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危險,也不會波及你我,此子不光天賦驚人,更是有大義……”
炎鴻微微搖了搖頭:“算了,多說無益,他日相見,你自己去了解就是了,老夫說了,你這老鬼也不會信!”
“大義?哼哼,世間瘋狂之輩,大多無所顧忌,無顧忌者,無義也!”
滕子修蹙着眉頭,略有些不屑的搖頭說道。
“你這老鬼,你難道不知道反思,爲什麽你這個家夥,少有人願意與你交往嗎?疑心如此重,還未接觸,便自下定義,若非老夫了解你,才不願與你這個……”
“不是兩種,是……是四種。”
還未等炎老說完,滕子修猛然站了起來,就連那雙指着遠處少年的手,都似乎有了顫抖的迹象,眼瞳瞪的老大。
“什麽四種?”
炎老有些不解,目光也下意識的望了過去,已經到了嘴邊的嘲笑滕子修的話,還未出口,直接吞了回去,臉上同樣露出了震驚難掩之色。
隻見那少年身前,淩空懸浮的那柄黑紅利劍之上,突兀的,再度爆發出兩種戰火輝光。
一種爲璀璨青光,另一種爲陰煞慘白。
又是兩種不一樣的強橫戰火!
一共……四種戰火!
“那少年,一人掌控四種完全不同戰火!每一種,都絕對是一品以上的戰火。”
滕子修内心震顫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雙火種,雙戰火的人,他見過很多,但是四種戰火集于一身的人,他此生,還是第一次見!
莫說是他,怕是從未有人見過!
一側的炎老,也同樣如此,眼睛瞪的老大,良久都無法閉合,一縷縷眸光在不停的顫抖着。
掌控四種不同的強大戰火,這,怎麽可能!
饒是在一些古老書籍當中,好像都從未見過有此種記載!
“他不會是想将四種戰火,全部融合吧……”
當兩人看到,新出現的兩種戰火,竟被少年,毫不猶豫的拍在了黑紅利劍之上,他們的心髒,仿佛都要随着少年的動作而跳出胸口。
“瘋狂,太瘋狂了。”
炎老口中,不住喃喃,整個人都癱軟在了椅子上。
淩宇的瘋狂,他略有耳聞。
但卻沒想到,竟然瘋狂到如此地步。
這簡直就是不要命!
而且還不是不要自己的命,是不要整個西王城所有人的命!
四種蘊藏天地至理的恐怖戰火,若是無法徹底融合,必将徹底爆發。
那威力,絕對堪比火山爆發,驚雷降世,甚至還要更恐怖!
“不好!危險!”
感受到周圍,都變得愈發狂暴與壓迫的空間,滕子修強忍住心頭的駭然,低呼一聲,便招呼炎老,欲離開此地。
“等等!他好像要成功了!”
炎老雙目一直緊緊的盯着淩宇身前的那柄利劍,蓦然間,一道亮光閃爍,伸手攔住了滕子修。
的确,正如炎鴻所言,新出現的兩種強橫戰火,已然漸漸的融入了黑紅利劍之中。
讓這柄利劍,黑的發紫,紅的滲人,仿若地獄之刃,能夠屠神弑魔!
“殺!”
少年的口中,突兀的響起一道撕裂般的聲音。
聲音落,黑紅利劍緩緩的朝着蕭琅天等人飛去,那速度極慢,極慢,慢的如同蝸牛一樣。
但是,包括蕭琅天在内的所有人被利劍所指之人,都隻感覺自己,仿佛被毒龍盯着,被遠古大能壓着,無盡的恐怖威壓,壓的他們甚至連動一下手指,都無法做到。
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黑紅利劍,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恐怖的能量利刃,攪動天地,緩緩飛行。
蕭琅天等人,腦海中的整片天地,仿佛都陷入了黑暗當中,無盡的恐懼,在一點點的蔓延。
那利劍的恐怖,饒是鑄丹境五重的蕭琅天,都沒有絲毫抵抗能力。
他所帶來的那些軍士,更是直接被恐怖的力量,壓得癱倒在了地上。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止了流動。
空間,在這一秒,仿佛停止了運轉。
蕭琅天等在内的不下千人,在這一刻,皆瞳孔‘凸’起,身軀顫抖。
“嗡……”
黑紅利劍,劃破時間空間,降臨在衆人的身前。
下一秒,無盡鮮血殘屍飛濺。
蕭琅天死了,被黑紅利劍絞成粉碎,他所帶來的數千甲士,都死了,同樣化作血‘肉’,覆蓋了整片大地。
無盡的血腥,朝着四周随風彌漫,讓整座西王城,都仿佛披上了一層血色。
滲人,恐怖,驚駭人心!
“爲了一人,留下遍地殘屍,爲了一人,化身殺神……”
酒樓中,滕子修望着那狼藉一片的街道以及那依舊凜立在血腥之中面無表情、瘋狂盡顯的少年,口中低低的呢喃着。
“但那個人,是他的父親!”
炎鴻低聲說道。
“的确,因爲父親的喪命,而瘋狂,而屠盡一切始作俑者,事情若真如此,那的确如你所說,此子大義。但是他的父親,并沒有死!此子這麽做,是不是太過殘暴不仁?”
“不!在他的心理,他的父親,的确被那些人殺了,隻有你我知道,他的父親沒死,他并不知道!”
“唉……的确,命本天定,這些人死在這裏,也怪不得别這少年,若是換做你我,擁有這般能力,怕是也會如此做的!”
滕子修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
“是啊!”
炎鴻眼中也閃過一縷怅然。
“又來了不下萬人的軍隊,既然你與此子,淵源頗深,你我要不要出手?”
“不必了,此子的能力,足以保命,多經曆一些,對少年隻有益處。”
“就怕他因爲父親的‘死’,而從那瘋狂的狀态之中無法恢複,到時候,即便身不死,魂也會死,無法挽救!”
“不會的!此子的定力,老夫平生僅見!好了,我們離開西王城吧,去尋找最後的玉瓊泉!”
“也罷!”
兩人說完,便化作一縷清風,消失在了樓閣中。
……
淩宇獨自一人,站立在無盡血腥殘屍之中,任憑冷風拂面,任憑血腥撲鼻,就那麽一動不動的站着,腦海中的瘋狂磅礴殺意,逐漸散去,再度被父親的身影所占據。
這一刻,他仿佛重新經曆了一遍從幼童,到長大的情形,以往的一幕幕,在腦海中緩慢,但卻仿佛極快的劃過,逐漸濕潤了少年許久許久都未曾濕潤過的眼眸。
“你的命,很珍貴!”
“你的命,很珍貴……”
他腦海中的畫面,逐漸聚攏在父親臨去之前,留下的那最後一句話上,宛若一道道驚雷,在他的腦海之中隆隆震響。
“我的命,很珍貴。”
他猛然仰頭,一聲劇烈的吼聲,直沖雲霄。
這一刻的他,徹底從那血腥的世界中,清醒了過來,恢複了過來,他身體,猛的震了震。
他微微低下頭顱。
是的,自己的命,的确很珍貴,是父親,拼死保住的,更是父親所賦予的,它,已經不隻屬于自己,更屬于父親。
所以,自己不能死在這裏!
“藍毛!”
蓦然,他口中低喝一聲,空間戒微微震動,藍毛瞬間出現在他的身邊。
仿佛是感應到了淩宇此刻的狀态,藍毛的身軀,直接漲大起來,直到如同一頭小象般,才停滞了下來,一雙晶藍瑩光的羽翼,豁然展開。
淩宇腳步一躍,跨上藍毛的後背,飛馳而去。
“轟!”
然而,他和藍毛,還沒升空十丈,蓦然間,一道極其恐怖的力量波動,從半空之中席卷而下。
那力量是從一道光幕屏障上爆發出來的。
這道力量的出現,直接将他和藍毛,壓落了數丈。
“禁空陣法!”
淩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力的攥了攥拳頭,這鎮西王府,竟然爲了他,連禁空大陣,都啓動了。
沉默片刻,他讓藍毛,重新回到了空間戒當中,身體,重新落在了地上,看了看方向,鑽入了街頭小巷當中,消失不見。
而就在淩宇離開沒多久,一隊萬人甲士,在一名将領的帶領下,轟然來臨。
當他們發現,連同蕭琅天和蕭林在内的所有甲士全部殒命後,當場就徹底的傻眼了。
爲首将領,聽到傳來的消息,這些人包括蕭琅天在内,全部都是死在淩宇那個少年手中的時候,臉色瞬間就變了。
軍候蕭琅天,鑄丹境五重修爲,帶着一萬多名将士,來殲滅淩宇和淩家全族,竟然,全軍覆沒在一少年手中!
許久之後,才逐漸恢複過來的将領,立刻傳命道:“益海,立刻去通知王爺這裏的事情。”
“其他人,跟我來,凡是府内之人,寸草不留!”
“是!”
衆軍士,瞬間爆喝一聲,跟随者爲首将領,沖入軍令使府。
但是此時,軍令使府,哪裏還有一個人影,無論找來多少附近居民,都聲稱,沒有見過一個人離開軍令使府。
淩家之人,全部不翼而飛!
一個接一個的消息,傳到鎮西王府的時候,就連鎮西王,都被徹底驚動了。
“給本王找,即便将西王城翻個底朝天,也必須把淩宇和淩家族人給本王找出來,傳命,西王城内,膽敢窩藏罪犯者,皆同罪,誅九族!”
這道王令,幾乎不過一刻鍾,便傳遍了整個西王城,一時間,人心慌亂,滿城居民商戶,皆閉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