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城,中部偏西。
這裏是一片較爲繁華的地段,有一座占地約一裏的府邸,府邸頗爲豪華,即便是在西王城這樣千裏重城,也頗爲顯眼,至少也能劃分爲豪宅一類。
府邸的正門,懸挂着一面刻有“軍令史府”的牌匾。
這座府邸,便是小王爺賜給淩宇的府邸!
軍令使,官居四階,即便在這西王城,也算是一個高官了,其府邸,即便不是門庭若市,最不濟的,也會高挂紅彩。
可是眼前這座府邸的大門,卻僅僅的關閉着,門口更是連一名護衛都沒有,顯得十分冷清。
甚至就連大門上方,那“軍軍令使”的碩大牌匾,都有一半是傾斜的。
就仿佛,這座府邸,根本就是沒有人居住的荒僻府邸一樣。
但是府内,偶而傳出的低低話語聲,卻顯然并非如此。
此時,在府外,來了一行人,這行人,爲首的一人是一名年約二十的青年,不過那衣着皆光鮮亮麗,還有身上的玉墜,以及腰間的佩劍,無一不再顯露着他的身份,非富即貴!
甚至就連幾人身後的不下二十名護衛,身上所穿戴的服飾,也都是名貴衣料所制。
“這不是軍令史家的郎遷公子嗎?怎麽一幅怒氣沖沖的樣子?這是要去哪裏啊?又是哪個倒黴的家夥,惹到這群煞星了?”
“這你都不知道?你是剛來西王城的吧?剛來西王城,就知道郎遷公子了?不錯啊兄台!”
“那倒不是,我家就在城中,隻不過最近有些生意,出了趟遠門,不太清楚!”
“怪不得呢,我告訴你啊,現在這郎遷公子,可不是軍令使家的公子了!現在應該是參令史家的公子!”
“怎麽變成參令史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參令史好像是五階官職吧?難道軍令使郎大人被貶官了?怎麽回事?”
“唉,還不是因爲郎大人利用職務之便……就是以公謀私呗,不過罪名不大,隻是被沒收了宅子,貶官一階罷了!”
“哦哦,原來如此,既然這軍令使府已經不是他們家的了,這個郎遷公子,他還來這裏作甚?還帶這麽多人?”
“據說,是一個不知名的人,被小王爺破格提拔成了軍令使,頂替了郎遷公子父親的職位,并且就連府邸,也被賞賜給了新軍令使,這些人不服氣呗,要找新軍令使府的人茬呢!老軍令使郎大人知道輕重,這才剛被貶,自然不敢惹事,但是這郎遷公子……”
“這郎遷公子的脾性,我還是了解一些的,郎遷公子修煉天賦驚人,就連王府,都頗爲贊賞,從小就是被捧着長大的,性格孤傲,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
“對對,所以嘛,以郎遷公子的性格,這不是天天帶人來找事,弄的新軍令使府内的人,都不敢出門,甚至就連買菜都不敢走正門,這不,牌匾都快被拆了!”
“這郎遷公子,還真敢下手啊!軍令使不是參令史的直屬上司嗎?難道郎大人就不管?就不怕新任軍令使發怒,降罪于他們家?”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訴你啊,據說呢,那個新軍令使,不過就是一個剛剛十七歲的毛頭小子,還沒有郎遷公子年齡大呢,隻不過因爲給小王爺進貢了極品寶物,這才被封官的,根本就是一個沒有任何實權的擺設罷了!”
“毛頭小子?擺設?怪不得了!看來,這個新軍令使府的人,要倒大黴了!”
“走吧兄台,别一會惹怒了這位公子哥,快走快走,省着濺一身血!”
“多謝兄第提醒!”
這行人一出現,便立刻引起了街上很多路人的側目,不少人一眼便認出了這些人的來路,并且指指點點。
有不少人,甚至隻是瞄一眼,就立刻繞路而行,一臉俱然的離開了。
“給我砸,狠狠的砸,就不信,這裏面的人,始終不出來!”
爲首的那郎遷公子,帶領衆人走到軍令使府大門前,對着身後之人‘大’手一揮,這群人紛紛拿出一個儲物袋,無數的碎石,土塊,紛紛怒氣沖沖的朝着大門砸去。
“少爺您請坐,别累壞了身子,這點小事,小的們自然辦得妥妥的,保證讓裏面的人‘舒舒服服’!”
一名尖嘴猴腮的精瘦仆從,直接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張椅子,一臉逢迎的放在了郎遷的‘屁’股後面,郎遷坐定後,不停的給他捶背捏肩,甚至比對待親生父親還要勤快。
同時,還回頭大叫:“快砸,用力的砸,把門給我砸開,把那牌匾給我砸爛,能砸出人來,少爺重重有賞!”
衆護從聞言,砸的更起勁了,“砰砰”巨響聲,傳的數條街之外,都能聽的清楚。
惹得圍觀人面頰一陣抽搐,暗罵這群人都是敗家子。
别人家能有個儲物袋,簡直就當寶一樣,舍不得用,這些人倒好,直接用來裝石頭,土塊,而且還用來砸别人家的門,這可真是夠狠也夠損的!
但是也沒一個人敢多說一個字,這些人,他們可惹不起。
“嘭嘭嘭!”
聲聲巨響,一浪接着一浪,終于,那大門上方的刻有“軍令使府”的牌匾,承受不住,發出一聲轟的巨響,墜落在地,并且直接破碎開來。
不少人看到這一幕,心髒都跟着劇烈的跳了一下。
軍令使,好歹也是四階官員,如今,連府邸最重要之物,都被砸碎了!
在這個世界中,無論是大宅小府,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尋常百姓,無論是大是小的家族,府邸牌匾,都是最最重要的東西,這關乎到整個府邸所有人的顔面以及尊嚴!
牌匾被砸碎,這根本就是在踐踏府内,所有人的尊嚴!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侮辱!
“這個軍令使府的人,也太孬了,臉都被人打爛了,一個人都不敢出來,真是丢死人了!”
“堂堂四階軍令使,啧啧……”
“這麽軟弱無能之人,如何能當上軍令使?一窩廢物!”
不少人看着那地上破碎的牌匾以及依舊僅僅關閉的府門,都是一臉瞧不起,滿眼不屑之色。
若是換做他們不少人,即便拼死,也絕不會無動于衷!
強者的世界,對懦夫,永遠都隻有蔑視與嘲諷!
毫無疑問,如今軍令使府内所有人,尤其是新任軍令使,都被扣上了一頂懦夫的帽子。
可能是裏面的人,真的再也忍不住了,也或者是聽到了外面吵嚷的不屑議論聲,在牌匾被砸碎沒過多久,那一直僅僅關閉沒有動靜的大門,終于打開了。
一名年約十六七歲的彪悍少年,手持一柄開山斧,怒吼着沖了出來。
這少年,提醒頗爲壯碩,雖然隻有十六七,但是看起來,卻更像是二十多歲的青年。
此人一經沖出,便滿目通紅的朝着外面衆人怒吼道:“你們這群混蛋,再敢惹事,信不信老子剁了你們!”
此人赫然便是淩家六長老之孫,淩山!
盡管府内族人百般阻攔,但是脾性如他爺爺六長老一樣火爆的他,終于還是忍不住了,趁着族人不注意,愣是沖了出來,要與這群人拼命!
“呦呵,終于有人敢出來了?原來你們軍令使府内,還真有帶把的,我還以爲,都是一群娘們呢,那個叫淩宇的,也是娘們吧?哈哈!”
翹着二郎腿看熱鬧的郎遷看到終于有人出來了,先是愣了愣,旋即不由得大笑起來,他的笑聲,也讓其後衆護從,也紛紛高聲嘲笑連連。
淩山聞言,那惱羞成怒的臉頰上,簡直欲噴火,他大罵道:“你們他媽的才是娘們的,隻會弄這些下三濫的手段,要不是大長老等人攔着,早就剁了你們這群狗娘養的東西了!”
“你敢罵我們!”
郎遷眼眸一縮,笑聲頓止,落在淩山身上的眸中,閃過一縷冷光,蓦然一揮手,喝道:“給我打,打死算我的!”
“好嘞!”
其後衆護從聞言,頓時紛紛叫嚷着,一哄而上,那速度一個比一個快,生怕被别人優先,而自己,得不到少爺的賞賜。
淩山早已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揮舞着巨斧,一頓狂劈亂砍,但是他的修爲,不過隻有聚火境四重,而這些郎遷的護從,沒有一個修爲低于聚火境八重的,甚至其中,還有兩名鑄丹境的高手。
盡管那兩人沒有出手,但僅僅隻是其他人,便瞬間将淩山轟倒在地。
淩山根本就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轉瞬間,便被無數拳腳加身,鮮血橫流。
“都他媽給老子滾!”
就在淩山倒地不起時,府内再度傳來一聲蒼老的怒吼,一名老者,宛若一頭暴怒的雄獅般,化作一股風,吹了出來。
“嘭嘭嘭!”
一連串的巨響,那些毆打淩山之人,眨眼間便被打翻十幾名,剩下的幾個見狀,紛紛倒退,不敢在動手。
“爺爺……”
沒有了攻擊,淩山勉強支起身子,嘴上臉上都是血,用力的想要撐起身子,但卻因爲劇痛,根本動不得。
六長老見狀,更是暴怒,他自己的孫子,隻允許他自己打,别人誰打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