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淩曦兒分别,淩宇并未下山,而是回到了他秘密修煉的地方。
修爲被廢之後,他表面頹廢,但在人們的視野之外,他依然在瘋狂的修煉,爲了重拾自己天才的身份,爲了被踐踏的尊嚴,他絕不容許自己頹廢下去。
但是這些,卻不能讓淩曦兒知道,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父親被廢之後,他之所以能夠活下來,隻是因爲他不再有威脅,如果讓人發現他的野心,他不會有一絲生存下去的機會。
“沒有了靈焰火種,那麽就重鑄,沒有了家族的修煉資源,那就用汗水彌補,總有一天,我會讨回屬于我的一切!”
淩宇将一塊百斤巨石背負在肩上,腳下踏步,一種種曾經熟悉的拳法被勉強打出來,汗水也仿佛泉水般,浸透了他的衣裳,沾濕了腳下大地。
如今,他體内的元力,早已經随着靈焰火種被打碎而完全消失,所做的一切動作,都是用身體的力量,強行施展。
雖然很艱難,但他依舊咬牙堅持着。
“裂空拳!”
“天行拳!”
“青楊掌!”
……
夜,很快降臨,皎潔的月光照射在林間,雖然并不明亮,但依稀可見一少年那步履維艱的動作。
……
晨曦初現,夜色一點點的被驅逐,一夜的修煉,讓少年的身影顯得十分狼狽,體内的水分幾乎全部化作汗水。
“該給父親送飯了!”
少年看了看天色,筋疲力盡的低語一聲,朝着山下走去。
淩府西北角的一間堅固的牢房,那裏,便是淩宇現如今的“家”。
走過牢房陰暗潮濕的通道,一間鐵牢裏,一名身着單薄衣衫的中年,背靠在長着苔藓的牆壁上,垂着頭,有些幹枯的頭發,遮住了整個腦袋。
距離牢房越來越近,淩宇的腳步也變得越來越沉重,他的心,也越來越痛。
“父……親……”
站在牢門口,淩宇有些哽咽的輕聲呼喚,牢房内那依靠在牆壁上的中年,逐漸擡起了頭,見到是淩宇,那雙污濁的瞳孔間,才逐漸恢複一絲溫情。
“宇兒……”
中年有些嘶啞的應了一聲,用力的掙紮着,想要站起來,卻被身後捆着的鐵鏈拉着,無法動彈。
“快給我開門!”
淩宇猛然回頭對着牢頭爆喝一聲。
牢房門開了,淩宇穩穩的扶住顫抖着的父親,從肩膀到後背,一點點的爲父親疏松筋脈,緩解肌肉。
中年身體逐漸放松下來,眼睛也緩緩閉上:“宇兒啊,你最近見過陽兒沒有,他好久沒有來看過我了。”
“陽兒……陽兒……”
淩宇的心髒劇烈的起伏着,他實在無法理解,父親竟然還叫淩陽“陽兒”,那個爲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不惜認賊作父的混賬東西,父親還叫他“陽兒”!
難道天下所有的父親,都隻盼自己的孩子過的好?
哪怕不認他……也一樣?
“淩……陽哥最近比較忙,過一段回來看您的。”
淩長星苦笑一聲:“你不用安慰我,陽兒如何,我還是知道的。”
說到這裏,淩長星向淩宇身後看了一眼,目光中的痛苦和陰霾一掃而空,滿是淩厲的精光。
看到身後沒人,淩長星才沉聲道:“宇兒,今天,是你十六歲生辰了吧?”
淩宇悚然一驚:“父親,你是說……”
淩長星止住淩宇的話:“你知道就好,不要多言。”
淩宇沉默地點點頭,他明白父親在擔心什麽。
自己并不是父親的親生骨肉,而是在一歲的時候,被父親抱養的,據父親所說,當年父親的一次外出之時,遇到強人歹徒,性命垂危,被一神秘老者所救,而自己,便是那神秘老者臨行前,托負給父親的。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自己從小便是聽着父親說這句話長大的,父親大義,有恩必報,更何況那神秘老者對父親還有救命之恩!
所以淩宇便成了父親的第二個兒子,對他比對待親生兒子淩陽還好!
幾年前,父親感覺到家族危機的時候,曾經交給淩宇一個獸皮卷,說是神秘老者曾說過,當淩宇十六歲生辰之時,便可以打開!
而今天,便是他十六歲的生辰!
父子兩個心照不宣,又聊了兩句,淩宇留下給父親的食物,便抽身而去。
“等着吧父親,無論如何,我都會将你救出牢房,即便你不願淩家再起波瀾,我也不會就這樣看着你在牢中受苦!”
離開時,淩宇暗下決心。
一路返回後山,在山澗小溪中,清洗了一下污濁的身體,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一卷獸皮紙,出現在淩宇的手中。
“難道藏在那裏的東西,真的是我親生父母留給我的嗎?”
……
淩府後山藥園。
這片藥園很大,就算對各種産業多的驚人的淩家來說,也算是極其重要的地方了,這裏面種植着各種藥材,由内而外,由好及劣,從七品到九品藥材,幾乎都有。
據說,藥園的正中央位置,還栽培一株五品九花凝碧草,自從百年前藥園初建,就一直存在。
這種品階的藥草,其藥效也是驚人的強大,即便直接服用,也可讓普通人凝聚靈焰火種,變成一名武修,武修服用,修爲更是會大幅提升。
淩宇當年曾經見過幾次,不過饒是當年地位尊崇的他,也根本不允許碰上一碰,可以算得上是藥園之内的鎮園靈藥了。
“該怎麽進去呢?”
淩宇蹲在藥園外的一顆大樹上,打量着下方的淩府藥園,看着周圍那幾乎到處都是的藥園守衛,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他要取的東西,就在這裏,想要拿到,首先必須要避開一切眼線,現如今他的身份可不比當年,想要進去并不是那麽簡單的。
“娘的,怎麽一點死角都沒有,父親還真是會選地方!”
觀察了好半天,淩宇都沒看到一點進去的希望,讓淩宇忍不住有種罵娘的沖動,這片藥園,幾乎每隔十步就有一名守衛,還有一隊隊交替出現的巡邏隊,将所有的方位全部鎖的死死的,守衛極其森嚴。
又觀察了半個多時辰,依舊沒有找到一點缺漏,無奈之下,隻能下了山。
如今的情況,他也隻能等夜深的時候再來看看了,他就不信,這幫守衛還不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