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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神咒再激發,琅琊書庫(10.3k)

第149章 神咒再激發,琅琊書庫(10.3k)

有的時候,做人好奇心不要太重。

餘子清現在就這麽覺得,他隻是客氣一下,封不絕還真敢說啊。

怎麽老震皇的殘肢,正常的時候就不敢說,不敢帶,還隻敢在封印物脫困了之後,才敢揭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

到了這邊,封印物都沒脫困,怎麽就什麽都不敢說?

一瞬間,餘子清就懂了,封不絕這家夥可能是有事需要他幫忙。

他不太想聽,封不絕卻好似沒聽到似的,自顧自的歎了口氣。

“其實說起來,那魃也并未做什麽惡,當時淹了不少地方,那也非其本意。

當時誰也沒想到過,龍族裏竟然會有個沒文化的蠢蛋,竟敢引天火灼燒魃。

天火灼魃,得三月雨。

這種事龍族竟然會有人不知道。”

封不絕說起來這事的時候,還是感覺很不可思議。

餘子清悶不吭聲,在旁邊暗道,我就不知道,這種事難道已經普及成常識了麽?

尋常人,誰能引來天火?

誰能在那魃的手下不死,還能引來天火灼燒那魃?

能幹出這事的,可都是不是一般人吧。

“後來呢?”

“後來啊,事情開了頭,就必須要有人去收尾了。

那魃被天火點燃,失去理智,若是不管不問,任由其四處遊蕩,便會引來傾盆暴雨,數月不停。

到時候引起的災難,便不是誰能處理的了。

要麽将那魃當場擊殺,要麽就是将其封印。

最後,大乾的一位皇子找到我,暗中請我去封印了魃。

跟着,就有大乾的其他人來找我,請我去封印。

我當時沒忍心,就應下了這件事,将那魃封印了鎮壓在此。”

“哦,牽扯到大乾的皇室中人啊……”餘子清有點猜測了,難怪不想讓襄王知道的很清楚。

“很多事不太好說的太明白,大乾肯定也不想讓外面的人知道太多,而且,他們給的報酬很多。”

餘子清咧了咧嘴,想笑出聲,硬是忍住了。

什麽不忍心,其實就是人家給的太多了,你實在拒絕不了。

大乾皇室出價,那肯定是死死的掐住了封不絕的脈門,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兩波人,收兩波錢,封不絕這個錢賺的可真不寒碜。

最後錢賺了,指不定還得落下個人情。

“那個魃,是女的。”

封不絕笑了笑,忽然蹦出來一句。

餘子清念頭一轉,眼睛都瞪大了。

“大乾那皇子,不會……不會吧?”

卧槽,難怪那皇子出一波錢,大乾還得再出一波錢。

明明有力量可以将其滅殺,最後卻隻讓封不絕去封印。

這明顯是爲了壓低影響,不然的話,大乾這邊派出倆九階強者,後面那皇子萬一再鬧騰一波,那可就要要載入正史的醜聞了。

我的個天,那皇子的口味可不是一般的……獨特。

先不說外相如何了,僅僅能跟龍族肉搏,卻不落下風,就已經足夠可怕了。

“所以,你現在懂了吧,這事肯定是不能讓襄王那個家夥知道的。

他萬一嘴瓢了,将這事說出去,那得罪的可就不是一兩個人了。”

“襄王雖然跟他爹差的有點遠,但也不至于嘴巴不嚴的。”餘子清替襄王辯解了一句。

作爲一個工具人,襄王那是相當的稱職。

出門辦事,從來不多多嘴,不懂也不會多問,讓幹什麽就幹什麽。

說真的,身邊跟個九階修士,很多事那都好辦多了,而且安全感也明顯更高。

就像之前遇到那個黑袍人,要不是襄王站在這,那黑袍人絕無可能轉身就走。

“沒說襄王嘴不嚴,是這事的确不适合他知道。”

“那這事适合我知道?”

“适合,你不是三神朝的人,無所謂的,而且,現在這件事,也需要你幫幫忙。”

“……”

餘子清有些無語。

來了,我就知道,肯定是需要我幫忙,而且肯定挺麻煩的。

他能幫上忙的地方,也就那麽幾樣。

先聽封不絕怎麽說吧,反正他要是能幫上忙,肯定也不會說不行。

大家你幫幫我,我幫幫你,就是交情。

沒道理隻有人家幫你辦事,你不幫人家的道理。

“如今那冰棺,還是需要找個地方鎮壓的,南海既然平複了,而且那個家夥又來偷偷破開封印。

這裏是肯定不能用了,必須重新找地方。

必須是陰氣足夠重,也足夠安全的地方。

你将那冰棺,在錦岚山附近,随便找個陰氣重的地方埋下就行了,其實很簡單。”

封不絕說的很簡單。

餘子清眉頭微蹙。

“你不會認爲,大乾的那位皇子,不敢來錦岚山搶人吧?

搶人他未必敢,但若是埋在錦岚山外面,他總不至于來偷偷挖人的勇氣都沒有吧?”

“那是那個家夥靜不下來心,忍不住,而且還有點失去理智了。”

說起這個事,封不絕就有點氣。

“當時是他請我封印,大乾也請我,那我自然要讓兩邊都滿意啊。

既封印了女魃,又能将其身上的天火之氣鎮壓,靠着此地的陰寒之氣,加上冰棺。

若是時間足夠,就能将其體内的天火之氣湮滅。

到時候她再出來的時候,應該也就能恢複了。

大乾得了面子,他和女魃得了裏子,皆大歡喜的局面,也就是需要點時間而已。

誰想到,那家夥傻了吧唧的,竟然引出地火,去試圖融化冰棺。

他就不怕天火地火勾連,讓他的小情人徹底完蛋了。

給他說過了,還是不聽,又蠢又不聽人勸,活該落得今日的結果。”

“那你确定,我将那冰棺埋在槐樹林附近沒事?”餘子清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封不絕,念頭一轉,餘子清立刻道:“呃,你不會是專門讓我随便埋個地方,等着他去挖走的吧?”

“怎麽可能!”封不絕斷然否認。

看着餘子清那一臉不信任的樣子,封不絕幹笑一聲,道。

“其實現在存放那冰棺最好的地方,還真的就是你錦岚山的槐樹林附近,那裏的陰氣特别濃重。

很難找到一個陰氣如此之重,卻也很安全的地方了。

别的地方,倒是有幾個鬼窟适合,但那些地方氣息駁雜,弄不好會起反作用,也不安全。

至于他要是來挖走,你就讓他挖走便是,我能做的都做了。”

餘子清默默補了一句,不包括給人治戀愛腦是吧?

想想也對,要是他遇到這種甲方,他也不會管什麽售後了,該做的都做了。

“行吧,隻是在槐樹林外面找個地方埋了,的确不是什麽大問題。”

封不絕将一個儲物袋遞給餘子清,長出一口氣。

要是有下次,這種錢他是肯定不願意賺了,實在是太麻煩了。

還得顧忌着兩邊的意見,其中一方還挺麻煩。

跟封不絕告别,他還得去例行巡視其他地方,餘子清便不跟着了。

一路進入了荒原,就見襄王坐在一棵樹下,煮好了茶等着。

“事情辦完了?”

“恩,辦完了,我們走吧,你爹估計也等久了。”

餘子清就喜歡襄王這點,不該有的好奇心,從來不多問。

明明有事不想讓他聽,他也不會覺得不舒服。

跟着襄王一路北上,到了錦岚山北部,襄王立刻拿出了他爹的右臂。

布滿鱗甲的右臂,慢慢的融入到遊震的右臂裏,表面黑色的鱗甲,嘩啦啦的墜落了一地。

餘子清眼疾手快,念頭一動,便順手将那些鱗甲都收了起來,留給老羊當做煉器的材料用。

遊震的氣息,也在這個時候,再次攀升了一些,終于邁過了九階的門檻。

他活動了一下右手,稍稍握拳,骨骼咔嚓作響,掌中噼裏啪啦的爆鳴。

氣血湧動之間,如同一座蓄勢待發,随時可能爆發的火山。

平日裏一動不動,也沒什麽特别強的氣息,可若是一動,便是山崩地裂。

那種壓迫感,的确比不上煉神修士,可動起手來,就未必了。

隻是一手一腳加上軀幹,就恢複到九階的實力,這家夥巅峰的時候,估計距離十階也不是很遠了吧。

難怪當年有人要處心積慮的對付老震皇。

若是老震皇自己修行到九階巅峰,再加上大震的神朝之力加持,能發揮出的實力,鐵定到十階了。

十階體修,簡直無敵。

除了天魔這種家夥,可能還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對付老震皇了。

再加上那些人估計也清楚老震皇是個什麽性子,甯爲玉碎不爲瓦全,若是事情不可挽回,必定是以最激烈的方式作出反抗。

有句話叫做,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老震皇的性子,都被人摸透了。

不過現在再看遊震的樣子,估計這兩千多年的時間過去,可能會稍稍變一點了吧。

餘子清沒多打擾,隻是恭喜了一下,便留下遊震跟他兒子叙舊。

餘子清自己則繞着槐樹林,來到了南部。

在槐樹林外百丈,餘子清挖出一個大坑,将那口冰棺拿出來,放入坑裏。

擺了香案,點燃了線香,插入香爐,餘子清對着那冰棺揖手一禮。

“前輩,你要是恢複點理智了,就聽我一句勸。

我不知道以前的具體情況,不過,我現在做的事情,的确是爲了你好。

将伱埋入地下,助你吸納地氣,這裏陰氣也足夠強,你應該也能恢複的快一點。

這裏的魃,估計跟我理解的魃有些不太一樣,但我想,大概其本質都是差不多的。

你在這好生修養,隻有養好了,才有未來。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送給你。”

叨叨了一通,也不知道那女魃能不能聽到。

但這不重要,場面話的程序還是得走一下的,萬一女魃能聽到呢?

埋好了冰棺,餘子清還親自給修了圓墓,立了墓碑,卻沒寫字。

又給移植了一點能在荒原的冷冽環境下不死的花花草草,到墓地周圍。

至于那花花草草能活多久,也不重要,場面事得做。

甚至想到可能會有一個劍修高手會來,餘子清還在旁邊夯平了一塊地,叫來一些餓鬼,給修了一個一進的小院子,院子裏也給擺了石桌石凳。

那位劍修都能跟着封不絕,而不被封不絕發現。

餘子清可不信那家夥會不知道冰棺被轉移的事,不知道後面也肯定能追查的到。

場面事情,先給你做完,甭管怎麽樣,讓你什麽刺都挑不出來。

等到做完這些,餘子清又給上了香,擺了貢品。

“這是我老家的禮節,希望你能喜歡,好生休養吧,我先走了。”

餘子清這邊離開,暗中吩咐了一下南部槐樹林裏的餓鬼。

沒事幹了都别出來,要是有人來,隻要不是攻打錦岚山的,都别理,挖走冰棺也全部給我實力裝瞎。

全部做完,餘子清就晃悠着回到錦岚山。

餘子清這邊剛走了兩炷香的時間,就見空氣裏浮現出一束微光,那微光緩緩的擴大,化作丈許高,而後緩緩的擴大,一個背上背着兩把劍,雙鬓微白的中年帥哥從裏走了出來。

他望着無字的墓碑,神情有些恍惚。

一步一步的走到墓前,如同一尊石俑,靜靜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餘子清這邊還沒走出槐樹林,就聽到了餓鬼悄悄來彙報,有個背着兩把劍的家夥來了,站在那墓前發呆。

餘子清笑了笑,讓餓鬼們都别露頭,什麽都不用管。

他就知道,那個家夥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大概率是一直在暗中窺視着。

封不絕那家夥,那些話,也不是說給他聽的,而是說給那個劍修聽的。

那劍修若是想要挖走,那就讓其挖走吧,無所謂的。

他最好是趕緊滾蛋。

餘子清是想找來點高手,替錦岚山守着外面。

那也得是遊震那樣,好相處,能相處,心裏有數的高手。

心裏沒數的,餘子清還真不太歡迎。

到了錦岚山附近,不先來拜個山門,一點禮貌都沒有。

還不如跟女魃結個善緣。

餘子清暗暗诽謗,而槐樹林之外,那劍修站了一會兒之後,轉身面向槐樹林,單手做劍指,微微颔首。

“在下邗棟,特來拜訪,道謝。”

餘子清聽着餓鬼的傳話,暗歎一聲,這又得回去。

走出了槐樹林,看着那位滿臉滄桑,雙鬓微白的中年帥哥,餘子清便确定,那女魃的審美,起碼還跟人是一樣的。

“在下邗棟。”

“卿子玉。”

“有勞閣下,給予内子安身之處,多謝了。”邗棟欠身行禮,一臉的誠懇,神态平和,也不像是跋扈的人。

“呃,你不帶走麽?”餘子清有些愕然。

這家夥看起來似乎還挺有禮貌的。

“不,封家主早已經告訴過我,我也不傻。”

邗棟看着餘子清的表情,大概也知道爲什麽了。

他轉頭看了一下身上背着的兩把劍,靜靜的道。

“我已經有一千年沒有拔過劍了。”

“海底勾連地脈的岩漿井,不是你弄出來的?”

“不是,我出海多年,察覺到冰棺封印有變化,才第一時間趕回來的。”

餘子清眉頭微蹙。

不是邗棟幹的?

不是他,那是誰?誰會有閑心,專門去那個地方,打出一個深洞,引出地底的地火岩漿。

不過看着邗棟的樣子,餘子清便覺得他不像是那種談戀愛談到沒腦子的貨色。

“我在那裏檢查過了,不是劍修出的手,隻是看起來像劍修而已,其無劍意劍氣殘留,應該隻是法寶。

無論如何,都要謝謝閣下,還要謝謝封家主。”

“無須客氣,我也隻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在下有一事,想要求你,還望閣下應允。”邗棟揖手長拜,鄭重之極。

“閣下請說。”

“我想在此地守候,我已經不敢再出門了,還望閣下應允。”

邗棟說完,便見他肩膀微微一抖,背上的兩把尚未出鞘的劍,連同劍鞘一起飛出,落在槐樹林的邊緣,靜靜的插在土裏。

這是劍修的規矩,在表示沒有惡意,而且在求人的時候,就得卸劍,以示誠意。

隻不過很多劍修,也有劍不離手,劍毀人亡的規矩。

餘子清看了看那兩把劍,搖了搖頭。

“不必如此,你想守着,就守着吧,隻是……”

“規矩我懂,不可窺視,不可冒進。”邗棟點了點頭,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劍氣一動,當場刺瞎自己的雙眼。

“……”

餘子清吓了一跳,連忙道。

“不至于,真不至于。”

他哪想得到,這家夥這麽狠啊。

邗棟拿出一條黑布,蒙在雙眼上,面色平靜,說話也很是認真。

“非常至于,棟不告而至,闖入貴地,也曾向内窺視了一眼。

閣下肯讓内子在此處修養,已是大恩,棟無以爲報。

隻能先行謝罪,以表歉意,至于恩情,日後再行報答。”

餘子清暗暗苦笑,這什麽人啊。

他算是明白了,爲什麽封不絕提起邗棟的時候,總是那副複雜的表情。

他也算是見識到了。

還是說,劍修都是這種鬼樣子?

“行了行了,你想待着你就待着吧,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餘子清敗退。

說他是個狠人吧,的确挺狠的。

說他像個不知變通,不知剛則易折的神經病吧,也挺像的。

反正……算了,下次說什麽都要讓封不絕大出血,不然自己就虐待他兒子。

回到了錦岚山,老羊和裏長已經在槐樹林内等着了。

“沒事,一點小問題。”

裏長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老羊向外瞟了一眼,有些納悶的問道。

“你還真準備,找一堆人,來替你守住錦岚山禁地外圍麽?這次又從哪找來一個劍修?”

“他叫邗棟,大乾的人。”

“哦,原來是他啊,他離開大乾的時候,我還沒開始修行呢,從來沒見過。”

餘子清想了想,帶着老羊進了村子後,才将封不絕給說的事,說了一遍。

“這些你都知道麽?”

“那還真不知道,這些牽扯到皇家私事的記載,琅琊院是肯定不能留明面上的記錄的,留了我也未必會看,不過,你的膽子可真夠大的,竟然敢将女魃帶回來埋在槐樹林外面。”

老羊搖了搖頭。

“我原本也以爲這事風險不大,就是個順水人情啊。

但我哪想得到,引出地火岩漿的人,壓根不是邗棟。

封不絕都沒看出來,這明顯是有人想趁着女魃尚未恢複,将其放出來。

至于放出來想要幹什麽,那我就不知道了。”

餘子清攤了攤手,表示這事誰能預料的到。

老羊歎了口氣,有些無奈。

“還能幹什麽,還不是因爲最近南海變得平靜了。

之前南海本身就是狂風暴雨不斷,就算是再丢進去一個被天火灼燒的女魃。

那引來的大雨,對于原本的南海來說,也不會有什麽質的變化。

而現在,有人不想南海變得平靜。”

餘子清一臉愕然,指了指南海。

“不會吧,不會有人認爲南海原來的鬼樣子,跟女魃有關系吧?”

“有關系是肯定有一點關系的,但關系肯定不大。

可若是南海開始變得平靜了,自然就會有人認爲,女魃快要恢複了。

這一點才比較重要,有人不想南海變得平靜,也不想女魃恢複。

若是地火岩漿,融化了冰棺,亦或者地火之氣滲入其中,與天火之氣勾連。

哪怕女魃沒有從冰棺之中出來,天火地火勾連灼燒,也會很大程度上,讓南海的天象再次出現變化。

哪怕不會如同以前一樣,整個南海的環境都如此惡劣,那也會讓其中一部分區域的環境重新變得惡劣。

我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麽要這麽做,沒多大意義。

也……”

老羊說到這,忽然卡殼了,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下面的話便忽然說不下去了。

下一刻,便見三道交叉的符箓,驟然浮現,封在老羊的嘴上。

符箓的兩側,各有鎖鏈連接着,延伸到虛空之中。

霎時之間,死一般的安靜。

餘子清震驚不已,老羊隻是順着說這件事,怎麽就牽扯到緘言神咒了。

片刻之後,緘言神咒消失不見,老羊沉着臉。

“你别問我,我也不知道,我缺失的那部分東西,爲什麽會牽扯到南海。

在我的印象裏,哪怕我不記得那部分東西,也不應該跟這件事有關系。

而且更不應該密切到可以牽動緘言神咒的地步。”

餘子清面沉似水,沒有繼續追問。

他隻是記下了老羊剛才說的話,以後再找機會自己去探查一下,這件事,在老羊這是肯定指望不上了。

有人引出地火岩漿的事,也不是那麽簡單了。

本來餘子清還覺得,可能是有人想要針對邗棟,或者利用邗棟去做什麽事。

他也曾想過,是不是大乾皇室,覺得女魃和邗棟的存在,是大乾皇室的污點,所以想要找機會徹底弄死女魃。

可後來一想,這個理由太扯了,都一千多年過去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再說,都這麽久了,原本很多人都忘記了,再搞出來點事情,反而會讓人想起。

再怎麽秋後算賬,也不至于秋後到一千多年。

邗棟已經離開大乾很久了,大乾的那些皇子,估摸着都忘了他們還有這麽一位兄弟。

邗棟在大乾的存在感,還不如那些不去奪嫡的皇子。

那些皇子肯定也不想去招惹邗棟,憑白增加變數。

現在餘子清覺得自己不用想了,能讓老羊引動了緘言神咒。

無論是誰做的這件事,那隻是引出地火岩漿這種小動作,就屬于性價比極高的做法了。

以後沒事了,出去跟邗棟聊聊,雖然這家夥看起來似乎很久都沒跟人交流過了,有點神經病。

但邗棟以前怎麽說也是大乾的皇子,又有女魃的關系在,他肯定還是知道一些事的。

說不定能有點線索。

本來這事跟錦岚山沒什麽關系,餘子清純粹是當做做好事,幫封不絕的忙。

現在卻意外的有了新的收獲。

老羊中的緘言神咒,再次被激發了。

這起碼又多了一個明确的方向。

從側面弄清楚老羊被緘言神咒封印的是什麽,就能根據線索,繼續追查到,到底是誰給老羊下的緘言神咒。

本來不太在意的事,也不由的上了心。

……

槐樹林之外,邗棟面無表情,站在墓前,一站就是一天一夜。

他一言不發,若是他不是高手,那這表情,就叫做呆闆。

等到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他仿佛才回過神,面對着墳墓,有些不确定的道。

“我好像吓到他,是不是不應該這麽做?”

墓沒有什麽反應,他繼續自言自語。

“我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跟人說過話了,我在深海磨練,整日都在戰鬥。

當年的事,我也查清楚了,那個龍族是被人引過去的。

它一生都沒有來過陸地,更沒有聽說過你的存在。

而且是龍族裏,少有的幾個能引來天火的龍。

我這個人比較笨,你老說我反應慢,我的确是反應有點慢。

不過師尊說過,我的天賦都在劍道上,赤誠于劍道,劍道才會赤誠待我。

師尊也告訴過我,我遇到你,便是劫難。

我是要斬斷情絲,還是不放棄你,去放棄劍道,亦或者都不放棄,都看我自己,所有的事都是沒有定數的。

我若是度過劫難,那我就能既不放棄你,也不用放棄劍道。

度不過了,我會失去你,我的劍道也會毀掉。”

邗棟站在那,說的很慢,很多話似乎都要想半晌,才想起來怎麽說。

“我已經很久沒回來了,這次從深海回來,才知道了很多事。

我才知道大離出現了一個很強的太子,才一百多歲,竟然都已經有九階的境界了。

她真是一個天才,我遠不如她,我用了一千年,才進階九階。

然後,我才想明白了一些事。

我覺得你可能是受我牽累,可能是我那幾個弟兄,那個時候有點怕我。

他們覺得我的劍道天賦太強,總有一天是他們無法忽視的存在。

若是我進階九階,無論我願不願意,都會被父皇注意到。

在大乾,你應該是知道的,那種情況,我會身不由己的進入到奪嫡的序列裏。

所以,我想,是不是我那個幾個弟兄怕我,才會想要毀掉我,也毀掉你。

他們的确做到了,我的劍,已經一千年沒有出鞘了。

我也如同所有人想的那樣,廢了一千多年。

這是我的劫難,也是我們的劫難,但我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會在這裏,等着你醒來。”

他在這自言自語,一個人絮絮叨叨了很久,說的天南海北的事情,分享着他那幾乎沒什麽可分享的枯燥經曆。

“你說,我要不要向卿子玉道個歉,我現在覺得,我的确是做的不太妥帖。

也就是他人挺好,沒有跟我計較,還幫我安頓好你。

我沒什麽可以報答他的,你說,我要不要送他一把劍?

還是幫他殺個人?

我好像除了這些,别的什麽都不會做了。

那年你想吃的桂花糕,我到現在還是不會做……”

數天之後,餘子清從槐樹林裏走出來,端着一些食物。

“邗老哥,來吃點東西吧,你應該很久都沒有吃過東西了吧?”

“哦,是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

餘子清将托盤放在石桌上,指了指這座小院。

“老哥,你不用每天都站在這守着了,這座小院,是給你休息修行用的。”

“給我的?”

“恩,給你的,相信裏面那位大姐,也不希望你累着。”

餘子清放下盤子的食物和幾樣點心,又取了三個盤子,每個盤子裏各放了三個點心,轉身走出院子,将盤子擺在墓前,轉身問了一句。

“大姐喝酒麽?”

“喝,她的酒量非常好,我被她灌醉過好多次。”

餘子清聽到這話,立刻将酒杯收了起來,給擺了三壺烈酒。

做完這些,餘子清才進入小院,請邗棟坐下,吃菜喝酒。

邗棟看着墓前的貢品,立刻覺得更過意不去了。

他一招手,插在槐樹林前一把通體雪白的劍,飛入邗棟手裏。

“之前有些對不住,我想了想,我也沒什麽可以當做謝禮。

本來我是打算幫你殺個人的,可是我後來想了想,我還要在這裏守着。

隻能送你一把劍了。

這把劍我溫養了三百年,應該還算是不錯的劍,裏面還有我的一道劍氣。

你要是遇到不可敵的敵人,就拔出劍殺了敵人。

你隻需要滴血認主即可,平日裏随便溫養一下就行,不用多管。”

餘子清稍稍看了一眼,劍的确算是不錯,但也隻是不錯而已。

最初的材質,應該不是多好,隻是經過一個劍修強者,長時間的溫養淬煉,才變得不錯。

餘子清沒有推辭,接過了白劍。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家夥除了劍修這方面很強,其他地方,都挺一般的。

幫人殺人這種話,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出來,還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對。

僅此一點,他就比絕大多數的劍修純粹的多。

大部分劍修,你說讓他殺個人,他估摸着都覺得你是在侮辱他,他是劍修,不是殺手什麽的。

可劍不就是用來殺人的麽?

不想殺人,修什麽劍修啊。

這麽多種修行之路,劍修普遍命短,不隻是因爲殺伐之氣過重,容易争鬥的時候半途隕落。

更是因爲,劍修的修行,本來就不是爲了養生,同一境界,無災無難,壽盡而終,那也會比很多修士的壽數短一小半。

若是跟那些長壽的修士比,劍修的壽數更是連他們三分之一都不到。

戰力強吧,的确強。

用命換來的。

餘子清大大方方的收了白劍,表示感謝。

邗棟看到餘子清收下謝禮,明顯的松了口氣。

餘子清現在更加确定,這家夥,估計都快忘了,怎麽正常的人際交往了。

一些想要聊的事情,現在也不适合聊了,餘子清隻能聊聊開心的,随便閑扯了一會便離開了。

……

回到村子裏,餘子清拿出了七樓戒指。

可是跟着,他便感覺到怪怪的,自己怎麽有什麽想問的事情,現在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老宋了。

不過轉念一想,是跟大乾有關的事情,他不問老宋去問誰啊。

有些過時的情報,去問問老羊倒是還行。

可若是現在的情報,老宋自然是第一人選。

到底還是讓老宋這家夥得逞了,再這麽下去,餘子清還真的不太好拒絕老宋所求之事了。

算了,順其自然吧。

等老宋死了,就去看看那倆孩子。

要是有危險了,就将他們帶走,沒有危險的話,就讓他們在那生活吧。

進入七樓戒指,等了不一會,老宋就從樓下走了上來。

“有個事,想要請你幫忙查一下。”

“嘿,有事直接說,沒事,我還欠你好幾條情報呢。”

老宋頓時大喜,立刻坐了下來,等着餘子清說。

問情報的事簡單,很多都是現成的。

可是若是說讓他幫忙查一下的事,那肯定是錦衣衛的情報,和檔案館裏都可能沒有的東西。

這麽久了,七号終于來找他辦事了。

“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嘗試着查一下,十年前,有沒有什麽高手,帶着一把劍,去過南海和東海交界的地方。

那把劍至少要有足夠強的威能,可以在海底一擊擊穿地殼,深入海床之下十數裏,引出地火岩漿。

而且還不會引發什麽太大的動靜。”

“唔……”老宋沉思了一下。

這事可不好查啊。

十年前的事情了,而且标志性的東西,還不是人,隻是一把劍。

不過還好,不是劍修,隻靠着一把劍,就能發揮出這種威能,也不會有太大動靜,似乎比劍修還少點。

就是隻是法寶的話,不好查……

心裏這般想着,老宋卻立刻點了點頭。

“我可以幫忙查,就是不能保證能不能查到。”

“沒關系,不過,你能不能悄悄查,别讓人發現了。”

“嗯?”老宋眉頭微蹙,神色一凝。

他念頭一轉,立刻明白,七号肯定是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還會這麽提醒一句,那就證明這件事,哪怕是對于錦衣衛指揮使,也依然有點棘手。

餘子清想了想,牽扯到老羊的事,是肯定不能告訴老宋的。

而看邗棟那樣子,估計他的存在也不是什麽秘密,他回來了更不是秘密。

“牽扯到大乾曾經的一位皇室成員,在一千多年前,他是皇子,所以……”

“一千多年前……”

老宋念頭一轉,一千多年前是皇子,現在不是的,那數量的确不止一個。

但是會比較敏感的,應該就隻有一個。

當年十八皇子邗棟。

“那是挺棘手的,我會小心的,畢竟,他曾經是皇子,哪怕後來脫離皇室離開了,在皇室的族譜上,也未曾将其除名。”

“恩,你小心點,能查到了就查,查不到或者有危險就算了,并不是必須要查的情報。”

“放心,我明白,這次這個就算你三條情報吧,剩下的我還欠好幾條,你有什麽事了,盡管召喚我。”

老宋離開了七樓戒指,睜開眼睛,樂呵呵的拍了拍桌子。

桌面上立刻凝聚出一張臉,盯着老宋。

“宋承越,你是不是瘋了,敢查皇室的情報?”

“你感應錯了,我不是查皇室的情報,我隻是查一下一千多年的女魃,其中牽扯到了一位已經脫離皇室的皇子而已。”

宋承越面色不變,再次拍了拍桌子。

桌面上的妖怪,擰着眉頭,認真的盯着宋承越看了好半晌,才歎了口氣。

“宋承越,你小心點吧,最近大乾的确安生多了,可不代表,你的小命保住了。

你這種家夥,若是太早死了,也怪無趣的。

你最好想想,怎麽才能好好活下去吧。”

“我明白,你放心吧。”

宋承越再次打開抽屜,裏面便多了厚厚一沓子資料。

他仔細看完資料,重新将其放了回去。

餘子清沒說的太明白,如今看完資料,宋承越也大概明白發生什麽事了。

隻是十年前,還隻有一把劍,有點難啊。

難了也好,難了才能體現出價值。

……

餘子清睜開眼睛,老羊已經在這裏等候着了。

他遞給餘子清一張紙。

“上面便是我完全沒有印象的東西,你可以先記下來。”

餘子清看着那張紙上的内容,眉頭微蹙。

“地字閣,第一百八十列,第三十七架,第五層,編号一八零三七五四二。

天字閣,第三十五列,第十七架,第一層,編号三五一七一二二。

呃,這些都是什麽?”

“再次激發了緘言神咒之後,記得的會更清晰,不記得的會完全不記得。

但是那裏的書,我幾乎全部都掃過一遍,縱然很多書我都沒有精細研讀,我也會有印象的。

這些都是琅琊院書庫裏的編号,而每一個編号都是有規律可言的。

我腦海中構建出的書庫,缺失的部分,那些書的編号都在這裏。

你要是有機會,認識什麽琅琊院的人,可以試着找找。

天子閣和地字閣的就算了,玄字閣和人字閣,都是普通學子也可以進去的。

要是有機會的話,弄到那些書,或者弄清楚書裏的内容是什麽。”

餘子清大爲震驚,還能這麽幹麽?

“你這麽久就是在做這件事?在自己的腦海裏,把琅琊院的書庫構建出來?”

一萬多字吧,距離一萬二還差的一千七,算了算,碼完都七點多了,太晚了,今天就一萬另三百吧。

順便,雙倍月票的時間快沒了,有票的趕緊投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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