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淩宇的話,讓蕭琅天呼吸一窒,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
不過很快,他的臉上,就重新布滿了淡笑,就仿佛,剛剛的事情根本沒發生一樣,笑道:“原來你就是淩宇,果真是年少有爲,大家都以爲,你今天不會來了呢!”
“呵呵,蕭将軍,我是不是也可以将您這番話,理解爲虛僞二字呢?”
淩宇看着蕭琅天,冷笑道:“這不也正應了您,剛剛說我父親的那番話了嗎?”
應了他說淩長星的話?
溜須拍馬這麽擅長,虛僞也是自然而然!
衆人瞬間便反應了過來,同時有些忍俊不禁。
這個淩宇,好淩厲的口才。
區區兩句話,便将蕭琅天羞辱淩長星的話,原封不動的奉還了回去,而且還讓蕭琅天說不出一個“不”字來。
畢竟,這番話,可都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此時的蕭琅天,臉色由紅變黑,變幻不定,臉上的笑意,也瞬間就凝固了下來。
這個可惡的小子,竟然敢如此羞辱自己!
“你敢如此羞辱于我!”
他怒聲喝到。
“羞辱?豈敢豈敢,這些,不都是蕭将軍的言論嗎?若是蕭将軍認爲是羞辱的話,那麽——”
淩宇臉上,露出絲絲謙卑之色,對着蕭琅天躬身搖頭。
衆人看到淩宇的樣子,這才微微點頭,手舉酒杯輕飲。
這個淩宇,也并不是傳聞中的那麽不知好歹、桀骜不馴嘛!
盡管話語犀利了一些,但至少,還知道誰尊誰卑,尊卑有序,知道誰是他惹不起的。
然而,就在衆人剛剛輕酌一口的刹那,少年那躬着的身子,猛然直立起來,雙眸冷冷的盯着蕭琅天,眸中犀利噴薄,喝到:“若是你認爲是羞辱的,那麽老子就羞辱你了!你又如何!”
對他淩宇不敬,甚至是再欺壓,那也無所謂。
但是他的父親,絕不可辱!
無論那個人是誰,敢辱他父親,他決不罷休!
哪怕是惹下滔天大禍,也在所不惜!
寂靜,諾大的院落,十幾桌酒宴,數十身居高位,地位顯赫之人,在淩宇的話傳出的一刹那,全部陷入了一片寂靜當中。
老子就羞辱你了,又如何!
何其狂放、不羁。
何其桀骜不馴!
“噗噗……”
寂靜之後,衆人那剛剛才飲入口中的酒,全部噴了出來,無數雙漲紅的臉,難以置信的看着這個少年。
甚至就連主座上的鎮西王,在這一刻,眼眸都是縮了一縮。
“你,你。”
那蕭琅天,此刻整個人隻感覺腦袋嗡的一下巨響,無盡郁結之氣,差點讓他直接噴出一口老血。
他蕭琅天是誰?
那可是鎮西王府的一階軍候!
手握雄兵數十萬,即便是鎮西王,都與其稱兄道弟,在西王城,更是一方大佬,跺跺腳,絕對整個西王城,都顫三顫的人物。
如今,這個少年,竟在他面前,自稱老子!
并指着他大罵,就羞辱你,又如何!
“小宇!”
淩長星見到這一幕,盡管内心,對自己的兒子做法,感覺到十分暖心,但口中連忙低叫一聲。
淩宇這麽做,可是會帶來滅頂之災的!
大長老也是滿眼擔憂。
淩宇沒說話,隻是對父親和大長老投去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現在的他,可不是以前那個淩宇。
無論什麽時候,實力,都是最強大的保障。
以前,他淩宇,沒有實力保護自己,保護家人,所以有些事情,他隻能退避。
但是現在,即便是鑄丹境強者,站在他面前,他也可以毫不顧忌的說,“你,是廢物!”
他不會再允許,任何人羞辱自己,羞辱自己的族人,羞辱自己的父親!
誰敢這麽做,就要迎接他淩宇的怒火!
少年的身上,不自覺間,釋放出一縷縷狂放與自信的傲氣,懾人心神,震人心魄!
“小子,你放肆了!”
蕭琅天同桌的祁猛,也站起身來,冷冷的看着淩宇,眸中甚至有一縷殺機流露。
一個區區少年,也敢在他們面前如此肆無忌憚!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在我面前,說話!”
淩宇的目光,同時冷漠的調轉過來,指着祁猛喝到。
這酒宴之上,剛剛這些人羞辱父親的聲音極大,大到他在走過來的路上,便聽到了。
祁猛一開口,便讓他立刻知道,這個祁猛,也是羞辱自己父親最狠的一個人。
他還沒有去找祁猛的麻煩。
這個祁猛,便主動站了出來。
不可饒恕!
“我……你!”
淩宇的目光,讓祁猛呼吸猛的一窒,險些窒息。
這個淩宇,竟敢連他都敢罵!
卻也讓他瞬間啞口,臉漲的通紅,就連指着淩宇的手,都有些顫抖了起來,又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不少人見到這一幕,心頭紛紛冷笑,暗罵祁猛愚蠢,自己送上門去。
這少年,連蕭琅天都敢指着鼻子罵,更何況你區區一個隻有五階官職挂身的祁猛!
若不是生了一個好兒子祁猛,根本連來這裏的資格都沒有。
真以爲自己傍上了蕭琅天這方大佬,便可以橫行無忌了?
如今好了吧!
被淩宇直接大罵,你算什麽東西!
五階官吏,在淩宇這個三階飛虎大将軍面前,的确算不上什麽東西。
“淩宇,如果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蕭琅天身後的蕭林,瞬間沖了出來,宛若一頭暴怒的雄獅,死死的盯着淩宇。
“怎麽?辱你父親,你接受不了了?”
淩宇冷冷的看着蕭琅天和蕭林兩父子。
“你算個什麽東西!”
蕭林冰冷宛若毒蛇的眸子,遊走在淩宇身上,話語,更是冷漠到了極緻。
“對,我淩宇,并算不上什麽東西,但是我淩宇的父親,也不是你們這些‘東西’,可以侮辱的!”
淩宇那雙沒有絲毫波動,隻有無盡冷漠的目光,釋放一縷狂放與決絕:“我要你們記住一句話,辱人者,人恒辱之!”
辱人者,人恒辱之!
衆人聽到少年這句話,眼眸同時微微縮了縮。
少年說言,并沒有錯。
是你蕭琅天和祁猛,先侮辱淩宇的父親在先,身爲人子的淩宇,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父親受辱?
若是換做他們自己,怕是也會如此說,如此做吧?
如今,淩宇用你們侮辱他父親的話,反送回去,你們就接受不了了?
難道,隻許你們侮辱别人,别人就隻能看着?忍者?
人群一片肅聲,沒人說話。
“哼!身爲廢物,無用之人,就要有廢物的覺悟,作爲廢物,我們蕭家,侮辱你們,你們就要忍者,罵你們,你們就要聽着,如今,你們還敢反過來咬一口,那麽後果隻有一個——死!”
“锃!”
伴随着蕭林口中自後一個字眼吐露,手中寒芒凜凜的長劍,也猛然出鞘,寒芒溢射,冷氣森然。
“铿铿铿……”
随着他手中利刃出鞘,周圍的不少護衛,也同時眼眸露出寒光,踏前一步,冰冷的氣勢連成一片,全部彙集到了淩宇父子的頭上。
身爲廢物,無用之人,罵你、辱你,你要忍着。
什麽?不忍?
可以!那就,死!
狂,無比的狂!
在場衆人,聽到蕭林的話,也都感覺,空氣仿佛都變得緊繃了起來。
誰都知道,蕭林并沒有說錯。
他蕭家,就是這麽的狂,即便是當着鎮西王的面,他們也是這麽狂。
就連王爺,都無法壓制的狂!
誰敢不從,就去死!
淩宇的目光,冷冷的朝着周圍衆人環視一眼,眼眸之中,被無盡的冷冽所籠罩。
一股隆隆蕩起的怒火,逐漸升騰起來。
隻許我蕭家辱你,而你,隻能忍着!
他淩宇,就是不忍了!
他倒要看看,蕭家,是如何殺他淩宇的!
他的腳步,緩緩擡起,朝着前方踏出,每一步踏出,都引動周圍的空間,發出一聲聲悶響,無盡怒氣噴薄。
十步,百步,周身萦繞的氣息,越來越恐怖,那雙眸子,也越來越可怕,宛若一隻覺醒的兇獸。
讓在場衆人,心神頓時便的緊繃。
這少年,要做什麽!
他踏出步伐的方向……難道是蕭琅天父子?
莫非,真的要與蕭家正面相抗?
這裏雖然是王府,但是王府的安全,大部分都是軍侯府負責,也就是說,這裏的護衛,很多都聽從蕭琅天的調遣。
這不是找死,又是什麽?
“嗡嗡嗡!”
周遭護衛,見狀,心神也瞬間繃在了一起,一聲聲曆嘯,從他們手中的武器之中,響徹起來。
下意識的全部朝着蕭琅天父子方向動了動,目光死死的盯着淩宇看。
似乎隻要淩宇,膽敢有一點異動,就要立刻擒殺此子!
此時,甚至就連蕭琅天父子,眼眸都緊緊的縮了縮。
盡管,淩宇在他們眼中,不過就是一個随手可覆滅的蝼蟻,但是不知道爲什麽,此刻,那蝼蟻盯着他們時,就連他們,心神都是微微一顫。
就仿佛被一頭猛虎盯着,甚至有些不敢去直視這隻蝼蟻的目光。
這種是一種,連他們都無法理解的情緒。
被蝼蟻盯着,怎麽會産生這種感覺?
不過很快,他們便發現,那少年的腳步,并沒有朝他們而來,就連眸子,也從他們身上移開了。
這才感覺,心中微松,不自覺間,便松了一口氣。
衆人似乎,也都發現了蕭琅天父子的異樣,忍不住有些不解與疑惑。
這蕭家,可不是之前,因淩宇而被滅的郎家等幾個家族。
蕭家,可是真正的手握雄兵,威震一方。
他們,怎麽可能會因爲一個少年,而産生了如此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