”
“放輕松點,放松,我之前可是爲你好,你要是被甲十四順手宰了,那我可救不了你。”
“哼。”髯須老者不說話了,冷哼一聲,從牌位裏跳了出來。
張曲力這話說的倒是不錯,要不是看在張曲力的面子上,他這種大鬼,早就被甲十四順手宰了。
“說吧,你這種家夥,不拉屎不去茅房,今天大駕光臨,又想讓我幹什麽?”
“陛下仁厚,想要天下安甯,卻又想給鬼物一條活路,便差我在地祇神國,立鬼物學堂,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