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朝逢正數年大祭,一甲子爲整數,六十甲子爲大數。
一個皇帝,能順順利利的度過三千六百年,回首望去,比三千六百年前,神朝更強盛,便算是不負數千年經營,對得起曆代先皇。
大乾最近很熱鬧,禮部忙的不可開交,而其他部門,也沒一個能閑着的。
刑部卷王加班加點,盡可能的将庫存的案子全部解決掉。
畢竟,按照正常情況,新皇登基,都有一個例行大赦天下的程序。
十惡不赦的倒是還好,但是還有不少,你放了吧,覺得心裏不舒服,不放了也不行。
還要考慮,别在新皇登基階段,給搞事情。
卷王最近就在解決這些人,那些本來也關不了幾年的貨色,放了之後,能老實下來不去搞事的,那無所謂了。
有些本身不在十惡不赦的名單裏,以其往日表現,大概率還會搞事情的,又不夠直接宰了,那就讓其在牢裏蹲到死吧。
工部還得忙着處理各種東西,從建築到法寶,各種禮器,都得他們準備。
甚至新皇登基之後,還得準備各種配套的東西,這些都不是現成的。
總不能新皇登基了,還沒東西可用吧?
乾皇這次做決定有些匆忙,誰也不敢說什麽,大家一起肝吧。
便是錦衣衛,最近也都閑不下來,宋承越都得親自去皇室的龍脈祖地,做一次排查清掃,确保不會出什麽問題。
最近搞事情的,甭管事情大小,統統先拿下。
有道是,不打勤,不打懶,專打這不長眼的,說的就是最近還不長眼色,還蹦跶的貨色。
太子即将登基的消息一出,大乾瞬間比往日裏還要平穩了。
野外殺人奪寶,劫道的強人,稍微有點組織的都集體放假。
那些平日裏都是人人喊打的牙子,全部瞬間消失不見。
便是那些路燈挂件預備役,最近都顯得特别有良心。
嚣張跋扈的衙内不見了,聽說很多都是被家裏人直接打斷了腿,讓其在家中休養,從根源上斷絕了惹禍的機會。
甚至大乾皇室,都頗有一些兄謙弟恭的氛圍,往日裏玉圭頻道互噴說相聲,也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新編的故事。
表面上看,一副普天同慶的樣子。
大家都變得和善了起來。
畢竟,誰也不想當那個不長眼的出頭鳥。
餘子清聽着玉圭裏,新編出來的,太子和二皇子往日裏的兄弟和睦的小故事,默不作聲的将玉圭收起。
他都覺得不真實的仿若在夢中,其他人更别說了。
假到他親自講給果汁聽,果汁都未必會信的那種。
算了,事實已定就行,其他的不管了。
接下來,他基本就是看戲了,看看神王到底要這個棋子做什麽,看看乾皇到底怎麽跟神王過招。
目前來看,是乾皇占上風了,把神王忽悠瘸了。
但誰笑到最後就未必了。
時至中秋,大祭開始。
大乾皇室祖地,附近裏裏外外被清理的幹幹淨淨,登基大典與大祭同一天進行。
除了大乾朝臣之外,大乾請了不少外人來觀禮。
大離和大震各自派了一位皇子來代表皇室,各大勢力,有資格有實力的,都收到了觀禮邀請。
錦岚山好歹也是有九階坐鎮,生意也做的不小,怎麽也算是大勢力了,自然也收到了邀請。
餘子清封了大兌玉玺,還有諸多大印,隻是以錦岚山的身份來觀禮。
不然的話,哪怕餘子清從未納入神朝之力修行,多少還會有些沖突,可能會引來變化。
大祭程序極爲繁瑣,餘子清看的昏昏欲睡。
除了又臭又長的祭文,簡略說,就是乾皇退位,給太子加冕,太子以新皇之身,祭典列祖列宗,上禱天地,被神朝之力接引,承認爲新皇,氣勢攀升,展現一波肌肉,到此結束。
看起來是父慈子孝,兄謙弟恭,滿朝文武,也都恭恭敬敬的道賀,爲大乾開啓新的篇章。
餘子清跟着混了一天,等到三天後,大祭結束,衆人準備離去的時候。
餘子清才找到那些來觀禮的勢力。
最先找到的,是大離皇室的一位皇子。
餘子清交給對方一個漆黑的儲物袋。
“此次遊曆修行,偶遇一位前輩的屍骸,便将其收殓,将他從深淵帶了回來。
觀其随身之物,應是大離皇室的一位前輩,可惜未曾知道這位前輩如何稱呼。
想來,這位前輩也想落葉歸根,可以安息。”
大離的皇子,接過儲物袋,打開一看,其内有一尊沉穩大氣的棺材,旁邊還擺着各種收攏到的遺物。
隻是看了看其中幾樣已經失去威能的遺物,他便明白這人是誰了。
“多謝了,這位的确是我族中一位前輩,數千年前,去遊曆深淵,便再也沒有歸來……”
大離的皇子客客氣氣的道謝,他不甚清楚當年的事,卻也知道有這麽一位前輩。
當年這位前輩,也有九階的境界。
隻可惜,後來被當做反面教材,用來教導皇族後輩。
不管怎麽樣,皇室的前輩強者,被人收殓遺骨,總是一個好事,也必須要承人家人情。
大離的皇子很客氣,爲人也很溫和。
畢竟,大離皇室,才是真正的姐謙弟恭,氣氛非常和諧。
大離太子對這些弟弟妹妹,哥哥姐姐,倒是也都挺好的。
而其他兄弟姐妹,侄子侄女,也沒人會想着跟太子争。
若是有人慫恿,怕是根本不用捅出去,他們自己就會在家關上門,把慫恿他們去争的人溺死在花池裏。
沒利益沖突了,這氣氛自然就和諧了。
看着這位脾氣很好,人也很溫和的大離皇子離去,餘子清終于想起來,前些天聽故事,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哪來的了。
大乾那些編故事的家夥,竟然是直接抄了大離皇室姐弟相處和諧的故事,稍稍改頭換面,套在大乾這邊,就直接發布了。
好家夥,那些編劇竟然沒被大乾的人打死麽?
餘子清眼中帶着一絲遺憾,調整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一個接一個的去找了找那些勢力。
他在深淵裏收殓到的遺骸,數量挺多的。
不少身上都是有身份證明,亦或者留下了遺書,告誡後來者,莫要去觊觎仙草,否則會死的莫名其妙,甚至有可能會遺禍家族。
這些人能留下遺骸的人身上,都沒血脈詛咒的氣息,也不知道當時他們是從哪來的。
能确認來曆的,餘子清就将其屍骨還回去,做個順水人情。
尤其是把對方所有的遺物,都收攏好還回去,尤其是遺書之類的。
他要讓大家都把“觊觎仙草,不得好死”這八個字,刻入祖訓裏。
他收攏的屍骨不少,有人有妖,人族這邊,大半都還能找到他們背後的勢力,有門派也有家族。
但也有一些,他們的家族或者門派,都已經湮滅在曆史之中。
這些人,餘子清就準備在錦岚山外,給他們建一座墓地,然後再給立一座碑,寫明了他們曾經是什麽實力,爲什麽會隕落。
還有妖族那邊,要是還有大族群的,就把屍骸送回去。
從古至今,可能有幾萬年了,那裏才隻找到幾十個,上百個九階的識海,感覺也不多。
可一口氣帶出來幾十個九階屍骸,那沖擊力,絕對足夠一舉扭轉有關仙草認知的大方向了。
至于是不是還有人心懷僥幸,那餘子清就管不着了。
他隻需要讓大多數人知道,哪怕一株仙草,擺在你面前,你最好也别有什麽壞心思。
刨除壽終正寝的強者,整個世界往前追溯兩千年,橫死的強者都沒有這麽多。
本來餘子清是打算,一家一家的上門送屍骸的。
可實在是太麻煩了,起碼要跑好幾年時間。
這不正巧,大乾新皇登基,一口氣聚集了這麽多大勢力的人,一口氣就能送出去大半。
剩下的那部分,餘子清再慢慢去送。
指不定那些屍骸裏,會給後輩留下了什麽傳承,或者什麽寶物。
若是妖族,肯定是能得到大好處。
餘子清不太在意這些,壓根沒搜刮。
他倒是希望那些迎回家族長輩屍骸的人,能得到什麽好處。
要人情,那就徹底點,權當純粹做好事了。
餘子清送了一圈屍骸,最後又找到宋承越。
老宋皺着眉頭,一臉糾結,跟便秘了似的。
“新皇登基大典,伱跑到這……搞這些……”
新皇登基,你來送屍骸,一送一大堆,這合适麽?
真不是故意來搞事情,把人惡心了,偏偏還得捏着鼻子給你豎起大拇指麽?
餘子清拿出一個儲物袋,交給宋承越。
“裏面有兩具屍骸,一個是大乾皇室的成員,一個應該曾經是錦衣衛的成員,生前都有九階的實力。
我推測,應該是在一萬年前了,具體不知。”
宋承越這下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新皇知道了這事,甭管心裏怎麽想的,嘴上都得客客氣氣的道謝,還必須給送重禮表示感謝。
大多數修士,哪怕是散修,壽數将盡,都會想着收個徒弟,留下傳承。
若是強者,尤其是身後有勢力的強者,最擔心的便是隕落在外。
一是沒法落葉歸根,客死他鄉,慘不忍睹。
二是說不定就有什麽重要的傳承,什麽才領悟的東西,直接失傳了。
三對于某些勢力來說,這些強者的屍體,都是門派的重要底蘊。
反正不管心理上,還是利益,都是損失慘重。
宋承越捏着鼻子認了,帶着儲物袋離開,去禀告了新皇。
新皇心裏怎麽想的不知道,但表面上,卻是感慨萬千,現場發揮,狠誇了餘子清一波。
确認了其中一位皇族前輩,還是九階強者的身份之後,正好以大禮,将其送入到祖地,順勢演了一波,拉攏一下皇族成員。
跟着就下了血本,給餘子清送了一堆禮物,表示感謝。
餘子清收了禮物,繼續去将剩下的少部分,能确認來曆的屍骸,一家一家,親自上門送去。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刷刷臉。
讓大家以後少去找不死曼陀羅麻煩,順便擴大到整個仙草群體。
也給自家果汁削減點潛在的危險。
省的以後萬一别人知道錦岚山有一株仙草,眼睛珠子發紅,嫉妒的失去理智。
提前也給錦岚山可能會遇到的麻煩消除掉。
餘子清說話,他們不信,但他們自家長輩的遺書,臨死的泣血血書,再加上死了這麽多強者。
再加上當年廖家那強者中的血脈詛咒,連累死掉了倆九階。
林林總總加起來,他們總該信了吧。
餘子清晃晃悠悠,四處遊蕩了兩年,總算是把能确認來曆的人族強者的屍骸送完了。
剩下的确認不了來曆的,都帶回錦岚山,在錦岚東部,找了塊地方,拉了一堆餓鬼,來建了一座墓園。
又找裏長,親自書寫了一篇墓志銘,立碑在墓園之中,用來警示後來者。
忙活完,餘子清給墓園裏的每一座墓穴都上了三炷香。
“諸位都是前輩,當年壽數将盡,拼死一搏也好。
心有貪婪,無法遏制也罷。
如今都已經身死道消。
晚輩能做的,便是遂了諸位遺願。
以諸位遭遇,告誡後人,莫要重蹈覆撤,扭轉錯誤的信息。
諸位前輩,如今入土爲安,也能安息了吧。”
餘子清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片刻之後,墓園之中,一陣陰風吹過,那篇墓志銘上的字迹,變得越來越模糊,似是要消散。
而下一刻,便有無數的念,憑空出現,填補到那些字迹之中。
那是各大勢力迎回曾經的前輩之後,将他們的屍骸安葬,收攏了他們的遺物,看到了他們臨死留下的遺志。
再根深蒂固的觀念,再強的貪婪之心,也架不住一口氣出現這麽多強者遺骸所帶來的震撼。
最強的這一波人,有人察覺到有什麽不對,信了這些話。
自上而下的信息傳遞,可信度自然會很高。
因爲,不信,也會強制将信息灌輸給你。
觊觎仙草,不得好死。
便是其血脈後人,也會遭報應。
這便是新的風潮,也是真理。
無數的念彙聚,越來越強,那座石碑上慢慢模糊的字迹,陷入了僵持。
餘子清的身形,驟然出現在石碑面前。
他化出餓鬼之相,一隻手觸摸在石碑上,面無表情的盯着。
月色之下,餘子清輕聲念叨。
“月光。”
一聲喝令,明月的光輝,驟然放亮。
無盡的月華垂落,化作一道光柱,落在餘子清身上。
新的神通,有些像暗影司的玉鏡的回溯。
皓月見證了曾經的曆史,每一個夜晚,都藏着世間見不得人的肮髒。
這神通就像是借助月亮,以大衍初章來推演曾經的事情。
但又跟暗影司的玉鏡不一樣,不是借神朝之力回溯。
最終演化出神通,便是月光。
其實餘子清挺滿意的,用來追溯一些關鍵情報,應該會挺好用。
他現在就想嘗試着追溯一下,到底是什麽力量,在抹去那些文字。
随着餘子清施展神通。
皓月之上,月宮之中的月神,驟然睜開眼睛。
她遙望着天際,感受到皓月之上的變化。
有人在借助皓月的力量,甚至還想借助她的力量。
細細感悟之後,她隐約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當年她遇到的始。
“果然是他的傳人。”
再繼續感應,似乎還有一種似是而非,無從察覺到根源的力量,似是在對抗。
周遭的一切,都随之幻化。
月神仿若出現在了餘子清周圍,她看到了餘子清的樣子,感受到了餘子清身上的氣息。
還有那與皓月天生的親近感,加上明顯跟始非常相似的氣質和眼神。
雖然外相已經化爲餓鬼,但不重要,氣息和根本才重要。
她看到了那座石碑,看到了墓志銘的内容。
月神秀眉微蹙,有些吃驚。
“這是誰?如此膽大妄爲,竟然在篡改有關仙草的事情?”
哪怕這個篡改,不是直接針對仙草,算是鑽空子擦邊。
可真有什麽問題,不怕跟着一起遭報應麽?
還是對方能付得起代價?
月神本來還在好奇爲什麽,現在根本不用考慮,也不用選了。
一邊是跟皓月親近,又是始的傳人,還在撥亂反正。
一邊是不知道是誰,在作大死。
她肯定站餘子清了。
月神深處一隻手,輕輕一點,周圍的幻象頓時消散。
而天空中的皓月,垂落的光輝,驟然暴漲百倍,月神親自調動的皓月之力垂落。
一瞬間,餘子清的雙目,都如同明月,綻放出冷清的月華,神通威能暴漲。
餘子清的腦海中,陰神抱着的地祇之源,也開始微微顫抖。
下一刻,不等餘子清繼續追尋。
那些想要抹去石碑上文字的力量,緩緩消散,仿若從未出現過。
石碑上的字迹,浮現出不祥的血色,仿若沁了鮮血,随時要滴落下來,不祥的氣息,浮現開來。
餘子清咧着嘴一笑,他觸碰到石碑的地方,鮮血逸散。
“跑的真快啊,會跑,看來就不是單純的會被觸發的禁制,而是更複雜的東西。”
以前遇到那些被抹去篡改的信息,要麽是直接引出神王,要麽就沒有反應。
還是第一次接觸到僅僅隻是純粹力量的阻礙力量。
那隻說明一件事,仙草的事,牽扯極大,而且特别重要。
讓人或者妖,或者其他種族,認定吞掉仙草,就能逆天改命,是非常有必要的。
而且這種觀念,早已經根深蒂固。
便是早些年,老羊提到仙草,也是這般認爲的。
因爲的确有人服用了仙草,逆天改命。
隻是那個時候的老羊,覺得看到仙草就眼睛放光,去挖仙草的危險特别高,橫死概率極大,不值得而已。
他自己就能做到堪比逆天改命的事。
本質上,其實也依然是認爲仙草隻是一種更好的天材地寶。
後來有了報應這個概念。
便成了觊觎仙草會遭報應。
很多強者其實就不願意去冒險了。
但那個時候,依然有的是強者願意去拼死一搏,整體觀念依然沒變。
現在則是從根源上改變整體觀念和認知了。
餘子清靜靜的感悟了片刻,石碑的氣息,已經大變,那些剛勁有力的字迹,都變得猶如諸多強者臨死之時的泣血絕筆,蘊含着極強的念。
隻是站在這裏,仿佛就代入到那些慘死強者臨死時的感受。
無盡的絕望,偏偏沒法将這份絕望,和臨死時最真切的哀鳴讓其他人聽到。
甚至可以預料到,後續還會有人來續上這份絕望,繼續發出最痛苦的哀鳴。
那隻會更加絕望。
餘子清閉上眼睛,後退了幾步,慢慢平複心緒。
他都不敢再看石碑了。
謊言編制的有多大,沉澱的有多深,此刻被翻出來,開始反噬之後,就會有多強烈。
餘子清甚至覺得,墓園裏的那些強者,是不是都要揭棺而起,去把他們要說的話,說給每一個人聽。
不聽的就揭開他們的腦殼,強行将信息塞進去。
餘子清取出一些靈香,在每個人的墓前,都重新上了香。
以此表示:聽到了,前輩們,消停點吧。
餘子清揉着腦殼,離開了墓園,順手讓餓鬼們注意着點,别讓人把這些人的屍骸給挖走了。
至于其他,若是有人來祭拜之類的,随便吧。
餘子清看了頭覺得腦殼疼,估計就算是來個邪道,也不敢挖這些人的骸骨了吧?
後續餘子清就不管了,反正聽玉圭,大乾新皇的事,剛過去沒幾天,大新聞都是跟仙草相關了。
夔侯國主倒是挺會蹭熱度,找了倆演員吵架。
反正慢慢的,知道的人就越來越多,以訛傳訛之下,簡化成一條消息。
好幾十個九階強者,去觊觎仙草,遭報應死了。
省略了中間的時間跨度,這麽說的确很吓人。
餘子清懶得管了,算是回報點不死曼陀羅了。
畢竟幾十年下來,人家不知疲倦的不知道弄死他多少次,還替他抗下了滴血重生的代價,他做點事也是應該的。
餘子清坐在果汁面前,把最近的事說了一下,甭管果汁知不知道,仙草之間是不是有特别的方法聯系,都得先說了。
這些天,他已經能明顯的察覺到,一直自晦,跟一株普通勝春花沒什麽區别的果汁,展現出的神異地方越來越多了。
起碼表面上看,都能看出來,這肯定不是普通的花。
養個花可太難了,還得去扭轉天下人的觀念。
今日有事出門,不想請假,早起三小時起來碼字。
下次還是請假算了,早起毀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