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宇淡笑着搖了搖頭。
“跳梁小醜?哈哈,好像确實如此!”
淩宇的回答,讓左一傑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哈哈一笑。
恐怕,也隻有淩宇,才能将這些定仙府的精英弟子們,稱之爲跳梁小醜了。
隻是,他依舊有些看不明白淩宇,看不明白這個年齡還沒有他大的青年。
與淩宇相識,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是,越是與淩宇接觸,他就越感覺,淩宇這個人,十分的特殊,甚至完全可以用多變、不可理解來形容。
有的時候,淩宇就如同一個剛剛踏入武修界的愣頭青,初出茅廬,不知輕重!什麽都不怕,什麽人都敢得罪,甚至還會不惜得罪強者來多管閑事!
可是又有些時候,就像是一個見慣了世俗風雨的老人、智者,老練的根本讓人無法理會,就像剛剛發生的事情。
這可以說,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風格,不同的性格,卻又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讓人很難捉摸。
強者……
弱者……
突然,左一傑那雙直視淩宇的眼神,微微一顫。
他想到了這兩個詞語。
再将這兩個詞語,放在淩宇身上,好像一切,都變得明朗了起來。
遇到強者時的淩宇,從無畏懼,從不退縮,甚至不惜性命,也要與之抗衡!
而遇到弱者時的淩宇,卻一直以淡笑看待一切,無論對方如何譏諷,如何挖苦,如何諷刺,連心緒,都不會有絲毫的變化。
正如淩宇自己所說,這些弱者,在他的眼中,不過就是跳梁小醜,根本不屑去理會!
遇強則強,迎難而上,無懼無畏。
弱者則不夠資格讓他浪費時間去搭理。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淩宇!
他曾經看過一本書,書上面就說過,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就是擁有強者之心的人!
這種人,雖然并不是真正的強者,但隻要能夠活下來,就一定是強者!
而關于強者之心的說明,便是遇強則強,遇弱不欺!
可是,世界上,又有幾人,能夠真正的做到這一點呢?
哪怕他左一傑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想擁有強者之心成爲強者,可依舊做不到。
遇弱不欺,他可以做到。
可是遇強則強,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而且,已經不僅僅隻是勇氣就能夠說的通的了,更需要強大的魄力以及自身有利的後盾!
面對強者迎難而上,這種行爲,又與找死,有什麽區别?
世間有幾個人,能夠永遠在觸怒一名強者之後存活下來呢!
一旦死了,那可就什麽都沒有了,就算有一顆強者之心又能怎麽樣?
面對強者,也隻有退避,才能更好的保全自己,迎難而上,這幾乎是隻存在于理論上的東西,很難實現!
可是淩宇,顯然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一個真正的擁有強者之心的人!
并且一直活得好好的!
“看我做什麽?老子又不是美女!”
面對左一傑赤‘裸’裸的目光,淩宇一巴掌拍在了左一傑的胳膊上,這才打醒了左一傑。
“呃,哈哈,哈哈……”
左一傑用他的笑聲,掩飾自己的尴尬,隻是,這笑聲,才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是不是覺得因爲我,不沒能在篝火會上,看夠美女有些可惜?心中在罵我呢吧!”
淩宇沒好氣的輕哼一聲。
“罵倒是沒罵,不過的确有點可惜,這篝火會,可是爲我準備的,就這麽的就結束了,實在可惜的很!”
左一傑歎息道:“估計,尚師姐肯定很生氣。”
說着,腦袋就湊到淩宇旁邊,噓聲道:“兄弟,你說師姐會不會因爲這件事,被氣的哭了鼻子?”
左一傑明顯的調侃之語,卻是讓淩宇的眉頭,緊緊的皺了皺,皺的左一傑莫名其妙。
淩宇收起緊皺的眉頭,十分正色的看向左一傑,認真的道:“作爲兄弟,首先得提醒你一下,千萬不要因爲這個女人的外表,而小瞧了這個女人!”
“什麽意思?”
淩宇如此鄭重的說話,反倒讓左一傑有些不适應。
“沒什麽,我并不喜歡在人後亂嚼舌根,隻是提醒一下你,不要被一個人的外表所欺騙!”
淩宇搖頭,不想多說,畢竟他也不能肯定,隻是覺得,尚青雅絕不是那種普通的人,在那張仙子般的面孔之下,他總感覺,隐藏着什麽。
“嚼什麽舌根,兄弟你還是跟我說說吧,我倒是的确有些想知道。”
左一傑說完,淩宇微微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問道:“還記得之前在黑木林中的時候嗎?”
見到左一傑點頭,淩宇繼續道:“在衛文州要殺我的時候,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尚青雅的表現?”
左一傑搖了搖頭,那時,他已經上虛浮峰了,所以并沒有看到。
“那時的尚青雅,所表現出來的,與平常之時,完全不一樣,根本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無論是處事的果決,還是做事的雷利,都絕不輸于很多男人,而且最讓我無法理解的是,在我殺了衛文州之後!”
“在尚青雅的反應中,根本就沒有表露出任何應該出現的反應,她的反應隻有一個,那就是——冷漠!”
“你要明白,衛文州可是與尚青雅一起生活在定仙府十幾年,怎麽可能沒有一點感情?更何況,衛文州對尚青雅可以說,完全是絕無二心,可她,依舊那般冷漠!”
“真的因爲我救了尚青雅一命,而衛文州并沒有第一時間出現嗎?”
說到這裏,淩宇十分肯定的搖了搖頭:“不,我認爲,這絕不可能,就算兩人之間的關系,再怎麽僵,在衛文州死後,她也不應該是冷漠的反應,至少,也應該心存不忍吧!”
左一傑一直在聽着,隻是并沒有開口,但是,淩宇的話,卻讓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的确,這根本就不正常!
“你說的對,尚青雅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
片刻之後,左一傑認同的道:“黑木林虛浮峰下,在你出現之前,我們曾經被妖獸大軍圍攻,大家本已心散,可是,尚青雅卻站了出來,展現出了十分雷厲風行的一面,以一己之力,便喝住所有人!也正因如此,才讓更多的人沒有死在妖獸踐踏之下。”
“既然你明白了就好,我說這些,并不是爲了讓你時刻堤防尚青雅,隻是讓想讓你知道,有些時候,有些人,絕不是表面上的這麽簡單。”
淩宇囑咐道:“我知道你,本就是一個謹慎小心的人,隻是想借此告誡你,不能因爲生活穩定下來,就讓這份多年培養出來的謹慎和小心完全消失。”
“嗯,我明白了。”
說着,左一傑正色的對淩宇躬施一禮:“多謝淩宇兄弟提點!”
淩宇擺了擺手,制止了左一傑:“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随即,又道:“就像,今日的篝火會,難道你真的認爲,篝火會上發生的一切,尚青雅真的完全不知情嗎?”
“什麽意思?”左一傑皺了皺眉:“你是說,尚青雅知道在篝火會上,會發生今日之事?”
左一傑有些不太相信:“篝火會上,我可是仔細觀察過尚青雅,她的表現,根本就沒有任何知情的應有的反應。”
“的确,我也沒有看出來!”
淩宇道:“在篝火會上,我也一直以爲,尚青雅完全是一個不知情者,可是,回到這裏之後,我将整個過程重新縷了一邊,按照事情的發展,從前往後看,的确沒什麽,可是你從後往前看,就會發現,這其中,充滿了疑點。”
左一傑打斷道:“比方說呢?”
淩宇道:“假如說,我的修爲,依舊沒有恢複絲毫,完全是一個廢人,那麽後來你認爲會發生什麽事?”
左一傑想了想,說道:“事情的矛盾會加深,最終可能會引動定仙府高層,高層爲了平息定仙府弟子的不忿,你應該會被逐出定仙府!”
淩宇淡然一笑,搖了搖頭:“兄弟,你将事情想的太過簡單了!”
“别忘了,我還殺了定仙府首席弟子衛文州呢!”
說話的時候,淩宇的眼中,隐約有寒芒閃爍:“你認爲,将我一個廢人,逐出定仙府就會平息衆弟子的不忿以及怒火?”
“定仙府的其他弟子,可不一定會像尚青雅一樣,面對首席弟子的死,而無比冷漠!”
左一傑瞳孔大張:“你是說,他們會殺了你?”
“殺了倒是不太可能,不過結果,可能會比殺了我還要慘!别忘記,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玄機天尊傳承者!”
“嘶……”
随着淩宇最後一句話出口,左一傑瞬間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件事,淩宇不說,他還真想不到,細細想來,的确有點細思極恐的感覺。
淩宇是玄機天尊傳承者,即便是成爲了廢人,可是腦海中,還留有玄機天尊留給他的很多東西。
不殺他的話,那就肯定會想盡辦法,将他腦海中的東西“掏”出來,最後留在定仙府!
淩宇極有可能會成爲一個……人形傀儡!