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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毀滅吧趕緊的,叛徒是真的多(10k)

第188章 毀滅吧趕緊的,叛徒是真的多(10k)

餘子清躲在祠堂裏,閉上眼睛,開始嘗試着聯系老羊。

他想從老羊這了解點東西,有關地祇的東西。

跟預料的一樣,七樓戒指受到的幹擾極大,比安史之書裏的幹擾還要大一點點。

不過卻也不是徹徹底底的屏蔽掉了,因爲這裏的門戶牌樓,就在外面,還是跟外面有那麽一點點聯系的。

當面文字交流,也有些磕磕絆絆,好在影響不大,網速慢也不至于沒法發文字。

餘子清将這裏的情況,給老羊描述了一遍,然後問道。

“正常方式,如何幹掉地祇?”

老羊卡了好半晌沒有動,再次卡了一下,他身前便浮現出一頁字。

“皇帝發布诏令,羅列罪責,以祭器昭告天地,褫奪其地祇之位。

但這是正常情況,你說的那些地祇,已經化作邪神。

除了破山伐廟,将其強殺之外,便是皇帝估計也沒法強行将其地祇之位廢掉。

畢竟,那邊的地祇,太多了,多到根本不可能以權柄強行褫奪。

必須得讓其信衆民心盡失,再行廢其權柄,才有可能。”

“那種食香人,你知道怎麽回事麽?”餘子清繼續問。

“食氣者神明而壽。

我曾經在一冊殘缺的石碑上,看到過類似的記載。

他們如同地祇一般,以香火之氣爲食,從此之後,再也不食五谷雜糧。

便是凡人,隻要香火之氣不斷,他們甚至都能多活數倍的壽數。

若是以香火之氣爲根基,開始修行,行的便是地祇之道。

聽你所言,那地祇邪神,已經裹挾一地所有的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依存于他。

他們的香火之氣根基,全部都來自于地祇。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伱若是想辦法殺了那所謂的縣城隍,以其力爲根基的那些人,怕是也會死的。

沒有香火之氣,他們便會如同凡人餓死,不一樣的地方,他們隻是壽盡而終。

局勢若是都成了你說的那樣,那這地方,便徹底沒救了。

你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

若非天翻地覆到這種地步,大兌也不會消失了。”

“先給我說說,你知道的所有有關地祇的事吧。”餘子清有些沉默。

大半天之後,餘子清從七樓戒指裏出來,來到祠堂的破窗口邊,看着外面的人。

那些面色青白的凡人,若是忽略掉他們是食香人,看起來倒是也挺正常。

隻是有些地方,卻又顯得不正常。

餘子清聽到附近有人在讨論妖邪的事情。

城隍廟裏的縣城隍,重新招募了一些人,都是些備選的人,沒有資格去跟着一起分享香火的人,他們反而在昨日的災難之中活了下來。

城隍廟傳出消息,昨日廟會,有妖邪來搗亂,城隍爺與廟中一衆靈官,激戰妖邪,将妖邪擊退,但是城隍廟這邊也損失慘重。

他聽到那些人,又是畏懼又是憎惡的談論妖邪。

聽到有家長,大笑着說着,他帶回來一塊很強的妖邪肉,給孩子服用之後,說不得以後就有希望進入城隍麾下效力,獵殺妖邪,保護戊子城的安甯和繁榮。

若非知道這裏是什麽情況,這便是一派安甯祥和的城池。

餘子清看着遠處走過的人群,他們每個人,可能都已經活了上百年的時間,可能早就超過了壽數的極限。

若是讓他們從食香人恢複正常人,怕是立時就會壽盡而死。

餘子清想到了昨日看到的那些窮苦人家,忽然有些明白了。

這大兌的末期,戊子城内,恐怕已經沒有一個正常的人了,甚至沒有一個食香人,還有機會變成正常人。

因爲那些有機會的,恐怕都是窮苦人家,早就在大兌最後的幾百年裏,全部死完了。

便是餘子清之前遇到的那位老人,最後恐怕也已經老死了。

若這裏是一個超級巨大的封印,那封印的災難或者事件,到底是什麽?

按照餘子清去過的,安史之書裏的那些封印,基本都是一整個完整的災難。

從開始到結束。

而這裏,才過去了不到一年的時間,那老人說,這裏的縣城隍,六十年前就已經出現了。

戊子城發展到今日的情況,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完成的。

這種從一個災難的中期,甚至是後期,才開始的災難,餘子清一個也沒遇到過。

還是說,其實這個時期,才是認定的災難的開端?

本來餘子清試驗完香火能不能毒死那八階的縣城隍,還準備試試,強行毀其廟宇,滅其意識,看看能不能奪回戊子城。

隻是如今,目之所及,皆爲鬼魅。

餘子清便斷了這種想法。

将其殺了,也毫無作用。

他扛起祠堂,一路向着戊子城之外飛去。

既然還有反抗地祇的正常人在,那就去他們那問問情況,再找到其他進來的強者。

整合一下那些強者的力量,十幾個九階,哪怕基本都是一劫二劫,那也是頂尖的戰力了。

按照在安史之書裏的經驗,丁卯紀年末期,大兌的整體實力衰減的極大。

其實本來餘子清偶爾還想過一次,十幾個九階,若是在丁卯紀年末期,估計是能平推了。

畢竟,到了末期,七階都能當郡守了。

如今看來,這裏的情況,跟安史之書裏的情況,還是有些偏差的。

有沒有可能,不是官方力量弱到不行了,而是太強的,壓根不可能當上郡守?

若是大兌整體實力,真的弱到那種地步,爲何還能在跟大乾交戰的時候,你來我往的打那麽久。

尚未塵埃落定的曆史,終歸還是有些偏差的。

餘子清扛着祠堂,一路飛行,看到一條河的時候,從高空中緩緩的飛過。

他看到半空中,仿若忽然出現了一層光華,從天而降,垂落到地面上。

祠堂緩緩過去之後,那垂落的光華便出現了扭曲,仿佛空間憑空拓展開,讓祠堂穿過。

穿過了那光華,回頭再望去,便再也看不到河流,看不到遠方袅袅輕煙,彙聚力量,盤旋在城池之上。

餘子清将那間祠堂收起,再次折返回去,飛行的地方,便是正常的世界了。

荒野上雖然荒涼,卻也沒有那種不似人間的鬼魅氣息。

大片的良田裏,已經長滿了雜草,還有大片成熟的糧食,無人收割。

餘子清一路飛到了戊子城,這個時候看到的戊子城,半個活人的氣息都沒有,其内破敗不堪,有些地方還有火焰灼燒過的痕迹。

飛入城池,城池的防護,盡數消散,什麽威能都沒有了。

餘子清拿出戊子城的縣守大印,光芒閃爍,依然微弱,如若蒙塵。

随便進了一個大宅裏,這裏已經積累了厚厚的一層塵埃,至少數十年沒有人來過了。

整座城,整體上跟在裏世界裏看到沒有多大區别,唯一的區别,隻是這裏的城隍廟,不如裏面的恢弘大氣。

這裏的廟宇,隻是一座普通的小廟,一點威能都沒有。

而還有一個地方,出現了一個大坑,就是餘子清之前挖走祠堂的地方。

餘子清猜的沒錯,祠堂是不屬于裏面的世界的,隻是因爲祠堂的特殊性,非食香人,能在裏面看到,也能進去。

餘子清探查了沒一會,忽然停下腳步,大鬼扛着萬魂幡,在餘子清身後出現。

一個面帶金屬面具的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一座建築的頂端,遙遙看着餘子清。

餘子清念頭一動,雙手掐印訣,連續變換了數十次。

對面那人,微微一怔,立刻收起了暗藏的手段,同樣以印訣回應。

這是無面人特有的交流手段,變化萬千,隻要施展,就能确認對方的身份。

餘子清報上的是無面人乙三二的身份,這代表着他得到了乙三二的身份傳承。

那帶着金屬面具人的人飛了過來,淩空行禮。

“大兌無面人,丙八九,見過大人。”

“你看到我,知道我是從哪來麽?”

“知曉,乙三二大人的代号,已經封存許久了,大人能得到乙三二大人的代号傳承,自是親自見過乙三二大人。”

“你知道就行,這裏到底是什麽情況?”

餘子清松了口氣,竟然是一個活人,活着被封入這裏的人,那他肯定是知道很多事情。

兩人落地,丙八九緩緩的訴說這裏的事情。

丁卯紀年末期,内憂外患,民不聊生。

大兌封印被濫用,各地各城的豪強,在漫長的歲月裏,完成了兼并,他們開始把持所有的重要職位。

一座城一家獨大的情況,越來越多。

朝廷威信,逐漸衰落。

自從妖妃之事結束,朝廷秋後算賬,清掃相關人等的時候,卻不知不覺,又生出一個大寵臣。

這寵臣晉升極快,朋黨勢力極大。

面對内憂外患,漸漸失去對地方的掌控,這位寵臣出了一個很好的主意。

曆來朝廷,都講究平衡,制衡。

地方開始失去掌控,天災人禍不斷,外敵内患接連,那先制衡地方,穩固内部,就是關鍵。

這好主意,就是開始重用地祇。

畢竟,那地祇,很多都是敕封的當地名望、人品都極佳的人。

而且地祇不能離開封地,離開封地力量便暴跌九成以上,失去了根基,若是身隕,便會死的徹底。

而地祇敕封,隻能由皇帝來頒發符召。

以地祇來監管地方,順帶着還能調節當地水文風雨,一舉數得。

然後,兌皇便信了寵臣的話,開始施展這一項大改革。

阻力肯定是有的,但是自上而下的強推,再加上敕封的地祇,也都是地方的有德之士,進展的還算順利。

初始一些年,地方豪強,的确收斂了很多,地祇監察,有時候比無面人都好用。

那頻繁出現的天災,也變少了很多,氣候似乎都變得正常了。

然而,野蠻的擴張,再加上那奸佞之臣,立下大功,權力日漸高漲。

慢慢的,事情就開始變了。

地祇的實力越來越強,初始是爲了制衡地方,可是當地祇強到一定程度。

再加上,互相勾結,賄賂寵臣,上下一起欺瞞,這上報上去,接受兌皇敕封之人,就開始變了。

從第一個豪強的家中之人,被敕封爲地祇開始,一切就開始失控。

地祇的神國,融入到本地,化作裏世界,不斷的吸納人,化作食香人。

第一個食香人怎麽出現的,怎麽轉化的,沒人知道。

而那時,天災人禍不斷,餓殍滿地,食香人的出現,被美化成不得已而爲之,從此再無餓殍。

這個時候,其實就是最後阻攔的機會。

但是朝廷奸臣當道,沒有去阻攔,反而大加贊賞,大力推行。

食香人不食五谷雜糧,能省卻多少資源啊。

而且他們壽數更長,整體上力量也比普通人強,尤其是食香結束的時候,力大無窮,一個食香人便能對戰數位普通人,還能占上風。

若神朝之内,皆是如此,整體根基都會變得更強。

這些是奸臣忽悠兌皇的話。

最關鍵的,表面上看,似乎的确如此,兌皇自然是信了。

再然後,事情便徹底失控了。

預想之中,地方豪強與地祇對抗,慢慢的變成了,豪強地祇是一家。

再慢慢的,那神國遮掩之下,很多事都被隐藏。

還有作爲信息渠道的人,也開始被腐蝕之後,兌皇和高層的人,便再也看不到真相。

于是乎,地祇開始強過豪強,地方便成了,以地祇爲主的豪強勢力。

比之以前更強,更麻煩,再加上人全部變成了食香人,這事便無解了。

時至今日,在神國之中,食香人便是正常人,正常人反而是異類。

正統修士,尤其是煉氣修士,便是邪道,是他們過度消耗天地靈氣,引來天災不斷,他們是無可辯解的邪道,人人皆可誅殺。

地祇尤爲喜歡煉氣修士的血肉、神魂,若是能活捉,那便是最好的祭品。

而香火之道的修行者,才是正道。

體修依然是苦哈哈,香火之道的人裏,依然有人煉體。

隻不過,隻煉體的,依然是邪道。

香火之道,兼修煉體,那沒事。

曾經的郡守縣守爲主的管理體系,基本上已經名存實亡。

無面人也差不了多少,沒有走香火之道的無面人,特别容易死。

如同那些正常修行的郡守和縣守一樣。

甚至如今的朝政,都幾乎被奸臣一手把控。

丙八九語氣低沉,難掩那一絲掙紮和絕望,慢慢的将事情訴說。

餘子清聽到這裏,立刻問了句。

“兌皇呢?”

“陛……兌皇專心潛修香火之道了……”丙八九滿心絕望,幾乎要溢出來了。

“……”餘子清震驚不已。

“兌皇去修香火之道了?他想幹什麽?他瘋了麽?”

“我也不知,我們的首領,甲十三,冒死上谏,被賜死了,誰也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大人臨死之時,隻傳出了一句話,兌皇想要成神。”

“哈……”餘子清失聲笑了出來,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上古之前,無數的先烈,血灑長空,終于掀翻了神祇。

如今,堂堂兌皇,重用地祇,以至于地祇失控化邪神。

他自己竟然還想成神,他是想永生不死麽?”

餘子清笑的諷刺,丙八九默然不語。

“無面人現在還有首領麽?”

“甲十四,帶領很多無面人叛逃,他自己卻被封印了,如今,已經沒有首領了。”

“被當做災難封印了?”餘子清震驚之餘,又覺得好像沒什麽可意外的。

“甲十四天賦極好,修行的也是殺伐行刑刀,他們沒法将其斬殺,隻能将其封印了。”

“那,這裏,到底是誰封印的?”

餘子清隐隐已經有了一點猜測。

丙八九沉默良久之後,澀聲道。

“當年,甲十四,彙聚了所有朝廷裏,沒有走香火之道的大小官員。

入大兌宗廟,以血祭之法,祭祀大兌,昭告天地。

同一時間,整個大兌之中,各地殘存的不是食香人的正常人,入各自宗族祠堂。

以求以宗廟爲首,勾連整個大兌的宗族祠堂。

燃燒大兌氣運,勾連所有人的血脈,從其根基處下手,毀其根基。

我們差點,就差那麽一點點就成功了。

就差那麽一點點啊……”

“發生了什麽?”

“兌皇出手了,兌皇出手阻攔了我們。

他爲了阻攔我們,聯合那些已經化作食香人的十二郡守、六十縣守,再加上所有的地祇。

以此,将我等要做的事,化作一個足以颠覆大兌的災難,封印了。

甲十四,拼死鏖戰,想要阻攔,那些人不是他對手,卻還能将他封印了。

一切都再也無法挽回。”

餘子清被震的腦袋裏都是嗡嗡作響。

他曾經做過很多猜測。

他曾猜測,兌皇是不是發現了什麽,足以颠覆大兌的大災難,所以不得不将整個大兌都封印了。

也曾猜測,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巨大的天災,彗星撞地球之類的,所以大兌的封印,不得不搭上了整個大兌被一起封印。

做過無數的猜測,卻從來沒想到過是這樣的。

兌皇的确出手了,是沒錯,但性質卻完全不一樣了。

餘子清現在就一個念頭。

毀滅吧,沒救了。

這鬼世界,這最後的大兌,已經沒有救的必要了,趕緊毀滅吧……

餘子清消化了半晌,才将這些消息消化掉。

“外面有人進來,你知道麽?”

“知道,我這次出來,便是爲了此事而來。

我們得到消息,戊子城出現了異變,戊子城的縣城隍,身受重傷,廟宇崩塌,根基受損。

這事今日已經在丁卯城,鬧的沸沸揚揚,根本沒法遮掩。

朝廷那邊,已經派人前來探查。

我正好在附近,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先來探查一下。

若是遇到外來的強者,便趕緊将其帶走。”

“之前外來的強者,已經跟這裏的地祇,發生沖突了麽?”

“有好幾次了,他們誅殺了一位府城隍,數位縣城隍、土地、河神。

但是也有一位強者,沒有來得及逃走,被圍殺隕落了。

所以,我這次就趕緊先來,就怕來晚了。

大人能從邪神的神國之中出來,便是最好的情況,我們現在最好也趕緊離開。”

二人離開的戊子城,一路向西南方向前進。

沿途所過之處,路過一些曾經有人住的地方,也已經看不到任何一個人的存在了。

城、鎮、鄉、村,盡數空空如也,房屋破敗,農田荒廢,如同末世一般。

那些人不是消失了,而是全部都成了地祇神國之中的子民,成了食香人。

餘子清越看越覺得,趕緊毀滅吧。

丙八九帶着餘子清,一路來到一片群山之中,找到了一個福地。

到了地方,立刻有人拿着法寶,開始檢測。

檢測他們倆是不是食香人,是不是走的香火之道。

确認不是,再行确認身份,然後才将他們悄悄的引入了洞天之中。

餘子清進去之後,終于看到了幾個熟人。

就是之前先進來的那些九階強者。

但是這裏,卻隻有七個人,而且是人人帶傷,臉色都不太好看。

“錦岚山卿子玉,除了你之外,還有别人進來麽?”

有個面若金紙,明顯受傷不輕的老者,看到餘子清,便立刻發問。

“暫時隻有我先進來看看情況,畢竟我手裏有大兌的大印。”

看到那老者想說什麽,餘子清立刻接着道。

“不用問了,我有大印也出不去的,這裏已經改天換地,大印幾乎沒什麽作用了。”

衆人不由的心裏一沉,一個個面沉似水,完犢子。

這次先進來的,都是大派大勢力裏的強者,而且不是宗主,那地位其實也差不多。

都是可以做決定,實力也夠強,放在明面上的強者。

這些人有名聲,有聲望,辦明面上的事,會好做很多,他們相互之間,交流的時候,也方便點。

自然也更方便餘子清一點。

餘子清一個接一個的看向衆人,七個人之中,有六個人,在餘子清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就可以完成判定的。

剩下一個人,便是最開始開口的老者。

大乾多寶宗的宗主,本來是應該已經退下去了,正好這次的事,他就出面。

多寶宗内,其實已經有新的管事的宗主了,他出什麽事,也不會對多寶宗有什麽特别大的影響。

“前輩,不用太擔心。

我錦岚山受邀,前來幫忙,我隻是前期來探查的。

若是我一段時間沒有出去,外面的人自然知道,我是出不去了。

他們行事也會更加謹慎。

外面已經知道涅日宗宗主隕落的事。

涅日宗宗主臨時之時,傳出去了一點消息,說他是被叛徒暗算。

到底怎麽回事?”

衆人一聽這話,面色更黑了,一個臉色比一個難看。

多寶宗主看了看其他人,歎了口氣。

“涅日宗宗主,的确是被人暗算了。

我們進來的時候,足足十五個人。

我們暗中探查,發現了那些地祇,與之交戰之後,慢慢知道了這裏的情況。

我們之間,便發生了分歧。”

“不會是,他們想要幫那些地祇吧?”餘子清有些不可思議。

“他們認爲,既然來到這裏,發現這裏不僅僅是大兌玉玺的封印之地。

而是消失的大兌的封印之地,那我等的目标,就等于說一步到了最後階段。

隻需要讓消失的大兌重新回歸,便可開十階路。

隻要開了十階之路,三神朝也好,我等宗門家族也好,肯定會有人能突破。

屆時,縱然這最後的大兌,恍如鬼蜮。

也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将那些地祇盡數誅殺。

縱然此刻,算是幫了那些地祇,幫了兌皇,那也隻是權宜之計。”

多寶宗宗主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他們可能傳承都沒有那般久遠。

我多寶宗内,就有隻言片語,有關上古之前的事情。

在我知道,兌皇一手促成的這一切,想要成神之後。

我便下定決心,哪怕十階之路,從此斷絕,也斷然不能讓這大兌歸來。

大兌若是歸來,十階路開。

這路可是衆生平等,兌皇怕是也有機會直入十階。

而那些地祇,恐怕會更快的進階十階。

到時候,想要誅殺那些地祇,談何容易。

怕是這裏的地祇禍患,會延伸出去,禍害到三神朝和我等。”

多寶宗宗主環顧一圈,看了看其他人。

“我輩修士,修行的原因,歸根到底,還是爲了長生。

若是有捷徑可走,我等都未必能把持本心,更别說那些凡人了。

隻是,要這麽走,便要斷了道統傳承。

煉氣從此淪爲邪道,我等還有何顔面,面對先輩。

隻可惜,我們能想得明白,他們幾個,卻未必能想得明白。

要麽,膽大妄爲,覺得事情不會失控。

要麽,被那捷徑,搞的意志動搖,何其可悲。”

餘子清聽了很是沉默。

連大兌,這偌大的神朝,都被搞成這副鬼樣子了。

那些人哪來的勇氣,哪來的底氣,覺得這事不會脫離他們的掌控。

餘子清覺得,那些人八成就是意志動搖,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怕是他們自己都不太信,若是大兌回歸之後,他們有能力,可以去誅殺那些地祇。

區區幾個月的時間,先進來的人,竟然都分裂成這樣了。

不是一個叛徒,而是足足七個。

他們到底是意志動搖,自己貪了,去選擇的路,還是被洗腦的,已經不太重要了。

九階強者,都是很自我的。

餘子清是越來越覺得,趕緊毀滅吧。

入夜,衆人聊完,都各自去休息養傷,餘子清悄悄的來到另外一個強者修養的地方。

進入之後,餘子清給對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立刻拿出材料,開始手動組裝一個密室。

完成屏蔽之後,餘子清坐在那強者對面。

“前輩,我想知道,當時,涅日宗宗主隕落時的具體情況。”

“你發現問題了?”對面坐着的中年人,面沉似水,看出來餘子清這般小心,就是爲了瞞住其他人。

“前輩先說說具體情況吧,當時涅日宗宗主是被誰暗算的,如何暗算的,你們都清楚麽?”

“并不是很清楚,當時我們分散開探查,我趕回來的時候,涅日宗宗主已經隕落。”

“我覺得,多寶宗宗主,不是很可信。”

“嗯?”中年人面色一凝,眼中帶着疑問。

“前輩别問我爲什麽,其實我也說不上來,我隻是覺得得提防點,小心總無大錯。”

餘子清趁夜,悄悄拜訪了六人,都将這事說了一遍。

不是因爲餘子清覺得他們可信,隻是因爲他們的宗門,給的資料足夠詳細,再加上宋承越的資料,相互補充,已經足夠拔劍。

起碼他們的宗門,在想要救他們這件事上,是可信的。

再退一萬步,哪怕這六個人裏有誰,有别的想法,那餘子清就隻當是多了一個挂件。

而多寶宗宗主,兩個資料來源,相互互補,竟然都不夠判定标準的及格線。

要麽是他的宗門少給了一個關鍵信息,要麽就是這個多寶宗宗主有問題,而且這個問題,大概率是發生在進入這裏的幾個月裏。

反正不能判定,餘子清統統都當他有問題。

餘子清和其他六人,都沒找到多寶宗宗主有問題的地方,可是心裏終歸還是上了心。

餘子清在無面人的這個臨時基地裏,不斷的翻越資料,補充信息。

越看越是不想再多看了。

數日之後,夜深人靜,一個黑影從福地内鑽了出來。

那人拿出一個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法寶,輕輕一吹,那黑豆一般的法寶,便自行崩解,化作一隻隻小蟲子飛了出去。

這裏的預警手段,探查手段,統統都沒有注意到那些小蟲子。

若非看到,甚至都不會感應到那些小蟲子。

一隻隻小蟲子,飛到一個個守衛附近,落在守衛身上,尖銳的口器,刺破了那些人的皮膚。

瞬間,一個個守衛,眼中帶着驚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們連示警都來不及做。

将外面所有的守衛全部放倒,卻一個都沒殺,黑影一揮手,那些小蟲自動飛回,落入其手中,凝聚成一顆黑豆。

他轉身重新進入福地,剛進去,便見其内燈火通明,無面人,還有六位強者,餘子清,全部都在入口這等着了。

光亮照亮了來人的臉,正是多寶宗宗主。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一群冷眼盯着他看的人,神态平靜。

“這麽晚了,是要出去麽?”

說着,他便很自然的轉身就走。

下一刻,便見一道烏光從天而降。

多寶宗宗主的身上,飛出一道流光,化作一面巴掌大的盾牌,擋下了那道烏光,而後其本人,則化作一道遁光,沖向了福地入口。

噗嗤一聲,多寶宗宗主的身形一頓,一把血色長刀,刺穿了他的胸口。

他的身上一道流光沒入福地入口消失不見,而原地的多寶宗宗主,皮膚表面,化作了木紋,最後化作一個一模一樣的木偶,被長刀崩碎。

“多寶宗的人,可真夠麻煩的,這奇奇怪怪的法寶,一樣接一樣。”

“别追了,我們得立刻轉移了。”餘子清輕聲念叨了一聲。

回頭看去,無面人早已經組織好所有人,該帶的東西,全部都帶好。

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這樣,不停的搬家,不停的躲避。

今天多寶宗宗主悄悄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有一直盯着他的強者發現了。

從那個時候,所有人都開始了準備,随時離開這裏。

隻是沒想到,平日裏不顯山漏水,隻是法寶多的多寶宗宗主,實力一點也不弱。

衆人走出福地,看到外面的守衛全部都倒地,卻一個也沒死,立刻全部帶走,所有人一起遠遁。

遠遁千裏之後,便見前方,光輝閃耀,一座七層寶樓,在光輝之中浮現。

稱頌之聲,混雜着浩瀚的神力,驟然降臨。

一位九階地祇,淩空而立,他身穿朝服,手執白玉笏闆,身上香火之氣缭繞,不但有地祇的氣息,還有大兌高官的氣息,大兌的力量,加持其身,讓其氣勢更盛三分。

“諸位,到了我的封地,爲何還如此匆匆,不若留下來,與我一同參悟大道。

爾等都是外來之人,與我大兌,無冤無怨。

我知你們,所求爲何,我們的利益都是想通的。

縱然你們不願意幫我們,我也可以上請陛下,将你們送出去。

你們隻需安心等候大兌歸來,便可開十階之路。

如何?”

随着這九階地祇的話,遠方,還有一道道遁光,正在急速趕來。

“别跟他廢話,先走再說。”

霎時之間,六個外來九階,再加上無面人基地裏,這裏殘留的數位九階,一起出手。

那九階地祇,搖了搖頭。

“不識擡舉,時至今日,還想阻我等道途,不自量力。”

他淩空而立,一手捏印訣,指向地面,低聲一喝。

霎時之間,便見其身後那七層高樓,光華大作,光華之後,便有一郡之地的虛影浮現。

那虛影之中,數位縣城隍的廟宇裏,亮起光華,山神、土地、河神,一個個亮起光華。

光華遍布一郡之地的每一寸山河。

龐大的力量加持之下,讓其氣息再次暴漲。

地祇的力量加持之後,還有大兌神朝的力量,緊随其後,也加持在其身上。

讓其氣息直奔九階巅峰。

面對十個以上的九階,他面色肅穆,沉聲一喝。

“山!”

一聲暴喝,便見一座巨山虛影,憑空出現,強行擋下了衆人合擊。

而後他再次屈指一指。

“河。”

一條大河虛影浮現,從天際之上,裹挾億萬鈞之力,奔行而下。

轟隆隆的轟鳴聲,似是壓的天空都在顫抖。

大河一次沖擊,便将此地的靈氣攪和的天翻地覆,萬千神光被壓碎,各種秘法都被強行攔下。

隻是交手兩擊,便有數位九階,面色慘白,氣息不穩。

“分開逃,先逃走再說,安頓下來了,再行彙聚。”

衆人且戰且退,繞行他處。

此地不知何時,也被那府城隍納入管轄範圍,他們沒法在這裏跟其對抗。

而且對方的援兵也快到了。

衆人不得不分散開來,先化整爲零,各自先逃走再說。

大鬼背着餘子清,一路奔行,壓根就沒插手戰局。

半個時辰之後,那府城隍赫赫威勢,終于不再追來,停留在其封地之内。

而援軍,這個時候也到了。

夜空中,各方都有交戰的痕迹傳來。

餘子清看着遠方的七層寶樓,面沉似水。

這就是府城隍的威勢麽。

這鬼東西,不但能因爲地祇之位,得到封地的力量加持,有下面的縣城隍和諸多地祇的加持,甚至還能得到大兌的神朝之力的加持。

真夠離譜的。

全方位加持之後,又以神力施展神通,堪比九階巅峰了。

按照大兌的鬼化,這府城隍,應該有十二個。

不,現在十一個。

第一個被宰了的府城隍,恐怕是第一次遇到這些人的時候,輕敵了,被一群九階給宰了。

第二次,出面的府城隍便學乖了,對上這些人,上來就是火力全開,加持全上,從一開始就壓制衆人。

餘子清跟衆人走散,隻帶着大鬼,一路逃遁,就等着甩掉追兵之後,再去預定的地點,跟那些人彙合。

然而,他這邊剛走到一片荒野裏,他便忽然停下了腳步。

多寶宗宗主,淩空而立,站在高空之中。

他看着餘子清,面帶一絲笑意。

“你一來,他們便察覺到我有問題了,想來,是你察覺到我有問題吧。

能說說,你是怎麽知道我有問題麽?”

“前輩,你的第五個重孫叫什麽,你還記得麽?”

多寶宗宗主恍然大悟,但是跟着就有些疑惑。

“你從來沒問過我什麽問題,你從哪看出來我是假冒的?”

“呃,你不是多寶宗宗主?”餘子清一臉愕然。

“……”多寶宗宗主面色一沉,被套話了。

而後他伸出一隻手,仿佛刺破了天空,輕輕一抖。

這時,餘子清才看到,方圓百裏之地的天空,其實都是一幅畫僞裝的。

多寶宗宗主一手拿着畫的頂端,就這麽随意一抖,那副僞裝成夜空的畫,便向着地面壓來。

所過之處,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卷入其中,化作畫裏的内容。

“對付我,也要搞這麽大陣仗,真不至于……”

餘子清歎了口氣,拍了拍大鬼的肩膀。

大鬼帶着餘子清,急速墜落向地面。

當落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餘子清拿出了祠堂,霎時之間,便見前方光暈流轉。

祠堂帶着餘子清,直接沖進了本地地祇的神國裏。

那副籠罩百裏的畫,無差别的橫掃而過,卻什麽都沒有。

他伸手一抖,那幅畫便不斷的縮小,自行卷起,落入其袖中。

他蹙眉俯瞰着大地,眼中帶着一絲疑惑。

他隻看到了一個奇形怪狀,被金屬歪七扭八裹在一起的東西,一時之間,竟沒認出來,那是什麽法寶。

“那個是什麽法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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