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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繞開緘言神咒,假發白水蛋降臨(10

第226章 繞開緘言神咒,假發白水蛋降臨(10k)

餘子清拿着書,心說,程淨這可是真下血本啊。

這本魂記,可是地字閣的藏書,而且傳承久遠,連書籍材料都是價值不菲。

普通材料壓根傳承不到今天。

其内法門雖然修行意義不大,可餘子清卻覺得,起碼理念是對的,隻是沒找到正确的,合适的,安全的方法而已。

當年魂記的作者,可是用命來驗證了一遍。

顯然琅琊院的人已經試驗過很多次了,還有元神境大佬,以身試法,都失敗了。

要不然也不會給他原本。

周易算經倒是小問題,琅琊書院很樂意給一些人複刻本,基本都是隻有紀念意義。

然而,餘子清卻明白,類似的東西,有強大真意的原本,未必比沒真意的好。

程淨這一方面是結個善緣。

另一方面,他免費給了個情報,這個情報對于琅琊院意義重大。

程淨肯定知道,乾皇要收拾那些白水蛋了。

萬一到時候抓到了那個修道者白水蛋,确認了就是當年琅琊院的然者。

那這消息,八成是不可能壓制的住的。

甭管當年是不是然者自己爲了理想,詐死出走,在外人看來,這就是琅琊院的鍋。

弄不好,整個白水蛋組織做的事,都會扣在琅琊院頭上。

爲什麽?

因爲樹大招風啊。

反正到時候肯定不會有人因此去找鍾守正的麻煩。

現在程淨知道了這事,琅琊院就等于有了一個先手。

可以提前做各種準備,甭管事态怎麽發展,他們總不至于再被打個措手不及,又被扣黑鍋。

以琅琊院這些年的風評,再來一次黑鍋。

讓他們從招生到招各方面大佬,停滞個幾十年,上百年,他們怕是再也不可能維持原來的逼格。

以前提起來道院,誰不是說琅琊院天下第一,離火院屈居第二。

現在,已經有離火院才是天下第一道院的說法了。

這第一和第二的名頭,從經費到人員,再到各種資源,都是有不小的差距。

僅僅是各方面頂尖的大佬,真有想法去道院,那不考慮屁股問題,僅考慮對自身有利,十個裏面,有七八個都會去第一道院。

反正離火院和琅琊院明争暗鬥,如火如荼的時候,程淨是絕對不想讓琅琊院跟白水蛋有牽扯。

而且真需要下手的時候,程淨下死手,絕對要比餘子清狠。

替白水蛋拉了仇恨,餘子清心滿意足。

秉持着來都來了的觀念,盡量多給拉點仇恨。

直接去大離,餘子清覺得不太靠譜,誰知道消息經手的人裏,會不會有白水蛋的人。

所以,餘子清隻是告訴了遊震,大震當年跟大離的亂子,是白水蛋推波助瀾的,而且現在乾皇準備收拾那些家夥了。

讓遊震去告訴襄王。

震皇若是知道了,這消息一不小心,就可能會洩露到大離。

因爲大震和大離,現在表面上是和平相處的,相互之間的貿易往來也愈發頻繁。

大離的糧食産量,年年攀升,從糧食到靈藥,都可以出口給大震。

而大震獨有的礦産,還有一些産量巨大的礦産,也都可以出口到大離。

當然,名義上,這些交易,跟朝廷一丁點關系都沒有,都是那些逐利的商号在做。

有這個前提,那一個共同的,見不得光的敵人,自然是很容易被拿來緩解關系。

诶,一不小心,這些家夥,就同時把三神朝全給得罪了,而且還讓人家知道了。

上一個同時把三神朝全給得罪的人,怎麽死的來着?

餘子清拱火到這種地步,就不再管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他都會好好修行,看戲即可。

這事他不能沖在前面。

程淨肯定不會把他賣了,被認出了身份,他都報了個假名,告訴程淨不可說。

程淨再怎麽情商低,也不可能在這種事上得罪他,得不償失。

大震這邊更不可能,遊震還在錦岚山這住着呢。

反正這事就是跟他沒關系。

不想沖,不隻是因爲假發白水蛋在找他。

更因爲其他事。

比如,白水蛋組織的二号,壓根不在駐地裏。

連新十号他們,都不知道二号去哪了。

還有,老羊當年的事情,到底怎麽回事?

若是僅僅隻是白水蛋的人,給老羊下的緘言神咒,老羊爲什麽要躲?

明顯是有大乾的人,在追殺老羊。

這事跟大乾的某些人也有關系,勢力不小。

之前以爲可能是乾皇掌控着白水蛋組織,而現在乾皇又要端了白水蛋駐地。

反正這事越來越讓餘子清摸不着頭腦。

甚至在乾皇真下死手之前,餘子清都不敢排除乾皇的嫌疑。

那大乾還有什麽勢力比較大的人,能讓老羊詐死,不敢回去。

這些人都沒挖出來,挖清楚,再加上假發白水蛋,餘子清就不準備在明面上沖鋒。

他一路入了荒原,施展跬步,幾步之後,瞬間沒入到大兌的牌樓裏消失不見。

進來之後,隻有大兌的無面人在這裏守着,甲十四又不見了。

看來這家夥,是笃定餘子清短時間内不會再來。

甲十四手下的人,恭恭敬敬的帶着餘子清回宮城。

最近這兩年,無面人閑的要死。

不說該殺的,就說能殺的人,都快被甲十四殺完了。

而且整體上蒸蒸日上,尤其是最底層的,不能餓死人,成了硬指标。

現在誰想搞事情,破壞大家越來越好的生活,那他就會知道,什麽叫舉世皆敵。

大家都在忙,老羊也在忙着研究,餘子清都不好打擾。

他跟混子似的,沒事幹了,開始察看這幾年的情況。

正好發現了一些卷宗,好幾年都沒有什麽影響大的案子,都是一些個别的命案。

有一種特别有代表性的,卷宗記載的很詳細,從口供到各種細節,都記載的清清楚楚。

其中有個人口吃,連結巴重複的話,都是一字不差的記錄下來。

甲十四辦事還是很靠譜的。

案子查的很容易,就是有個懶漢,看别人養雞養的好,賺了錢,比他自己虧欠還難受。

然後自己去采摘了毒蘑菇,将上百隻雞全給毒死了。

完事之後,還敢照常去土地廟敬香,說自己侍奉土地爺多年了,還想變成食香人。

就算是懶一點,起碼不會餓死,也不用辛苦勞作。

一不小心,就秃噜嘴,把毒死雞的事給抖了出來。

然後,當地的土地,差點吓尿了。

他兢兢業業,在地祇肆虐的時代,都沒飄,是個真正的好人,被敕封成土地。

這些年,甲十四把地祇犁了好幾遍,藏的再深的都被挖出來。

隻要被挖出來就是死路一條。

窩藏邪神,包庇邪神,都是死路一條。

食香人,更是禁忌。

于是,土地當場就将其拿下,然後把他舉報了。

這事鬧的沸沸揚揚,朝廷的人還沒到呢,當地的村民,就怒火攻心,将其活活打死。

還有倆被供出來的同夥,更是被追到了茅房,将他們溺死在茅坑裏。

之所以這事,鬧到了需要内閣讨論,就是因爲内閣成員之間有分歧。

主犯是沒什麽問題,問題出在倆同夥這,證據不是那般毫無破綻,有主犯随機咬人的可能。

甲十四親自出手,确認之後認爲,直接打死了最好,溺死在茅坑裏也最好,以儆效尤。

但有人認爲,這個頭不能開,這一次大體上沒什麽大問題。

可一個村子,一群人一起上,私刑殺了人,還相互之間串供,以後萬一是冤枉的呢?

萬一有人推波助瀾,村民人認爲他們是對的,其實是被人利用了呢?

這太容易了。

不可能每一個類似的案子,都有甲十四親自關注。

底層的朝廷小吏,也未必有能力分辨出來真僞。

他們不能以甲十四爲标準,得以尋常人,能力一般的人爲标準。

再者,新朝之始,萬象更新,朝廷政令,都是仁政,不宜對那些普通村民要求太苛刻。

所以,卷宗現在還擺在這裏,沒有定論。

餘子清看了看,覺得大家說的都挺有道理。

個人感情來看,餘子清覺得直接溺死挺好的,哪發現的就弄死在哪。

可還得考慮到普适性,下面的小吏的能力,普通人的看法等問題。

于是,餘子清想了想,還是一碼歸一碼的好。

地祇舉報罪犯,沒什麽毛病,這是土地的職責之一,那也得嘉獎。

村民弄死了人,不能說錯,頂多是程序不對。

可考慮到一貫的習俗,還有樸素的情感,又不能矯枉過正。

針對這個案子,批評教育一下拉倒,表明一下态度就行了。

保持臣民血性,是必須的。

頂多後面在玉圭裏加一個普法頻段,講一講案例。

着重講處罰和嘉獎,倆都得有。

看了一會兒卷宗,各種亂七八糟的奇葩事,的确不少。

但問題都不大,餘子清就給批注了一點自己的意見,讓他們考慮考慮。

這邊批注上瘾,老羊都出來了,他都沒注意到。

老羊飄在餘子清身後,看着餘子清在一個案子後面批注了一個“關你屁事”,不由的笑出了聲。

餘子清一擡頭,看到老羊,忍不住揶揄道。

“您老還舍得出來?”

“哎,我不出來,那姓張的,天天在門口找我喝酒,也不催我,也不知道他哪來這麽多好酒,我第一次就不該收他的酒,上了他的賊當。”

“您老研究的如何了?”

“有些頭緒了,那三張符箓,其實就是封其與某個強者的聯系用的。

被人借其中神妙,化作了緘言神咒,想完全破解,基本不太可能。

除非找到那三張符箓本體,直接将其毀掉。

但找點破綻,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你怎麽又大駕光臨了?”

面對嘲諷,餘子清面不改色,直接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大概就是這樣,這可不是我要去的。

是琅琊院非要請我去,請我看的,那我能不看麽?

所以,你給的清單,我一不小心,就找全了大半,隻有幾部,目錄上都沒有。”

餘子清拿出一張紙,遞給老羊。

“伱确定你能看?不會直接激發緘言神咒?”

“呵呵……”老羊冷笑一聲,直接打開了折在一起的紙:“你以爲我這些年吃幹飯的?”

看着老羊目視紙上的内容,卻沒激發緘言神咒,餘子清大奇。

“好家夥,竟然真的沒激發,你怎麽做的?”

“我是沒法完全化解掉緘言神咒,這是沒錯。

但想要激發緘言神咒,就證明,我本身是知道這些東西的,隻是被封印了。

在我看到一個東西,與被封印的信息重疊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激發。

那我隻需要把我本身記得,卻被封印的記憶,全部毀掉。

我再看到類似的東西,緘言神咒也沒法激發了。”

餘子清震驚不已,還能這麽搞麽?

“你把被封的記憶,都洗掉了?你怎麽洗的?這麽精準麽?”

“我逆向排查出來的書單,就可以直接确認範圍。

至于怎麽洗,有一個東西,叫忘情水。

乃是上古之時,有個爲情所困的強者做創。

配方我一直記得,但是某種關鍵材料,在上古時期就滅絕了。

後世替代的材料,效果不太好,被當做了毒藥使用。

而大兌宮城裏,正好就有庫存,而且還有活的。

我就煉制了一瓶試試,效果特别好。”

餘子清砸吧了下嘴,大兌的資源,得重視起來了。

畢竟,大兌現在,還真就是上古時期。

獨家資源,可能遠比餘子清想的還要多,還要珍貴。

難怪老羊在這邊樂不思蜀,被張曲力天天堵門薅勞動力,也隻是吐槽兩句,完事了依然樂呵呵的幫忙。

餘子清可不認爲這是自己的面子大。

老羊不想理他的時候,他敢去打擾,連他都敢錘,更别說别人了。

“行吧,這個什麽忘情水,給我留幾瓶。”

老羊直接張口一吐,幾個玉瓶落在餘子清面前。

“随便拿,這種材料,大兌雖然也不多,可還是挺夠用的。

我已經對照過老張給的清單,那些是需要重點關注的,都告訴他了。

等大兌歸來之後,大兌也窮不了。

隻要肯将其中一些納入到正常貿易裏,也能盡快站穩腳跟。

不過,這東西你最好不要亂服用,很容易出事。

這個東西,最早的時候,是用來化解魔念用的。

隻是後來發現,這個東西也不太好用,不夠徹底,關鍵時刻,反而會有更強的反噬。

我看了大兌記錄的曆史,這邊魔頭肆虐的次數可真夠多的。

你下次來,最好帶點餓鬼來。”

餘子清收起了玉瓶,心裏已經琢磨着這個東西要怎麽用了。

自己要是用不了,當做稀罕物,趁機賣個高價,或者給正好需要的人做人情也行。

反正等到大兌歸來,這個東西可能就不是那麽珍貴了。

餘子清也不可能,全包了所有的材料。

有人去荒野采藥,他總不能都盯着不讓采。

老羊拿着清單,仔細查看,越看越是皺眉。

“怎麽涉獵範圍這麽大,你确定沒錯吧?”

“沒有錯,我專門确認過,我看到的目錄,已經存在了很久很久。

琅琊院本來是準備重新整理的,自從書庫火災之後,這事也擱淺了。”

想到這,餘子清将自己看過的書,編号都說了一遍,跟老羊對照了一下。

編号的确都沒錯,都是原來的。

老羊默不作聲,繼續察看名錄。

長長的名錄,從天魔到鲸類,從極北之地,到南海,幾乎囊括了天南海北所有的大片地方。

種類繁多,範圍大,老羊隻是看目錄,一時之間,也弄不明白這些到底代表着什麽。

“我看過大兌書庫的名錄,有一些書大兌也是有的。

我回頭了先去看看正文再說。”

“要不有機會了,我再去琅琊書院轉轉?”

“不,你别去了,程淨已經認出你了,你再去就冒險了。

琅琊院内,可不是每個人都是程淨,你也别以爲琅琊院内沒人會對你不利。

你這次已經有些冒險了。

還好是程淨,他已立道,心志、意志與道統一,可以欺之以方。

可若是你要做的事,與他要做的事相沖,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對你下手。

這些事,我自己會處理,你不用管。

我能查出來第一次,就一定能查出來第二次。”

老羊說的很自信,也不想餘子清冒險。

這一次機緣巧合,事趕事趕上了,有機會進琅琊書庫,那還說得過去。

也幸好餘子清沒去看名單上那些書的正文,不然的話,必定會被人發現問題。

現在不能去看,以後更不能專門去看。

“行吧,那你自己看着辦,有什麽事了聯系我。”

餘子清在大兌待了幾天,沒什麽大事,就去大兌書庫了找了幾本算經相關的書,之後便悄然離去。

沒有回錦岚山,而是在養生會所裏潛修,這邊方便接收消息。

大衍初章正式開始修行,第一層和第二層對于他來說很容易,第三層開始,難度直線暴漲。

他又暫且停下了大衍初章,繼續研究周易算經,和其他幾本類似的講解和經文。

觸類旁通的效果很好,大衍初章的第三層境界的進展也還算順利。

前三個境界,除了有凝練陰神的效果,什麽鳥用都沒有,而且效果還不是很好。

凝練效果還行,壯大神魂的效果特别一般,還不如普通的煉神法門。

硬要說還有什麽效果,可能也就是思維清晰了一些,參研其他東西,能稍稍強那麽微不可查的一點點。

除了研究這個,就是研究魂記。

餘子清心裏很有逼數,那麽多大佬,都沒研究出什麽,他當然也沒指望自己能研究出個子醜寅卯,他隻需要熟悉,再熟悉。

然後,下次拔劍的時候,借力去推演。

他隻需要知道這個東西,理念的确可行就足夠了。

剩下的開挂來解決。

他對這本魂記,有一種莫名的執着,總覺得這個東西很重要。

這是陰神逐漸壯大之後,天然生出的感應能力。

到了元神境,壓根不需要什麽推演,就能感應到危機或者機緣,如同本能一般。

就像是鍾守正,對于危機的感應就特别強,強的離譜。

再加上他行事謹慎,便成了标準的趨吉避禍。

當然,他這種是特例情況。

一般元神境,絕無可能有這麽強的感應。

頂多是事情臨頭了,先一步生出感應。

而鍾守正則是,連殺機都還沒出現,他便已經感覺到危險,甚至可以感應到具體危險是什麽。

有鍾守正的離譜例子在,餘子清自然不會忽略自己生出的一絲一閃而逝的感應。

說什麽都要好好研究一下,重視一下。

……

白水蛋基地裏,一号白水蛋,跪伏在地,上方供着的玉簡裏,一縷縷光輝閃耀。

而他身旁,一個水嫩的白水蛋,跟着跪伏在這裏,靜靜的等候着。

“你運氣真好,得以得見我主,便是我,也花費了很久的時間,才有這種機緣。”

一号的語氣裏飽含羨慕,一旁的水嫩白水蛋,連忙道。

“這是小的榮幸。”

這時,玉簡的光輝閃耀,二人周身的場景一變。

他們二人跪伏在祭壇下面,一幅畫挂在那裏。

畫上的背影緩緩的轉過身。

“擡起頭來。”

一号白水蛋低着頭沒有動,也不敢窺視。

而那水嫩白水蛋,卻不由自主的擡起頭,看向了那幅畫。

一瞬間,他便看到了假發白水蛋那張沒有五官的臉。

他的意識陷入了空白,腦海中呢喃低語響起,仿若有無數人,在他的腦海中竊竊私語。

“爲了偉大存在的降臨,你是否願意化作偉大存在行走在人世間的雙足……”

水嫩白水蛋意識迷蒙,立刻點了點頭。

“我的榮幸。”

下一刻,便見畫中的假發白水蛋走出,一步一步走入到他的體内。

而畫中的假發白水蛋,依然是隻有一個背影,站立在懸崖邊,一動不動。

霎時之間,水嫩白水蛋的腦袋上,長出了白發。

頭發随意的散落下來,慢慢的,那像是白水蛋一樣光滑的臉上,慢慢出現了凹凸不平的痕迹。

一張俊秀若少年的臉頰出現。

他睜開眼睛,眼神裏卻滿是滄桑,仿若經曆了無盡的歲月。

一号白水蛋立刻叩首。

“一号,恭迎我主降臨。”

白發少年一揮手,周圍的景象散去,他們倆回到了駐地内。

少年活動了一下筋骨,似乎還有些不習慣這具身體,更不習慣的摸了摸臉上的五官。

他擡起頭,望向那顆供着的玉簡。

“封印符箓呢?”

“大人稍等,我這就取來。”

“不用了,存好便是,那三道符箓,乃是至寶,毀掉可惜了。

讓你找的人,找到了麽?”

“大人恕罪,實在是找不到這個人,餓鬼聚集地有好幾個。

可最大的幾個,都沒聽說過,有類似的人。

唯一有嫌疑的,便是在錦岚山内沉睡的餓鬼之王。

可按照消息,他再也未曾醒來過,而且很久很久都不會再醒來。”

一号老老實實的回答,這麽快就給找到了一個合适的軀殼,也是爲了抹去後面這件事辦不好的過錯。

他實在是沒法找。

是餓鬼,而且被敕封爲地祇,還有煉體,三者之一,特别強。

他找來找去,隻能把鍋甩給沉眠的餓鬼之王了。

畢竟,餓鬼之王的餓鬼道,肯定是特别強,符合要求吧。

而且三神朝之一,有誰偷偷摸摸的敕封了餓鬼之王爲地祇,也不是不可能。

這也算是借運,增強國運的方法。

反正這是給好處,沉睡的餓鬼之王,也未必會醒來。

至于煉體,一般餓鬼壓根連肉身都沒有,怎麽煉體?

那還是甩給餓鬼之王吧。

反正餓鬼之王有夢遊着毆打其他強者的前科,他也不算毫無根據的亂甩鍋。

眼看少年一眼掃來,目光冷冽。

一号連忙解釋了一下,目前強行要找一個嫌疑人,真的隻能是這個了。

少年眉頭微蹙。

“不可能是他,絕無可能。”

當時他遇到的那個人,絕對不是在夢遊,而是清醒着。

而且,他遇到的那個人,絕對不可能到十階。

不然的話,他也不敢這般草率的降臨。

他實在不想等了,這才幾年啊,就遇到了兩次,再來幾次,必定會影響到大局。

“那容屬下武斷,這個人可能不在此界,可能是在深淵裏,或者其他地方。”一号很是笃定。

這麽一想,他立刻道。

“此前因爲仙草之事,很多強者,都去了深淵。

大人要找的那個人,不在此界的可能極大。”

“仙草出世了?哪一個?”

“不死曼陀羅。”

“呵……”少年忍不住輕笑一聲:“這人的貪婪,當真是無論多少年都不會變。”

少年站在原地,臉上還帶着一絲回憶,下一刻,他的眼神便微微一冷。

一揮手身前便浮現出一面水鏡,鏡中倒映出他現在的臉。

他的眼神一會兒冷冽無情,一會兒又略帶滄桑和懷念。

很快,他對着鏡子露出了一絲笑容,徹底控制住了那忽然生出的情緒。

他的懷念,來自于這張臉。

來自于這張臉曾經的經曆。

這張臉的主人,曾經在上一次不死曼陀羅現世的時候,見過不死曼陀羅。

甚至還追着不死曼陀羅,進入了虛空。

可惜,仙草哪裏是那麽好抓住的,最終連一片葉子,都沒有抓到。

自己也再也回不來了。

如今他降臨,需要一個活動的身份,就用的這個強者的身份。

片刻之後,一号拿來的資料。

大乾陶氏的資料。

陶氏傳承久遠,最初的時候,以制器聞名,天下陶器,最初就是來自于陶氏。

所以他們便以陶爲姓。

後來随着發展,陶氏涉獵極廣,從玉器到法寶,各種法寶都有涉獵,再加上煉丹相關。

陶氏一直都挺有錢的,在朝中也代代都有人任職,而且大多是在工部任職。

八千年前,陶氏的一位強者,陶嘉節,追不死曼陀羅入虛空,從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今,少年便是借了陶嘉節的身份回歸,方便辦事。

因爲陶氏,有錢,有錢就好辦事。

他從白水蛋的駐地離開,落入到母江河神遺留的地祇神國裏,便忍不住蹙眉,一種極爲強烈的毀滅欲望生出。

讓他恨不得将地祇神國毀滅掉。

隻是此地,已經隻剩下地祇神國,河神已經覆滅。

這裏反而成了他們最适合最安全的駐地。

他行走在地祇神國裏,冷笑連連。

地祇之道,大有可爲,可惜,也容易走偏。

人族先烈,出過不少有大智慧的人,創下地祇之道的那位便是。

因爲敕封地祇,其實未必非要是人族,萬族皆可。

此乃捷徑,也乃退路,對不少人吸引力很大。

陶嘉節帶着符箓,走出了地祇神國,向着大乾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感受沿途能感應到的強者。

跟陶嘉節記憶裏的東西一一對比。

整體上,的确比曾經更強了。

若非十階路斷,按理說,應該已經出好幾個十階強者了。

他一路回到了陶家所在的地方,算是回歸了。

正好因爲這些年,不死曼陀羅再次有了蹤迹,他回歸也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迷失多年,卻有機緣,壽數未盡,如今歸來。

陶氏隻是例行進行了一次祭祖,便徹底确認了陶嘉節的身份。

就是他們陶氏八千年前消失的一位家祖。

陶嘉節待在陶氏,安心休養,他什麽都不用做,陶氏就會拿出大量的供養,讓他恢複實力。

而他也借陶氏的渠道,去了解如今時代的一切。

一号白水蛋聯系他,也隻是能給出一些關鍵信息。

真正構建出對一個時代的了解,那是需要親身來體驗,慢慢了解,慢慢構建的。

他現在這個身份,就特别合适。

一點小波瀾出現,又讓不少人,開始關注到了仙草之事。

陶嘉節很大方的說,不死曼陀羅是真的,這一次出現的也的确是不死曼陀羅。

隻是想要拿到這仙草,需要付出的代價極大。

他沒有拿到,就已經付出了極大代價,險些回不來。

仙草之事,他不準備插手了,誰要想要,想拼一把,就自己去深淵吧。

陶嘉節這種老古董,親自來确認,總是有人願意去冒險的。

聽說又有幾個九階,去了深淵,陶嘉節隻是在笑,笑他什麽都不用做,卻又要多死幾個九階。

那仙草,他都不會對其感興趣,甚至放在面前,他都未必會伸手。

卻總有人找死。

現在的人,已經不記得太多太多事了。

一年之後,陶嘉節的實力恢複到了八階,即将邁入九階的時候,他終于放下了書籍,走出了陶氏。

他一路向西而行,來到了荒原,來到了大兌那九層十八柱的牌樓之下,靜靜的看着牌樓上的痕迹。

大兌歸來,已經無人能擋。

他也攔不住。

他一路南下,到了南海,再邁出第一步的瞬間,又将腳縮了回來。

他微微蹙眉,望着廣袤的南海,擡頭看了看天空中零零散散的白雲。

轉身向北走去。

很久沒有降臨過,知道的東西再多,也不如親自來一趟。

南海詭谲,隻是邁入其中,就能感覺到,好似進入了他人的域裏。

而他卻壓根察覺不到,到底是什麽域,誰的域。

再次北上,路過銀湖禁地,繼續遠遠的看了一眼,繞開。

一路北上,快到錦岚山的時候,他在百裏之位停下了腳步。

又是一種危機感應浮現,再往前,他會死。

他從東面繞了幾百裏,繞過錦岚山西面,在東面向着錦岚山望去。

那幾顆如山一樣的大魔頭顱,燃燒着火焰,還能遙遙看到,七陰大王的一條手臂伫立在那裏。

七陰大王也是個廢物。

餓鬼的氣息,實在是太過龐大,龐大到,他壓根沒法感應清楚錦岚山内的情況。

隻能隐約感覺到,錦岚山内,似乎的确有一個古老的存在在沉睡,而且似乎已經死了,化作了玉化墓。

那的确很久都沒法醒來。

繼續向北走,他又停下了腳步,轉身向東。

他又感覺到了危機。

這就是他要親自來的原因,情報永遠不會告訴他。

以他現在的實力,來錦岚山,這裏至少有兩個,甚至是三個,能将他按在地上反複摩擦的強者。

跟他之前感應的差不多,很多強者,陶氏的情報裏,都不會提到。

白水蛋的情報裏,也不會提到。

親身來感受了之後,他便确定,要找的人,肯定跟錦岚山有關系。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來到了琅琊院外面。

隻是遙遙看了一眼,便轉身就走,回到了白水蛋駐地。

一口氣拿出了四株天材地寶,一口氣恢複到能發揮出九階實力之後。

他來到了那枚玉簡前面,靜靜的等候着。

上一次遇到那個人,是因爲煉神之道的始,被挖掘了出來。

那麽,便再給他一次機會,隻要他出現,這一次親身降臨,便會知道是誰了。

他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将這個人扼殺在襁褓之中,絕對不能讓其成長起來,不能讓他活到十階路開。

一人兼具三道,若是此人成長起來,乃是大敵。

白水蛋站在玉簡面前,周圍的景象,瞬間化作祭壇,他伸出一隻手,探入畫中。

取出一個金光燦燦的光團,光團之中,文君二字,不斷的閃耀。

光團在他手中,不時的有一縷溢出,消散不見。

這代表,已經有人有力量,在奪走這些東西。

文君的祭文,已經現世,遲早會被找回文君之名,不如當做誘餌吧。

他從光團之中,分出一縷,将其抛出,那一縷光,消失不見。

他站在這裏,靜靜的潛修,靜靜的等待着,等到着大魚上鈎的那天。

他相信,他要找的那個人,一定會忍不住來看那篇他根本不敢看的祭文。

他也相信,那個人一定是知道了文君之名。

而他也相信,那個人也一定不會不管不問。

有資格咬餌的人,隻有這麽幾個,他會一個一個辨别。

然後,找到那個人。

殺他的身,毀他的道,除他的名。

……

餘子清還在潛修之中,順便不斷更新最新的消息,聽玉圭内的廣播。

最近全是八卦消息。

夔侯國主,竟然快要進階了,還是那種壓都壓不住的進階。

還有仙草的消息,又甚嚣塵上。

因爲八千年前,去追不死曼陀羅的陶氏強者,在迷失多年之後歸來了。

這家夥也不知道走了什麽大運,壽數竟然還未耗盡。

然後又是發現了越來越多,關于始的消息。

有人在新洞天裏,發現了石壁記載,還有人在深淵裏,發現了别的線索。

餘子清例行聽完了八卦,繼續研究魂記,研究大衍初章的時候,心中驟然生出一縷悸動。

陰神也睜開了眼睛,地祇之源裏的先賢聖音,驟然變得宏大。

他閉上眼睛,任憑本能去捕捉那一絲悸動。

然後變成了倆字,文君。

餘子清睜開眼睛,眉頭微蹙。

什麽意思?

文君之名自動浮現,有人發現了什麽以文君爲主角的關鍵東西嗎?

餘子清等了好些天,也沒等到有什麽消息傳出來。

又等了幾天,新十号路過布施鎮的時候,給帶來一個消息。

“剛得到消息,找尋軀殼的任務暫停,全力去找目标任務。”

“什麽意思?那位降臨了?”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我都不知道,隻說明一件事,一号察覺到組織情報洩露,他不信隻是上次那個人洩露情報。”

“那你萬事小心,實在不行了,就别回去了。”

“我明白,還有一件事,還有一個人,想要找回自己的真名和臉。”

“你确定安全了,告訴我他的行蹤即可,你不要直接參與。”

“好。”

新十号來的匆匆,走的也匆匆。

行事比之前還要謹慎了些,這次他連死囚都沒帶來。

數日之後,恻恻傳來消息,奸商餓鬼做交易的時候,收到一塊黑石闆,質地極爲堅硬,無法損毀,上面記錄了一些古字,希望對餘子清有用。

當餘子清拿到石闆,隻是看了一眼,便确定,這又是不知道那個前輩的洞府裏挖出來的。

當他看到第一個字的瞬間,便知道,這就是在說文君的内容。

就像是當初他在石壁上,看到始相關内容一樣。

說來你們可能不信,今天能碼一萬,是因爲早上四個垃圾電話硬生生把我吵醒了。

我屬于睡眠時間長的人,起碼要九個小時以上,昨晚才睡了五個小時。

白天還不敢睡,一睡一天就過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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