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鐵栅欄門口,淩宇對立面沉聲叫了一句。
“天護法,您怎麽進來了?這種小事,有我們來做就行了,天護法放心,一定給您選最好的!保證是沒人用過的!”
一名護衛見淩宇過來,一邊打開牢籠大門,一邊谄媚說道。
“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做好你自己的事!”
淩宇輕哼一聲,這護衛連連點頭,不敢再多言,跟在淩宇身後,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牢籠大門裏面,有一間小房間,這間房間之内,便是幾名護衛看護裏面這些人住的地方。
房間之内,設有禁制,可以隔絕牢籠之中一切哀嚎慘呼以及那些刺鼻的氣味。
房間并不大,隻有四張椅子和一張桌子,幾張床,裏面有三個人,淩宇身邊護衛剛剛爲淩宇打開門,就聽裏面傳出女子的慘叫求饒聲,還有幾名男子野獸般的狂笑聲。
這聲音,讓淩宇眉頭直接緊緊的皺了皺。
他雖然沒有經曆過,但是很明顯,裏面的護衛,正在對某個女子,釋放'獸'欲。
“天護法來了,還不快出來迎接!”
不等淩宇說話,他身邊的那護衛,對着房間之内連忙叫了一聲。
房間之内,頓時響起一連串的響動,緊接着,裏面快速跑出三名男子,其中一名小隊長模樣的護衛,連忙對淩宇躬身施禮:“天護法,您怎麽來了?有什麽事您吩咐就是,這裏都是一些腌臜之徒,怕有辱護法尊軀。”
淩宇沒有說話,看了幾眼這名小隊長,個頭不高,身體消瘦,就好像被人榨幹了一樣。
“天護法,您請進!”
這小隊長被淩宇看的有些發毛,畢竟,他剛剛幹的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盡管這些事情,在孤煞殿内,幾乎都心知肚明,可畢竟,這種事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事。
有些人還極盡反對,認爲對普通女子做這種事,有辱武修的尊嚴。
淩宇依舊沒有開口,小隊長的側身,也讓淩宇看到了房間之内的情形。
一個全身一絲不挂的年輕女子,半趴在桌子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不少被指甲抓傷的痕迹,呼吸微弱,一動不動,俨然已經昏迷了過去。
顯然,剛剛裏面的尖叫恐呼聲,便是來自這名女子。
淩宇暗中咬了咬牙,沒有繼續看,目光掃過剛剛這名小隊長,還有另外兩名護衛,那掩藏在袖間的拳頭,緊緊握了握。
三個畜生!
“天、天……天護法?”
小隊長被淩宇看的,此時,心都在狂顫,大氣都不敢喘,強忍着心中的驚慌,試探問道:“您,您……”
“我來找幾個女子消遣消遣!”
淩宇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平聲說道。
“啊?!”
聽到淩宇這麽一說,緊張到大氣不敢喘的幾名護衛,全都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他們還以爲,這位天護法是來找他們麻煩的,感情是這位也和他們一樣!
頓時,幾人就笑了。
“嘿嘿,原來天護法也是來找樂子的啊,這哪用得着天護法您親自來啊,隻要吩咐一聲,要什麽樣的就給您挑選什麽樣的!嘿嘿……”
小隊長航邪邪的笑了起來。
“你們在這裏便是,我這個人,對一般的不感興趣,我自己去挑!”
“自……自己挑?”
淩宇的回答,讓那小隊長一愣,旋即連連點頭應是,淩宇沒有回話,直接朝着牢籠裏面走了進去。
看到淩宇離開,幾人關上房門,長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大笑起來:“媽的,吓死老子了,感情這個天護法,也他媽和我們一樣!還一個人要幾個,啧啧……”
“天護法這修爲高,精力也高,不是我們可以比的啊!”
護衛也連聲附和。
走在牢籠之中,看着周圍的悲慘情形,心如針紮。
在外面,他已經對這裏面有了些許了解,可真正走進來才發現,這裏面,簡直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殘酷的多,可怕的多。
一名名匍匐在地,渾身顫抖的人,就那麽趴伏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擡一下,在他們的身上,幾乎布滿了被鞭子抽過的痕迹。
許多男子,衣衫已經被抽成了布條,全是血漬。
女子,倒還好些,似乎并沒有受過什麽重的懲罰,可是等待他們的,或許,是更加可怕的來自惡魔的蹂躏。
在這人群之中,淩宇甚至還看到了年齡僅有七八歲的孩童,在這個本應該充滿歡樂與天真的年紀,卻成爲了即将被活祭的對象。
那一雙雙無辜又迷茫的眼神,看盡一切世間醜态。
這些,可都隻是普通人啊!
連一點修爲都沒有的普通人!
他們的世界,本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子外出勞作,女子相夫教子,可卻被這可惡的孤煞殿,硬生生的拉到這裏,淪爲囚徒,成爲祭品!
淩宇不忍心看着周圍人的慘狀,用力的閉上眼睛,可是,他一閉上眼睛,就好像又回到了剛剛房間内發生的事情。
那個昏迷在桌子上的女子,那三個惡魔般毫無人性的男子!
他恨不得,直接出手将那三個畜生抹殺,可他隻能強忍着自己的怒火,告誡自己,一定要忍住!
在這牢籠之中,無論是神識還是精神力,都已經被禁锢,根本無法離開身體。
所以,即便是再不忍心,他也隻能睜開眼睛,一個接一個的去尋找。
“父親,你到底在哪?現在到底怎麽樣?”
淩宇四下尋找,心中苦澀。
在這裏的人,幾乎都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而他的父親,也在這一萬人之中,他雖然心中也存慶幸,不停的提醒自己,自己的父親是武修,修爲高深,肯定會比這些人好的。
但是現實,卻又在不停的折磨他的神經。
因爲他更知道,他的父親,很可能會比這些普通人更慘!
盡管無法用神識查探,但是,他的修爲,讓他的目光跳的很快,隻是一掃,就能将周圍一片區域的所有人都看在眼中。
并沒有他要找的人!
直到淩宇來到了牢籠最深處,在這最裏面,是一面漆黑的鐵皮牆,鐵牆上,嵌着一枚又一枚帶着倒刺的鐵鈎,鐵鈎上一片赭紅色,還隐隐有血痂凝固,似乎是因爲常年被血液浸染而造成的。
當淩宇看到這面鐵牆的時候,整顆心,就仿佛被針紮了一下一樣,猛烈的抽痛了一下。
一幅幅畫面,不知爲何,突然在淩宇腦海中若隐若現。
畫面之中,是一個又一個的人,他們,被活生生的挂在貼牆上鑲嵌的鐵鈎之内,鮮血幾乎已經從他們身體裏流幹,鐵鈎,好似已經因爲長時間的懸挂,而長在他們體内一樣。
一個又一個競武殿的黑袍人,手持嘗遍,瘋狂的抽打着挂在鐵牆上的那些人。
這些人,已經沒有了力氣去慘叫,就那麽毫無反應的被反複抽打。
“父親……”
沙啞、艱難的兩個字,從淩宇喉嚨傳出,顫抖的音節,仿佛讓這牢籠之内,都充滿了凄涼。
他雖然依舊沒有看到他的父親,可是,就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他的父親就在前面!
他的腳步,越來越沉重,目光卻越來越漂浮,就好像不敢去彙集在一起,彙集到即将出現在他視線之中的那個男子身上一樣。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終于還是定住了,就定格在鐵牆右側的一處牆角之下。
在那裏的地面上,蜷縮着一個人。
一個身上隻有寥寥帶血的寸布遮體,渾身傷痕遍布已然結痂,如同枯草般的頭發遮住了半個身體,就那般蜷縮在地,一動不動。
看不到他的臉根本無法确認,這個人是誰。
但是,在淩宇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卻整個身體都顫了顫,就好像有人在他的靈魂上,用鞭子狠狠的抽打一樣。
“父親……”
這兩個字,哽咽在淩宇的喉嚨之中,根本無法出口。
那個男人,就是他的父親!
看不到臉,可他能肯定!
看不到一切他熟悉的地方,可他依舊能肯定,那個人,就是那個将他培養長大,爲他遮風擋雨,如若偉人般的男子!
“咔咔咔……”
這時,那名蜷縮在地一動不動的男子,似乎也有所感應的有了微弱的動作,盡管動作很輕微,卻還是産生了骨響,不大,但卻完全說明,這男子,已經蜷縮了很久沒有動了。
或許是因爲這輕微的動作,扯動了男子的身上的傷,讓男子原本微弱的呼吸,變得急促了幾分。
他在努力的用顫抖的如同鍾擺般的手臂,想要支撐起自己的身體,讓自己擡起頭來,可是最終,他還是沒有做到,隻做了一半,就癱軟在了地上,呼吸越來越微弱。
“啊……”
此時的淩宇,再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吼聲,瞬間出現在男子的身旁,一手扶住攤在地上的男子,兩個仿佛來自亘古虛空的沙啞字眼,掙紮着,從他的喉嚨中傳了出來:“父……親……”
被淩宇攙扶着,男子終于勉強半睜開眼睛,那雙眼睛之中,就好像被棉花團塞住了一樣,模模糊糊,沒有一點光澤,可是,依舊在用力的看着淩宇,好一會之後,男子的口中,才勉強響起幾個模糊的聲音,很難分辨,但是,淩宇卻知道,男子說的是:“宇…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