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悔倒也不是不行,能付得起代價,那誰也無可奈何。
神王不怕長袍人反悔,長袍人也不怕神王反悔。
做交易,自然就按照對方的要求去做,鑽空子全憑本事。
所以,爲了杜絕這種情況,長袍人在神王這交易的内容,隻有一項,展道。
隻是單純的展道,神王想坑他,就隻能扭曲自己的道,完全得不償失。
而單純的展道,沒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如此簡單的領悟其中的一切。
便是當年的始,也不可能這麽短的時間做到。
所以在神王看來,約等于炫耀一下,完事了自己毛都沒少一根。
長袍人領悟的的确不多,身上的玄奧氣息,連那展道的萬分之一都不到,而且雜亂無章,最後真正能消化掉的部份,會更少。
他心滿意足了,在虛空之中,鄭重的道。
“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太子登基。”
從虛空歸來,一路回到了乾皇閉關的地方,長袍人才睜開了眼睛。
乾皇一直背對着他,一直看着那扇時有時無,時而厚重如天塹,時而虛幻如泡影。
長袍人站在那裏,這一次感悟了完全的道,毫無阻礙,收獲的東西,不斷的飛出,在此地幻化成無數的鑰匙,又幻化出無數雜七雜八的東西。
“我的任務完成了,是時候消失了。”
“不,還沒有到真正成功的那一刻,一切都是有變數的。”乾皇很平靜,臉上雖然帶着笑意,卻也果斷制止了半場開香槟的行爲。
“還會有什麽變故麽?這些就已經足夠了吧?”
“不,要等到退位,潮水褪去,才能真正确認。”
乾皇看着那些幻化而出的玄奧,如同一個個碎片。
“始奪來的一部分道,經過演化,化作了煉神之路。
哪怕過去了這麽多年,經過不斷的演化,煉神之路依然還有不可避免的先天缺陷。
而那位的道也一樣,同樣有不可抑制的先天缺陷。
想要最強,沒有缺陷,就必須要二者兼得。”
長袍人歎了口氣。
“可惜,隻是展道,是絕無可能完全領悟。
縱然是能完全領悟,也是走在那位身後。
哪怕他的道早已有先天缺憾,那他也依然是此道之主。”
乾皇面色平靜,臉上帶着一絲敬佩。
“說實話,我到今日,也依然不明白,在那久遠的年代,始到底是如何虎口奪道。
以我之力,強奪那位的道,是絕無可能的。
我煉氣九階巅峰,前路斷絕,而後有了你。
而後煉神,依然元神境巅峰。
若無大兌歸來,我的路,已經走到了盡頭。
我雖不知前輩如何奪道,我無法開路,卻也想走出我自己的道。
時至今日,煉氣我可以走出自己的道,煉神卻不行。
那位的道,縱然無法完全參悟,卻也足夠我試錯,補足缺陷。
他日進階十階,走出我自己的路,那位的先天缺憾,我便沒有。
他人走煉神之道的先天缺憾,我也不會有。”
乾皇說着,元神便浮現出來。
他神色冷冽,眼神沒有絲毫動搖,隻見他的氣息微微浮現出一絲波動,元神的境界立刻不斷跌落。
從元神境跌落到八階,再一點一點,穩步跌落到一階,最後連煉神的根基,都直接廢掉。
乾皇眼中的神光衰減,整個人的氣勢,都暴跌大半。
長袍人站在那,有些震驚,卻什麽聲音都沒有,他靜靜的看着,生怕影響到乾皇。
片刻之後,乾皇擡起眼皮,神光暴跌,可眼神卻更加銳利和堅定。
“想要沒有缺憾,想要最強,就必須有足夠的決心,往日修行,缺憾已經無法補足,不若重新再來。”
“這麽短的時間,足夠參悟麽?”長袍人忍不住問了一句。
“足夠了。”
九階巅峰的境界,高屋建瓴,加上長袍人特意參悟到的東西,本就沒打算直接納入己身,那隻是磨砺己身之道,專門用來弄明白如何補足一些缺憾的。
乾皇已經知道,要如何走了。
如今借大乾神朝之力,穩住神魂,廢掉煉神的境界,重頭再來,也花費不了多長時間。
這一次,雖然還是走在煉神這條大路上,可是卻相當于自己開辟出一條獨屬于其自身,十成十契合的小路。
細細閱遍典籍,曾經的頂尖強者,如今還能找到記載的,沒有一個是完全沿着前人走過的路走的。
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最初那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差别,走的越遠,差别便越大。
九階對于他們這種天賦不缺,資源不缺,意志不缺的人來說,的确不是很難。
走前人走過的路,哪怕是踩着腳印走一遍,都不會錯。
可進階十階,就完全不一樣了。
要有獨屬于自己的東西,自己去從無到有的開辟。
最初的時候,乾皇的确想過,想方設法的效仿前輩,奪道。
可是後來,随着大兌穩固,回歸在即,再到各種曾經消失的信息浮現出冰山一角。
乾皇身爲這天下掌控資源最多的人,能知道的能查到的東西,自然也是最多的。
知道的越多,尤其是跟虛空中那位接觸,參悟展道之後,便越覺得,大離那些蠢貨,認爲所謂的煉神之道,僅僅隻是奪了一位神王的一部分道,便能直接開辟出煉神大道。
純屬扯淡。
哪那麽容易。
若僅僅隻是奪來的一部分道,便完全等同于如今的煉神之道,那麽,虛空中那位掌握着剩下的一部分道,便不會藏在虛空深處這麽多年,竟然要以十階來忽悠遊曆虛空的強者。
二者有因果關系,卻不能直接劃等号。
無法理解其中最核心的東西,想了想,算了,還是開辟自己的路吧。
對于個人而言,這樣可能會更強,也更契合。
乾皇氣息萎靡,哪怕還有煉氣的境界在,可廢掉煉神境界,造成的後果,也非常嚴重。
他如今的實力,可能還不如單純煉氣。
他最脆弱的時刻,就是此刻,若是有人想要對他下黑手,現在就是成功幾率最大的時候。
可惜,無人知曉。
而且上次,因爲太子的事情,他出關一次,輕描淡寫的處理了。
如今腦子稍微正常點的都知道,除非天塌了,否則都别來打擾。
他可以安心在這裏閉關,重修煉神,重塑根基。
……
餘子清自然不知道這些,他這邊是個演子,隻會在毫無交流的情況下,默契的配合演出。
兩邊默契的交替配合,把斷了情報來源的神王忽悠瘸了。
如今算是徹底将其穩住。
一群往日裏最不在意區區數百年時間的人,卻都在争取時間,就看誰能争取到了。
大島洞天的研究,穩步推進,靠時間來慢慢磨。
大家能看到希望,自然不急不躁,穩紮穩打。
餘子清繼續潛修,世界似乎又恢複了之前的安甯。
進階在即,他已經開始琢磨,七階會衍生出什麽神通。
人爲操控這事,他已經快要放棄了。
早點認清現實,早點躺平,還能舒服點,等到神通真出現的時候,他也能面不改色。
反正肯定不是那種殺氣沖天,一刀下去,就能砍死敵人的神通。
他以前是特别想要這種神通。
可經曆的事情越多,便明白,點純粹的攻擊,大部分時候特備好用,偏偏極少數關鍵時刻,就沒用了。
而這個大部分時候,其實很容易用其他方式彌補。
最關鍵的地方,偏偏基本沒法用其他常見的方式彌補。
山君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當然,這些都是邪君說的。
也不知道邪君在山君那經曆了什麽,餘子清總覺得邪君總是有意無意的黑山君。
說的可能都是實話,但用實話黑人,才是最狠的。
餘子清是真心覺得,自己再怎麽孕生出大殺伐神通,可能都不如山君了。
邪君這種有意無意黑山君的家夥,都會老老實實的說,要說純粹的戰力,他的印象裏,的确是山君最強。
然而,就算如此,山君也殺不掉某些人。
說起來,也不知道邪君打入陰魔巢穴,現在怎麽樣了。
當年留下的倆法寶,到現在還沒激活,哪怕沒有一切都很順利,至少也沒出什麽大問題。
……
“好的不得了。”
化作力陰魔的邪君,随手碾死了一個礙眼的陰魔,對現在的狀态,愈發滿意了起來。
當年給創造了條件,整個陰魔巢穴的陰魔,最重要的角色損失慘重。
新的種子陰魔出現,順利的長大,開始産種子之後,一切都穩固了下來。
因爲這代表着當年墜入迷蒙之海的大魔,肯定已經沉淪,被撕碎隕落其中。
邪君這個蛀蟲當的特别爽。
以他的底蘊,哪怕是同時出生,他也遠比其他力陰魔更強。
所以,他把同期的所有的力陰魔全部弄死了。
甚至後來再出現的,也會直接弄死。
整個陰魔巢穴裏,如今隻有他一個力陰魔。
因爲他實力增強的足夠快,遠超曾經出現的力陰魔,以陰魔的觀念。
隻要他足夠強,哪怕他弄死其他力陰魔,其他陰魔也不敢說什麽,甚至覺得這是應該的。
就像陰魔巢穴裏,不能出現第二個種子陰魔一樣。
邪君躺在有些空曠的巢穴之上,以其他陰魔的骨頭構建出寶座。
以整個巢穴爲基點,不斷的吸納營養。
陰魔的晉升,跟人族的修行完全不一樣。
他們的晉升之路是天生的,全部都在血脈的傳承裏。
他現在也知道了,那些陰魔不斷種下的種子,除了算是魔念種子之外,還有什麽作用。
不斷的種下種子,不斷的催發夢魇,以衆生之力,維持着迷蒙之海裏的營養。
如此壯大種子陰魔,壯大整個陰魔族群,形成一個良性循環。
種子陰魔甚至不需要修行,而且根本沒有修行這個概念,隻需要一直吃就足夠了。
那些帶着小車的陰魔,隻是消耗品,就像是在種田。
種下的種子,大部分産生的果實,都會以修士無法理解,無法感應的方式,落在迷蒙之海裏。
邪君斜眼瞥了一眼蹲在迷蒙之海邊緣,不斷進食的種子陰魔。
愈發認同餘子清曾經跟他聊過的話。
天生太強,血脈傳承,前路已經完全鋪好,閉着眼睛都能走的族群,他們的障才是最大的。
這已經跟是否聰慧沒有關系了。
這些陰魔,若是在人族手裏,能發揮出遠超如今一萬倍的作用。
那片危險至極,便是陰魔也不敢落入其中的迷蒙之海,便是最大的寶藏。
邪君從一開始,便警惕着唾手可得的晉升方式,警惕着先天帶來的血脈傳承。
他隻是将其當做一種知識,就像是普通的傳承。
他隻是在參考,壓根沒打算按部就班,無腦照着陰魔的路走。
這樣走的話,是絕無可能解決七陰大王。
時至今日,他一身力量,跟他要走的路,其實也沒多大關系。
看了看周圍無人打擾,邪君閉上眼睛,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另外一種視角。
無盡迷蒙和混亂之中,開始被分割成一層一層。
他現在就在第一層,從混亂和虛幻之中,找到了第一個線頭,或者說核心的一角。
他張大着嘴巴,如同一個蛀蟲,一點一點啃噬那一角,一點一點的向着迷霧之中推進。
很快,就蛀穿了第一層,第二層,第三層……
這便是他參悟陰魔的傳承,以陰魔的天賦,耗費了時間,創出了以他的意識爲核心的修行之法。
七陰大王太能藏了,任何動靜大一點的動作,可能都會被發現。
他到不是怕七陰大王出手,他是怕七陰大王當場變成縮頭烏龜,直接徹底封閉自己,龜縮數萬年再也不露面。
幸好,他現在也是陰魔,天生也能藏。
一點一點的從内部侵蝕,如同一個蛀蟲,一點一點的将核心蛀穿,将其慢慢的吞噬掉。
若是一切順利,可能到最後,内部都已經被蛀空了,外表看起來還是完好無損的。
這才是最契合他如今身份,成功率也最高的辦法。
蛀掉的營養,邪君都填補到自身的意識裏,以這些爲基礎,開始構建出自己的新道。
沒有起名字,因爲他不想新道現在就有錨點。
不,應該是尚未成型的新道,不需要有名字。
吃一塹長一智,當年邪道被扭曲,被毀掉,變成如今這鬼樣子,除了天生缺陷之外,可能也跟邪道開始孕育階段,就出過一點問題也有關系。
這一次,邪君吃了教訓,就苟着,我連錨點都不要,直接寄生。
不成功之前,連道形都不要。
不,成功了也不要!
看誰還能毀我道!
邪君下了狠心,就要跟七陰大王拼一下,看誰能藏,看誰能苟。
這次不成功,就直接死了好了。
省的讓山君那種貨色,天天逮着他的痛腳嘲諷。
别的人倒還好,山君嘲諷他被坑慘了,就是因爲沒腦子,他是真忍不了。
偏偏事情就是事實,他想反駁都無從駁起。
而這個才是最讓他無法接受的。
所以邪道說放棄就放棄,說不要就不要。
死了都無所謂。
隻要能從坑裏爬出來!
而一直藏着的七陰大王,現在還不知道,一個沉淪多年,本就憋着一口氣吐不出來,又被山君天天冷嘲熱諷,被逼急的君字輩,下了狠心去做一件事,還會聽人勸的時候,究竟有多可怕。
一個沒有道形,沒有名字,甚至連凝聚的雛形都沒有的新道,正在從内部,一點一點的侵蝕,一點一點的蛀穿他的道。
而這個過程,便是新道誕生的過程。
不像以前,是先開了一點路,再去修行再去走,而後再繼續開路,繼續修行。
開的那一點路,可能隻有三階,其實已經算是新道誕生了。
而邪君如今的做法,在真正大成之前,嚴格說,新道是壓根不算誕生。
都沒誕生的東西,你怎麽毀?
他算是聽餘子清勸,又結合陰魔特點,結合七陰大王性格,将苟之一道,發揮到了極緻。
……
餘子清自然是不知道,邪君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他現在有些發愁,煉神也好,煉體也好,的确都到了不得不突破的階段,還有自然而然突破的可能。
搞得他都不敢睡覺,生怕一覺睡醒,一不小心某一項自己突破了。
靠着二者之間那點聯系,相互牽制,才止住了自然而然突破。
餓鬼道和煉體之道,的确有了聯系,可聯系實在是太少了。
若是順其自然,讓其單獨突破,那種本就不多的聯系,可能也會變得更少。
隻是單純的疊加,不拖後腿就不錯了,自然不如相輔相成的更強。
而且,不加強兩道之間的聯系,以後怎麽同時進階九階?
必須加強,必須整合。
這不是整合兩道,僅僅隻是整合餘子清自己的力量而已。
而這一步,其實已經是無形之中契合了,開辟最适合自身小道的路。
若隻是修餓鬼道,自然是不會出錯,可以按部就班,沒有法門也能靠時間慢慢磨,以後當個鬼道之主。
但現在讓餘子清放棄煉體,根本不可能。
二者的聯系在餘子清身上,他根本不可能放棄。
餘子清悄悄找到老羊,把自身困境說了一下。
老羊有些意外。
“不是可以同修麽?”
“可以倒是可以,隻是我不想僅僅隻是可以同修,我還想可以互相成就,我得爲以後考慮,不僅僅隻是進階七階就完了。”
老羊有些欣慰,不止看到眼前,看的長遠,是個優點。
然後,他搖了搖頭。
“你别問我,煉體我倒是懂一點點,而且還是跟實際有偏差的純理論,做不得數。
餓鬼道我懂個屁,我到現在還沒弄明白,巫雙格的伴生法寶,到底是怎麽來的。”
“我真心是來請教的。”餘子清一臉真誠,表示這次不是來尋開心的,也不是爲了說你懂個屁。
“我是真不懂。”老羊苦笑一聲,他隻是聽說,沒切身感受,哪會知道如何處理。
眼看餘子清的确遇到問題了,老羊苦思冥想片刻。
“我想來,可能也就隻有這麽點可能了。
一,你效仿我的道,借天威造化,強行成型。
不過,你這牽扯到兩道,跟我這種孤身一人的情況不一樣,你未必能扛過去。
難度基本等同于開辟出一條堪比煉神之道的路。
二,你不是養了果汁麽。
但這個危險也太高了,上一次,果汁的力量也到了極限。
恐怕沒辦法幫到你了,至少現在是肯定不行的。
你要是再搞的這麽大,果汁說不定就真成了唯一一株半途被撐死的仙草。
三,也是借仙草之力。
之前不是有一株不死曼陀羅現世了麽。
你要是能借來點力量,倒是也有機會。
四,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亦有大機緣。
你遇到的生死危機太少,要在生死之間去感悟,也有可能領悟到東西。
五,唔……”
餘子清眨了眨眼睛,這就是你說“我是真的不懂”?
都特麽到第五種了!
“沒了,沒有五了,哦,有,那門大衍初章,也是一把鑰匙。
以我推測,你若是能修到第六個大境界,眼前這點問題,應該會迎刃而解。
起碼你會找到解決辦法。”
雖然聽着都不太靠譜,可行性都不太高,餘子清還是老老實實的道謝。
閱曆、知識等等,有了足夠的沉澱之後,的确遠比他這種小年輕強的多。
第一種直接放棄。
甭管能不能扛過天劫洗練,前提是,你得有天劫吧!
自從上一次薅羊毛,連一點雷花都沒薅到之後。
餘子清就覺得,他要是敢這麽做,天劫怕是壓根不會出現,根本不給他機會去借力演化。
第二種,估計完全不行。
餘子清心裏還是挺有逼數的,不管前期準備的如何,真到了那天。
必定是演化的太大,以果汁之力,要麽沒法演化,要麽被活活撐死。
養個花容易麽,算了,還是别禍害果汁了。
第五種,大衍初章,還是算了,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第三種和第四種,倒是可以合在一起試試。
隻要不想着把仙草連根挖了當靈藥吃,不想着禍害仙草,其實倒也不是多危險。
聽老羊這意思,那株不死曼陀羅,跟果汁的區别還是挺大的。
回頭去問問果汁,仙草之間的關系如何。
能不能引薦一下,就算不成,起碼别一見面就翻臉。
要是以前,餘子清肯定不會去沾染那株不死曼陀羅的,現在倒是可以試試。
回到了錦岚山,看到個年輕人,跟街溜子似的,貼着槐樹林溜達。
餘子清順手将其揍了一頓,一看那熟悉的防備架勢,挨揍挨出心得,護身之法如本能的家夥,餘子清就知道,這肯定是小皮孩。
餘子清假裝不知道,将其揍的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揍完之後,腫的不太均勻的小皮孩才幽幽歎了口氣。
“二爺,我懂,是您老沒認出來我……”
餘子清眼神一閃,有些不善,已經長大的小皮孩立刻改口。
“您老還年輕,我這是尊重。
您這是考驗我修行呢,我明白。
這麽多年,我還不如我爹進境快,着實不該。
而且,我真沒想偷偷溜出去。
您老揍我是愛護。
有一說一,的确比裏長下手輕多了,是怕一不小心打死我。”
餘子清眉頭一蹙,上去就是一腳。
你把話都說完了,我還說不說了?
“這才幾年沒見,你怎麽變的比你爹還油嘴滑舌了?”
小皮孩不敢說話,老老實實的應下。
錦岚山的規矩,不到六階,不準出山,省的出去丢人,或者被人活活打死。
小皮孩天賦異禀,更是不容許他浪費天賦,勇猛精進那是妄想。
不把根基打的完全無缺,再也無以爲繼,别想進階。
小皮孩嬉皮笑臉,倒也不在意挨揍的事。
他打小就懂事,其實誰揍他狠,他其實還跟誰更親一點。
說心裏話,餘子清是真放水放挺多的了。
裏長那才是卡着生死線,卡着點來的,是真不怕把人打死。
餘子清倒是真的挺怕把人打死。
小皮孩被揍的渾身腫脹,也悄咪咪的壓制住自行恢複的速度,就這麽跟在餘子清身邊。
下一刻,就見一個龐然大物,一路狂奔着沖來,而後越來越小,最後化作一條狗那麽大,沖到餘子清面前,一把抱住餘子清的大腿,挂在餘子清的腿上。
蠢狗多年不見餘子清,簡直跟見了親人似的。
這日子簡直沒發過了。
本來配合一點裏長試驗秘法,倒也沒什麽,裏長看它變弱了,的确收手了。
可是随着試驗,這貨越來越強,裏長的力道也随之變強。
如今都快恢複曾經的實力,蠢狗就越來越慌。
不堪回首的痛苦回憶,漸漸湧上心頭。
餘子清一腳将蠢狗踢飛。
“好好巡狩山門,瞧你這點出息,你見過那個兇獸如你這般提升迅速的?”
蠢狗連連搖頭,他一點都不想要實力。
在這邊當個弱雞挺好的。
過的别提多舒服了,誰都給吃的。
可越強反而越不舒服了。
“行了,起來吧,我回頭去找裏長說說。”
蠢狗巡視錦岚山,的确挺用心的,總比沒有強,而且還算是加強了跟周圍鄰居的聯系。
錦岚山内有什麽東西了,就讓蠢狗去送一趟,一來二去的,關系自然越來越好。
畢竟距離不進,總不能每次有什麽小事,都讓裏長親自一路狂奔上千裏吧。
回到了村子裏,村子裏那些連節日都要硬剽過來,當開席理由的家夥,好不容易找到個由頭,自然是立刻開席。
酒足飯飽,餘子清晃悠到魔植領地,看了看果汁。
狀态還行,但很顯然還沒從上次的事裏恢複到正常狀态。
餘子清是真不敢再禍禍自家可憐的小果汁了。
“有點事,問問你,你跟不死曼陀羅之間的關系怎麽樣?
我這有些事,想去拜訪一下不死曼陀羅,請祂幫點忙。
你看這事,有戲麽?”
說完之後,餘子清看向蛇柳,蛇柳伸長着一顆顆腦袋,眼神呆滞。
“看什麽,翻譯啊?”
蛇柳上的一顆顆蛇頭,依然是維持着大聰明的樣子。
直到餘子清拿出一塊巨鲨肉,走向其他魔植的時候,蛇柳上垂落的一根根細蛇,便立刻以頭爲筆,唰唰唰在地上書寫了起來。
“我大哥說,不熟,祂脾氣不好,有什麽事,找我大哥。”
餘子清把手裏的肉抛給蛇柳,一群細蛇打着架把肉瓜分掉。
“不是不找你,你還沒恢複,你好好恢複。
我呢,修行遇到點阻礙,需要有人幫忙。
咱家果汁呢,是走技術路線,不動粗。
我需要找能動粗的,還能觸碰我修行之道的,最好還要有危險。
而且還要能把握的住這個度。
本來我準備去找我大哥試試,可邪君給了他這麽久,我是真怕我大哥收不住手。
最後思來想去,不死曼陀羅可以試試。
你看能不能引薦一下,祂會賣你面子麽?”
餘子清說完,一旁的蛇柳,便長大了幾百個嘴巴。
餘子清抛出肉,每條蛇一蛇一筆,瞬間就寫出來一堆字。
“我大哥說了,你帶着我大哥的老樁去,告訴不死曼陀羅,你死了,我大哥以後就廢了祂。”
餘子清大爲震驚,看着蛇柳。
我家果汁這般霸氣麽?
蛇柳寫完,互相打了一架,唰唰唰的把那些字迹擦掉,重新寫道。
“我大哥說,隻是幫點小忙而已,你帶着老樁,祂不幫忙你也會很安全。
你告訴祂,我大哥已經重來一世。”
“哦,吓我一跳。”
餘子清聊了一會兒,澆了水,喂了一圈魔植之後,轉身離去,前往深淵。
他這個戲稱的仙草老樁之主,如今還真有點作用了。
一路來到深淵,進入荒漠,看到那株嗜血魔花,餘子清立刻拿出了老樁所化的拂塵柄。
“它已再來一世,這是它的老樁所化。”
餘子清還想攀交情,誰想嗜血魔花壓根沒覺得是他害了仙草,弄到的老樁。
真害了仙草,現在也不可能在這活蹦亂跳。
渡血河而下,嗜血魔花還送了餘子清一片人頭大的花瓣,讓餘子清留着。
餘子清看了看手中還沒搞明白有什麽作用的仙草老樁,現在倒是明白了。
起碼可以當面子用,而且特别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