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清也是沒轍,他在外面到處奔波,大兌内部,也是上上下下,辛辛苦苦。
但改變越大,與整個大兌被封印時的偏差就越大。
在化解掉封印,整個大兌都回歸之後,那種偏差,必然會有巨大的沖擊。
這可不是普通的大兌小封印,隻是以個體爲目标的。
那些以個體爲目标的,本質上就是爲了毀滅掉被封印的目标,什麽沖擊不沖擊的,無所謂了,本就可以忽略不計。
可現在,餘子清可不想大兌目前的情況,因爲沖擊,而消失掉不少。
也不想某些辛辛苦苦修行上百年,未來必定是大兌砥柱中流的年輕一輩,莫名其妙的消失不少。
餘子清現在能想到的,最穩妥的方法,自然是借大兌的國運和神朝之力了。
在借閱了大乾乾皇才能修行的《乾綱》之後,餘子清便更加确定這點了。
那乾綱可以說隻是一個底層源代碼,也可以說是一個總綱。
整體借鑒價值便極大了,再結合大兌本身就殘留的一些,便能做到互補。
以餘子清現在的水平,都可以邊修行邊研究,隻是需要消耗的神朝之力偏多,需要的加持偏大而已。
當然餘子清也可以借力強行推演出更好更合适的。
有更好更方便的,餘子清自然會選擇後者。
而濁世污泥海裏,還有不少排隊的家夥,在眼巴巴的等着呢。
把那些家夥拉出泥潭,也算是标準的做好事了。
給他們凝聚真形,安排晉升之路,也都跟大兌息息相關。
如今,大兌要完整的,安全的回歸,又需要這些家夥出力。
這可不就是标準的大家一起赢麽。
餘子清嘿嘿一笑,說實話,他還真沒想到後面會這樣。
當時多少有點忽悠的意思在裏面,誰想到後面在這條共赢的路上,倒是越走越遠了。
而現在,拉沉淪的家夥出濁世污泥海、大兌回歸、幹死老乾皇等等一系列事情。
好像全部都套在了一起,都是互相影響着。
這些餘子清倒是很熟,前置條件,或者前置任務麽。
餘子清現在在琢磨,不去濁世污泥海,能不能重複利用排隊一号,來構建新的前置條件,借每一次判斷的時候來強行推演一下。
至于爲什麽不是排隊二号,因爲判定排隊二号的力量有點強,餘子清怕把排隊二号打死了。
到現在排隊二号還沒醒呢,這家夥倒是真夠實誠的。
而針對排隊一号判定得來的力量,隻有九階巅峰而已,一絲一毫的超越都沒有。
就特别适合做這種事,因爲肯定打不死排隊一号。
一想到這,餘子清就覺得可以試試。
不過,再想想,做人得厚道點。
上一次就在排隊一号還沉睡着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大比兜子。
還是等排隊一号醒了,确認一下,他的記憶盔甲和意識都沒有損傷。
然後再問問他願不願意配合再說吧。
他要是願意了,那再試試。
餘子清閉關潛修,另一邊,老張滿面紅光,看誰似乎都順眼了。
餘子清交代的事情,他就開始準備了,甚至在很早之前,他就開始準備餘子清開始借大兌神朝之力後的事情。
身爲神朝重臣,遇到大問題,想到神朝之力,乃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最擅長這點。
餘子清這才剛開始研究,老張就已經開始借助普及極廣的玉圭,來給以後的回歸做鋪墊。
這是一場需要上下一心,所有臣民都出力的壯舉。
有關整個大兌都被封印的真相,也開始有意識的,一點一點的傳播到下層。
而後有關兌皇力挽狂瀾,才有了今天,有了回歸可能,而且還有了保持現有狀态完全回歸機會的故事,也開始從上層向着下層流傳。
要說編故事,那也不算完全是編的,可要說出去,總得稍稍美化一下,列出來個正派反派,嘿,在朝臣裏,想找個擅長此道的人,簡直不要太容易了。
老張,還有内閣的幾個人,這些年來,天天擔心自家陛下再也不來了,擔心餘子清撂挑子。
因爲餘子清真有這種本事,從來沒借大兌神朝之力修行不說了,還是大兌神朝最大的債主。
偏偏餘子清每一次來做點事,都是很關鍵的技術升級,都是對提升國運有很大影響的事情。
老張和幾個内閣,再加上甲十四,暗戳戳的謀劃了好久了。
散布出去的各種事迹,再加上眼瞎了都能看得到的成果,兌皇的聲望已經很高了。
哪怕從來不上朝,也沒人敢逼逼。
這幾個老家夥,早就看出來,自家陛下不是什麽鼻孔朝天,從不往下看的心狠手辣之輩。
他們費心費力的處理朝政時,就在這有意無意的添加私貨,給自家陛下提高聲望。
就是預防着有一天,萬一自家陛下撂挑子不幹了。
他們幾個老不死,撞死在柱子上請願未必有用,可這大兌上上下下,無數人一起請願,那一定有用。
如今,老張坐在内閣,環顧一周,除了閉關的甲十四,其他五人都在。
他撫須含笑,忍不住生出一絲得意。
“我們這麽多年,未雨綢缪,終歸是有了大用。
陛下終于開始用神朝之力了,而民心可用,陛下帶領大兌完整回歸,也成了可能。”
說着,老張就忍不住笑出了聲,難得有些放縱。
旁邊另外一位老者,忍不住道。
“我們之前未雨綢缪,是未蔔先知,知道現在的情況?”
“我們是不是因爲陛下才未雨綢缪的?”老張問了句。
“這倒是沒錯……”
“現在是不是因爲未雨綢缪,會讓陛下的計劃更容易?”
“那也是……”
“那就沒錯了。”老張堅定的說出了最後的結論。
歪打正着,那就不是歪打……
内閣幾人對視了一眼,都一起笑了起來。
準備将這些事藏在心底,死也不會再提起了。
他們總不能告訴陛下,哎呀陛下,我們未雨綢缪其實是爲了防止你撂挑子,就知道你這人心不夠狠,所以,我們時刻準備着道德綁架您啦。
衆人默然,然後各自開始做事,在民間爲回歸的事做鋪墊。
必須要萬衆一心,以陛下爲核心,然後帶着整個大兌的一切,重新破封而歸。
餘子清還在閉關,排隊一号沒醒,二号卻先醒了。
考慮到排隊一号挨了兩次大比兜子,到現在沒醒到也正常。
“我看過你的記憶盔甲,對伱的确有安排了。
不過,我還是要先問問你,你想要什麽樣的真形。
新的真形未被确認之前,有很多種可能的。
但是隻要凝聚新的真形,就沒反悔的機會了,後續的道路也會在這一刻定好。”
排隊二号迷迷糊糊蘇醒,意識逐漸清醒之後,腦海中便浮現出車輪給的經驗,火柴人給的經驗,還有花神的麻煩情況。
他果斷放棄思考,他怕是根本不可能自己想好什麽道路。
“大人安排便是,我聽大人的。”
排隊二号這麽一說,餘子清就越發覺得這是個難得的實誠人。
“行,那我就來安排了。
按照計劃,一個蘿蔔一個坑。
算算時間,今年已經近半,你也不适合比較麻煩的節氣。
就給你安排到小暑吧。”
“任憑大人安排。”排隊二号依然是這句話,因爲他都不清楚什麽是小暑。
“那行,就聽我的。”
餘子清點了點頭。
考慮到大兌即将回歸,回歸之後,地盤就在荒原南部,而荒原北部寒氣南下。
還有個陽魔,蹲在極寒禁地裏,不斷的吸納陽氣。
而荒原南部,還有個銀湖禁地,都不是什麽陽氣濃烈的地方。
按照餘子清的規劃,二十四節氣裏,必然是要先弄出來一個增加陽氣的。
而排隊二号又是個實誠人,給個小暑就挺合适。
既有穩固陽氣之能,而且也不算是扛大頭的。
需要去扛大頭的,是占據大暑之位的。
大暑,陽之極,反正肯定跟陽魔是天生不對付了。
新的祭祀安排其實很簡單,餘子清早在之前,就已經讓老張去鋪墊了。
先把二十四節氣的坑挖出來,結合實際,總結一下這個時節應該幹什麽,再結合餘子清給的内容,讓習俗慢慢培養,等人被拉出泥潭了,一個蘿蔔一個坑的往裏填就行了。
排隊二号化出真形的過程很順利。
他依然也沒有化作人形,而是化作了一方石台,充斥着灼熱的力量,石台的變化,還能被當做天氣預報用。
有雨的時候,便會生出變化,尤其是有雷陣雨的時候,變化極爲明顯。
而且還有驅蟲防腐的功效,所在之地,蟲豸退避三舍。
一年到頭,最強的時節,就是屬于他的小暑。
可以預料,以後排隊二号就會被當做限定季節的天氣預報用,還會在糧倉書庫之類的地方,爲其供奉。
餘子清很滿意,實誠人就得給這種不需要特别做什麽,也不麻煩,而且好處也有的位置。
要是連判定都能失敗過一次的排隊一号,餘子清肯定不會給他這種位置。
安排好了排隊二号,他便老老實實的待着,很滿意現在的情況。
不但有了真形,有了職責,有了路,還不難,每年還有一個時節會是他一年到頭最強的時候。
反正對比在沉淪之淵的時候,他已經非常滿意了。
排隊二号這邊剛安排好,挨了倆大比兜子的排隊一号,竟然也跟着蘇醒了。
餘子清打量着排隊一号,先問了句。
“來,我先檢查一下你,看看你有沒有受到什麽不可彌補的傷害。”
排隊一号頭一次聽說,還有這種好事,車輪他們可從來沒說過。
他不敢耽擱,立刻展露出記憶盔甲,完全不設防的把一切都敞開了。
餘子清仔細檢查了兩遍,對比了一下上次窺視過的。
排隊一号的記憶盔甲,沒有任何損傷,也沒有新增加的記憶,意識清醒,據排隊一号自己說的,意識也沒有什麽損傷。
他壓根不知道自己挨了倆大比兜子。
聽說排隊二号蘇醒沒多久,他就蘇醒了,也覺得這很正常,畢竟,他是在排隊二号後面出來的。
“你自己看看,是不是沒有增加新的記憶?”
“的确沒有,跟之前一樣。”
餘子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按照車輪他們給的信息,如今還在濁世污泥海裏的人,都是會慢慢地增加一些新記憶,記憶盔甲都變厚了。
而出來的排隊一号,卻沒有新增加記憶了。
這事吧,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畢竟,時時刻刻都在遭受惡意侵蝕,磨損記憶盔甲的人,記憶非但沒減少,反而在增加。
而逃出來的,沒有再遭受侵蝕,沒有了損耗,反而不增加了。
最大的可能,其實是增加的記憶,并不是這些家夥自然而然恢複了一部分之前損耗掉的記憶。
不然爲什麽排隊一号沒有恢複了?
而排隊二号也沒有恢複。
這事怎麽看都有問題。
但餘子清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因爲他針對排隊一号,還是能激發判定的。
“我剛剛安排了排隊二号,也就是現在的石台,今年輪不上你了,你等下一年。”
“這倒是不急……”
“趁着這段時間,閑着也是閑着,你能配合我做點實驗麽?”
“當然沒問題。”排隊一号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他覺得自己似乎比車輪他們更受重視。
餘子清欣慰的點了點頭,拿出了懷中鏽劍。
開始針對排隊一号再次判定,然後,鏽劍之上的鏽迹,開始脫落。
依然可以判定沒錯。
然後開始增加前置條件。
沒有目标的,直接靠判定來獲取的力量,不但沒法弄死排隊一号,更沒法傷到排隊一号的根本。
所以,這次換個方向,以他整合的,以大兌遺留的殘篇,加上完整乾綱爲基礎的東西,推演出一門最适合他的,以神朝之力爲基礎的法門。
以神朝的法門,獲取的純粹的神朝力量,來針對排隊一号。
然後,不出意外的,鏽劍之上脫落的鏽迹,再次出現了,無法完成判定。
現在就有三個可能了。
一,以排隊一号爲目标,判定得來的力量,全部耗費掉,都不足以強行推演出這麽一個完整的法門。
這個可能不小。
二,能夠推演,但是判定本身,卻不能憑空化出神朝之力,讓他變成一個神朝體系之下的九階巅峰強者。
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爲一直以來,餘子清的力量都是憑空得來的。
三,便是加上這個前置條件之後,所需的判定分數就不夠了,無法拔劍。
畢竟,他針對排隊一号的判定分數,隻有六十分,得來的力量,會被卡死在九階之内。
這個可能性倒是最大的。
餘子清沉思了一下,沒必要一口氣吃成一個胖子。
把前置條件削減一下。
隻要法門,不要法門所對應的巅峰力量,他自己可以借大兌神朝之力加持。
繼續嘗試,依然不行。
餘子清繼續削減,隻要總綱,一個方向。
這一次他便明顯的感覺到,大兌神朝之力,正在向着他體内蜂擁而至,大兌的國運,似乎都跟脫缰的野狗似的,甩着舌頭,撒着歡,瘋狂的湧入他體内。
那加持已經遠超他此刻能掌握的極限,卻依然能被他輕易的掌控。
餘子清伸出一隻手,一個全力大比兜子,甩在排隊一号身上。
排隊一号很幹脆一僵,意識再次陷入昏迷。
他的記憶盔甲,都出現了裂紋。
餘子清細細感應了一下排隊一号,這家夥肯定還沒死,那一擊,力量是盡全力了,但是也隻是純粹的力量。
這是餘子清多次之後,實驗出來的,明明盡全力,卻還算是留手辦法。
畢竟,最直觀的例子,全力一個大比兜子抽在屁股上,跟并指爲劍,化作劍指,全力戳在喉嚨上,區别還是很大的……
排隊一号沒死就行,餘子清關注點開始落在強行推演出來的總綱上。
這是餘子清第一次借判定強行推演,最後境界卻沒有直接達到應有境界的情況。
還是借了大兌神朝之力,才抵達九階的境界。
以往都是約等于修行某種法門,修行到了九階,可這一次,卻隻是加持。
這區别還是很大的。
餘子清現在更确定了,六十分的判定,已經完全不夠用了。
新的法門隻有總綱,名爲《鑄道庭》。
餘子清細細參悟總綱,愈發覺得這東西,等同于耗費一次六十分的判定機會,卻一點都不誇張。
乾綱更像是加持,是化作程序的核心。
可鑄道庭的總綱,更像是一種正兒八經的修行法門。
一種也是神朝體系之下,卻跨越到下一個階段的産物。
也像是以整個神朝爲修行,真正的可以靠皇帝來反哺神朝,讓皇帝可以在執政能力之外,亦可以在力量體系之下實現雙赢。
這的确符合餘子清的理念。
對比一下,乾綱則更像是地主頭子在向佃戶收租。
不太貼切,但對比之下,就是給餘子清這種感覺。
餘子清沒急着修行,隻是趁着現在的狀态,繼續鑽研參悟,最好能領悟透徹,而不是知道怎麽用就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